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京城如今已经安全,朝廷官府很快起草下发各种通告,召回原本逃出京城的百姓。
同时新帝引咎自缢的事也广而宣之,为平息百姓怨气,也算是为这个在位不过四年的昏君挽回最后一点声望。
而与之相应的,宁安王万里奔袭救京城的故事也在民间大肆弘扬开来,被写成了无数话本子,被无数说书人竞相歌颂,更是成为了人们的饭后美谈。
“早先听闻王爷平定北方侵袭时我就知道,王爷必然是神武大帝转世,是上天派下来拯救我们这些百姓的英雄啊!”
京城某间茶馆内,客人来而又往,沸沸扬扬。
“宁安王是能打仗,可是谁知道治起国来是不是和他堂兄一样昏庸!”有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高声道,“我兄长住在京城南临巷,突厥打进来的时候没逃出去,被杀得全家就剩了一个儿子和一个老婆,这孤儿寡母的没人管,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哎呀,这么惨!”
“依我看啊,这都能让突厥打进京城来了,不就是朝廷不行,如今皇帝是死了,可是朝廷还是那个朝廷,这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还被什么别的敌军打过来!”尖嘴猴腮的男人猛灌了一壶酒,喝得满脸通红。
“你疯了!”连忙有人就要去捂他的嘴,“大庭广众的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是想死不成!”
“死了就死了!”尖嘴猴腮的男人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我兄长和我爹娘都死了啊!我原本就有肺痨,做不了粗活,至多只能再活三个月,等我要是也死了,我嫂子和我侄子可怎么活啊!”
此言一出,原本人声鼎沸的茶馆登时静默了下来。
有人不禁叹了口气,这打起仗来啊,最先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
有客人自茶馆外边走了进来,刚好听到这一番哭诉,指着大街外边道:“你还没看见新贴的通告吧?”
“什么通告?”
“是赈灾抚恤的通告!”那人激动道,“凡因京城失守流离失所、伤残死亡的百姓,自己或是家人都能去官府领赈款或者粮油,你快去看看!”
“我这就去!”闻言,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登时停止了哭泣,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边跑去,边跑还边喊,“哈哈哈哈!嫂子!大侄子!太好了!”
望着那人的背影,茶馆内众人一阵唏嘘。
“所以说,这宁安王到底还是和先帝不一样啊!”
“这就先帝了?宁安王还没登基呢吧!”
“没呢没呢!”有人摆了摆手,复又崇敬道,“王爷放下话了,如今大楚还有城池没有收复,他若是现在就登基自己都觉得愧对百姓,要等到把突厥都赶出去再登基呢!”
“果真是明君啊!”人们纷纷夸赞道。
茶馆内依旧热闹非凡,此时一辆马车于茶馆门前经过,缓缓地停在了隔壁的酒楼门前。
那宽阔的红漆酒楼整整有六层之高,高耸的屹立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昌华大街的正中央,来自天南海北的客人络绎不绝,凡经此地者,无不抬起头去瞻仰那块金色牌匾上刚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饕餮楼。
饕餮楼门前侍候的小厮一见有马车停下,凑近一看,这马车雕梁画栋、精致典雅,藕荷色的窗帘和马车上的飘穗随着风吹微微晃动——显然是哪家高门贵女。
正想着,一只玉手便从那绣着碧水波纹的藕荷色窗帘后伸了出来,再然后,窗帘被缓缓掀开,一个身着敏红色金丝水雾纱裙,头上身上带着各种名贵首饰,长相更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的女子缓缓走下马车。
小厮见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梳着妇人髻,想来是哪家贵夫人,忙不迭上前见礼:“这位夫人贵安,夫人可有预定雅间?”
苏若琳轻提裙摆,缓步走上饕餮楼门前的台阶:“五楼天字号。”
小厮暗暗一惊,五楼今日以天字号为中心,前后左右相邻的一整圈包间都被包下来了,听闻那包场的客人身份太过尊贵,贵不可言,贵到连东家都亲自出来接待了。
而眼前这年轻貌美的贵夫人竟是来赴约那位贵不可言的客人的么?
小厮忙不迭扬起一个灿烂又不失谄媚的笑容:“夫人请,我给您带路!”
待到上了五楼,还未靠近天字号,俨然有一个身着玄衣的侍卫迎了过来,向苏若琳行礼:“苏小姐。”
苏若琳略微颔首:“王爷已经到了?”
“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苏小姐请。”玄衣侍卫说着侧过身,为苏若琳让开了一条路。
至于带她上来的那个小厮,待听到那一声“王爷”时便已然吓得魂飞魄散。
如今整个大楚,能被喊做“王爷”的只有一位——就是再过不久就能被喊作“陛下”的那位!
因这一惊吓,小厮浑浑噩噩了近乎一整日,直到夜晚打烊以后,他才堪堪回过神来,不由得想到了一个问题——赴王爷约会的那位贵夫人梳的可是确确实实的妇人髻,为何王爷的侍卫却喊她做“小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小厮正失神的空当,苏若琳已然来到了天字号包间门前,她伸出手刚要敲一敲门,那扇门便从后面被人拉开了。
一个身着墨蓝色锦衣华服、脸上戴着银色麒麟面具的年轻男子映入了她的视线,那男子放下手中酒杯,冲她微微一笑:“苏小姐来了。”
声音如同二月春风一般和煦动听,还有那只拿着白瓷酒杯的手,纤巧白皙,看着竟比保养得当的大家小姐更加光滑。
摸起来感觉定然不错......咳咳咳。
苏若琳连忙止住内心放肆的想法,且不说小宁安王如今才十七,自己动这种想法放到现在就是犯罪;她觉得宁安王若是真的知道了她想揩人家的油,可能直接给边上的侍卫递过去一个眼神,自己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罪过啊罪过。
而对面的萧怀琳见她正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不禁抬起那只被她盯着的手,眯起眼也端详了一番:“这只手怎么了?”
好看,苏若琳在心里道。
许是她的心声猥琐得太过强烈,对面的萧怀琳竟然读懂了她的想法,随后轻笑了一声:“好看?”
这笑容实在是太过于温柔,太过于温暖,仿佛能融化冬月里的寒霜、雪山之上的坚冰,与他脸上那鬼煞修罗一般的冰冷面具显得实在是格格不入。
然而在这温柔笑意的鼓舞下,苏若琳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随后那原本就面露微笑的男人笑得愈加明媚了。
萧怀琳站起身,一步步缓缓来到她面前,伸出那只被夸好看的手,手心朝上,向她发出邀请:“那就过来好好看看这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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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手心这面一露,就显得没那么好看了,甚至有些狰狞。
这手心与男人光滑纤细的手背格格不入,一整只手掌布满了茧子,甚至手心和指尖各处纵横着许多道伤疤,这么一看,倒是十分符合他战场杀神的声名了。
只是苏若琳却没来由得有些心疼,这宁安王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才能让原本那么好看的一双手变得如此惨烈?
正思索着,头顶传来一声呼唤:“你又走神了。”
闻言,苏若琳这才堪堪回过神,随后头顶便传来了温热的触感——萧怀琳的另一只手已经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顶上。
“这双手就这么值得你浮想联翩?”
这姿势虽然放到她前世不算什么,但是搁现在似乎有些过于暧昧了,苏若琳轻咳了一声:“王爷唤我来所为何事?”
前日宁安王方才宣布三日后带着她一起出征,昨日她本想着带着老爷子和儿子们早些搬回侯府住,却不曾想被王爷拦了下来。
按照王爷的话来说,就是侯府前些日子才被突厥摔夺抢砸了一番,如今定然乱得很,他可以派人先去把侯府修缮一番,待到侯府修缮完毕,京城外庄子里的侯府众人也回来了,她们正好搬回去。
苏若琳连忙给拒绝了,这宁安王也太热情了,而且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宁安王对她这么好到底是图什么,看起来好像是在图她,可是她都这个年纪了还嫁过人,就算别人相信她也不相信啊。
她又不傻,看得出来王爷城府极深,做的任何事定然都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兴许王爷是想用她来稳固老爷子和儿子们的信任呢?
毕竟她祖父和儿子们都这么优秀。
这么一想她还真是前半辈子靠爹娘,后半辈子靠儿子啊。
挺爽。
而宁安王那日得到了拒绝的答复,也并未表现出不虞,只是加了个条件——正是让她今日来赴约。
她也挺好奇的,王爷喊她过来能跟她谈什么?
而面前的萧怀琳闻言,却是略一挑眉:“我记得我说过的。”
闻言,苏若琳不禁面露疑惑,王爷有说过约自己来所为何事吗?自己怎么不记得了?
她有些尴尬了笑了笑:“我有些忘记了,可否麻烦王爷再重复一遍,咱们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萧怀琳轻笑出声:“说的不是这个。”
“啊?”苏若琳傻眼,“那是说的什么?”
萧怀琳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要再叫我王爷。”
......哦,她想起来了,王爷从一开始确实说过,不必喊他王爷,以你我相称即可。
可是后来她又觉得,直接喊她全家人的顶头上司“你、你”的似乎有些太没大没小了,但是顶头上司都这么命令了,不遵守又有些不太好......
纠结着纠结着,不知怎么就变成以“我”自称,以“王爷”敬称了。
随后,她的心声似乎再一次被读懂了,面前人歪着头,有些宠溺地看着她:“若是你觉得这样不太好,也可以喊我的名字。”
“王......你的名字?”苏若琳看着他,对哦,她还不知道这位威名赫赫的宁安王叫什么呢。
想到此,她不禁有些惭愧:“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