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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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沅莹提到营寨,凌唯州十分惊讶。

    “你居然知道这个,是我小看阿沅了。”

    萧沅莹倒没有顺着他的话吹嘘自己,她知道自己的斤两,只笑道:“我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可不可行得你说了算。”

    “可行,当然可行。”凌唯州道:“我正有此意,不如明日咱们一起出城勘查地形,你待在府里也无事,就当散心了。”

    萧沅莹欣然答应,两人早早歇了,安睡一晚。

    第二日一早带了许瑛、南雁平等人骑马出城。

    宁阳城城墙高三丈,上宽两丈,沿城一周足有五十多里,各个城门都设了月城、瓮城和内城三道城门,易守难攻,城外还有濛河流过。

    凌唯州等人出了北城门,一路走着,不时遇见往城内避难的百姓,拖家带口,扶老携幼,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惋惜与不舍,一步三回头。

    萧沅莹默默地看了半天,只觉心里十分压抑,忍不住对凌唯州道:“所有人都只顾争权夺利,抢占地盘,甚至想着称帝当王,却从来无人关心平民百姓该如何活命。”

    “你说得对。”凌唯州骑在马上,望着远处,漫不经心道:“胜者为王,弱肉强食,若是太平日子,百姓劳作一年也只得糊口,因为大部分银钱要交给朝廷和官府,碰上动乱战争呢,又要被拉去做苦力,当大头兵,老弱妇孺也要种田耕地,甚至死于战乱,性命不保,历朝历代,概莫能外,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无休无止?我不信。”

    越往前走,人烟越是稀少,到处是旷野树林,远远望过去,天空淡远,水碧山青,呼呼的凉风刮过,吹得萧沅莹发丝乱舞,掩住了她的郁郁不乐。

    凌唯州见了,略微拨了一下手中的缰绳,凑到她身边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先把城守住,便是功德一件。”

    说罢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奔到了前面。

    许瑛跟在后面,看了一眼一脸漠然的南雁平,凑近了道:“其实少主这个人,一向是做的多,说的少,如今天下大乱,他是有平定四海,拯救苍生之志的,只不过锋芒不外露罢了。”

    南雁平听了扭头瞅了许瑛一眼道:“你和我说做什么,我才不关心谁当皇帝,沅莹无事就行。”

    “他们两个误会少一些,感情深一些,咱们两个不也就好过了么。”

    “谁和你咱们。”南雁平不再理会许瑛,松了松缰绳,追上萧沅莹,与她并辔而行。

    许瑛无奈笑笑,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四周,却见隔着一片稀疏的树林,有几十个形色各异的男子赶着八、九辆马车路过,看模样像是商人。

    许瑛心里起疑,对跟在后面的曲宁等人道:“走,过去看看。”

    凌唯州也看到了那些人,立刻退了回来,与南雁平一左一右将萧沅莹护在中间,紧盯着对面动静。

    许瑛等人喊住那车队,穿过稀疏的林子,正要盘问那些人时,忽闻一阵尖利的咻咻声,十几支箭羽如蝗而至,直冲凌唯州等人射来。

    与此同时,那些商人模样的男子也蓦地从马车中抽出兵器来,逢人便砍。

    凌唯州和南雁平早提防着,听见箭羽之声,急忙挥剑拨挡。

    南雁平的青莹剑甚是锋利,那些驽箭都是触剑即断,没有一支射中。

    不想有一个被砍飞的箭镞好巧不巧地打在了萧沅莹骑的马屁股上,那马骤不及防,痛得前蹄抬起,嘶鸣一声,猛地窜出去老远,而后狂奔而去。

    萧沅莹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幸而抓紧了缰绳,又有马镫挂住脚踝,才勉强落回了马背。

    那马没命似的狂奔,她只得紧紧抓住缰绳,身子略微后仰,双脚缠住脚镫,任凭那马疯了似的乱跑。

    两边树木刷刷而过,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呼呼的风声。

    直奔了十几里地,遇上了一个小山坡,那马许是奔累了,才渐渐停了下来。

    萧沅莹只觉浑身都要颠碎了,慢慢从马背上滑下来,倒在地上足足缓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站起来,忍着疼痛四下一望,却不知这是何处,只看见不远处一条小溪,溪边一处山坡,四周寂静无声,了无人踪。

    萧沅莹心里害怕,却无论如何也骑不成马了,正茫然无措之时,忽闻树上一阵朴楞楞的声音,一群麻雀飞起,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身穿浅云色窄袖袍的风伟男子渐渐出现在视线里,看到萧沅莹,飞身下马奔来。

    萧沅莹顿时红了眼眶,伸开双臂抱住了那人的脖子,抽噎道:“你可来了。”

    来的自然是凌唯州了。

    他见萧沅莹的马惊住狂奔,急忙拍马跟上,也幸亏他的马是匹宝马,奔速快,耐力强,紧紧地跟住了这匹惊马,不然野外这么大,丢个人可难找了。

    凌唯州轻拍萧沅莹的脊背安抚,又问道:“怎样,有没有受伤?”

    萧沅莹道:“没有,些微磨破点皮。”

    说着伸出手来。

    凌唯州看那白嫩的掌心间都是血痕,料想她身上还有小伤,便道:“来,我背你,寻处干净的地方,先休息一会儿。”

    萧沅莹嗯了一声,伏在了凌唯州的背上。

    两人走了一段,寻了一个避风的山洞进去,这洞里倒有块平坦光滑的巨石,还算干净。

    凌唯州寻了些干草来铺在上面,又把自己的外衫脱了垫上,对萧沅莹道:“你躺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找些水来。”

    萧沅莹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一点事也没有,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晚了找不到路可就糟了。”

    凌唯州道:“你看外面那天,阴沉沉的,乌云都上来了,若下起雨来,困在半路上,可就要命了,还是在这里躲避一下再说。”

    凌唯州将马拴在洞口,用水囊到溪边装了些水来,替萧沅莹清洗伤口,从中衣上撕了块布下来包扎上。

    又拾了一堆树枝回来备用,刚忙活完,那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眨眼间便成了瓢泼大雨,又兼雷电交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