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周助,一位无法忽视的对手。
多变灵活的技术、不可思议的反应速度、极具创意的必杀技……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无限潜能。
“不二,稍微陪我练习一下好吗?”
“当然好。”
他们的练习往往会引起旁人的围观,一方面是因为幸村精市不管是在场上还是场下,整个人都携带着强得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停留视线;另一方面值得关注的,就是不二周助在握起球拍时那突然转换的出来的强大无惧的人格。
“你会拿出全力来的对吧?”幸村将裹在身上的宽松外套毫不拖泥带水地一甩,不管身后站着谁,总会有人精准把它接住的。
他看到不二周助的眼睛里莹莹地燃起了跃跃欲试的光芒:“幸村,对手是你的话,我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被称为“天才”的不二周助同样注视着每一位有可能让自己陷入苦战的选手,他看向球场的另一边,幸村的接发动作标准得可以录下当作教学视频,整体绷成弧度漂亮的线条,似支暗含杀机的羽箭,清瘦颀长的身形在盛大的天光之下拓出一片优美的影。
绝对的压迫感、可怕的控球精度、强大的心理素质……历经挫折重生归来的“神之子”,与你打球的时候我怎么可能留有余地呢?
他们对峙着,每一次击球都带着强烈的对抗性,每个挥拍都仿佛是为了测试和提升自己的极限。场上的每个角落都被他们的球影划过,似乎连空气也在激烈的碰撞中颤动。这里是战场吧?生存战,世界赛,身边每一个人都可以是队友,也可以是对手。合宿的日子是紧绷的一根弦,无形的倒计时像炸弹悬在头顶,指不定就会降落在哪个人身上,炸毁梦想像砸烂一颗颗易碎又漂亮的玻璃球。
但是在宿舍里的时候,他们就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了,每天讨论食堂的菜色,商量训练的计划,一起看着切原赤也写出来的值日报告露出头疼表情。
两个人的相似点颇多,都喜欢用微笑的弧度示人,都喜欢植物,都喜欢安托万·德·圣埃克絮佩里,甚至守护星座都是双鱼座。
“希望哪一天教练别心血来潮真的让你们两个组双打,”这个宿舍的另一位成员白石藏之介由衷祈祷,“绝对会是全世界最邪恶的组合。”
他说的是实话,因为这两个人的坏主意通常是一起来的,都不用提前彩排,完全配合默契。
“取信的时候收到了这个包装上画着爱心的礼物。”幸村把它递给不二,“这个笔迹看上去像是女生写的吧。”
“真的,上面写着‘致白石君’。好厉害,暗恋者都追到这里来了吗?”
“什么?不可能!”白石藏之介想否认,可是面对确凿的证据,也只能苦恼起来,“除了我们的家人,没有别人能确切知道这个地方的位置吧?”
“会不会是合宿中遇到的女孩子呢?”
“不二,这个地方没有女孩子。”
“那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暗恋白石的人是选手的家属,第二种,暗恋白石的人,是男孩子。”不二笃定地进行了推理。
“你、你们两个不要吓我!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有点……”白石藏之介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了。他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垂下眼睛开始盯地缝,“不过,说起来,的确是有选手的姐妹来找我搭过话……可是我其实不太擅长应付这个……”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两个舍友已经笑成一团了。
“哈哈。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明明就快问出来了,真遗憾。”
反应过来的白石一拍脑袋无可奈何:“你们两个又在合伙欺负我了。”偏偏这里没有人能够制裁这一股黑暗势力,不对,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做到吗?!
“抱歉抱歉,其实是我姐姐送给你们两个的礼物,感谢你们照顾我。”不二笑着问他,“没事,你继续往下说我们也不会介意的。有人向你搭话,接下来呢?”
“没有然后了,幸好当时小春在我旁边,帮我挡过去了。”好脾气的白石用毫无攻击性的语气威胁道,“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来问了,你们两个人在海滩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个毫无道理的对决,为着“日本男儿不能在金发女郎面前露怯”为由,展开了一场搭讪大会,规则就是和沙滩上的美女搭讪,输了的人就要吃下五颜六色的超级可怕的“亚玖斗饭团”,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刚烈,宁愿吃堪比生化武器的饭团也不去搭讪,最后就连白石也追随着他们的脚步,三个人整整齐齐倒在海边。
做好了将要历经一番推让与闪躲言辞的心理准备,白石酝酿了一百种让两位恶魔打开心扉的方法。谁知道幸村精市一开口就直白到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原因很简单,我想搭讪的人不在那里;不过就算她在那里,我也不想用这种像是在开玩笑的方式认识她。”
“我是因为单纯想吃那个饭团,因为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真的是这样吗?”幸村提醒他,“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真心话环节。”
夜幕笼罩下的这座小城格外静谧,夜风鼓动人的衣衫,把人藏着掖着的、重重叠叠的心思都展开了,坦荡地铺显出来。
“好吧,”不二也坦白道,“我的理由也和幸村一样。”
“什么?!原来你们两个都有喜欢的人?”白石尽力收起自己惊讶的情绪,说出来会显得有些失礼,可是这两个家伙喜欢的类型好难想象,幸好,他们的答案南辕北辙。
幸村精市形容起喜欢的人的时候就像是描述加百列的一位远方亲戚,坚强可爱,生机勃勃,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感觉既奇妙又喜悦,甚至想对孕育了她的这个世界大唱颂歌。
不二周助形容起喜欢的人的时候则像是在描述那种由六芒星阵牵制带角的恶魔,锱铢必较地行走,冒出的尖锐,微曲带有钩。从不掩饰的挑衅,任何时刻也乐意予以回击。
……
白石只想说,你俩该不会是中邪了吧。要不还是秉承着人道主义精神,有一个救一个,不二这个听起来程度比较严重,听起来快碎了,要不从他开始吧。
他难得做一回感情疏导,扳着手指一条条数给好友听:“A.你们只相处了一个暑假,还是好几年前发生的事情;B.她讨厌你,连话都不想跟你说;C.如你所说,她还打你姐姐的注意。综上所述,你确实不应该喜欢她。”
“嗯,你说得对。”枕头上散开了一个小小的线头,不二用手轻轻一抹,就抽开了它身上层层叠叠的茧,露出裹藏在其中的,真正的柔软的心,“我确实不应该喜欢她。”
接下来三个人换了另一些轻松的话题,幸村抽出包里的速写本开始画画,画一些网球场旁边歪七八扭的树,不二靠看书打发时间,白石也有他的加百列要时刻照顾。身为运动员要保持良好作息,所以白石关掉了吊顶灯。整个房间于是只剩下床边的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幽微的蓝渗进黑暗里,像一块弄错了位置的颜料。
直到听见白石的床位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幸村才轻轻对他说:“我大概能够明白你的想法。”
对于自己所拥有的天赋和外界给予的“天才”评价,其实是认同的,所以拥有强烈的自尊心。下定决心给出去的东西,别人轻易就说不要,太挫败、太委屈、太难复原。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再经历类似的事件,所以思绪混乱、踟蹰不前,自我矛盾。只要在喜欢的人那里感受到一丝丝的不坚定与不被重视,就会本能地后撤。可是因为不甘心,所以并不会完全放开双手,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人生大事,可是那个人带给他的,是青涩又阴郁,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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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青春期只有一次的阴雨连绵。
初三这一年依旧是平淡无奇的一年。过去,不二周助需要用心字斟句酌,才能对宇贺神真弓发来的聊天信息给出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回复。而现在,可能是因为学业繁忙,她渐渐减少了找他聊天的频率,他也省下了这些反复折磨自己的工序。
但是他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两个人比较好,因为对方是幸村,那个会对他说“喜欢就喜欢,别想那么多”的朋友;而他一向不知道怎么和真弓相处,就像以前的任何一个时候,明明她就站在他面前,而他也无法判断出哪条是靠近她的道路。
而幸村精市现在的心情也绝对称不上美妙,已经快到某种极限了。自从交往以来,他一直在守护着某种界限,小心地约束自己,因为他知道如果放任自己去对待她,对方根本无处躲藏。
“没关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怕?”不知天高地厚的承诺很浪漫,理想主义的决意最纯粹,他相信她的性格真的具备这种包容,可是他有时候想提醒她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从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止是“成为恋人”,而是,最特别的人。
幸村此刻开始理解不二的“真弓具有天使恶魔二象性”这条理论了,心里所有单一的坚持,当它们失去了条理归属线,像是重叠千万次后的无声,最终如此震耳欲聋,用明了而矛盾的要求,围砌在四周,这使他不得不注意身边的人的一举一动。
那么,现在是天使正在照拂光芒,还是撒旦正在盘弄骰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天气向来擅长潜藏这种低气压的微妙,他们好像被放入鱼缸的两条鱼,明明只有一只的话也无伤大雅,偏偏要狭小的鱼缸容纳两类互不妥协的纠缠。
“喵——”救场的是柳莲二怀抱里的麻由子,像是认出了这位救命恩人,她双脚一蹬,就攀说了不二的肩头,用脸去蹭着他的耳垂。
“哈哈哈好痒,原来你还记得我。”不二伸手摸了摸它,“比某些人记性要好。”
真弓答他:“你这样和直接点名骂我有什么区别?学生证的事情,我不是已经向你道谢了吗?请把麻由子还来,不想她被传染眯眯眼和小心眼。”
“在场不止我一位眯眯眼,”不二周助笑着加码,“当然,也不止我一位小心眼。”
“你——”
“叫做麻由子对吧?虽然是你救下来的小猫,但是我先发现它的,不过如果你要算是我们一起的,我也不会介意。”《情感心理学》早已告诉过他回忆重现的关键步骤:场景重现,语言诱导,气氛渲染。
宇贺神真弓抿住唇,盯着对方几秒。她在思索,在考虑反击,但就在她准备以言语化刃向对方扎去的那个瞬间,有人开口了——
“但是这只猫准备入住我家了,所以,是真弓和我的猫。”幸村的语气平静得像是谈论天气,“借不二你抱抱没问题,要记得还给我。”
此刻的空气真的很像沾了露水的蛛网,又黏又轻又软。无可避免地,两个人再一次四目相对。不二笑了笑。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微笑是什么感觉呢?
“实不相瞒,在不二你来之前我们就一直讨论这件事情,最后我觉得麻由子还是住在我家比较好,这样不会麻烦莲二,真弓来看它的时候也很方便,应该不会有人有什么意见吧?”
而幸村,带着下结论的语气,像是看着任何一个昔日好友一般,温柔地注视着他。
但是你还是要保持这个微笑,不要让她发现任何端倪才好。
他带着轻飘飘的、近乎愉快的恶意这样想道。
“是吗?这么快就找到新的主人了,你这家伙真是一只坏猫咪啊。”
想必猫咪并不在意人类的评价,它最终又回到了它最爱的真弓的手里,不管不顾地盯着她,一动不动地像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