72. 心悦君兮君不知
    《梁上妻(女尊)》全本免费阅读

    “小郎君,我们还是别管箱笼里的东西了。”

    梁宣玉耳根有些发热,手压着箱盖,偏开眸。

    阮言卿手拢紧玲珑锁,颊腮烫的不像话。

    “嗯。”

    高楼上,两人眼神望着他处,风卷纱帘,只余风声呼啸。

    梁宣玉余光看向小郎君,压着箱盖的手微握成拳,轻咳了声。

    “小郎君,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梁宣玉放下手,将异样压下,微微弯眸。

    “县衙膳房的菜色还是不错的,来回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小郎君,左右要等到天黑了才行事,我去去就回。”

    “梁宣玉,要素菜。”

    阮言卿抬起眸,“还有早去早回。”

    “好。”

    梁宣玉点点头,飞出了抛绣楼。

    系着面纱的小郎君走到栏杆前,望着女君远去的身影。

    “郎君,药可还要继续下?”

    影卫站在阮言卿身后,问道。

    “照旧只需在荤食中动手脚即可。”

    阮言卿回过身,凤眸看向长案上的箱笼,“将箱笼里的东西收起来。”

    “诺。”

    影卫走向长案。

    阮言卿看着红烛,婚服以及避火图打包进包袱里,凤眸轻垂。

    “再离远些跟着,梁宣玉武功不弱,绝不可暴露行踪,明白吗?”

    “属下谨记。”

    影卫将包袱系在背后,揖手,消失在高楼上。

    阮言卿掏出了袖间的玲珑锁,垂眸轻轻抚摸。

    “梁宣玉,玲珑锁,是为有情人设的,你不知么?”

    纱帘轻薄似雾,凌乱飞舞。

    高楼上,除了风声,无人应答。

    阮言卿将两半玲珑锁合在一起,看着上头的诗句,凤眸眸色微深。

    “一时兴起,梁宣玉,你究竟有没有心,那纸上的字,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

    阮言卿凤眸浮着一丝动摇。

    “早知如此,解药不该给你。”

    小郎君眉目清冷,一点点的抚过那句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诗意雅致,缱绻动人。

    小郎君念了一回,却是生了恼意。

    “梁宣玉,你还真是张口就来。”

    梁宣玉探进了县衙膳房,没来由的耳根发痒,下意识捏捏耳垂。

    “怪了,这几日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有人念叨?”

    “啊呦,我说你们,这猪崽怎么还没杀?大人们都等着补身子呢,怠慢她们,指不定将你们一个个的洗扒干净扔县衙门口,给怪物当口粮。”

    “管家大娘,这猪崽还小呢,如今外头萧条,杀了怪可惜的。”

    “是呀,管家大娘,大猪小猪,大人们未必尝的出来,不如就……”

    “呸,敢糊弄那些人,你们是嫌脑袋顶脖子上太累赘了是吧?”

    “可,可这儿,这猪崽才一个月,都没多少肉,杀一头也不够啊。”

    “是呀,管家大娘,小的听说方才府里来了位上头派来的,咱们这儿统共才三头小猪崽,全杀完了,后头该咋办?”

    “依咱们的意思,不如就杀大猪,炖的烂些,尝着嫩就成了,何必非得杀猪崽,这猪崽养养大,能吃好几顿呢。”

    膳房后门猪圈那儿的说话声隐隐传来。

    梁宣玉挑了个食盒,微微顿住动作,上头派来的?

    这就算是再怎么小的官职,不可能没一个随从吧?

    这偷偷摸摸的,难道是泠王自己的人?

    梁宣玉微挑了下眉。

    这可就有意思了。

    梁宣玉放下食盒,出了膳房,径直飞去了‘泠王’住着的院落正院。

    正院内,侍卫与众手下跪了一地,上首额间刺着指甲印般的横月青黑印记,年纪三十左右的女子,一身束袖棕袍,神情带着笑,透着几分奸滑,打量着跪在眼前的众人。

    “尔等的意思,是郎君违背了郎主之命,制造了这场事端?”

    一句话砸下,话锋像是向着她们的。

    侍卫微抬眸,对视进上首之人的眼中,心中一凛,一众手下却单纯的以为说辞起了作用,七嘴八舌的应和。

    “千真万确呐,大人,这可都是有实证的。”

    “是是是,大人,此事有迹可循,他身边的那些人若不是得他吩咐,平白无故的怎么敢做出那样违背常理之事?他若不心虚,大可拿出来,何必藏着掖着?何况他一个男儿家,身边的侍卫武功压根不如咱们,却能比咱们更先一步知道如何制服怪物,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大人,诸如姐妹们所言,我等全是受了郎君的算计,可自打来了奉安县,我等真是恭恭敬敬,见他如同见殿下一般,尊敬着,谁晓得他竟背后这么折腾咱们。”

    棕袍女子指叩着案,眼睛笑的眯起。

    “这么说来,他一人,倒抵得过千军万马,那泠王特意收了你们来,是打算作何用处?摆门面给外人瞧?你们还不够格,不如趁早抹了脖子,做了泠王府的花泥,也算报答了泠王一心想要重用你们的恩典,物尽其用了,不是吗?”

    话语暗讽之意,显而易见,透着杀意。

    跪着的人一瞬闭上嘴,脸色带着惊惶。

    棕袍女子望着下头,不紧不慢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知道怕了?”

    “知,知道。”

    有人大着胆子应道。

    棕袍女子笑了声,放下茶盏。

    “郎君是绝不可能背叛郎主的,这话,你们最好刻在心里,如若让我再听到如今日这般类似的荒谬之言,下回,你们可就没那么好的运道了。”

    棕袍女子说罢,将目光落在了为首的侍卫身上,站了起来。

    “你,就是泠王亲自选到身边的那个心腹?”

    “是。”

    侍卫低着头,神情紧绷。

    棕袍女子眼中一抹暗光,抬脚,慢慢的踩在那只包着绷带的手腕上。

    “我听说怂恿泠王做下那件事的,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侍卫满额冷汗渗出,咬紧了牙,已经明白了棕袍女子此次来意,埋着头,没有再答话。

    “怎么不说话?”

    棕袍女子在侍卫跟前蹲了下来,抬手掐起侍卫下巴,凝着侍卫垂下的眼皮,笑意依旧。

    “郎主很欣赏泠王能够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这事,论功行赏,谁都不该落下,不是吗?”

    侍卫眼皮颤了下,掀起,终于直视棕袍女子带着笑的眼睛。

    棕袍女子眯了眯眼,嗤了一声,“有几分胆色,就是办事越矩了些,但谁叫你是泠王看重的心腹,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

    棕袍女子抬手拍了拍侍卫的脸,站了起来。

    “郎主有令,奉安县之事,据实上报,不得有误,尔等再敢砌词推诿,绝不轻饶,都明白了吗?”

    “明,明白。”

    众手下结结巴巴,赶忙应道。

    棕袍女子看了眼拳头紧握,埋下头的侍卫,负手,紧凝几息,抬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