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正中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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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宴宴请宾客是有目的的。

    小酒楼今日挂着红灯,屋檐下摆出了秋海棠,不知是谁的主意,花子酌是不爱花的。

    “花大人这酒楼位置好啊。”常季来闻着满桌佳肴,肚子咕咕叫,但陆宴没发话,就算是常季来也不敢动第一筷,常季来移开眼,瞧着远处画舫连连的落羊川。

    花子酌紧挨着陆宴坐,他背靠座椅,一只手把玩着木雕,正经开着玩笑:“常公公要是喜欢,花冕就将这酒楼送给您。”

    “哎呦,”常季来是心动的,他在落羊镇没有落脚的地方,来了还得让刘珏让出宅子来,若是花子酌能抬爱,自然大好。

    陆宴在两人目光交叠间落了茶盏,那杯底磕在桌面发出砰一声,两人视线都随杯子落下。

    “诶呦......咱家哪能要啊。”常季来要捧着陆宴,生怕得罪了他,他给搞到太后那,“要给也该是齐王殿下收啊。”

    花子酌微抬头,移眸看陆宴,笑说:“殿下怎会瞧得上落羊镇的小酒楼呢,悯都的酒楼可比这里的好。”

    陆宴板着脸,没搭话,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空着的几个座位,对守在一旁的婢女说,“菜都凉了,拿回去温着吧,等客人都来了再摆。”

    常季来看着菜被撤下去,胃中绞痛。

    刘珏正坐在花子酌另一侧,看着众人沉默,他没什么眼力见的想表演一出。

    “殿下,下官近日得到个宝贝,听说与齐王殿下手中那个灵猫神像,是一对呢。”

    陆宴听到“灵猫”两字时,就遽然抬眸,盯着刘珏,那眼神中的威慑太过露骨,吓得刘珏最后四字说的发抖。

    “哦?”花子酌问说:“是如何个宝贝,一对?难不成是狗神?”

    刘珏笑起来,“哪敢啊,那狗可是猫的天敌,灵猫神像在殿下手中,这世上断不可能再出现狗神了。”

    常季来听着,斜眼撇了撇嘴,这刘珏是真的不会说话,还自以为捧了陆宴的屁股,若不是因为刘珏与太后沾点亲,此刻他哪还能安坐在对面。

    刘珏招了招手,叫人把东西抬上来,陆宴紧捏茶盏,盯着那盖红布的小玩意儿。

    这东西看着就巴掌大,但从外形瞧不出是什么,正要掀那红布,婢女来报,有客人来了。

    花子酌和常季来一同抬了头,陆宴也望过去,跟着婢女进来的,不是顾己肆。

    见了来人,花子酌挑眉,他没料到此人会来。

    进来的是个青衫宽袖的小公子,这小公子身长玉立,目光温润,一手攥着青玉笛,另一手负于身后,只往那一站,仿若空山新雨,松间明月,让人见之忘俗。

    他与落羊镇的“刘氏公子”们不同。

    “刘氏公子”大多脑子里没真东西,只用华贵衣着,稀罕扇剑,将自己装裹,然后与京城世家的儿郎放在一个圈里,而这位小公子衣着俭朴,半点不带金奢,满身山露气,却也掩盖不了动作间氤氲周身的儒雅贵气,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沈小公子来了,想必那沈姑娘也来了吧?”花子酌明知故问。

    沈费先回答了花子酌:“回花大人的话,家姐昨日先行回京了,今日来的只有我。”说罢,他朝陆宴,常季来,刘珏依次行礼。

    “沈公子不必拘礼,坐吧。”陆宴说。

    沈费点头,坐了靠门的位置,他左右各空一个坐,还未到的两位,一个得挨着刘珏,另一个得挨着常季来。

    刘珏在一旁端着“宝贝”,见陆宴招呼完沈费,就转过来瞧着自己的手,他才赶紧掀开布。

    那红布一掀,放在木盘里的竟是一块比他刘珏本人还要普通的鹅卵石。

    陆宴觉着被耍了。

    他垂眸不语,晃了晃半盏热茶,却也稍微安下心来。

    “这是......”花子酌知道刘珏这个人不靠谱,一开始就没对他抱希望,只要他不惹怒陆宴,陆宴也不会计较这些小把戏。

    “这是落山灵石,是从山上的土匪寨子里得来的。”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一齐抬了头,四张脸上,神色各异。

    花子酌看的是刘珏。刘珏算是他的下属,刘珏何时与落山土匪有了关联,他丝毫不知情,其中分寸他得掂量。

    常季来看的是石头。刘珏与他无甚关系,但落山山寨里那讲不清的石头,若真是开天辟地沾了灵气,那他管不着,但若是匪中有人要凭一块石头整什么幺蛾子,他可得防着。

    才来的沈费抬头望的是陆宴。

    沈费是皇后沈氏的侄子,说来也是陆宴的堂弟,这刘珏居然把从土匪窝里得来的东西献给陆宴,他觉得有趣,想看看作为未来皇位继承人的堂哥会如何处理。

    “你说,从哪?”陆宴声音冷厉。

    这落山土匪一直是落羊镇的大患,只要是匪就是朝廷的内忧,尤其这次新匪不比旧匪。

    “回殿下,从落山土匪寨子里得来的。”刘珏骄傲着重复了一遍,然后朝没见识的人炫技般口若悬河道:“这石子与那灵猫神像有些渊源,都出自悯都,它们本是同一块石头,三百年前,被贬谪下凡的老神仙游山时拾到,没想到那石头竟开口说了话。”

    刘珏越说越离谱,花子酌忽地将手中木雕收起,起身走到刘珏身边。

    刘珏一边说着神话,一边不明所以的望着花子酌走过来。

    他越说声音越小,然后望着花子酌倾斜身子,一手搂了自己肩膀。

    “知府大人,”花子酌手上力道加重,将人摁坐在椅子上,“这可不是能说故事的场合,您这石子——”

    花子酌说着,不经意瞟了一眼那块石头,却见石头上有几道划痕,是刀剑所刻,花子酌突然转口:“您这石子,是什么人献上来的?”

    “是一个樵夫,说是在山上迷了路,进了土匪寨子,”刘珏小声回忆着,“他本想从寨子里找些火把下山,却不小心听到土匪谈话,提到这石子,那樵夫趁土匪熟睡,偷了来。”

    这话在座只有刘珏会信,他是真信。

    沈费坐在一旁,见陆宴铁青着脸不说话。他将青玉笛放在桌上,这会儿才偏头看了一眼那石头。

    是一块路边随手就能捡到的东西。

    花子酌微微移动身子,换个角度从石头上看出了一些端倪,“既如此,我先替殿下收了这石子。”

    花子酌知道陆宴现在想把刘珏扔到落山喂土匪,他赶紧让刘珏打住,顺便藏了石子上的东西。

    他伸手就把石子拿了,捏在手里扔了扔,这个动作是想告诉陆宴——这是块破烂,我替你处理了。

    这会儿正巧婢女又进来,对花子酌道:“大人,顾公子来了。”

    陆宴霎时恢复了脸色,往门前瞧,花子酌将石子握在掌心,落座的时候,顾己肆正从门外踏进来。

    “顾某来迟了,还请殿下责罚。”

    “无妨,”陆宴道:“快扶顾公子入座。”

    那婢女上前要扶人,顾己肆没让人碰,伸手摸到椅子便坐下了。

    花子酌在顾己肆进来后便不说话了,他用拇指反复摩挲着石子面上的划痕。

    “顾公子好生厉害啊,”常季来望着顾己肆的动作,拍了拍手,“虽说有眼疾,倒也不妨碍顾公子行动。”

    顾己肆这才转身面朝常季来:“我的眼睛并非全然看不见,寻个椅子还是容易的,若顾某真是个废人,齐王殿下岂不是毫无识人眼光了?”

    常季来并未因顾己肆的无礼而生气,反而在这句话中,他寻到了关键的东西。

    这东西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他要确认顾己肆是否是太后在苦苦找寻的人,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