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灯》全本免费阅读
费利克斯是在第三天的深夜回来的。
那时姜月迟刚和奶奶开完视频,她告诉奶奶,等最后一年结束,她就会回国。她现在攒了一些钱,足够她和奶奶下半生的衣食无忧了。
奶奶担忧道:“我听你婶娘说,那些外国人都爱欺负中国人,你在那边没受欺负吧?”
想到费利克斯,姜月迟让奶奶放心:“没人敢欺负我的。”
奶奶叹了口气:“奶奶就希望这最后一年赶紧过去,一天看不到你,我这心就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将奶奶安抚好,然后她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费利克斯看到她了,问她怎么还没睡。
姜月迟说她刚和奶奶开完视频。
他走进来,随手脱了外套,身子沉重地躺在床上。
姜月迟没反应过来,他的头直接就枕在了她的腿上。
她刚要试图挪开,又被他伸手按住。
“别动。”他翻了个身,声音有些低沉,他应该很累。
姜月迟心口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可能是三天前。”他闭着眼睛。
三天前.....
她轻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是没用的。
费利克斯这样的人,根本没办法将理性二字用在他的身上。
他疯起来没人能拦得住。
甚至于,如果能死在工作上,他或许会很高兴。
姜月迟一晚上都没有更换姿势,怕吵醒他。
虽然她的腿麻了,但她觉得自己咬咬牙还是能忍的。她不想吵醒他,她希望他能睡个好觉。
他已经很累了。
姜月迟低头看他,看着这张勾人无数的脸。
都说混血的长相是个概率问题,帅和丑都是两个极端。
他明显是中了基因彩票,他是混血里最好看的,将父母的优点全都继承了。
只可惜这些优点只在他的外形和脑子上。
姜月迟偶尔也会感慨,怎么能有人的性格差成这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醒的时候她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费利克斯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坐起身,刚睡醒的大脑还处在混沌状态,什么也想不清楚。
难道他又去工作了吗?
可是他已经三天没睡了。
他真的不会猝死吗?
费利克斯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头发乱蓬蓬的姜月迟坐在床上,双眼放空。
他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湿发,走过来吻她。吻完之后才想起她还没刷牙。
他嫌弃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快去洗漱。”
她这才回过神来:“我还以为你又出去了。”
费利克斯笑容带了几分轻佻:“舍不得我?”
她点头,凑到他怀里,手去搂他的腰:“嗯,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小家伙很擅长将三分的爱说成十分。
该死的狐狸,狡猾的要死。
费利克斯捏着她的脸,虎口刚好卡住她的下巴。她被迫从他怀中抬起头。
他对亚洲女性没什么好感,太幼态了,这让他有一种自己在操小女孩的感觉。
他虽然是个烂人,但也算烂的有底线。
他喜欢高挑胸大的美女,最好是蓝眼睛,金色长发。
在费利克斯看来,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在床上都很主动,都很骚。
他喜欢骚的,也喜欢主动的。
很明显,除了胸大这一点,姜月迟统统不符合。
他用手指勾开她的衣领,往里看了看。
没穿内衣,一览无余。
白皙柔软。
年轻让她的皮肤和脂肪富有弹性,形状很漂亮。
姜月迟捂着胸口朝后退,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
他松开手,按着那块搭在头顶的毛巾胡乱擦了擦。
甚至连胸都算不上太大。
他一只手撑着身后的床,身体放松,长腿随意的敞开。
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不着调的懒散:“喂我舔帮我夹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抵触,现在装什么纯情?”
姜月迟的脸有点涨红。
费利克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他似乎很乐意看她被激怒的样子。
胸口剧烈起伏,嘴微微抿着,像一条小狗。
只可惜姜月迟不会骂人,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该死的洋鬼子!”
她起身去了浴室,在里面一边刷牙一边哭。
她眼睛红红的,用水冲了一遍又一遍。她不想被费利克斯看出端倪来。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不委屈的时候装委屈,到了真正委屈的时候反倒想要藏起来。
浴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姜月迟愣了一下,还不待她反应过来,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从身后压下来。
——他抱着她,头靠在她的肩上。
“哭了?”
姜月迟倔强地否认:“没有。”
他笑了笑。
笑声就在耳边,低沉又带了些散漫。
他用手指轻轻擦拭她的眼角,服软认错:“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惹我们小月亮难过了。”
小月亮。
他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曾经有一次姜月迟和他说过自己中文名的来历,她出生在夜晚,但那天天黑的很慢,所以妈妈就给她取名为月迟。
意思就是,月亮来迟了。
他当时嗤笑一声:“没有意义却要强行加上一层含义。”
他讨厌在不相干的事情上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姜月迟以为他根本没记住自己的中文名叫什么。
想不到他不光记住了,甚至连她解释过的含义也一起记住了。
她咬了咬唇,还是不肯说话。
费利克斯从镜子里看她,漂亮的眼睛又红又肿。
“真这么委屈?”他笑声浮浪。
姜月迟愤恨地踩了他一脚:“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尊重人!”
“很抱歉。”他的态度姑且算得上诚恳,可说出的话却能将人气死,“从我出生那一刻起,尊重二字就从我的人生字典里彻底剔除了。”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自己和他较什么真。
姜月迟低下头去,看见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青筋隆起的。
算了。
她叹了口气,反正自己很快就要和这里,和这个地方说拜拜了。
没必要揪着这点不放。
就在她快要说服自己时,费利克斯松开了她。
他拿了漱口水漱口,又洗了把脸。
姜月迟被他的动作弄懵,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但当他在她面前蹲下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你要......”她脸色有些震惊。
他很少做这种事情,他就像是一位高傲的国王,等着他的臣民去服侍他取悦他。
他绝不可能主动去做取悦别人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事。
“给我们小月亮赔礼道歉。”他笑了笑,低下了头。
姜月迟还是第一次这样居高临下的看他。
他明明只有一个发旋,脾气却差成这样。
他的头发柔软,却又有点扎手。她伸手碰了碰,有些爱不释手。
这种感觉很奇妙。
身体上涌的舒爽是一层堆叠一层的,就像是涨潮又退潮的海浪。
她靠着洗手台,手指紧紧抓扣着洗手台的边缘。
费利克斯抬起头,嘴唇湿漉漉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笑着问她:“爽不爽?”
她不肯说话,移开了视线。
但身体的颤抖和红到可以渗血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一切。
她很爽。
爽到灵魂快要出窍了。
他的牙齿,他的嘴唇,他呼吸时的热气。
她抓着他的头发,一身尖叫之后大哭起来。
“啧啧。”费利克斯把她抱出去,“所以我才希望你是个欧洲人,你的体力太差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双眼失神。
“我......我刚才不是尿了,我只是......”连气都喘不上来了,还在着急解释。
男人笑着点头,话却说的敷衍:“知道知道,不是尿了,是失禁。”
她闭上眼。
却又听见他靠在自己耳边;“可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骚味儿?”
她猛地睁开眼睛。
他笑的比刚才更开心。
他把她放在床上,从衣柜里找来干净的衣服。让她翻个身。
“别乱动,爸爸要给小母狗换衣服了。”
她回头瞪他,用中文骂他:“狗屎王八蛋。”
他自然是听不懂,但也知道她在骂自己。
因为她每次生气了,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词。
他用并不流利的中文重复;“嗯,我是狗屎王八蛋。”
然后拍了拍她的屁股:“别撅这么高,更像小母狗了。”
她推开他:“我自己换。”
费利克斯也没有勉强,环臂抱胸站在一旁,欣赏起她的换衣秀。
姜月迟注意到他赤裸裸的视线,可是又避无可避,只能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姜月迟想起三天前过来的黛西和那张请柬,她和费利克斯说了这件事。
他听完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惊讶:“我的继母亲自送来的请柬?”
姜月迟点头,看来黛西也并不是完全没希望,毕竟费利克斯的反应,显然对她也是有些上心的。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十年前死于飞机坠毁。”他说出了令他惊讶的原因。
“......”好吧,完全没希望,“怎么可能,我们上次还一起吃过饭。就在你家。”
他沉默稍许:“哦,死的那个是我第三任继母。。”
“......”姜月迟觉得不可思议,“你父亲到底娶了多少任老婆?”
他耸肩:“记这个做什么。我连他叫什么都忘了。”
“......”哪有当儿子的连自己父亲叫什么都不记得?
费利克斯觉得自己这几天应该禁欲。因为他的确很累,累到有种呼吸随时都会暂停的感觉。
但他忍受不了姜月迟这么引诱他。
虽然她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做。
可在费利克斯看来,她的存在就已经是一种引诱了。
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了几声,姜月迟扭头看了一眼。
是家里的管家发来的。
——约翰逊先生已经到了,不知您现在可有时间接见?
他没回,俯身享用起了“佳肴”
姜月迟避不开,只能转移话题:“你的贵客好像到了。”
“贵客?”他在她胸前抬起头,嗤笑一声,“我花钱养的一条狗而已,让他等着吧。”
狗?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头低下。
房内动静闹的很大,好在隔音效果非常好,一楼的客厅里根本听不出任何异样来。
穿着燕尾服的管家端着咖啡过来,他很优雅,哪怕上了年纪也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感觉。
“抱歉,约翰逊先生,你可能要稍微等一等了。”
已过中年的男人身上有种不凡的威严感,这些与他长期身居高位有关。
任谁看了都能知道,他必定是呼风唤雨,让人马首是瞻的存在。
可此刻,他却显得有些局促,点了点头,接过咖啡杯。
“打扰了。”
年迈的管家笑着摇头。
姜月迟几乎晕厥过去,费利克斯终于放过了她。
她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了,这让费利克斯难免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他认为她可能都活不过四十岁。
姜月迟却觉得他一定能活很长时间,正所谓祸害遗千年。他三天不睡觉都还这么有精力。不像自己。
她想起自己离开他的时间。
还剩最后一年。
唉。
居然还剩最后一年。怎么就剩最后一年了。
她其实搞不懂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到底是想离开他还是不想离开他。
毫无疑惑,她回国后肯定会没日没夜的想他的。
想念远在它国的费利克斯。她兴许也会难过,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