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看着做完透析后又恢复了精神的老父亲,心中说不出的高兴,当他扶着老父亲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张二狗站在那里喊道“领导就是他,赶紧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小孙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敬察,轻轻拍了拍老父亲的后背说道“爸,就按我说的,等回到家后你一定要注意身体,用不了几天我就回来了。”
刚带着两个敬察跑到小孙父子两人跟前的张二狗听到小孙的话恶狠狠的说道“别尼玛做梦了,你没看新闻吗,偷偷跑出去的都判刑了,而且你还殴打我这个防疫人员,等着进去吃牢饭吧,敬察同志快把他带走关起来!”
两个敬察无语的看了狐假虎威的张二狗一眼,上前几步看着小孙。
小孙最后看了父亲一眼跟着两个敬察朝警车走去。
站在警车旁边的张红梅面色严峻的看着被带过来的小孙,眉宇间含着怒意说道“无组织无纪律,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是不懂法吗!”
自从打了张二狗一顿,小孙仿佛彻底放开了,他看着张红梅微微一笑道“就是因为太懂法了才总让人欺负,让人欺负也就罢了,就连狗都想上来咬上几口,真当我们这些人没有火气吗。”
“你叫谁是狗呢,你说谁是狗呢,敬察同志你们听到了吧这个人对我人身攻击,是不是该罪加一等!”
张二狗在一旁跳着脚说道。
小孙轻蔑的看着他说道“你还真喜欢对号入座,看来早就有自己是狗的觉悟了。”
说完就主动上了警车不再理他们。
“回去后跟你们所长说先把他关几天,好好磨磨他的锐气,这件事我会继续上报的。”
张红梅越想越气,刁民,这绝对是刁民,不好好杀杀这种不正之风,自己这个主任还怎么干!
两个敬察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闷声上了警车。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带走,老孙忍不住眼泪婆娑的站在那里,都怪自己连累了儿子啊。
旁边有看热闹的人八卦的找上老孙打听道“老哥,被带走的是你儿子吧,这是啥情况啊。”
“对啊,我看还不止有敬察呢,看那女的好像是个领导,老哥你儿子这是犯啥事了,跟大伙说说,大伙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对对,说说,大家伙一起想办法嘛。”
鲁迅先生曾经在文章里写到过,国人喜欢看热闹的心态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好事坏事只要发现有热闹看,他们就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伸长了脖子,如同好奇的鸭子一边“呱呱呱”的呱噪着一边兴奋的看着热闹。
老孙不是不知道这些人揣的是什么心思,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本身也没有什么文化,一辈子都没跟派出所打过交道儿子被带走也是慌了神。
等他把事情细说了一遍,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本来大家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知道这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谁知道还是个孝子。
“老哥,就现在这局势你儿子说不准得吃几年牢饭呢。”
一个四十来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同情的说道。
咋办啊,要不然我去派出所主动认罪,把我儿子换出来。”
老孙六神无主的说道。
“那怎么可能啊,有证人有监控,人家派出所的同志又不是傻子,除非你家在政府里有人,要是县里的领导替你们说句话,说不准能从轻处理。”
“县里的领导。”
老孙眼睛一亮,也不再理他们,扒拉开人群大步朝县政府的方向走去。
.........
.........
“县长,全县的统计结果出来了,财政局汇总了一下下面各乡镇和街道办的统计结果,危房的修补工作差不多需要一千二百万左右。”
小车疾驰在道路上,冯庆坐在副驾驶上扭头向苏木汇报着。
对于一家五口的遭遇苏木十分上心,今天早早的去把那个可怜的孩子抚养问题处理完,幸好孩子的舅舅愿意抚养,也算了了苏木一件愁心事。
“让财政局拨款,顺便下发一个文件,拨下去的款项必须专款专用,再把纪委的举报电话发在县网站上,告诉下面这些乡镇的一把手谁敢乱伸手就等着纪委上门。”
“好,那等我回.....”
“吱嘎!”
马峰猛地一个急刹把车停了下来。
冯庆没有防备身体撞在了前面的中控台上。
“怎么回事!”
冯庆不悦的看着马峰说道。
“冯主任,车前面突然蹿出一个人来,也不知道撞没撞上。”
冯庆看到车已经到了县政府门口,幸好车速不快,人应该没事。
“冯庆下去看看。”
苏木皱眉说道。
马峰不等冯庆解开安全带就赶忙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他的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火。
虽然苏县长没有说什么,但是作为司机这就是自己的失职。
车前面的地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头,显然也被自己刚才的行为给吓到了,怔怔的坐在那里看到马峰一声不吭。
“你他妈想死吗!”
马峰走到他身边低声怒骂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马峰的责骂仿佛惊醒了老头,他由坐变跪不停的朝车磕着头。
“冤枉啊,冤枉啊,求求领导给我做主!”
看到他的举动马峰慌了,他一边拉扯老头一边骂道“你他妈的有病吧,自己跑出来差点被撞死,还敢说自己冤枉。”
这时县政府的门卫看到门外这一幕,赶忙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就朝外跑过来。
冯庆下车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看到文质彬彬戴着眼镜身上带着领导气质的冯庆,老头一下子抱住他的腿说道“领导,求求你给我做主,我儿子他是为了我啊,求求你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宁愿是我进去蹲大牢啊。”
看着语无伦次的老头,冯庆赶忙跟马峰把他从地上架起来温和的说道“大叔,我不是领导,领导还在车里,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可以说事,可不兴这么做,刚才多危险啊。”
这时苏木也从车上走下来,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头,在确定没撞到他以后自己扶着他朝县政府的门卫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