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娃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才道,“季叔叔,这包子皮稍微硬了些,我阿奶蒸的包子更软,应该是你水放少了一丢丢。
这葱花饼的葱花太多了,会抢味。
还有这水果米糕,水果味不够。
这凉拌藕丁倒是味道刚刚好。”
“......”季聆风眸色软了下来,默默在心里记下。
看到娃嘴角油渍,他摸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问,“吃饱了?”
灵宝点头,“宝吃好了,但疯爷爷肯定没吃饱,爷爷平时都吃两人份。”
季聆风嗔了老头一眼,吩咐门外候着的听雨,“......听雨,再送两份吃食进来”,撑死这个老王八犊子。
片刻,厢房门被推开,听雨携厨子一块又端了两份吃食进屋,收掉桌上的残羹剩菜。
“阁主,疯老,请慢用”,厢房门重新关好。
老头拿上筷子大快朵颐,边吃边问,“专门让爷爷跑一趟肯定不只是那小姑娘双亲的消息吧?”
季聆风拿上筷子,嗓音不咸不淡,“倒是长了些脑子。”
特意看眼灵宝,他又道,“那叫姜墨楚的小子底细,你可清楚?别什么人都往月儿村带。”
疯人萧嗤了声,“你倒是动作快。放心,那小子的底细干净,也不是什么坏人,你不必防着他。”
“本阁主可不管他是好是坏,本阁主只知道他被幻影阁一路追杀,可别把麻烦带进了月儿村。”
别人死不死的他管不着,但他不允许有人伤害到小灵宝。
一个素菜包子下肚,季聆风放下筷子,“这小姑娘的身世应该跟万药谷多年前一场内乱有关。”
从一旁小屉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老头,“拿回去他们自己看吧。能查到的就这些了。”
老头接过信塞进袖口,若有所思,“说起万药谷,爷爷倒是想起之前在皇城遇见那个——那个叫什么——”
“那个说爷爷你中毒的一乃乃啊”,小女娃从旁提醒。
“对,就是那个一乃乃,叫古荷来着。我呸,是那老不要脸的信口胡说,爷爷岂会中毒!”
他有仔细检查过自个身体,但并没有查出什么异样。
那老东西连脉都没把就说自己中了毒,何其狂妄!!
就是真中了毒他也不会承认。
老头把当日经过大致说了说。
听完后,季聆风支着下颌,盯着老头意味深长,“真要中了毒,肯定也是下在你脑子里的,不然怎么能叫,疯人、萧!”
疯人萧不甘示弱,“你季聆、疯,也没比爷爷好到哪儿去啊!”
女娃坐在蒲团上,盘着腿。
看着又要吵起来的二人,打了个哈欠。
“哼,你疯人萧不是号称天下第一毒手吗?居然也有身中奇毒不自知的一天,这称号——当之有愧啊!”
“呵,你听风阁的消息不也从不出错吗?怎么还故意往漕运行送假消息?自砸招牌啊?”
“谁跟你说我送的消息是假的?”
“什么意思?”老头眼神一凝,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那几个人还真是罗刹鬼来的?他娘的,老子早该猜到他们是冲灵宝来的,打擂那晚,那群短命玩意儿眼神都快刻灵宝身上了。”
季聆风撑着矮几起身,走进隔间。
片刻后,拿着一份卷宗走出,声音也冷了下来,“今早刚收到的,你自己看吧。”
顾不上再吃东西斗嘴,老头擦擦手又擦擦嘴,接过卷宗打开。
一旁,小脑壳也凑了过来。
须臾,老头把卷宗重新卷好,“他娘的,这宗教咋这么邪门?”
季聆风打了个响指,听雨推门而入,手里还拿了个琉璃小瓶子递过来,“疯老,这是从那几个光头身上找出来的”
老头一愣,接过放眼前一打量,两只赤红色的虫子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草他姥姥!这这这是蛊虫?”疯人萧立马又把瓶子给扔了回去。
听雨手忙脚乱的险险接住,长吁一口气。
阁主平生最爱干净,见不得屋里有一丝脏乱,更别说虫子了。
这要在屋里摔碎了,这楼怕不是又要重建一遍?
“......疯人萧!这瓶子要是碎在屋里,本阁主扒了你的皮!”季聆风直勾勾盯着老头,头发丝都快炸了。
灵宝歪头,看向他,“季叔叔,你怕虫子?”
季聆风嘴角一抽,挥手示意听雨出去,重又坐回矮几前,强行找面子,“本阁主岂会怕虫子?本阁主是嫌脏”
愣了愣,他偏头望向女娃,“要叫爹!”
娃选择性跳过,问,“季叔叔,这些虫子有什么作用?”
......季聆风只看她,不搭话。
“......干爹?”
娃机灵着呢,认个干的,回头跟亲爹也能解释一二不是?
季聆风收回视线,唇角翘起,重回刚才的问题,“赤水平静了几十年,几大势力也安逸生活了几十年。
关外的势力咱们平时接触不到,自然也不会去特意留意他们。
这份卷宗是我派人去关外调查的,所以才会这般详细。
这三个光头易过容,面具之下确实是关外人的样貌特征。
瓶子里的蛊虫也是从那几个光头内体找到,他们不畏惧受伤,没有痛觉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这蛊虫。
这几个罗刹实力确实比咱们在湘南遇到的罗刹弱,应该是派来打探消息的。后续可能还会有人混进来。”
一老一小了然,点头。
“行了,饭也吃了,消息也听了,该滚了”,季聆风不耐烦赶人。
老头没回嘴,起身拍拍屁股,拎着娃翻窗离去。
一刻钟后,一老一小扛着麻袋从悠然居后院翻墙溜走。
听雨好笑,“阁主,疯老也真是,说一声,咱们用马车直接给送到月儿村不是更省事?”
“随他吧,不是偷的,那老东西觉着不香。
听雨,你加派些人手去月儿村外守着,有任何情况立刻来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