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没有谈恋爱!》全本免费阅读
听到蒲音这个名字,主办方起初迟疑地愣了一下。
公司在业内也是名列前茅,但在他的印象里,他们两家没有关键的利益往来,更谈不上让戚述额外留意。
当然,戚述的想法不是自己可以把握的,主办没再揣摩。
“我刚过来的时候正好注意到,周先生和江先生在院子那边。”他道,“酒会要开始了,大家都戴着面具,不是很好认出身份。”
解释完,主办趁机献殷勤:“车子让迎宾停,这会儿我空着,陪你去找找吧。”
戚述没有拒绝,这处度假山庄构造复杂,沿着回廊来到前厅,侧门连通着一处宽阔花园。
这片室外的草坪恒温恒湿,打理得非常精细,六月夏季不见蚊虫踪迹。
中间摆了长餐台,用蕾丝白布铺着,摆放了琳琅满目的甜点,优雅的宾客们或提着裙摆,或放慢步伐,在桌前吃喝谈笑。
外面大概聚着二十多个人,不穿日常衣衫,也不露正脸。
主办说是说帮忙找人,一时间却难以辨别,认不出哪位才是来自蒲音的宾客。
“好像是那只兔……”主办犹犹豫豫地想要指明方向。
然而,在他抬手之前,被戚述制止了动作。
他随即扭头茫然,再发觉戚述早已了然,目光已经落在那边。
周围的男男女女热络交际,那只“兔子”立于其中,身姿风度翩翩,在认真地和商业伙伴讲话。
之后江知羽终于有了片刻空闲,立即问服务生是否有白水。
“你来这儿玩过家家?”周柯打断,“两杯霞多丽,给他掺点雪碧。”
江知羽开玩笑:“你不怕我发酒疯啊?”
周柯回答:“你的酒量我有数,别红的啤的混着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说的并没差错,江知羽不是滴酒不沾,也没有几杯就倒,之前还会主动小酌一下。
但周柯不知道的是,上次江知羽醉得一塌糊涂,留下了心理阴影,最近对此都敬而远之。
“好久没喝了,雪碧多加一些。”江知羽朝服务生补充。
“小知,这阵子怎么变菜了啊?不是你朋友开着夜店么,没多去捧捧场?”周柯疑惑。
江知羽有苦难言,敷衍:“我比较有自制力,不怎么过夜生活。”
周柯笑起来:“那不活该你寡?”
江知羽哽了一下,没再与周柯插科打诨,随后服务生端来两杯香槟。
周柯带江知羽认识了几位高管,双方之前在公司层
面开展过项目,当初是周柯亲自服务,现在介绍给了江知羽。
江知羽心里有数,懂得这种场面里该如何争取。
当他试图成为话题的焦点,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他人哄得团团转,当他有意收敛锋芒的时候,又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温驯。
大家很快与江知羽攀谈起来,询问履历交换名片,有的还问起他的工作档期。
“我做的是松晟券商,就在松晟资本旁边。”有人道,“我们比隔壁温柔得多,没戚总那么凶,你下次顺路来玩玩。”
江知羽随机应变,笑着捧场之际,不忘美化合作过的客户。
“戚总没故意为难这边,他的要求高,蒲音能符合,我们算是互利共赢。”
那人调侃:“说话那么甜,是不是怕戚总在背后听?你放心,你骂他他也不会计较,盯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江知羽听出言外之意:“他今天也在?”
对方回答:“并购风头正盛,主办肯定给他头一个发邀请,至于他赏不赏脸,我没法打包票,毕竟他一年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忙。”
江知羽点点头:“事业狂是这样,满心都是工作。”
他们没有闲聊太久,服务生说这里即将开饭,请大家先移步去宴客厅。
总共请了四五十个人,场合并不算正式,又在远离繁华的山间,氛围自有一派悠闲。
江知羽慢吞吞地过去了,期间若有所觉,似乎有谁在打量自己。
可当他抬起脑袋四处张望,又没看到可疑的身影。
就在他略微顿步,准备细瞧的时候,券商的公募经理爽朗开口。
“话说晚上这屋后面有活动,你有没有兴趣?我可以带上你。”
江知羽微挑眉梢:“什么活动?”
“酒足饭饱,找点乐子。”那人含蓄地说。
江知羽闻言,以为是打牌打高尔夫。
这属于另类的社交,不光要让自己别输得太丢脸,还必须琢磨怎么哄别人开心。
思及此,他不假思索地婉拒了。
见他这样反应,公募经理没有强求,以为他安排了更重要的事情。
实际上,江知羽自由散漫,听闻卧室配备投屏设施,那么他要重温《罗马假日》。
影片的截图是他电脑壁纸,Alfred前几天注意到了,还提醒过自己近期有大荧幕再映。
可惜这与江知羽的行程有冲突,更别说与情人一起去影院,状况未免太过别扭。
也不知道Alfred现
在在做什么呢?
冒出这个想法以后江知羽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能吃能跑甚至牙尖嘴利又不是自己养的宠物有天缺了投喂就嗷嗷叫唤。
这时宴客厅逐渐热闹江知羽不再神游应付着其他人的敬酒。
面具虽然增添了陌生感但同时消解了彼此距离现场觥筹交错一派纸醉金迷。
除了点评菜肴女士们也讨论众人审美这次的着装要求是洛可可风格既要浪漫也要优雅还必须避免繁杂。
江知羽本就是衣服架子碰上这种贵气穿搭更能脱颖而出还有人主动打听胸针的购买途径。
“珍珠很衬你的肤色难得见到光泽这么好的珠宝。”她夸赞。
江知羽道:“谢谢不过它是我爸送的大学礼物我不知道在哪里能买。”
“你爸爸很宠你这枚胸针少说上百万了。”女人打趣“我家的男孩那是穿点塑料袋就可以打发。”
“他希望我改掉意向的大学专业所以想了点花招讨好我。”江知羽道。
女人有些好奇:“那你听话了吗?”
江知羽没有直说答案朝她温和地笑了笑。
他说:“父子如果有感情就算没这份礼物我也愿意考虑他的想法。”
女人道:“长辈有自己的用心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都盼着小辈能利用家里资源有助力能轻松太多。”
江知羽微微点头再听女人问:“话说你爸爸做哪一行?说不定我们可以结交认识。”
“他做资本市场非诉但很多年不回国了。”江知羽惋惜道“除非他要来收拾不孝子。”
另外一边宴客厅的二楼包厢江锦昆被迎进门。
“好多年没回来绕路看了看国贸。你们有没有久等?”江锦昆道。
主办恭维:“没有没有您和戚总前后脚正巧我们上热菜了。”
这一桌总共十来个座位比大堂清净雅致门窗均为隔音材质适合私密些的谈话。
包厢内聚集了各行各业的人
几方寒暄完那堂弟就与江锦昆搭话。
“您对国贸的地皮有兴趣?戚述对那儿熟啊每天要去上班你俩可以交流一下。”
“其实没什么兴趣。”江锦昆很疏离。
他进而补充:“我的合伙人刚来京市出差完讲我儿子好像在那附近工作我就顺路随便
看看。
主办诧异:“原来您的小孩在国内发展?
“不提也罢,之前给我留了一封绝交信,让我出门别提他。江锦昆摆摆手,不准备深入讨论。
他拿起筷子,短促地瞥了眼戚述,而戚述端坐在对面,注意力并不在这一桌上。
戚述的位置可以俯瞰楼下,他因而撑住头,一直垂着眼。
他没多久就捕捉到了江知羽,不过这人正好背对着包厢,只施舍一道侧影。
视野中,江知羽没少被敬酒,不过周柯是个好老板,出面挡了一部分,这对上下属忙活着社交。
瞧着不需要戚述帮忙,他百无聊赖地玩着狐狸面具。
“话说咱们这儿有额外活动么?房产老总问。
“都请您来了,肯定让您玩得尽兴,这事儿我早就打点过。主办方一点就通。
他再朝其他人说:“届时各位如果有兴趣,都可以来后院逛逛。
这位房产老总是风月老手,立即对活动内容心知肚明。
“还是你会折腾,我就说你怎么非要把地址定在这儿,又偏僻又冷清,连个商务KTV都没有。
主办道:“想要热闹都可以自己造嘛,外面哪有我经手的妥帖。
大家各怀心思高声谈笑,吃完饭又聊了一些业务,时不时需要咨询投行的意见。
楼下已然散得一干二净,戚述不方便提前走,耐着性子等其他人说完,随后利落地找借口离席。
“戚先生。主办追到走廊上。
“是不是饭菜的味道不好?我待会儿去你房里送点夜宵?先让服务生领您去散散步,您有什么想玩的直接说。
大多数人心情酣畅,准备去下一局玩乐,戚述则冷淡地推拒了这番好心。
他说:“不用,我待会儿想看电影。
主办倍感荒谬,甚至怀疑这人在装腔作势。
来山里应该无法无天地放纵,怎么能够宅在房间里?什么电影有那么精彩?
不过,他哪能插手贵客动向:“哪一部?我去替您打开。
“《罗马假日》。
话音落下,主办就彻底噎住,敬佩这人的情操真有格调,已然脱离了俗世的低级趣味。
随后他老实照办,笑着让戚述自便。
酒会步入正题,所有宾客纷纷戴好了面具,有人来到舞池寻欢作乐,也有人招呼朋友组局桌游。
周柯接到一通电话,有点急事需要脱身,嘱咐江知羽好好享受今晚
的放松。
江知羽原先打算开溜回房间,却被牛剑俱乐部的同学们留住,彼此说起校园生活和校友近况。
“在这儿混得最好的是戚述吧。学长道,“他和我是同一届的硕士,当年就很风光了。
江知羽唏嘘:“现在我给他打工,这么说起来也不丢人。
另外有学姐说:“我和戚述是高中同班同学,但本科我就出国了,他当年是竞赛生保送去了大学。
“他高中是不是你们的校草?学长调侃。
“我们哪有这么老套的说法,课间偷看他的人比较多,没别的了,他是个冰山,家庭又复杂,大部分人都不敢和他接近。学姐摊手。
她不忘打趣江知羽:“还是Fannar受欢迎,一年一度的赛艇对抗,泰晤士河边会有人为他拉横幅。
江知羽好无语:“那个人想找我做小组作业,这种拍马屁可不是感情纠纷。
他的求学之路不算顺利,尤其是刚到法国的那几年,一度无法出门,需要家庭教师来辅导。
所以他格外珍惜读名校的机会,本科四年过得充实丰富,和同学相处友善,至今都有联系。
这么说完,他好奇:“戚述为什么家庭复杂?
“如果说你爸是爹味重,对了,其实人家还真是你亲爹,那么他家很早以前是吃人不吐骨头,畸形的环境只会培养出不正常的小孩。
学姐没有透露太多,但郑重告诫:“离这种人越远越安全。
听上去很可怕,江知羽倍感无辜:“商业交易而已,我和他不存在私情。
学姐想想也是:“他心很硬,有人追了他三年,他都没记人家名字,工作了估计还是那副样子。
“他下属说他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江知羽分享八卦。
现在想来,这何止对这方面没有兴趣,可以说是没有爱人的能力。
他们没有继续聊戚述的事,无论别人如何青云直上,毕竟两者太遥远了,对自己的生活没影响。
江知羽说起转行之后的种种,现在的薪酬与留在金融业差不多,可工作内容远比分析数字更有意思。
天南海北地闲聊了两三个钟头,他再与同学们互道晚安。
江知羽的房间靠近后院,这里的装修风格故意搞得暧昧,没有明亮的吊顶,只点缀了各种昏黄小灯和蜡烛。
他有些看不清路,走得格外缓慢,四周空旷安静,唯有自己浅浅的呼吸和脚步声。
这种环境使得他条件反射性地紧
张,听到侧方有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时,下意识地扶住了墙壁。
如果手边有大柜子,江知羽肯定会不假思索地打开门躲起来,可惜这里连遮挡物都没有。
他一时间没敢回头张望,听觉则非常敏锐。
“江总,您慢走,往东边拐就是……服务生渐行渐远。
就在江知羽快要扭头的时候,有一道中年人的嗓音很是熟悉。
“你送到这里就好。
由于两边离得远,动静传到江知羽这里,已经不是很真切。
江知羽却心里一动,这时惊讶盖过了其余的情绪,他几乎没有犹豫地找了过去。
是江锦昆?
他回国了?为什么?
循着刚才的声响,江知羽匆匆跑到外面去,隔着一道墙,不远处传来隐约的笑声。
那两道身影已经不见踪迹,他茫然地张望片刻,顾不上喘口气,拂过花花草草继续往前。
庄园的面积极大,设计得非常巧妙,排布了许多个建筑物,又用诸多的园艺景观作为串联。
江知羽朝东边找过去,遇到好几道门不知道怎么选择,兜兜转转大概十分钟,彻底迷失了方向。
没辙,他自认倒霉,迷路在一处回廊上,连个路人都碰不上。
后来江知羽再次听到那些笑声,如同抓住到了救命稻草。
他记得那位基金经理说过,后边会安排额外活动,既然有一群宾客需要招待,那肯定就有引路的工作人员。
江知羽摸到一扇小门,这里并没有上锁,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迈步进去。
“嗨,您好?他眨眨眼,歪过脑袋。
眼前的三层别墅黑着灯,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