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琳的脑子瞬间就炸开了,而后乱成了一团麻。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传来,告诉她这不是梦。
眼前的少年郎,说想要娶他。
混乱之中,她居然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说要娶我,不是纳?”
闻言,眼前的少年郎微微一愣,涨红着脸匆忙道:“是娶,绝不是纳!”
许是怕极了心上人误会,他心急得话语都比从前快了许多:“我,我珍惜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纳你做妾!”
话落,两人皆是一愣。
少年郎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出口的话语实在太过直白大胆,原本就红得鲜艳的脸颊如今仿佛能滴出血来。
而苏若琳则彻底怔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言。
两人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少年郎的声音打破宁静。
“所,所以......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面前人的声音明明细若蚊蝇,却震荡在她的脑海,响彻整个心间。
因这一句呼唤,苏若琳堪堪回过神,再看向眼前人时,绯红浸透了她的脸庞。
可,可是......
“我比你大了整整五岁。”她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聪明如萧怀琳,听得心上人这番话语,当即明白事情有戏。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剧烈跳动的心慢下来。
而后朝着面前的心上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你也只比我大五岁。”
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大到能够贯穿他的整个苦痛的过去,小到当他历经过悲痛,能够独当一面时,仍旧有资格再去追寻心上人的脚步。
苏若琳看见了少年郎脸上的微笑,那笑容如一阵温暖的春风,伴随着沿途的花香纷至沓来,缓缓安抚着她原本紧张而又有些惧怕的内心。
于是,她这颗因着眼前人而不安颤动的心,竟也被眼前人抚平了。
她低下头,小声嗫喏着:“皇,皇宫里规矩那么多,稍有不慎就会被责罚......”
苏若琳来到这个世界时,错非是没有得选,否则她也不想做什么当家主母,大户人家都规矩繁多,她还要费心思斗小妾,去和别的女人争主君的宠爱。
所幸安定侯府人口简单,而她母家又强横,后来老男人也很快死了,白捡的儿子们也都争气,她才能过上自在日子。
哪怕现在皇宫的人口更加简单,只有萧怀琳这小子一个,可她的母家就算再强横又怎么能越过皇帝去?
而且这小子肯定不会早死,她也不希望他早死。
她想看着他一直活下去,活很久,活到自己死的时候仍旧身强力壮,佑大楚太平盛世百年。
......她是喜欢眼前的少年郎,可是她不傻,她不能为了如今的喜欢,就把自己余下的人生都放弃掉。
她这般想着,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眼前人,却没想到对方也在看她,这一抬眸,刚好对视上。
“你不会受责罚的。”少年郎信誓旦旦道,“我之所以当这个皇帝,成为这个江山的主人,就是希望能够庇佑你的幸福和快乐。”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江山是你的,皇宫也是你的,你就是这个江山和皇宫的女主人,只管随心所欲的生活,有我在,谁敢说你的不是?”
“况且......怎么会是你守皇宫的规矩呢?”少年郎抬手将落到她鬓前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应该是——你的话,就是规矩。”
少年郎温暖的话语宛若一条清澈的溪流,沁人心脾,又带着一丝甘甜,惹得苏若琳的心止不住地荡漾。
——她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座城池快守不住了。
可是,纵使眼前的少年眉目含情,动听的情话不绝于耳,也许这个少年说得都是真话,她也相信他的保证一定会实现,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还喜欢自己的基础上。
可感情这东西,乃是豪赌。
如今这个世道,对方赌得起,可她却赌不起。
苏若琳低下头,不敢再直视眼前人:“你是皇帝,日后必然还要选秀,届时后宫佳丽三千,个个容貌艳丽、出身名门,而我出身商户,年纪也大,以后年老色衰......”
可她话音未落,便被面前人伸出手揽进了怀里。
那床木琴被少年郎反手推至屏风下,坚实的木头之间的撞击震得琴弦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而随着响声一同铺天盖地袭来的,是少年郎身上淡雅的清香。
她震惊地瞪大双眼,随后朱唇上便传来温软的触感,将她余下的话语全部吞回了腹中。
少年郎的动作永远是轻柔的,环住她纤细腰肢的手臂是轻柔的,伸入她口中的舌头是轻柔的,扶住她的后脑和脖颈的手掌也是温柔的。
从来都是温柔,又有力的。
令人安心。
过了许久,少年郎才终于离开了心上人的唇瓣,一双凤目缱绻地看着怀里的心上人。
那目光中,有柔情,有不舍,也有一丝胆怯。
少年郎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忌讳在别人面前裸露肌肤,也不愿别人进我的屋子吗?”
“你知道,我从小被当作女儿家养大,所见所闻、所学所得,皆是女子该如何。”
“为女者,切忌裸露躯体为外人见,女之闺房,亦非父母家人者所能进。”
“即便我后来知晓了自己其实是男子,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规矩、想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在心上人不可思议地注视下,少年郎的眼眶逐渐泛红。
“很多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究竟是男是女,我既不能接受和男人在一起,也没有办法接受女人。”
“......除了你。”
少年郎紧紧拥抱着怀里的心上人,仿佛溺水挣扎的人在濒死之际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
眼前人,是他唯一的救赎。
“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你想要建功立业,我便去相夫教子,你若不想出门,我便去养家糊口……只要你愿意接受我。”
……也只有你能接受我。
“如果你愿意,我绝不会再选妃,整座后宫除了你,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主人;如果你不愿意……”
少年郎声音有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哽咽,就如同他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太过巨大,太过沉重,压抑了许久,终于压抑不住了。
“那我也不会娶妻纳妾,我这辈子,除了你,再也不会接受任何人了……”
哽咽的哭泣伴随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到了苏若琳的肩上,恍若燃着火的松油滴在了她的心间,灼痛着她的五脏六腑。
眼前的少年郎,这一生都走得太过艰难......她怎么忍心,又怎么狠心,让他继续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
她有些颤抖地抬起手臂,轻轻地拍着少年郎的后背,安抚着面前哭泣的少年郎:“没事了,怀琳,都过去了,有我在,往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受苦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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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不会,再让他一个人走下去了。
在心上人的安抚下,少年郎渐渐地止住了哭泣,良久,他将头埋在心上人的脖颈间,话语中还伴随着哭过之后的抽泣:“若,若琳......入主中宫,做我的皇后吧。”
“我不能,不能没有你......”
卑微的话语带着恳求,苏若琳的一颗心都随之渐渐收紧,她最终闭上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好。”
......
她最后答应了嫁给眼前的少年郎,做他的妻子,做他的皇后。
做出这个决定以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恍惚到,她已经忘了少年郎是怎么离开的国公府,自己又是怎么回去吃的烧烤,只是到了晚上,当几个儿子来碧月轩问她结果时,她才恍然回过神。
“......对。”苏若琳根本不敢直视几个儿子,“我答应了。”
杨纨绫兴奋跑到母亲跟前,抱住母亲的腿:“那大哥哥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咱们国公府了!”
闻言,苏若琳倒是有些惊异:“纨绫,你怎么这么说?”
“唔,是大哥哥说的。”杨纨绫皱起眉头,努力回想着大哥的话语,“大哥说,母亲和大哥成婚以后,再逢年过节,大哥就可以和母亲一起回家了。”
孩童无辜的话语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不只是苏若琳,另外三个兄弟也陷入了沉默。
苏若琳的眼睛有些发酸,原来,他其实一直都当安定侯府是家的。
一个他无比渴望想回去,却再也不能回去的家。
......不,还可以的,以后,他都还能再回来,和自己一起。
苏若琳的眼眶微红,脸上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你们既然帮了怀琳,想必也都知道这事了,正如怀琳和纨绫说的那样,以后逢年过节,我和他一起回来。”
最后,杨纨玦长长地舒了口气,杨纨枫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既然您愿意,那儿子们都祝福您。”
杨纨岚“芜湖”一声,一蹦三尺高:“我就说我的方案绝对没问题,太棒了!”
苏若琳不禁破涕为笑:“果然是你小子想出来的损招!”
让堂堂大楚皇帝穿女装,这小子可真行!
杨纨岚笑着抹了抹鼻子:“嘿嘿嘿,别管损不损,您就说管不管用吧!”
那可真是太管用了,不得不说,怀琳那小子的脸真是百搭,身材也是个衣服架子,穿裙子不显得锐利,穿甲胄也不显得阴柔,各有各的好看。
而彼时,在遥远的皇宫里,正在被夸好看的萧怀琳本人才将毛笔搁置在笔山上,微微吹干锦织上的墨,确认内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以后,将自己的玉玺重重地按在上面,扣好了印章。
最后他站起身,缓步来到窗边,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
见那高悬的夜空里,皎洁的月光与夺目摧残的星辰交相辉映,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明日是个好天气,你挑个吉利的时辰往杨国公府去一趟。”
侍奉在侧的李公公是个聪明人,那道刚写好的圣旨就敞开了摆在桌上,这说明陛下并不介意他看到这道圣旨的内容。
——当然,前提是他的嘴巴够严实,否则若是提前说出去了,那他得更早想好自己的死法是凌迟还是车裂了。
于是,李公公大着胆子抬眼往圣旨上看了眼,待草草地看清圣旨上的内容后,他目眦欲裂,使劲抵住舌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陛,陛下居然要赐杨国夫人合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