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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运行城外四分舵大路上,小身板正一路蹦蹦跳跳的一跺一个小雪坑,耳后垂髻跟着一上一下的晃动着,娃张开手一个金鸡独立姿势扭头往后看去。
一只大脚丫子刚好踩在她跺出来的雪坑上,把娃的脚印都给覆盖了,灵宝虎了脸,“疯爷爷,那是宝的脚印,爷爷别踩”
老头抬起脚挪到一旁跟娃平行,“哎呀呀,这罗八川真不是个东西呐,又跟爷爷玩这套空城计,次次突袭,次次扑空。真没意思——”
娃不经意间动了动耳朵,大大一步跨出,“直接去总舵找他就好了呀”
一帮之主总不会连总舵都不要。
那得多丢人啊。
疯人萧摇头,“不成不成,上次他被埋伏没死成,不定还有人在暗处盯着他呢,咱们不能去替人挡刀不是?”
说话间,老头大脚又落到娃踩的雪坑之上。
灵宝回头看见,正要提醒,眸心突地一缩。
下一瞬,一颗小石子儿飞出,将老头背后袭来的暗器击落。
身后破空声再传来,老头想也不想,抱起娃就跑,“哎呀呀,那群臭水沟的老鼠转移目标盯上咱爷孙俩了!灵宝啊,上次罗八川来咱们村里求救,这次咱们只能去他总舵求救了。”
灵宝趴在老头肩膀,看着后方雪地里突然冒出的黑影,眼珠子动了动,想表演的欲望蠢蠢欲动。
扬起嗓子就是一顿喊,“呜哇——疯爷爷快跑啊,他们有五个,咱们只有俩,追上来就要死要死了,呜呜”
老头喊的比她还大声,“完了完了呀,爷爷拳脚功夫不行啊。吾命休矣”
寒冬,年关将近,外城皑皑白雪间,除了一跑一追两队人马,方圆十里不见人际。
冬风呼号,将一老一小的喊声吹出去老远。
是以身后闻声之人追击的更快了。
老头一边跑一边喘还一边踉跄,“哎呀哎哟,灵宝啊,爷爷崴脚了。咱们爷孙今儿是注定要殒命于此啦!”
灵宝一抹眼跟着嚎,“殒命于此啦!”
前方是一处山道,两侧干草灌木被铺上一层厚厚白雪,树木也褪去了春夏的繁华与秋天的金黄,只剩下坚韧的枝干在寒风中挺立。
疯人萧一头扎进山道,与中段处缓下脚步,一边往后退一边盯着追来的人,气也不也喘了,脚也不跛了,老脸笑得奸诈,“小的们,快出来。哎呀呀,为了让这群孙子上当,爷爷这几日跑码头都快跑吐了要。桀桀桀!”
林子中,随着老头一声囔囔,骤然人影浮动。
将五名追来的杀手包围。
全是漕运行的高手,由罗八川领头。
老头架着灵宝跃上一棵枯树枝干,居高临下,“狗日的,真以为爷爷是功夫不济?要不是为了引你们入套,就凭你们几个,连爷爷的背影就瞧不着!”
灵宝垂下视线,扫过包围圈里的五人,漆黑眸子转向罗八川,“罗叔叔,你行吗?”
罗八川全当没听见,冷笑一声带着一种高手直接扑了过去,“狗逼,上次被你们偷袭得手。而今当以牙还牙。”
今日这一出引蛇出洞,还是远在皇城的苏月给出的主意。
她与听风阁一直都保持暗中联系,当得知白云城如今现状后,立马就判断出这些人之所以杀罗八川,大概率是因为当初那场码头围剿。
也让某些势力看出,看似争来斗去的白云城各大势力,实际上却已经团结一致对外。
上次出手击杀罗八川,大概是为了扰乱白云城原有的秩序。
也正如花佑祁所说,罗八川一人住在外城,所以他成了最合适的目标。
一想到自己成了倒霉鬼,战圈内,罗八川戾气更重了,下手也更狠辣,只攻不守瞻前不顾后。
放心将后背交给了树杈上看着的人。
少了顾虑,罗八川出招跟玩命似的,这次竟将对方压得落了下风。
老头啧啧啧,“这不要命的打法是断定了咱们会给他看后背啊”
娃抬手,一颗小石子飞出,替底下一个帮众挡掉一枚暗器,“得看,先生来信说,罗叔叔不能死,他死了,这些人的目标就会对准文叔叔花叔叔和干爹。”
长刀挥砍得起兴的人,一刀挥了空。
他娘的,合着他罗八川就是替所有人挡刀的呗?怎么都得他先死!
“干你娘”,男人一招月斩劈下,带着浓浓怨气,一刀结果了一个。
几十个帮内高手合力围杀了两个。
还剩下两个负隅顽抗之人在拼死挣扎。
“众人听令,给老子抓活的”,罗八川一声令下,握着长刀再次扑一黑衣人。
深知已经无法再逃走的黑衣人眼底厉色一闪,咬破藏于牙缝中的毒囊,顷刻便七窍流血身亡。
另一个黑衣人见状,正要咬牙自杀之际,一颗石子儿飞来,打中他穴道。
紧接罗八川一手探了过来,咔咔两声,把男人的下巴给卸了。
“想死?门儿都没有,把他绑起来,挑断手筋脚筋,送进暗牢。”
“嗖——”距离他们这儿十里外的一处雪坡,一枚信号弹在半空炸开。
罗八川抬头,冷哼一声,“留下十人,其余的跟老子一块杀过去。”
经过一场激战,山道两侧灌木凌乱狼藉。
地上躺着四具尸体,还有个活着的黑衣人已经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除此之外,漕运行此战竟无一人伤亡。
十个帮众在一处,不敢跟老小说话,安静如鸡。
他们知道,刚才一战,之所以没被暗器所伤,全是因着疯人萧跟小女娃。
是以他们更是不敢说话了,免得一开口惹了老小不高兴,他们没死在打斗中,反而死在打斗后,那可真是要冤死。
同时,帮众心里也莫名觉着兴奋。
奶奶的。
若是每回打架都没有伤亡,他们肯定回回都冲在最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