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辛合皇城共分外、中、内三重城墙,皇宫位于内城的中央,城门每天卯开酉关。

    皇族大乘和黄内监紧赶慢赶,在外城门关闭前进了城,而当两人匆匆赶至中城时城门已闭,凭着腰牌叫开了城门。

    因有特殊腰牌,两人接连叫开了中城与内城的城门,又叫开了宫门,进了皇宫内庭直奔帝君起居的寝宫。

    辛国君每隔三日上一次早朝听取朝臣奏事,不上朝的时候每天卯时中刻起去理事殿处理政务,一般待一个时辰,特殊情况可能需要二个时辰在右的时间才能看完奏本。

    处理完政务,余下的时间修炼,夜晚才光顾后宫临幸妃嫔。

    近几个月国务不忙,辛国君每天有大量时间修炼,傍晚时分进了后宫与宠妃用了朝食,也准备歇在后宫,收到了贴身黄内监传讯说他回宫了有急事密报,舍了宠妃回了寝宫。

    黄内监和皇族大乘赶至国君的寝宫,进了大门和仪门,直奔主殿的正殿,在门外摘掉了帷帽,行了礼,得了允许才走进开启了阵法保护的大殿。

    听闻有紧密事,辛国君将殿中侍候的人都打发了,开启了一個可隔绝神识和窥视的防御阵盘,以保证谈话密不外传。

    当看到与黄内监一并进殿的皇族大乘长老,并没多少意外,转而又见皇族大乘长老取出一座如意屋将一并皇族守护们全放了出来,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在内监行礼时,辛国君劈头就问:“皇族长老们全回了帝京,谁保护太子和淑公主?”

    皇族大乘们刚站成阵列,没有得到国君一点关心,反而遭了劈头盖脸地质问,心中俱涌生出一丝寒凉,可怜他们为了让自己这一脉的兴旺,不顾祖宗法典,很多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枉他们呕心沥血力保自己这一脉的君位传承,可在这位国君晚辈的眼中,他们就是他儿女的护卫而已!

    大约是在宁城挨了一顿当头棒喝,让自欺欺人的辛氏大乘们这一刻从国君的态度中知微见著,才终于清醒了。

    同时,心也突然就凉了。

    心凉的辛氏大乘们没理会国君,径自走到西侧的一排扶手椅前入了座,个个一言不发。

    曾经对自己和颜悦色、有求必应的皇族的大乘长老们竟然无视了自己,辛国君不由得微微愣了愣神,怀疑皇族长老们是不是因为长期赶路累得脑子不清醒,反应迟钝,没听见自己的话。

    他望向跟随自己多年的奴仆,看到行了跪拜之礼刚起身的黄内监身形竟比离开时瘦了一大圈,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神容憔悴,面色沉痛,分明像是遭了重大打击的模样。

    皇宫中奴仆上万,身为国君,他不乏忠仆,但唯有黄内监这一个忠仆是绝对不会背叛的那一个。

    黄内监陪伴自己一千多年,以往无论发生什么事,黄内监都能冷静以待,何曾出现过这般死气沉沉的神色。

    这一下,辛国君也猜想太子西巡必定遇到了什么大事,还是十分严峻的事,再联想到自己宠爱的宝贝嫡公主的性子,心头发沉。

    他心急如焚,急急问:“老奴才,你哭丧着脸做么,是不是淑公主和太子遇上了麻烦?是惹了途经辛合帝国的哪个大型仙宗门派天骄,还是得罪了哪个兽族帝国落的直系血脉?”

    刚行完礼站起身的黄内监,准备奏报太子淑公主遇难之事,听闻国君猜到了点真相,扑通又跪了下去,号啼大哭:“我的好陛下啊,淑公主和太闯下了弥天大祸……”

    内监声泪俱下,辛国君惊得从宝座上弹了起来,面色大变:“老奴才,快说淑公主太子惹了什么祸?他们人呢?”

    “陛下,淑公主太子在这儿。”黄内监咽住了哭声,拿出如意屋,将早已身死的辛太子和淑公主从如意屋中挪出来摆放在殿中的地板上。

    皇族大乘们为太子收拾过,除去了血污,但没有缝合尸体,被放置于地时也仍是身首异处、眼神暴瞪的样子。

    辛淑公主则仍保持着发丝零乱,满身血污的惨相。

    辛氏兄妹死不瞑目。

    辛昏君一眼就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公主,勃然大怒:“是谁,是谁害了孤的公主?快说是谁害了辛合的福星?!敢杀孤的公主,辛合帝国与他誓不两立!”

    国君狂暴的样子,令辛氏大乘不禁回想在宁城时辛太子的表现,忍不住失望,他们以前眼睛有多瞎,才从没发现国君太子分明是暴君。

    “陛下慎言陛下慎言!”黄内监连滚带爬地赶至了宝座之下的台阶前,惨白着脸急声规劝:“陛下呀,斩杀了淑公主太子的那位是万万骂不得啊!”

    “孤贵为帝国之主,纵是大型仙宗或兽族帝国国主也同样要给颜面,他杀了孤的公主太子,分明没把辛合帝国放在眼里,孤还骂不得他?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天神下凡?”

    辛国君眼里露了要吃人般的凶光,恨不得点了千军万马去将杀了女儿的人杀个千万遍,以消心头之恨。

    辛淑命格贵重,最有可能晋升仙士,是他和辛合帝国的希望!

    一趟西巡,宝贝女儿竟然在外殒了命,那人杀了辛淑,形同掐断了辛合帝国成为超级帝国的路,断了他的宏图大志。

    自己的梦想被人扼断,辛国君心情狂燥,杀气腾腾。

    “陛下,那位比天神下凡更甚!”黄内监从国君的气息便判断出国郡到了暴走的边缘,急声解释:“斩杀淑公主和太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诞生的新任长生树守护者!”

    “你说什么?”狂燥中的辛国君,瞳孔骤缩,脸色急剧地变幻,呼吸紊乱:“你是谁杀了辛淑?谁……谁?”

    “陛下,是新长生树守护者!是新长生树守护者杀了淑公主。”黄内监颤着声回话:“新长生树守护者驾临宁郡城,是神树守护者斩杀了淑公主和太子。

    正是因为是神树守护者下令杀淑公主和太子,老奴和皇族大乘真君们才无力救小主子。”

    “……”辛国君脑子里“嗡”的一声大响,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踉跄倒退了几步,一手扶着了宝座椅的扶手才稳住身。

    黄内监飞奔着上了丹陛,扶住了国君,将人扶着入宝座,颤着心关怀:“陛下,陛下,淑公主太子已逝,您以贵体为重,千万千万保重啊……”

    辛国君的腿发软,被扶着移动时也差点软得站不住,当被扶着坐下去,双腿也无法平静下来,一个劲儿的颤抖。

    他的瞳仁因惊恐而闪颤,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字也带着颤音:“神……神树守护者为……为什么杀辛淑?”

    “陛下,这事说来话长,且容老奴禀报。”黄内监扶着国君坐好了,才立在宝座侧前方才说宁城之事。

    他没隐瞒,淑公主在郡守府是故意找碴杀了宁递水果的侍女,又令皇族守护摧毁郡守府的护院阵,目的是故意挑衅商妙音和商郡君。

    淑公主故意与商妙音从地面打到空中,也是为了刺激商郡君,如果商郡君要片罚她,为了皇族的威严,皇族大乘和太子自不会同意,那样就能将商郡君架在火上烤。

    如果商郡君不能惩罚淑公主,等于宁郡的律法也大不过皇族,律法形同虚设,商郡君以往的秉公执法也成了笑话,郡正也将威信大失。

    淑公主挑衅宁郡的律法是为了打击商郡君的威信,哪曾想神树守护者竟然乔装打扮进了宁城,撞上了辛淑公主滥杀平民,太子、皇族大乘包庇公主的不耻行为。

    知道了神树守护者一怒杖杀辛淑的原因,辛国君的腿抖得更厉害了,扶着宝座的手也抖个不停,声音干涩:“衪衪杀了辛淑后不是放过了太子,为……为什么又杀……杀了太子?”

    “神树守护者下令斩太子的原因,与陛下对宁城征收的税粮和军粮有关。”黄内监又将他与皇族守护们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宁城,又突然被神树守护者传唤进郡守府大殿问话的过程禀上达天听。

    太子被斩,原因在于国君对宁城的税收不合理,以及太子淑公主对宁城私增税赋。

    国君与太子淑公主以阴私手段剥削宁郡,是惹怒神树守护者的主因。

    知悉长生树守护者知晓了自己针针宁郡的秘辛,辛国君惊恐地软瘫了下去,面色如土:“完了完了……”

    “陛下啊,还不止这些,神树守护者没有将老奴与皇族大乘们斩杀于宁城,是让我等回来传话,让老奴等监督陛下在五天之内将拖欠宁城的粮银归还。”

    黄内监悲怆地跪下:“神树守护者还有令,着令陛下与所有献计陷害宁郡的朝臣于年前自尽谢罪……”

    “不……不…孤不能死…孤是一国之君,衪怎么能这么做…”辛国君惊恐地朝宝座椅内缩,蜷缩成团,拼命摇头拒绝。

    皇族大乘们也面色灰败。

    “陛下,长生树守护者令出,谁敢不从?”黄内监面色惨淡:“神树守护者还单独留下老奴说了几句话,衪知晓陛下得前几任皇后和家族是怎么没了的,那些的血债得用您的血脉后辈以命尝还。

    那位说,衪在宁城坐着,若老奴与皇族守护者归城之日起,皇城这边再多出冤魂,全算在陛下头上……衪还说……”

    提及前几任皇后的死,辛国君心惊胆颤,后背冷汗直流,惊恐地追问:“衪……衪还说了什么?”, ,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