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的上的苏木没有说话,石德业脸上的汗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桌子上。
他是真害怕苏木脑袋一热应了下来,到时候市里的领导为了苏木的面子不得不把自己给撤了。
可纺织厂的账就像是一座千疮百孔的大楼,就差最后一点外力就会轰然倒塌。
或许曲光同会没事,但是自己肯定会被拉出来当替罪羊,自己下半辈子估计会在监狱里生活。
想到这,石德业眼中露出来几分狠色,如果他们真要玩弃卒保帅的把戏,那自己就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喧嚣的工人看到主席台上没人说话又慢慢安静下来。
不过他们眼中都露出失望之色。
他们不懂政治,不懂斗争,更不知道他们今天的行为不过是有心人精心策划的,他们只是想要有班上有饭吃而已。
“书记,慎言呐!”
何华荣低声提醒道。
苏木叹了口气,心中有些疲惫,总会有些人热衷于权力的斗争,哪怕是牺牲百姓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或许他们心中也曾有过信仰,想过为人民做一些实事,结果却在这个浑浊的官场中被同化。
“关于大家的意愿今天我都已经记录下来,回去后我会跟市里的领导开会讨论,把大家的问题拿出来讨论,请给我们一些时间,一定会解决大家的问题。”
苏木沉吟许久,斟酌后说道。
下面的工人脸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说了半天,还不如跟以前一样不了了之。”
有人小声的抱怨道。
“就是,刚才在外面说的好好的有什么用。”
“我早就看出来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指望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青年有什么用。”
石德业听了苏木的话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呵呵,快到中午了,厂子给同志们安排了午饭,苏书记日理万机,跟大家聊了这么久也累了,大家要相信我们厂里的领导,更要相信市委的领导,我们相信在孙书记和苏书记的带领下,咱们厂子一定会走出困境,甚至更上一层楼!”
石德业慷慨激昂的说道。
台下的工人目光冷冷的看着石德业。
刚才发言的工人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说道“这样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两个厂子近两千工人都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回去后我们怎么说?我们说中午石书记请吃饭,吃完我们就回来了?”
“你让我们怎么面对他们?”
这个工人的话让石德业再也忍不住,他站起来厉声说道“住口,苏书记已经说过尽快给你们答复,你们还想怎么样!”
“同志!”
“请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是那个分厂的员工,在哪个车间工作,叫什么名字,你们分管领导是谁!”
那个工人张了张嘴梗着脖子看着石德业,又想到家里的老婆孩子,只能把话咽进肚子里默默的坐了下来。
台下的工人眼中都露出了悲愤之色,是啊,他们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哪有领导会真心帮他们。
“三天!”
苏木突然拿起话筒大声说道。
工人们愕然抬起头看着苏木,不明白他说的三天是什么意思。
“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给大家一个答复!”
“我的手机号是13xxxxxxx,大家都记一下,如果三天后你们得不到回复,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木铿锵有力的说道。
苏木在下面众人的脸上巡视了一圈后继续说道“只要我做不到,等电话接通了,你们就直接骂我,骂我是个吃干饭的,我这个副书记干脆别做了,不如回家卖红薯!”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木,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安静的会堂之中突然有人开始鼓掌,慢慢的稀稀落落的掌声变得更加响亮,更加整齐,不一会便响彻整个会场。
何华荣苦笑着看着苏木的侧脸自语道“年轻气盛,实在是太冲动了。”
等到众人掌声消失,苏木对着话筒说道“陈主席,我给了我自己三天的时间,也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把纺织厂所有困难职工统计出来,干一点工会该干的事,三天后我要是收不到你的统计结果,你这个工会主席就不要干了。”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你要是做不到现在就可以走,如果做得到,当着台下的同志们的面,你给我表个态!”
陈耀辉憋的脸色通红,这特么的算不算逼良为娼,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工会主席,平时工作清闲还能落点小钱花花,晚上可以找几个漂亮的下属,吃着火锅唱着歌。
纺织厂最不缺的就是女工,漂亮女人多的是。
本来逍遥自在的生活,今天全被苏木给打乱了,仔细想了想,现在看起来这位不好相处的副书记想要插手厂子里的事,自己在这里干下去恐怕会殃及池鱼,所以还是......
“苏书记,我能力有限,达不到你的要求,这个工会主席的位置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耀辉果断的说道。
苏木的双眸如同两道冷冽的剑芒,直直地刺向陈耀辉,他的目光凌厉,仿佛能够穿透对方的灵魂,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陈耀辉感受到了来自苏木的强大威压,不禁心中一凛,但心中已经有所打算的他,毫不畏惧的与苏木之对视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
过了许久,苏木突然笑了。
“陈主席,我最后问你一遍,确定要辞职?”
陈耀辉得意的看了苏木一眼道“能力浅薄,难当大任,说起来就跟惭愧。”
苏木再次问道“不跟吴市长商量一下吗。”
陈耀辉的脸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外人都以为自己跟吴彦关系很好,吴彦对他也确实很好,但陈耀辉对吴彦心中却只有恨。
因为自己父亲退休前竟然是扶持吴彦把余泽全用在了吴彦身上。
结果就是吴彦成了市长,自己却只是一个厂子里小小的工会主席。这怎么能让他心中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