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织田作之助回到现实,江沅清侧头一看,发现三月七和刃已经恢复了过来,只是一个脸上带着大梦初醒的恍然,一个则是死气沉沉地想着什么事情。
等等,怎么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吃魔芋爽了?
担心刃的魔阴身发作,她撇下织田作之助,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他身边,没敢轻举妄动,而是探头探脑地在边上打量着他。
刃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眯眼,冷声道:“找死。”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味,还是那个熟悉的拽哥味!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的魔芋爽还没有拆封!
太好了,不用担心和boss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我方友军一个无差别AOE创飞所有人了。
江沅清悄悄松了口气,没管刃脸上那副看智障的神情,就近抓着星的肩膀进入了她的梦魇中。
她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能困住高贵的玩家这么久。
星的梦境主体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平凡的小屋,不明情况的江沅清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把之前看过的贞子、伽椰子等一切有名鬼怪都拉过来数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了之后才伸手推开了门。
于是她看见了满屋子御剑飞行的俊俏少年郎们、煮着咖啡的红发大姐姐们、一直在敲手杖的挑染大叔们、背着琴盒行军礼的青年守卫们、拎着刺枪神色坚毅的少女军官们。
什么地狱景象。
江沅清瞳孔地震,不好意思地对着扭头全看过来的密密麻麻的人们礼貌一笑,利索地关上了门。
这么多普池角色,她抽卡到底是歪了多少次啊!
非洲部落还没有把你们失踪的酋长大人找回家吗?
难怪星满脸苍白地躺倒在空空如也的钱包堆上,眼泪喷涌而出,流成长河。
绝望,真的是太绝望了。
……这根本不对吧!为什么你最深的绝望是这种东西啊!
虽然抽卡全歪确实绝望,但是……
好吧,如果是星的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江沅清哽了片刻,再次推开门,头皮发麻地顶着那群人聚焦在她身上的视线,蹲下身戳了戳半死不活的星。
“我在想,人为什么活着,”化身成为沉思者的星抓着江沅清的手腕,神色悲凄,“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怎么已经快进到丧失活着的兴趣了啊喂!不就是抽卡全歪吗,你振作一点啊!
感觉说出这句话只会让她更加万念俱灰,江沅清无奈叹了口气,俯身凑到星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在砂金那边存了一百万星琼,只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星抓着她的手猛然一个用力,一低头,那双晶晶亮亮的眼睛闪烁着灿烂的光。
星柔软的小脸蛋开始贴贴蹭蹭她的手,声音甜得能挤出蜜来,听得江沅清一阵头皮发麻:“老婆!我的好老婆……我威武大方善良美丽可爱的天神老婆!”
那些抽卡歪出来的角色一个个都在摇着小手帕向他们挥手告别,小屋骤然坍塌,她和星回到了现实。
一回来就嚷嚷着要星琼的星被江沅清按住了肩膀,她指了指神色痛苦的丹恒,摇头叹气道:“星琼这个事情晚点再说,你丹恒老婆要被吞噬了快。”
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眉头紧缩的丹恒头顶隐隐幻化出了两根如玉的龙角,他仿佛坠入了深层次的梦魇中,细细密密的汗珠附着在他的脸上,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消逝了。
刃在给他的剑附魔,闻言冷笑一声,斜眼看过来:“罪愆无法洗去,过去割舍不了,这是饮月的报应。”
江沅清戳戳边上的星,星过去给了刃一记肘击,震声道:“你到底是哪头的啊?”
就是就是!这种关头还因为你俩的私人恩怨说风凉话,还有没有点大局意识了!
哦,不对,刃可是星核猎手啊,除了按照“剧本”行事以外,他们向来是随心所欲的?
和一位星核猎手的成员无伤同行了这么久,这话说出去就已经足够震惊寰宇了,怎么还……
她正想着,就听到星不满的发言:“丹恒就是丹恒,饮月就是饮月,你把我两个老婆合二为一了,我不就少了个老婆吗?你又不是唐家某少,怎么能做出来这种无耻老贼行为……”
……喂!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啊喂!这不是决战关头吗?
江沅清看见刃唇角刚扬起来的可怕弧度当场垮了下去,态度从想一刀给她捅个对穿变成了你们列车的几个是不是都有病啊。
你这个人好没素质!怎么还开地图炮啊!星的问题怎么和列车有关系了!
难道你能管住你们家的可爱小猫咪让她不要随便给路过的人一个大比兜子吗!
小猫咪的爪子那么柔软,给出去的大比兜子怎么可能疼嘛!
所以怎么想都是刃的错。
不知不觉已经成为熊家长的江沅清理直气壮地回看过去,看得刃脸上的沉默又多了一层。
他好像确实觉得他们列车的几个脑子指不定有点汪洋大海。
站在高处总是要忍受无穷非议的。
江沅清深深叹了口气。
把星拉回来,她想了想,又把三月七和织田作之助叫了过来,叮嘱道:“如果我进去了一会儿还没出来,你们就挨个进来。”
星举手提问道:“我有问题!”
平时冷不丁冒出那些奇葩发言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乖过,江沅清瞥了她一眼,就当是陪孩子玩了一般点头道:“请发言。”
星义正辞严道:“我觉得这是葫芦娃救爷爷。”
江沅清沉默片刻,看起来很想从熊家长化身成为送给孩子一个温暖童年的好家长,她叹了口气道:“……那你想怎么做?”
星自信满满,比比划划道:“众所周知,落单就要挨打,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进去,组合成为葫芦小金刚!”
从一个一个死变成一起死是吗?
况且他们加上丹恒才五个人,哪里能组成葫芦小金刚了啊!他们又不是一棵藤上的七朵花啊喂!
缺掉的两个娃让刃影分身去填吗!
江沅清哽了片刻:“……说得很好。”
“下次不要再说了”终究还是没能从嘴里吐出来,因为星又眨巴着那双楚楚可怜的可爱大眼睛用她的光滑的小脸贴贴蹭蹭江沅清的胳膊了。
忽略过三月七痛心疾首的眼神和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的神情,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江沅清心虚目移,改口道:“那就一起进去吧,把我们的丹恒带回来。”
丹恒的梦是一片弯弯绕绕的迷宫,林立的黑色断垣残壁一直延展到看不见的尽头,脚下是堆积的泥泞与阴冷的污水,头顶是爬满了青苔的板砖。
这里凄冷阴森,鬼火一样的光幽幽照在众人的脸上,看得三月七不由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咱真不是来到了什么幽囚狱?还是说丹恒他超怕十王司啊?好阴暗啊!”
星背手摇头,颇有大师风范地竖起一根手指头叹气道:“这说明丹恒的内心其实是一个阴暗b。”
真以为她能说出些什么于是侧耳认真倾听的江沅清沉默片刻,看上去很想把她搓成一个阴暗b。
“这里大概就是令丹恒感到绝望的化身,”她抿唇细细感受了一下,指着一堵墙道,“从这一直向前走,丹恒就在最深处。”
星举起手指头戳了戳冷硬如陈年老冰的墙砖,又转回来指着自己的脸,瞪大了眼睛耍宝道:“哎?要我上吗?我去撞墙?真的假的?”
明明是该热血沸腾拯救失足小伙伴的情节,却在星这倒霉孩子的搅合下变成了搞笑剧场,江沅清压住差点从唇角溢出来的笑,拍拍星的肩比了个赞道:“是的是的,到你了。”
于是喊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星一头撞入了墙内。
没有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明明戳起来硬得像是死了三天的尸体,然而当人撞上去的时候,这墙却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们很轻松的就从一堵又一堵的墙上穿过,踩着寒气入骨的脏水来到了一间小小的水牢前。
眸光黯淡的丹恒头顶着一双颜色晶莹的龙角,正被长长的铁链吊在墙边,下半边的身体浸泡在刺骨的冰水中,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他要碎了有时候也可以是个形容词。
一个长着狐狸耳朵却没有脸的人用一种扭曲的不辨男女声音尖锐道:“为什么要否认呢?你就是丹枫,是无法宽恕的罪人,丹恒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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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一场美梦罢了……”
丹恒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却被更大的绝望淹没了一般失去了力气,缓缓垂下了手:“不……”
星手中棒球棍亮了,她的神色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认真而充满怒火,她冷着一张火冒三丈的脸直奔着水牢而去,一脚踹翻了边上形同虚设的栏杆,大声道:“谁说的!丹恒就是丹恒!丹恒是我们大家的丹恒!三月!咬她!”
同样气得不轻的三月七手中幻化出长弓,听到星的话没忍住脚底一个踉跄,她恼道:“什么叫咬她啊!”
这样一边说着,她张弓拉弦,瞄准了对着丹恒喋喋不休的虚影。
一箭下去,那东西却没有消散。
星怪叫着补上了一记棒球棍,却如同打上了棉花一般,径直从那只狐人的身上穿了过去。
用力过猛导致差点翻车,星在半空调整好姿态安然落地,拎着棒球棍皱眉看着那玩意儿。
江沅清笑了一声。
星向来是肆意妄为的,看起来没心没肺,像只“我只是给脸来你家蹭吃蹭喝”的骄傲小猫,说不定真正遇到事情就当场跑路了。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这孩子,其实一直在用心地把列车的大家当成家人呢。
她大声提醒道:“这是丹恒绝望的幻象,关键的点还在丹恒!”
看起来最坚韧的一个人,却是被自己的情绪困得最深的一个。
丹恒是一个内心很柔软的孩子啊。
“你根本不是丹恒!”
“丹恒你说句话啊!”
这两句叠在一起,一左一右地炸开在丹恒的耳边。
被困在水牢内的主体神色愣怔,时而痛苦时而缓和,最后交织成一团,扭曲了他的脸色。
“丹恒丹恒!列车的书库还等着你去整理呢!”
“丹枫,你真想沉溺在虚幻的美梦中吗?”
“冷面小青龙!醒醒!到我们去打可可利亚啦!”
“丹枫,你身上的罪愆无法洗清!”
“丹恒,姬子喊你喝咖啡去了。”
“丹枫!你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众人的声音和充满蛊惑意味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停在星的那句:“丹恒老婆!你再不醒我就要亲你了!”
痛苦闭上的眼睛当场睁开,丹恒涣散的瞳孔渐渐有了神采,他缓慢扫过站在他面前的众人。
江沅清含笑看着他,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身上一成不变的白大褂随着阴冷的风而轻轻飘着。
三月七担忧地盯着他看,见他神智隐约有些清醒了,不由得关切地上前询问道:“丹恒你终于醒啦!吓死我了!”
织田作之助则是侧头看他,看起来在沉思着什么。
忙着哐当哐当敲铁链的大功臣星偏头叹了口气,普信道:“一听我要亲你,你就醒了,丹恒老婆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
三月七没忍住送了她一个硕大的白眼。
听到这样煞风景的话,丹恒却没忍住轻轻笑了。
他的过去兴许无法割舍,但当和他现在有所羁绊的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他的面前,他才真切感受到,他早已获得了新生。
她们很吵,也很闹腾,经常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但同样的,也很温暖。
他坚定道:“我是丹恒。”
一切景象都应声碎裂,他们回到了现实,浓云大雾翻滚着,将这片看不见四周的空间染成灰黑的颜色。
重新闭上眼睛的小别致东西声音有些震怒:“为什么我没有收到绝望的力量?”
黑雾随着祂的声音扭曲了起来。
果然,那些梦魇就是祂的手段。
江沅清微笑道:“很简单,因为我们相信,有人会不顾一切来到我的身边,而我有了他们的陪伴,永远不会陷入绝望。”
星的棒球棍消失不见,被她切换成了一柄燃着熊熊烈火的大剑。
她对着那小别致东西高高举起了大剑。
“你的攻击结束了,现在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帅是帅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台词串片场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