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托付给死士后》全本免费阅读
李见月傻眼了,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惹他不悦,莫名其妙的。
后半日他没再回来,天色渐晚,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李见月收了摊,始终等不来他,心中焦急,试着将那木案抱起来放到马上的箱笼里,奈何力气不足,木案擦着手臂掉下来,险些砸着她脑袋。
斜刺里伸出只手帮她扶住。
李见月回头,是位老者,福身行礼,“多谢。”
对方慈眉善目,背着药箱,很是眼熟。
老者端详她两眼,也说道:“小娘子瞧着好似在哪见过。”
“陇州!”
二人异口同声。
李见月颇为惊讶,“没想到竟还能在此遇到您。”
“江湖郎中,四海为家,”老者抚须而笑,“娘子今日在此又是为何?”
李见月,“我在等人。”
老者了然,“还是那位郎君?”
“几次三番抛下你一人,足可见其品行,如此不像话,你又何必记挂,”老者直言不讳,劝分,“快回去吧,这夜里多危险。”
李见月笑得勉强。
洛沉没来由的心情烦闷,不愿去深究细想,在街上闲逛了一阵子,眼见日头西斜,准备返回时,碰见樊振生鬼鬼祟祟进了一条巷子。
他一直怀疑樊振生与郑家的人仍有联络,或是那庶子,或是旁人,便暗中跟踪,跟着去了家乐坊,那人听了会儿小曲就走了,倒是没什么异常。
这一耽搁,回去就晚了,等到坊市,长街空荡,哪还有小公主的身影。
洛沉慌了。
叶贵拎着半斤猪头肉,溜溜达达从坊市出来。
听闻叶昇家的那老大回来了,还带着个小娘子,他此前并未当回事,回就回了,一个没了根的男人,回来也是家里累赘,能有什么出息。
作为长辈,他照拂叶家寡母幼子多年,那孩子很该来拜见的,不曾想那是个心里没数的,带回来的小娘子也不安分,妄想替人写信赚钱,要不是今日在城里遇到樊阿四,他还不知道此事。
左右闲着,便过来瞧瞧,坊市上支摊的小娘子不多,倒很好找,他观察了大半日,一个主顾也没有。
盈田村的人要写信,以往都是来找他儿子的,笑话,她以为谁都能做这事?他儿子可是秀才,一个小娘子,还想干秀才干的事,怎么可能有人找她!
依他看,撑不了两三日。
月亮高挂,皎洁明亮宛如夜灯,倾泄下一片朦胧清晖。
李见月和胡秀秀坐在院子里,把绩好的麻线用纺车纺成团,小谷子趴在一边的石桌上学写字,小手握着笔杆,在纸上留下一团团墨点。
李见月边干活边留意着她,不时提点几句。
“小丫头片子读书习字有什么用,有那功夫还不如去给我把衣裳洗了,”胡秀秀对这事十分不赞成,觉得是浪费时间,说了好几回。
小谷子有点怕她,不敢反驳,可怜巴巴的望向李见月。
“你就让她学嘛,识文断字总会有用的,日后家里有什么需要记录的、过文书之类的事就不用麻烦别人,也不怕被骗了,每日只学一会儿,不耽误干活的,”李见月帮忙相劝。
“我是没看出来有什么用,又不能像男子一样考取功名,哪有干活实在,针织女红、烧火做饭才是女子该做之事,学会了怎么都饿不着自己,”胡秀秀固执道,“读书习字那都是高门大户、富庶之家的娘子学来装点门面,嫁个好夫婿的,我们小老百姓哪有那个闲情逸致。”
李见月还想再说,胡秀秀已不想听了,“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读过书,懂学问,可是有什么用呢,没了依靠,还不是连自己都养不活。”
李见月被她堵得心梗,默默垂下眼帘。
胡秀秀心直口快,并不是有意挖苦她,可这话说出口,到底是伤人的。
月娘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她暗自懊恼,生硬的转移话题,“大哥今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把我扔在那里,自己走了,”李见月如实道,“不知道去了哪里。”
胡秀秀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这样,你一个人他也放心?”
李见月,“那可能是放心的吧。”
胡秀秀觉得没那么简单,她看得出来,大哥这人面上冷,对月娘子还是上心的。
“你们俩莫不是吵架了?”
话音刚落,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那冷面大哥回来了。
洛沉一进来就朝她们这边看,李见月闻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只一瞬便转移了视线。
看到她好好的坐在那里,洛沉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他先将马拴好,注意到一旁卸下来的木案,又抬头望向她。
小公主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注视,自顾忙着手上的活。
她是生气了吗?
洛沉慢慢走过去。
胡秀秀一直在暗中观察,很有眼色,装模作样的抱着竹箩进屋,“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先弄这些吧,小谷子别写了,还不赶紧把那背篓拿柴房去。”
小丫头听话的收拾了纸笔。
李见月也想回房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洛沉大约是看出来,三两步过来,一把抓住了她手臂。
李见月倒吸口气。
“手怎么了?”他立刻松开。
“搬东西时磕了一下,”李见月实在忍不住,抬头看他,百般委屈,“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很久。”
洛沉能想到她当时有多着急,空荡的街道上,一个人孤零零的,肯定十分害怕,还有那么重的木案,她如何能搬得动。
“对不住。”
他心里头一次,生出自责的感觉。
李见月呆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洛沉眸光充满歉意,凝视着她的眼睛,又说了几个字,“别生气了。”
李见月懵懵的。
他跟自己说对不起,他那狗一样的脾气,居然也会低头认错?
怎么回事?
李见月什么怨怪责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小声嘟囔,“我才没有那么小气,明明是你生气了,我都不知道何处惹着你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洛沉叹了口气,没有说完,“算了。”
李见月一脸疑惑。
一连五日,没有一单生意,李见月不禁开始自我怀疑。
她问洛沉,“如果我赚不到钱还你怎么办?”
洛沉一本正经宽慰,“十年二十年总能还的,实在不行,三十年我也认了。”
那岂不是老了还得给他赚钱?
李见月顿时打消了退堂鼓,心想明日不然再换个地方试试,或去问问书坊是否需要代书誊写。
正琢磨着,一个粉衣簪花的小娘子从对面胭脂铺出来,从旁边过时,瞥见木案上她闲来无事写的诗文,咦了声走过来,“你这字写得不错。”
李见月的字乃惠帝亲自所教,行云流水,娟秀又不失风骨,少时为练字也下了很多功夫。
好不容易来一个客人,李见月激动的站了起来,“娘子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