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他想拉拢谁,本王便斩了谁的手
    一行人来到库房,袁文杰示意管事小厮在楼下候着,自己踩上楼梯。

    待看到二楼门上完好无损的鲁班锁,袁文杰莫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拿出密匙往门上鲁班锁插去。

    咔咔两声,锁被打开。

    推开门瞬间,莫名一阵凉风吹过,袁文杰站在门口,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望着空无一物的库房,突觉呼吸不畅,两眼开始发黑。

    须臾,楼下候着的管事听着头上传了一声重物倒地响声,脸色大变,冲向二楼,“大人呐大人!”

    ......

    舆论喧嚣尘上。

    百姓们议论最多的除了袁贺两家,还有沧氏一族。

    世代忠臣良将被奸佞臣子构陷,百姓惋惜唏嘘的同时,对袁家贺家的怨怒越积越深。

    皇宫,启明殿,摄政王专属宫殿。

    殿外,少年一身常服站立,模样神情怯懦又彷徨。

    身后是随行的数名太监。

    五月暑中,正午阳光尤为毒辣,片刻功夫就能晒得人眼花耳鸣。

    少年常服背心已经被汗水洇湿大片。

    但身后一众太监跟没看见一样,除了默默立在少年身后,无一人敢出声提醒。

    “陛下,摄政王有请。”大侍卫苟闫,站在启明殿大门阴影处,不甚恭敬微微垂首。

    弘德帝李淮抬起涣散眸子,干裂嘴唇动了动,他想问问侍卫,皇叔此刻心情如何?是否合适他开口求情?

    但看到苟闫冷漠神情,他还是选择了闭嘴,触怒皇叔不过一顿训斥罢了!

    他还受得住。

    站得久了,腿有些发僵,抬脚一步跨出险些跪倒在地,身后太监忙上前两步扶着。

    少年侧眸,动了动干裂嘴唇,“多谢”

    “奴才惶恐,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太监说话一板一眼,语气无任何波动。

    李淮抬头看着不远处,重重卫兵肃杀守门的启明殿。

    巍峨气派,在阳光下比之自己的承乾宫更显高贵,一如殿内桌案后的男人。

    一身暗红官服,却绣着龙纹,手里御笔抬起,笔尖朱砂欲滴。

    年近五旬精神矍铄,从眉宇间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丰朗神采,深沉眸子抬起淡淡看来,不是帝王却甚似帝王,眼底藏着的那一缕若隐若现的阴戾,让人察之生寒。

    太监把人送至殿内,躬身退出。

    李淮自行在下首圈椅上坐下,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交握,努力在书案后之人面前维持自己的尊严。

    “皇叔”

    “陛下找老臣是来替你的爱妃求情?”御笔落下,宝座上的人懒懒抬眸看向他,说话时直视圈椅上少年。

    李淮对上他视线,只一眼又悻悻低下头,“皇叔,这么些年,袁家对您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从未生过异心,皇叔您是知晓的。望皇叔对袁家网开一面!”

    李轩没有即可回答,起身从书案后方走出,双手负背,高大笔挺身姿即刻带来浓浓压迫感。

    他行至弘德帝身前,眼皮半垂居高临下,“正因为知道,所以袁家这些年来,私底下干的诸多事,本王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事情闹得太大,确实给本王添了诸多麻烦”

    他眯眼,气势更加冷硬,“他与贺家的书信被人贴在集市上,闹得人尽皆知!本王此次要对付的本是郭相那老匹夫,他居然敢上奏让本王撤了南边大军?哼,不知所谓”

    “可如今,袁贺两家的事搅乱了本王计划,让本王骑虎难下,事态愈演愈烈,本王若再包庇只会引得文武百官不满,引得天下百姓不满!还有这袁家一应后续之事也要本王去善后!这一切都是因为袁家,你让本王如何网开一面?”

    弘德帝脸色越发苍白,可一想到苦苦哀求自己的袁裴,少年心一横,起身欲要下跪,“皇叔——”

    “够了,本王最近是不是对你太过仁慈了?”摄政王一把将人推回圈椅坐下。

    须臾,李轩闭了闭眼,把怒气压下,睨着垂头微微发抖的人,“李淮,万事当以皇室为重,要懂得取舍,嫔妃也好皇后也罢,不过是笼络朝臣的手段而已。袁家一倒,这袁裴留着也没用了,明白吗?”

    少年失魂落魄行出启明殿,待得走远,浑身紧绷的弦才得以松开,垂下的眼眸里哪还有半点失了魂的黯淡。

    摄政王李轩重又坐回书案前,看着书案一角的信纸,眼底阴戾浮动。

    “来人,传本王令,请皇上亲笔拟旨。明日早朝上宣读,撤去袁御史一品官职,剥夺贺尤,安北将军封号,将二人押往刑部待审。另,带两队羽翎卫围住袁家贺家,不许任何人出入”

    “是”,苟闫领命,不敢多言多问,快步出了启明殿。

    皇城三大家族,袁家贺家郭家都手握大权,也都是摄政王要除去的眼中钉。

    袁贺两家有此下场,不过是摄政王顺势而为罢了。工具嘛,有用时如利剑,没用时如同敝履,该扔就扔。

    只是可惜,这次让郭家逃过了一劫。

    皇城三大显赫,有两家都遭了殃,如今只剩这相府,还真不好再下手了。

    摄政王忌底下人权势过盛,就是怕当今天子与权力过盛之人暗中勾结,危及自己地位。

    别看小皇帝装得一副乖巧听话模样,实则早就按耐不住想将他拉下位来,他若真懂事,当初岂会同意袁家袁裴进宫。

    哈哈哈,他想拉拢谁,本王便斩了谁的手,且看是他李淮狠,还是本王狠!

    皇宫、朝堂风云暗涌,有人关心,自然也有人漠不关心。

    午时一刻。

    疯人萧与女娃只匆匆吃了两口,一老一小便拎起行头,拿着寻医启事急匆匆往相府赶去。

    门房得了知会,只要来的是大夫,一律客客气气地请进宅子。

    还别说,为着那一百金的赏钱,来的人还不少,像老头这样的江湖郎中就有七八个。

    老小进府,被下人一路带去了偏院会客厅,一进门,老头直接傻了眼。

    细数下,会客厅里或坐或站的大夫不下二十个。

    有没有真本事不知道,但个个都是副高深莫测,华佗转世模样。

    离门口最近的圈椅上,一白须老者端坐,穿着一件褪色的蓝色棉袍,模样清风道骨。他身后跟着同样一身蓝袍的小药童,八岁上下,神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