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西融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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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金西坠,薄暮余晖。

    幕园中,见花光树影,青石铺瓣。玉纤影姿立于树下,青丝挽木,婉约如水,似在等人。

    面向桥河,面上泛起波粼,金光如画。女子微施粉泽,眸间流盼,周身余晖笼罩。

    幕园遍地月淑,闻月淑花花瓣有星点莹光,在傍晚绽观,如赏漫天星空。

    乃佳人有约之地。

    星光可见时,身后响起脚步,慈粼转身,看去。

    暗暮映在她脸上,更衬得她雪肤如瓷,柳眉之下双瞳剪水。

    来人不是公冶明。

    是一群四面执刀的黑衣人。

    慈粼黯淡眸子,抿平了嘴角,“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瞧着她一个弱女子,“公冶明在哪里?老子等了半天,怎不见他来?!”

    慈粼扫去那些凶神恶煞的面孔,公冶明的仇人?

    “不知道。”她道。

    见她过于冷静,黑衣男子面上挂不住,紧着刀柄:“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但若是今日杀不了公冶明,便拿他的女人来解解恨!!”

    到了约定的时间,公冶明没来,一批自称与他有仇的仇人来了,慈粼心里有猜测,有下沉,最后化为冷静。

    “你们说与公冶明有仇,何仇?”

    黑衣男子面上不淡定了,“少问!兄弟们上!”

    她眯眼,心中有疑,退了两步。

    幕园位于宫外贵族种植,内培月淑专供入宫,乃皇商之地,非常人不能进来。

    这些杀手,还真有通天的本事了。

    她心中逐渐清晰,余光环视偌大幕园,她不信公冶明没有来。

    她转身,慌忙躲去树旁,声音害怕起来,“各位大人是不是有误会,公冶殿下为人和善,定不会与人结仇的……”

    她一身月白色长裙,跌跌撞撞跑在遍地莹星中,宛如一轮皎月坠落凡尘,惹人欺怜。

    “死到临头了还帮他说话,真是好一对情深佳人呐哈哈!”黑衣人如一步步逼近她,刀尖划过女子背后,瞬间烂了衣裳也见了血。

    如雪光滑的峋背浸染视线,少女跌于月淑花丛,簪子掉落,青丝散披。

    裙摆也被花簇刮烂,露出一截藕白小腿。

    “求你们了不要杀我…”慈粼眼角带泪,回头求去,颤着微白的小脸,一手轻轻掩盖着暴露的肌肤,一手撑在荆丛。

    伤痕累累。

    这样一副梨花带雨模样,在夜色下,如走投无路的妖姬,魅惑人心,泣催泪下。

    纵使这样,黑衣刺客也没有动容,举起手中刀往少女身上砍去。

    她闭上眼睛,抿着唇,撑于花丛的手捏断花枝,荆棘之刺扎进手心,下了最后的赌注。

    只听几声扼杀于喉咙的呜咽声,人形倒地。

    慈粼知道危险解除了,可她没有睁开眼,她知道,是公冶明来了。

    直到那句温和男音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她才松开满手棘刺。

    这样的道歉曾也是他们相识第一天的开白。

    那时,她就在想,世上真有这样温柔的男子吗?

    她睁开眼,抬头看他,似乎想将他重新认识。

    公冶明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泪水滑落,只有一双隐忍通红的眸子,静静地打量他。

    他突然心尖一刺,竟有一丝慌乱,不敢与她对视,“今日…我被他召入宫中,未能按时赴约。”

    慈粼视线从他面部移至那身风尘仆仆的锦袍上,金丝云纹的衣襟,将他衬得矜贵。

    轻嗯一声。

    公冶明视线落在她满是伤痕的身上,眉间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心疼,“我送你回去。”

    他想抱她。

    她伸手,将满是鲜血的手不客气地环在他脖子,没有说话。

    浓重的腥味让他身子一僵,眼底浮起愧疚,轻轻将地上的少女捞起,在触及她背部时,少女身子一躬,“疼。”

    他轻缓了动作,掌心湿腻的触感和少女苍白的面孔让他不觉加快了脚步。

    月亮升起了。

    她靠在公冶明的胸口,视线垂去遍地绽放的花朵:“殿下走这么快,不看看月淑花么?”

    男人脚步一顿。

    她目之所及:“真如殿下所说那样,好似遍地的星星。”

    公冶明不知道为何,心中从未如今日烦躁,他紧着怀中少女,抬步离去。

    “你失血太多了,需要赶紧治疗。这月淑花,以后还有机会看的。”他将话说得肯定。

    她淡淡一笑,将头仰靠在他臂弯,借着月色瞧他话中究竟有几分是真。

    可很快,少女也不再想了,她喃喃道:“殿下,带我去临风殿吧。”

    他答应道:“好。”

    待到临风殿时,少女的脸色已经发白,额间透着层层冷汗。

    公冶明将人放于床上,下令带一名女医士来。

    老奴仆看向伫立在殿外院子中的人,“殿下,夜深了,先去休息吧。这边有消息了老奴再通知您。”

    依照殿下以往的性子,应会按照他的提议回去。可此刻,那人却没有动身。

    之前,祎月公主摔伤,也不见殿下如此关心。

    老奴仆不再说话,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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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粼是被热醒的,她疲惫地睁开眼,烟墨色调帐帘,身上玄灰金丝被褥,抬眼打量而去,落地鎏金架上环着紫烟,缥缈间,见案桌前坐着一人。

    他换了身更为单调的墨色长袍,无点缀图案,环抱手臂,闭目靠在椅上,可见疲色。

    她收回视线,伸手去掀开这沉厚的被褥,发现只手被纱布缠绕,背后又疼又麻,身上也换了新的裙裳。

    她目光一凝,用力坐了起来。

    惊醒了案桌前的公冶明,他眼里带着还未褪去的困乏,“怎么了?”

    慈粼视线扫去放置在柜子的血迹衣服,出声道:“没事。”

    许是见她回得干脆,那抹担忧的情绪一闪而没,化为打量。

    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