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牢狱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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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王府没什么讲究,就是干净。

    顾己肆正快步走在干净的齐王府里,段仁良有些跟不上。他正要去“随庵“,那是陆宴的书房,不知道陆宴为什么给书房取如此别样的名字,他没问过。

    顾己肆支开了段仁良,站在“随庵”门前,正欲敲门,听到屋内有说话声,便收回了手,退到台阶下,就这么等着。

    路过的御马少年啃着萝卜,见了顾己肆,面露喜色,“公子!你怎么在这,你是来找殿下的吗?”

    还没等顾己肆回答,他又咬碎一口萝卜,三两步跑过来,小心翼翼望了望“随庵”的门,随即手遮在嘴前,对顾己肆说:“公子!你知道吗,上次我们从县外回来,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叫花,”

    像是怕那“小叫花”没什么存在感,顾己肆会记不住,少年又加了一句,“就是那个,长得跟个拖把一样,您还让我给她银子的那个。”

    顾己肆正是为此事来的,只是陆宴屋里可能有客人,他不便为小事叨扰,就这么在门口等着。没成想遇到了个碎嘴子,这碎嘴子的妙处就是,你不用说话,就能得到很多信息。

    顾己肆来齐王府的这段时间,陆宴就指派了这个名叫“吉祥”的少年照看,这几日吉祥被陆宴使唤去办事,就改成管事段仁良常伴。吉祥今日方才回来,听说顾己肆出去了,便在府里到处溜达,探听到不少小道消息,又从厨房顺了根萝卜才出来。

    “公子,你猜这么着?”吉祥一副“我知道天大秘密”的样子故弄玄虚:“那个小叫花啊,嘿嘿......是齐王殿下的人!那天挡我们路根本就是个局,为了讹公子的钱,好在啊,他已经被齐王殿下,关进大牢啦!”

    顾己肆:“你说什么?”

    吉祥又咬了一口萝卜,嘴上笑了起来,“公子,我就知道你听了肯定会吃惊,没想到吧,齐王殿下是不是最近偷偷去赌钱了?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让底下人出去坑蒙拐骗吧?”

    顾己肆心绪百转,问说:“大牢?不是刑房吗??”

    “对啊,大牢。”吉祥悠闲望天,啃了手里最后一截萝卜,回忆着:“本来要去刑房的,但是刚要送进去,人就晕了,殿下说——”

    吉祥还在饶有兴味地解释,一转身,顾己肆就没人影了。

    ****

    县衙的牢狱做的简陋,地方不大,窗户也没舍得多做几个,穆幼青被带进来的时候,那股霉味儿冲击着她的口鼻,差点让她吐出来,只是腹中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

    进牢房时,她还打算反抗,毕竟到了这再装晕已经没用了,她原本以为齐王会叫大夫,没想到叫的的狱卒,失策了!

    “哎哎,这位小哥哥,你等一下,等一下,你能否帮我找个人,让他救——”

    “去去去,进来的人,要传话递信都得有银子,银子,你有吗?”那狱卒揉搓着手指,见穆幼青不说话了,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别走啊!”她摸了摸身上,倒也没指望系统能给她变出银子来。

    “你就算给了钱,他们也不会帮你办事的,进来花银子是最蠢的事。”

    穆幼青寻声望去,见一小女童叼着一片叶子望着自己,女童旁边,还躺着七八个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正睡着。

    穆幼青提着裙边,轻轻走过去,蹲在女童身边,“你好啊,我叫穆幼青,你呢?”

    女童嚼着嘴里的叶片,那表情有着不似孩童的成熟,“大人就是喜欢问名字,都不认识就将名字告诉别人,不是很蠢吗?”

    穆幼青惊讶于这小孩的无礼,也笑这小孩七八岁就一副看透人生无趣的模样,穆幼青笑说:“你不告诉我名字,我们怎么认识呢?”

    “你是一只有三分姿色的蠢兔子,好了,我认识你了,”小女童吐了口中嚼碎的叶子,舔了舔嘴唇,“至于你怎么称呼我,看你心情咯。”

    说完,女童找了个席子躺倒,像是在闭目养神。

    有个性!

    “小姑娘,你也是欠了刘开富钱,才被关进来的吗?”一个年老的声音温柔又微弱的响起,这一句话说的并不清楚,穆幼青其实没听懂,她转过身,见角落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身体瘦小,身上挂着一件单薄的衣衫,料子却是上好的,只是双眼凹陷的厉害,牙齿也掉了好几颗。

    穆幼青跪着爬到角落,贴近老人后,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瘦小。

    “奶奶,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您能再说一遍吗?”

    老人见穆幼青坐过来,立马笑起来,重复了一遍。穆幼青这次听清了,正要回答是因为别的事被关进来,就见老人颤颤巍巍抬起手,顺着人指:

    “她,欠刘开富钱。”

    “她,被男人告不能生孩子。”

    “她,妹妹被卖青楼,她毁容被扔进来。”

    “她,想做生意,她男人告她抛头露面不检点。”

    “.......”

    老人像是在介绍,说完了所有人,唯独没说那小女童。

    穆幼青越听越震惊,这都是什么奇葩理由,就因为这些芝麻绿豆的事就让这几位女子成为“犯人”了?那这些女子也太可怜了,一定要救她们出去!

    小女童像是看穿了她的所思所想,就这么躺在席子上望着她说:“告人的是男人,审问的是男人,裁决的是男人,监管的是男人,行刑的也是男人,女人的宿命都在男人手里。”

    穆幼青那一刻有一种说不清的错觉,她觉得这个小女童不一般,于是她又三两步爬过去,虔心而问:“小孩姐,你怎么懂的这么多啊。”

    女童对这个称呼默认了似的反问说:“你为什么被关进来?”

    穆幼青没想好怎么讲述这件因智力退化而被打脸的事,“我......”

    “还能为什么,我认得她,西子巷里的小乞丐,爹娘都死了,欠了刘开富钱还去讹上了齐王府的人。”

    突然多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其他声音也就跟着此起彼伏。

    “哦,原来是她啊,前几天就听狱卒说这事,人越穷啊越会做些出格的事。”

    “有的人穷惯了,想靠下三流的手段一步登天做凤凰呢。”

    几人阴阳完人,大笑起来,被狱卒吼了几声,安静了没一会儿,又重新喋喋不休起来。

    穆幼青感觉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喉间堵的难受......她甚至刚才还在可怜她们,想要救她们!她现在挺想怼回去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她细细听着几人的谈话,时而对穆幼青嘲讽两句,时而又自怜自艾,说着遇人不淑,说着苍天不公。

    这个几人......似乎不仅怼穆幼青,她们相互间也怼的礼尚往来,穆幼青这才明白,她们不是存心想找茬,只是都有些不堪的经历,又在狱中太久,对外面看不见摸不着,心有不甘,有苦楚,只能靠说来发泄。

    她们一句两句,说的忘我,那边狱卒领着一桶污水和木棍站在了牢门前,他用木棍死命敲打着栏杆,所有人都捂起耳朵。

    “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直接送去乱葬岗埋了!”狱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