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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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卉就这般被纪云意锁在了房间。

    纪云意虽然当上了皇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不把她带进皇宫里关着,而是选择将她困在了修明王府。

    容卉向来擅长苦中作乐,她觉得自己此时的境遇像极了一些风流故事,于是好奇朝纪云意问道:“你这算是金屋藏娇吗?”

    纪云意:“……”

    纪云意难得无话可说。

    他低下头刚想斥她无稽之谈,却猝不及防对上容卉天真好奇的表情、那双圆润透亮的黑眸。

    她头发似流水披散,身着白色的里衣蹲坐在床上,就这样目不转睛地歪头盯着他看,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这一瞬间,他的脑袋像被一记闷锤突兀砸中,思绪空白,心口不受控制发软。

    如果硬要形容此刻的情绪,就像心事沉沉的人走在路上散心时,被一只过于可爱小猫碰瓷了。

    小猫露出肚皮打滚,喉咙中不断发出咕噜咕噜声响的同时,嘴里还不断发出“喵喵喵”的叫声撒娇。

    沉重的心事被强烈的满足感击退。

    简而言之就是——

    纪云意被可爱到了。

    “你怎么不回答我?”

    容卉见纪云意沉默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好奇心像猫爪子挠着她,要她心口一阵痒痒。

    只见纪云意嘴唇翕动又紧抿,来来回回好几次后,才从喉咙里憋出四个字:“别乱用词。”

    不过纪云意说是这么说,但行为就和金屋藏娇差不多。

    纪云意每日只在极其暧昧的夜晚过来,虽然什么也不做只是强行抱着她睡,但外面还是传来不少纪云意藏有宠妃的风言风语。

    对于这些,容卉一概不知。

    而知晓这一切的纪云意,却默许这些传言愈演愈烈。

    *

    “好热——松开我!”

    屋里本来就热,加上纪云意还是个大火炉,容卉烦不胜烦想挣脱,却被纪云意强行压住。

    纪云意见容卉反抗的厉害,对外面伺候着人命令道:“来人,把炭火盆端走。”

    容卉:???

    她眼睁睁看着房间里的热源消失,气得说话都结巴:“你、你卑鄙无耻!”

    “嗯……”纪云意似乎很累,他揉了揉容卉的脑袋,又把容卉搂紧了些,才哑着声音道:“睡吧。”

    容卉憋着一股气闷声道:“我可以给你施针缓解你体内的蛊虫。”

    ——所以你不要再抱着我了!

    “朕不愿意相信你,”纪云意阖眼,将下巴搁在容卉纤薄的肩膀上,淡淡道,“就这样即可。”

    “这样只能暂时缓解!”

    “无所谓。”

    容卉:“……”

    容卉:软硬不吃的狗东西!

    容卉想是这么想,但不敢骂出声。

    纪云意惩罚她的花样太多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柔软弹性的薄唇、殷红湿热的舌,常让人丧失理智,如飘云端。

    但自从前日起,纪云意就没来过了,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

    容卉一个人呆着无聊,每天就是同岚贝自言自语说说话,再就是看看民间乱七八糟的话本来消磨时间。

    不过容卉一旦安分久了,鬼点子便直往脑袋蹿蹿冒,便开始尝试逃跑,但全都被岚贝铁面无情地捉了回来。

    “岚姐姐,”容卉拉下脸皮撒娇道,“就让我在外面散散心怎么样?”

    “不可。”岚贝冷漠回绝。

    她看着容卉就像看一只狡猾撒娇的狐狸,提着这只狐的后脖颈,重新将容卉扔进了华丽的笼子之中。

    容卉被迫回了房,无聊得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呈一个“大”字仰躺在床上,粉着脸喘气,向来清透的双眼一点点暗沉,容卉不自觉回想偷跑出去时修明王府的气氛——

    安静。

    虽然修明王府向来安静,可她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这份不安静却不同往日。

    这更像是——

    死寂。

    是的,死一般的寂静。

    路上的厚雪堆并未完全清扫,往常侍奉着的侍女锐减到了仅仅两三人……这不是最古怪的,最古怪的是——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熟悉尸味。

    很奇怪。

    这种诡异的氛围愈演愈烈,它无声蔓延,捂住容卉眼睛的那条宣纸逐渐被真相消融,她起初只是迷蒙看待这个世界,直到岚贝身上出现的异常被她发现,这才彻底戳破了遮住她眼睛的纸。

    *

    这日,岚贝和往常一样将侍女带过来的午餐领进屋。

    室内碳火燃烧,和外面冰天雪地的气候不一样。

    岚贝和往常一样解开围领,弯下腰将食盒里的餐盘一道道取出,摆在餐桌上。

    浓郁的菜香勾出了容卉肚子里的馋虫。

    她放下话本,兴高采烈走向圆桌,经过岚贝身边时,无意中瞥见对方身上多出的突兀痕迹,还没来得及坐下便怔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岚贝对人的视线向来敏锐,她抬头看向容卉,冷冷发问。

    容卉:“你脖颈上……”

    岚贝:?

    “这里。”容卉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左侧,疑惑蹙眉:“你是被烫伤了吗?”

    一股强烈的不详感涌上岚贝的心头。

    “烫伤?”岚贝声线微微发颤。

    “唔。”容卉一时半会不好解释,她牵起岚贝长满刀茧的手,哒哒哒跑到房间内新添的梳妆台前,指着铜镜道:“你看,就长这样,是粉色的。”

    岚贝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瞳孔缩紧。

    “岚贝,你是被烫伤了吗?”

    “我知道怎么消除疤痕,需要我告诉你吗?”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呀,我昨晚都还没看到……”

    “……”

    容卉的声音就像是从很遥远的天边传了过来,飘飘渺渺模糊不清。

    岚贝将自己的手从容卉手中抽出,抬起脚缓缓朝梳妆台方向走去,她走得很慢,就像走在刀尖上。

    直到距离铜镜只有一步之遥时,她才停下。

    岚贝对着镜子抬起自己的手,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抚摸快弥漫到下颚的花瓣般的瘢痕,一下又一下,指尖用力到发白,几乎要把脖颈擦破了皮。

    “岚贝,你怎么了?”

    容卉走到岚贝身侧,只觉得对方身上的诡异痕迹过于熟悉,只是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见岚贝的颈侧皮肤开始渗出血丝,容卉赶忙捏住了她的手,用力按下:“别摸了!——都出血了!”

    岚贝猛然回神,一脸恐惧盯着身旁的容卉。

    容卉:“你是生病了吗?需要我帮你看一下吗,只要你说服纪云意放我出——”

    岚贝神智混沌,她根本听不清容卉在说什么,又急又快地将自己的手抽出。

    她力气很大,容卉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狠狠撞上了梳妆台的一角。

    “嘶——”容卉两眼泪花,她后腰被撞的不轻。

    “对不——”岚贝下意识道歉,很快她噤声牢牢捂住自己的口鼻,连忙后退,看容卉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你到底怎么了?”

    容卉抽气忍着疼正要走上前,可哪想岚贝竟头也不回转头离去,根本不打算回答她。

    岚贝向来冷静克制,可今日竟失态“砰”地摔门而出,震得铜镜动荡了一下,连妆奁里的东西都震出清脆碰撞的声响。

    容卉刚回过神,就听门外传来岚贝沉闷的声音:“恕属下告退。”

    “等等——!”

    容卉厉声阻止,她跑过去试图打开门,但只能听到外面门锁震荡的刷拉声——她又被锁住了。

    没法,容卉只能隔着门板看着那道模糊的纤影,加大声音问道:“岚贝——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

    岚贝一言不发。

    容卉只能通过门外的那片剪影判断她的存在,她就像纸人般静止不动。

    半晌,岚贝声音喑哑开口:“不用担心我。”

    说完,她转身离开。

    岚贝最后一句话死气沉沉得宛若将死之人的遗言,容卉心慌意乱:“岚贝,你为什么要走?告诉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

    容卉只能像只困兽疯狂拍着门,门锁被她晃得“哗啦咣当”不停地响。

    “修明王府为什么最近这么安静?你身上的瘢痕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告诉我——!”

    容卉声带喊到几近撕裂。

    她直觉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而她就像只保护得很好的宠物般,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仿佛她不配知道真相。

    她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啪嗒”一声响,门栓被人从外面打开。

    “叫什么?”

    纪云意逆光而入,他拉住容卉,朝屋里走去。

    追在身后的双瑞见此时此景,心口一哆嗦,慌忙皱起脸在后面劝道:“皇上,别——您别进去了!我们这些命贱的奴才进去就足够了……您金枝玉叶,可千万要保重——”

    纪云意蓦然乜斜双瑞一眼,双瑞哑声静立像极了被掐住脖子的鸡,什么都不敢再道了。

    随后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