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生仙道的帝子养成了》全本免费阅读
很神奇,绾绾的惶惑消失了,噗通噗通的心跳也渐渐趋缓了下来……
梅孤忱眼帘微压,幽邃的眼瞳深望绾绾,饱满唇瓣在不经意时勾出了轻翘的欣悦。
“天地在上,鬼神难欺,过虽隐微,实鉴临之。重则降之百殃,轻则损其现福,指视昭然,何以不惧……”
低徊的嗓音在耳际徘徊,像往耳里钻,绾绾刹那间灵台清明,犹觉字字珠玑,叩心问性。
梅孤忱的话语好似有魔力,她分明听不太明白,却自然地就能感悟透它,把它翻译成白话,从耳入心,让她忽然就与这段训示达成了理解与认同的高度统一。
“……千年幽谷,一灯才照,千年之暗亦俱除。”
梅孤忱唇间开阖的弧度越来越轻,簌簌语声似空鸣:“从良在心,从良有道,绾绾我徒记之。”
蓦地,绾绾颤栗的眼睫抬高了一分,但因及时止住了冲动,她没有与本该被她仰望的梅孤忱对视,幸有厚重头帘遮挡,应是将她惊颤的眼神掩饰在了阴影里。
……
绾绾险些不敢确认自己的听力。
可堂内清静,梅孤忱的尾音就像一根搔在耳蜗的狗尾巴草,绝对的难耐与冲击,让人精准辨认的存在感。
是巧合……要不就是她太敏感,人类表示亲昵的天性之中大概就有叠词冲动。
与生俱来的,她的本名也是这么来的。
要从良的也是她自己,昨日她喊出的口号很多人都听见了,眼前男人的训示……也没有不合理。
所以,她还是离绾,这位自己的准师尊应该并非看出了端倪。
“我门下有弟子两位,今日起,增为三位。”梅孤忱缓缓教导,柔声和煦,颇有耐心,“师门之中长幼有序,恭谦礼让,不可违背道德与恩义,不可做出超于切磋之外的事,你明白吗?”
被梅孤忱一问,绾绾断了思绪,回神后,快速将她听到的训示做了个小结。
就是要她尊老爱幼,和谐相处,身为小师妹,多替师兄师姐师尊分担的意思啊……
绾绾懂的,应付在前,故作乖巧地点点头。
梅孤忱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忽然用一种教导主任的语气说道:“你是小师妹,更要懂得这个道理,平日师兄师姐繁忙的时候,你就要自觉起来。”
绾绾继续点头点头,心脏却在慢慢往下掉。
多少侥幸都没用了,这个作尘峰,好像真的是一处狼窝,她几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伏低做小被压榨的苦逼日子了……!
“不往前凑,不代做活,他们忙不过来的事,你更加搞不定。可若是日后你遇上了麻烦,尽可找他们,让他们帮你解决。他们要是搞不定,你来告状给为师,为师正好教育他们两个师姐弟重新做人,记住了吗?”
哎,记住了……欸?
绾绾瞳孔明显放大,终于没忍住,盯住了梅孤忱。
不是,说好的长幼有序、恭谦礼让呢!
是这么个有序的规则,这么个恭谦礼让的路数吗???
乖巧跪坐的绾绾一瞬间表达缺失,屋外旁听的容北濋内心复杂,而同样旁听的姮媱,已经冲出了堂外廊下。
这个反转,绾绾是真没想到,她当场就给梅孤忱表演了一个呆若木鸡。
而紧接着,一声震动门扉与窗扇的石裂之声惊响而来,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某件东西,就像屋外某位女装大佬此刻发泄的破碎的心。
从良堂中,梅孤忱身子微斜,撑靠上榻面安置的几案,随手撩了撩滑落身前的乌沉秀发,眉宇间,骨子里,都透着股‘这世界与我何干,只盼花香常伴’的无所谓之态。
他张了张嘴,却不是在对身前的绾绾说话:“砸烂了正好,明日给我换一块梅花鹿形的石头来,庭中这个太丑了,你是从哪个山坳里搬回来的?”
又一声巨响传入堂中,夹杂了砖石水花溅落的声音,被翻砸上岸的锦鲤疯狂扑腾空气,那叫一个啪啪响。
绾绾有理由也有证据怀疑,来的路上经过的那块映日锦鲤池,现在应该是被毁坏掉了。
然而梅孤忱毫无反应,也没再看绾绾,长腿双双搭上了榻,单薄的眼帘怠惰地挂了下来,面容俊秀无双,却似染了层委屈之色。
“姮媱——”他拖着音,懒绵绵的,但不女气,是种分外少年感的慵懒好听与撒娇,“那鱼别浪费了,中午我想吃蒜蒸鱼。夙羲那小子故意接了任务躲出去,哼,就他那天女撒盐的厨艺,跟我乐意吃似的。”
话音落,从良堂外的姮媱当即捞起锦鲤,丢回了破破烂烂的池子里。
随后无视了容北濋相当精彩而可疑的眼神,她狠狠回身,朝堂内竖起了中指。
食屎吧你!
曾经她居然天真地以为,这人就是个青春疼痛期之余喜欢奴役徒弟的老变态……她错了,这人根本就是看她和夙羲不顺眼而已!
区别对待的狗杂碎!
堂里的梅孤忱掀了掀眼皮,嘴角微抿,有点不高兴。
须臾,他懒绵绵地说出了一句:“姮媱,打你哦。”
气势不强,但攻击力极大。
已经在犹豫是不是应该从这场师徒闹剧中悄无声息离去的容北濋,忽地瞥见了姮媱神色狰狞,颈上血管根根凸显。
随即就见姮媱一个手刀回身抽砍,将一条刚获生机不久的锦鲤劈上了天。
锦鲤:?它裂了?
鱼是真的裂了,从背鳍破开,哗啦一下刀口整整齐齐。
姮媱端着两个海碗,一手接住了掉落的鱼,一手兜完了淅淅沥沥的血水,杀鱼的目光太过浓烈而持久,池子里幸存的锦鲤被这眼神吓得抱尾鱼窜。
杀疯了,杀疯了,这女人一定在某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姮媱端着鱼走了,气势汹汹。
容北濋:“……”
容北濋立在廊下,无言看了圈堪比从大拆迁里死里逃生的堂前庭院,浅瞳微光浮动,倏忽轻抬了唇角。
哎……他那好下属,似乎可以真正实现风平浪静的生活了呢。
他转了转身,继续耐烦地等在屋外,半马尾在斜照入廊的残阳里晃了晃,轻轻的,昭示着主人心情美好。
有点期待啊,怎么办,自己是不是恶劣了点?
……
从良堂里的对话,已经进行到了赠礼阶段。
梅孤忱说是说徒弟要给师尊赠礼,但他既已省去了繁杂的进程,自然也不会再问绾绾要礼物。
相反,他还要给绾绾赠礼,表示他这个师尊对小徒儿的喜爱。
于是乎,对外头惨案不能详知的绾绾就见梅孤忱下了榻,慢沓沓地踱去了博古架,将一本一看就有悠长历史的古籍拿在了手里。
这从良堂属实给梅孤忱整明白了,别人用来会客招待谈正事的地盘,他硬是当作了寝房来用。
走回来的步速快了不少,梅孤忱把古籍递给绾绾,顺手也将她从蒲团上拖了起来。
“为师只有薄礼一份,你要是嫌弃,那也只能自己嫌弃了。毕竟当年入门,你的师姐师兄连薄礼都没有,为师啊,真是尽心了。”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