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吃瓜吗
    苏若琳搞不懂,青芙同样眉头紧锁,她沉思了许久,才缓缓道:“如今后院里的女眷都是老王爷留下的姬妾,想来那位姓陈的妾室也是如此。”

    “可是那位陈姨娘告诉我,她是去年才进的门……”

    去年老王爷病重在塌,要如何纳妾?

    而青芙听到此言,那本就紧锁的眉头更皱了几分:“那个陈姨娘是这么跟您说的?”

    苏若琳点头。

    “我明白了。”青芙脸上戴着的银色面具下,琥珀色的双眸闪着骇人的光,“此事我会妥善处理,苏小姐不必为此忧虑,只当从未发生过就好。”

    只是这实在叫苏若琳没法当做没发生过。

    比起那个陈姨娘,她自然是更信青芙的话。

    可若那陈姨娘真是老宁安王的妾室......

    那孩子如今也才十五岁啊,老宁安王那几年身体都不怎么好,不可能还有心力纳妾,若那孩子真的是老宁安王的妾室,那她怎么也得在两三年以前,也就是十二三岁甚至更小的时候,就被纳进府里。

    若是此事当真,那老宁安王可真是个畜生。

    父亲尚且如此,那宁安王……

    苏若琳赶紧摇了摇头,想什么呢,那小宁安王不是连个通房都不曾有么,想来是个洁身自好的。

    只是……

    她不由得想起今日初见宁安王时,对方就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以及对方三番五次地对她态度暧昧。

    ……

    啊啊啊!想什么呢,宁安王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救了纨玦的性命,她再怎么也不能用这么龌龊的想法去肖想救命恩人!

    更何况人家贵为大楚唯一的亲王,不出意外还会是未来的皇帝,随便招招手满京城得有多少姑娘趋之若鹜,他能看得上自己?

    苏若琳越想越觉得合理,那宁安王就是一个温和的谦谦君子,是自己想太多了。

    放下了心事,苏若琳在这王府待得也还算自在,左右她也不爱出院子,犯不着和老王爷的那群姬妾们打交道,这日子过得竟和从前在侯府里也没什么差别。

    唯一感到不适应的地方是身边的丫鬟换了人,少了她的陪嫁丫鬟红烛和一手栽培的绿俏,她这心也总是放不下。

    昨日父亲来信,道是把侯府众人都平安送到了京城外的庄子上,那里还是安全的,又听闻她和老爷子都被宁安王所救,甚是庆幸。

    虽然没办法掺和打仗之事,但她积极打听一些消息自是无伤大雅,好在无论是来送家书的兄长还是运筹策帷帐之中的老爷子,都没有隐瞒她的打算。

    甚至于有些她听不懂的地方,老爷子还能指着舆图上的标识,一步一步地教她分析,把东西掰碎了讲给她听。

    有了名师指点,苏若琳自己也是个聪明的,没过多久也逐渐看明白了,京城的形势确实是越来越好。

    如果仅仅是将敌军驱逐出京城其实并非难事,麻烦的是要消耗敌军的兵力,让敌军疲于周旋,从而没有精力把兵力转移向其他城池。

    好在有了宁安王和萧军的到来,如今他们最大的优势并非是兵力上的补充,而是萧军的到来为京城打开了一条通路,使得军需物资能够源源不断地送进来。

    如是过了三日,将士们激动地宣布,突厥被彻底驱逐出京城,退回了攻占京城前的上一座城池。

    消息传回王府的时候,苏若琳正在祝贤盛的指点下学着分析局势,知晓敌军终于撤离京城,如同一个被吊在断崖上、稍有不慎便会摔得粉身碎骨的人终于平稳落了地,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随后青芙便奉命来请祝老爷子去前厅商议正事,苏若琳刚要告退,便听得青芙道:“王爷特意吩咐,要苏小姐一起去。”

    “我也去?”苏若琳瞪大眼睛,“我去做什么?”

    青芙颔首:“王爷命令便是如此,奴婢也不曾知晓。”

    祝贤盛目光幽邃地看着青芙那泛着寒光的银色面具,半晌牵起苏若琳的手:“小妮子,咱们走。”

    等到祖孙二人到达前厅时,众人正在商议对新帝的处置。

    “如今陛下与娘娘们尚且幽居于后宫,皆安然无恙,只等王爷裁决。”

    如今新帝是死是活,只等宁安王一句话了。

    萧怀琳高坐于主座之上,冷笑一声,而那本就冰冷的银色面具随着这一笑变得愈加森寒。

    “庆和帝见突厥攻入京城,自觉治国无能,上愧对列祖列宗,下无颜面对百姓,悔恨交加之中于太极殿前自缢,去吧。”

    “是。”随着萧怀琳一摆手,下属领命离开。

    苏若琳不可思议地看着萧怀琳,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见到宁安王这幅神情,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煦,而与之替代的则是冰冷的肃杀之气。

    一句话就决定了别人的生死,原来......这才是王爷的真实面孔么?

    仿佛是意识到了自己正被人注视着,萧怀琳扭过头,恰巧迎上了苏若琳惊讶的目光,于是下一刻,那满身的森寒气势在刹那间收拢,而那双冰冷的双眼在一瞬间重新拥有了温度。

    这一切变化之快,反差之大,如同满身刺的玫瑰突然间卸掉了所有的尖刺,只余下那芬芳美丽的花朵供人采摘,令苏若琳看呆了。

    正失神间,便听得那温柔悦耳的声音响起,明明已经熟悉得很,如今听着却又有些不大真切:“来了?坐。”

    此时一众大臣将领们见到苏若琳再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聪明一些的自然早已看懂了王爷的意思,甭管王爷对这苏家大小姐是真的一见钟情还是单纯玩玩,至少王爷如今是切切实实地青睐人家,他们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苏若琳搀扶着祝贤盛坐到张辅之和陆恒之中间,彼时众人也都知晓了祝贤盛的身份——这个眼神锐利、看着就不好惹的瘸腿老头便是杨纨枫公子的授业恩师,也是京城守军的幕后主导者之一。

    待到祝贤盛落座以后,苏若琳本想找个角落坐一下,然后左瞧瞧右看看,满厅唯一的空位竟然在萧怀琳右手边。

    她的目光才刚落到那空椅子上,萧怀琳已然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显然这位子就是给她准备的。

    苏若琳:呃......

    聪明的一点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见;没脑子的张口想开点王爷和苏小姐的玩笑,祝贤盛和杨家两兄弟环视全场,眼中饱含杀意,谁敢多一句嘴就给他瞪回去。

    最后苏若琳还是硬着头皮坐到了萧怀琳旁边。

    甫一落座,苏若琳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味清新淡雅,闻着竟有些熟悉。

    苏若琳用力嗅了嗅,顺着香味扭过头,赫然看到宁安王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银色面具也遮不住的好看双眸似乎都弯成了月牙。

    “在闻什么呢?”

    苏若琳连忙收回视线,摆正坐姿,脸颊微微发烫:“没,没什么。”

    奇怪,那香味怎么像是从宁安王身上传来的?

    原来堂堂战场杀神的宁安王也用熏香?

    而萧怀琳见母亲竟是害羞了,心里甚是惊奇。

    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从前母亲向来是镇定从容的,一直在给予他安全感;后来他见过母亲伤心难过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不受控制得疼痛。

    而如今,母亲羞涩脸红的模样,竟令他觉得......甚是可爱。

    他不知怎得玩弄心起,还想再逗逗面前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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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越脸红的人儿,只是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得下边祝贤盛重重咳嗽了几声。

    望着台下老爷子吃人一般的目光,还有杨纨玦和杨纨枫警惕的注视,萧怀琳轻笑出声:“罢了。”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们来日方长。

    “那就进入正题吧。”

    如今这个时刻,新帝应当已经被带到太极殿前“自缢”去了,就是不知晓已经断气了没,不过哪怕是现在还没断气,待会也该断了。

    新帝既死,大楚江山不可无主——新主自然是宁安王,这一点没有任何异议,可是到了宁安王何时登基继位一事,众人却发生了争议。

    一派人认为如今山河动荡,新帝既崩,百姓失去了主心骨,急需新帝登基来稳固民心,被指责过于激进;另一派人则认为如今战事未平,百姓民不聊生,须待将突厥驱逐出境,山河统一之后登基更为妥当,被骂太过保守。

    两派人最开始只是意见分歧,到后边直接就吵起来了,激进派骂保守派不在乎民心所向,保守派骂激进派不关心百姓生计。

    望着满大厅众人愈吵愈烈,苏若琳瞪大眼睛,原来这就是朝堂吗?

    不过在这个争议里边,张辅之和祝贤盛都是保守派,同仇敌忾痛斥激进派,而陆恒之不参与政事,闭着眼睛不闻不问。

    苏若琳忽然觉得有点可惜,她其实挺想看张太师和祝老爷子吵架来着,神仙打架,不嫌事大。

    正在这吃着瓜,不知何时青芙居然无声无息地端了盘水果过来,里面还真有各种瓜,西瓜甜瓜哈密瓜。

    苏若琳:?现在这个年代已经引进这些瓜了?

    耳边忽地传来宠溺的声音:“这些是从西南各国进贡来的,味道还不错,你应当会喜欢。”

    苏若琳一扭头,登时一个放大版的银色面具和面具下边的半张俊脸撞入视线,吓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萧怀琳朝青芙递了个眼神过去,青芙当即将托盘放到桌上告退。

    萧怀琳含笑道:“这些瓜果不错,你尝尝。”

    苏若琳心道这是真的吃上瓜了啊,可是王爷您不要靠得这么近啊啊啊,被这么一张秀气的俊脸盯着我很难大块骨朵啊!

    她面上紧张得要死,吓得近乎空白的脑袋乱扑腾了半天,最终挤出了一个绝妙的话题。

    “咳咳......王爷你就这么看着他们吵?”

    “嗯。”萧怀琳心情很好地点了点头,“让他们再吵一会。”

    这这这,可是她觉得再吵一会就得打起来了啊!

    难道这就是御下纵横之术吗,看下属们吵架,兴许就能从中观察到下属们的性格弱点什么的!

    苏若琳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同时信服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她之前管理侯府下人们的时候有没有这么干过,是不是可以学一学?

    她不喜欢太过吵闹,兴许会把这种场面扼杀在摇篮里。

    而且也没有哪个奴婢敢当着主子的面大呼小叫的吧?

    萧怀琳注视着苏若琳认真思索的模样,那魂牵梦萦了三年的面庞如今就这么真切得映在他眼前,反倒叫他小心翼翼不敢去触碰,仿佛一旦碰到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便会如泡沫一般破碎,而他只不过是做了一场一触即散的美梦。

    若是此时此刻能一直维持下去,叫他一直这么看着心上......的侧脸,便也足够了。

    脑中划过那个美好又禁忌的称谓,萧怀琳的一整颗心都在微微颤动,他猛地回过神,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现在还没有这个资格。

    这般想着,萧怀琳将注意重新放回满大厅吵架的众臣,朗声道:“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