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哭直接给兄长们吓到了。
他们这个弟弟从小就爱撒娇卖萌,有时候会故意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
那么小的一个奶团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泪珠,做兄长的总会心软。
可是谁也没见过这孩子哭成这个样子,哭得这么悲惨,这么......绝望。
“这这这......别哭啊!”杨纨岚连忙把自家弟弟按进自己怀里,慌张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怎么就哭成这个模样了啊?”
他们这也啥都没干啊,这孩子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
杨纨绫很快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头埋进兄长的怀里,泪水打湿了杨纨岚胸前的整片衣襟。
兄长身上的气息令他眷恋,可也令他更加害怕。
他从前有多么依赖兄长们,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有多么恐惧。
哭到最后,杨纨绫小小的身躯在兄长怀里不住地颤抖,委屈而又可怜。
就连一向淡漠的杨纨枫也不由得伸出手,轻抚着幼弟颤抖的后背,柔声问道:“是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吗?”
杨纨绫在兄长的怀里肆意地流着眼泪,一边哭,一边小声地抽泣着:“别,别问了……求求,你们……别,问了……”
看着自家从小就被宠大的弟弟哭成这副模样,杨纨岚心疼得要命,闻言连忙道:“好好好,我们不问了。”
他蹲下身把自家弟弟轻轻抱住,温声细语地安抚道:“我们不问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跟我们说,一直不想说也没关系,好不好?”
杨纨绫这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他将头埋进兄长的脖颈间,抽噎着点头。
“好。”杨纨绫当即把弟弟抱起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就仿佛他还是从前那个小小的奶团子一般,“纨绫吃饭了没有,哥哥们和你一起用晚膳好不好?”
闻言,杨纨绫那颗才被抚平的心却再次被狠狠地揪紧。
他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眸猛地瞪大,使劲地摇头。
不可以,他不可以和兄长们一起用膳!
用膳的时候最容易下毒,他不可以的,不可以......
感受到弟弟那小小的身躯在自己怀里颤抖得越来越剧烈,杨纨岚连忙道:“不吃就不吃,没事没事啊,纨绫不哭不哭,那你自己好好吃饭,不要饿着了。”
三个兄长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把自家弟弟抱回屋里,嘱咐他好好吃饭,千万别害怕,兄长们都会保护他的。
兄弟三个离开了弟弟的院子,一同走在半路上,杨纨岚双手环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咯。”
“是不是有人和他说了些什么?”杨纨玦的脸上多了几分忧虑,“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哭成这样?”
“......还是先别轻举妄动了。”杨纨枫低着头沉吟道,“让下人盯紧着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居心不良的人在背后挑唆。”
“那要是盯不出来怎么办?”杨纨岚不禁担忧道。
“若是没能盯出什么来,他又一直这样的话。”杨纨枫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那就只好去找母亲,让母亲出面了。”
那孩子和母亲最是亲近,有些和他们说不出口的事,也许在母亲面前就愿意说了吧。
三兄弟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等到了晚上,杨纨绫做了个梦。
他梦到他的三个兄长都被他害死了,秋姨娘跪在二哥的尸体前,哭得肝肠寸断。
地上全都是血,不知道是哪个兄长的,亦或是三人的都有。
他惊恐地看着兄长的血蔓延到了自己的脚下,秋姨娘站起身,冲过来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骂他是贱人的种,骂他恩将仇报,要他血债血偿。
“不......不要!”杨纨绫从睡梦中哭着醒来。
他大口地呼吸着,惊恐地环顾四周。
周围都是熟悉的陈设,地上没有血,也没有他的兄长们,他正躺在自己的榻上,柔和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周围一片静谧。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随后,内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贴身伺候他的丫鬟见他醒了,便知方才少爷的呼喊是真的。
她缓缓来到杨纨绫的榻前,掏出手帕擦掉那张小脸上流下的泪水,关切道:“少爷可是魇着了?”
杨纨绫低着眉点了点头,末了又抬起那双哭红的眼眸,声音有些哽咽:“哥哥们都在哪?”
“这个时辰,少爷们自然是都在自己院里睡着呢。”丫鬟说着伸出手,轻轻地覆上杨纨绫的发顶,“少爷还睡吗,若是不睡,奴婢就陪您说会话。”
杨纨绫却摇了摇头。
他得继续睡,明早还要上课的。
见少爷摇头,丫鬟含笑着揉了揉杨纨绫的头:“那少爷继续睡吧,奴婢就守在外边。”
末了,杨纨绫又重新躺下,看着丫鬟给他仔细地掖好被子,而后转身离去。
最后丫鬟轻轻地关上了内间的门,屋内再度陷入静谧。
而杨纨绫从噩梦的惊吓中缓过来后,困意也很快再度袭来。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再次陷入了沉睡。
他以为自己只是白天被吓到了,晚上才会做噩梦的。
反正他也不学医了,只要不再接触那些东西,无论是那些下人们的话,还是那场噩梦,都一定不会实现的。
杨纨岚这般庆幸地想着。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此后一连几日,他每晚都会做着同样的噩梦。
梦见兄长们被他下毒害死,鲜血流淌到他的脚下,而他哭着醒来。
这些时日以来,他每日半夜都会被噩梦吓醒,没有睡过一日好觉。
眼见着杨纨绫的精神越来越萎靡,就连白日里给他上课的祝贤盛都不由得担忧起来。
而守在他身边的下人们也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没有人来到少爷身边蓄意挑唆,无论是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还是伺候在他身边的熟人,都没有。
反倒是少爷自己的状况越来越差。
最后,他的三个兄长们只好将此事告知给了苏若琳。
这日下午,杨纨绫原本是在祝贤盛这里念书的。
只是看书看着看着,他便不由自主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祝贤盛看着这孩子那双大眼睛周围浓重的乌青,以及这几日越来越差的脸色,到底是没有喊醒他。
然后无声地吩咐小太监拿来件外袍,盖到这孩子的身上。
这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这孩子嘴巴严实得紧,他问了许久都没能从这孩子嘴里套出一句消息。
杨纨玦他们三个后来也都分别问过,但是这孩子就是什么都不说,他们别无他法。
如今看见这孩子睡着,祝贤盛批阅公文的动作都放轻了,小太监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当杨纨绫缓缓睁开眼睛时,才知晓自己看着书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却看到他的二哥就坐在面前的不远处,同曾祖说着话。
见到他抬起头,杨纨玦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发顶:“醒了?”
温暖的大手盖住了他的头顶,杨纨绫下意识点了点头。
随后,便听得他的二哥含笑道:“母亲要见你。”
其实本来苏若琳从杨纨玦口中听说了这孩子不对劲时,是想着亲自来嘉德殿看看的。
可是她后来又听说秋姨娘和杨纨玦他们都问了这孩子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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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结果非但没问出了什么来,还把这孩子给吓到了。
那还是让孩子自己来一趟吧,也让他路上做个准备。
免得自己突然去见那孩子,也给孩子吓着,那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杨纨绫跟着兄长一路来到了太极殿。
据说母亲最初进宫的时候是住在自己的椒房殿里的,只是后来因为大哥觉得从太极殿到椒房殿距离太远,来回不方便,于是便让母亲搬到太极殿里来了。
大哥和母亲真的感情很好呢。
旁人都道长兄如父,可是对于他而言,他的四个兄长都很关爱他,一起担任着父亲的职责。
杨纨绫年纪虽小,但是也清楚地知道,大哥虽然和他相处得比其他三个哥哥少,但也是很疼他的。
不然他才没办法在皇宫里四处乱窜呢。
想到此,杨纨绫那根紧绷的心弦终于有了些许的放松。
兄弟两人途径正殿,杨纨绫见屋里没有任何声响,习惯性地想要推开屋门往里边偷看一眼。
侍卫见状连忙拦住他,赔笑道:“小杨少爷,里面没有人,陛下和娘娘都没在里面。”
杨纨绫的三位兄长皆在朝中身居高位,而他本人甚至在小太子出生前,便常在皇宫四处跑动。
陛下和娘娘也都惯着他,纵容着他到处闹腾,皇宫于他而言就像是第二个家一般,因此众人都笑着喊他一声“小杨少爷。”
而此时,杨纨绫被侍卫拦了下来,也不恼,迈起小长腿跑到了兄长们身边,又跟着兄长往内殿的方向去了。
等他们快到内殿时,忽地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自内殿悠扬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母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擅长琴艺,这一曲琴声,听得他们都微微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绿俏的声音唤回了他们的神智。
“两位少爷,娘娘在内殿等二位呢。”
两兄弟快步走进内殿,彼时苏若琳这一曲刚结束,见到两个儿子来,含笑问道:“这么晚才来啊?”
杨纨玦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头:“这小子在曾祖那里睡着了,等他睡醒了我才带他来的,所以来迟了些。”
杨纨绫也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羞涩地笑了。
“纨绫正在长身体,多睡会是好事。”苏若琳让小太监把玉琴搬下去,然后朝杨纨绫招了招手,“纨绫过来,好些日子不见了,让母亲好好看看。”
杨纨绫乖巧地凑到母亲身边,下意识想钻进母亲怀里,却忽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岁了,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可以再像从前那样了。
不过没关系,虽然不能钻进母亲怀里,不过他可以跪坐在母亲身边,把头枕在母亲的腿上——三哥和四哥都是这么做的。
苏若琳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也不怕地上凉。”
她话音刚落,杨纨玦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既然纨绫已经带到了,大哥那边还有事情需要我去复命,母亲,儿子先告退。”
“好。”苏若琳点了点头,末了又嘱咐道,“今日风大,天气有些冷,我看你穿的也不多,今日尽量少些奔走,别着了凉。”
杨纨玦含笑着应了。
待到大的儿子退下后,苏若琳又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下,独独留下了小的儿子。
见此,杨纨绫的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母亲……不会也想要问他那件事吧?
他不安地抬起头看着母亲那张妍丽的面容,却见母亲伸出手轻抚过他的发顶,柔声道:“今日喊你来,咱们母子说些体己话。”
苏若琳说着从身旁的桌上拿起了几本书,放到自己的腿上。
“先前就听说你这孩子对学医有兴趣,整日在家里钻研些药材,母亲就从藏书阁里找来了几本,你看看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