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醒来之时,已经被冲到了河道下游。
之前走到河道旁,苏尘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再加上身上的伤,根本不可能再走远。
看到这条河,就立刻做了一个简易木筏。
直接将自己绑在木筏上,顺着水流而下。
而这个过程中,自己终于可以稍稍休息了。
《盈月神诀》的反噬,已经快让自己失去对身体的操控。
看了看天色,应该在酉时左右,自己其实没有休息多久。
差不多就一个时辰。
靠着【坚韧不屈】天命的作用,还算是恢复得不错。
这份恢复力,确实远远超过了很多人。
这个状态虽然也不是太好,但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看了看方向,苏尘一路往南,没有再回去。
这一次的经历,自己也是得到了足够多的教训。
很多时候,人比妖要更危险。
就如于芝师姐当初对自己说的那般。
路途之中,苏尘也是回过头思考。
自己这次招惹之人,在晋国应该也是地位不俗。
其实苏尘现在都不知道桑墨渊的全名。
只听到他师妹称他为墨渊师兄。
但就是这样一个陌生人,他出手便要让自己殒命。
杀人夺宝到底是什么样,苏尘现在有了很深刻地认识。
这次明影战场之行,原以为需要注意的是妖物。
是地妖,是天妖。
可事实上,最危险的还是人。
并且自己随意找到的一名化境强者,都是他所认识之人。
苏尘并不认为是自己倒霉,更有可能,明影战场附近的化境强者,他认识一大半。
如果自己再回明影战场,或许会给穆全堂主他们一并带去麻烦。
苏尘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人的势力过于庞大,甚至影响到大周。
自己的家人还在大周,还有一众天罡城的朋友.
担心不无道理。
毕竟在晋国面前,大周太小了,只能是一种依附的态势。
晋国的某些势力,想要在大周掀起波浪,应该很容易。
想到这里,苏尘的脚步都快了很多。
一路往南,苏尘准备遇到城邑就去写信,寄到长寿城之前住下的客栈。
多寄出些,至少会有一两封能让穆全堂主他们收到。
以免他们看不到自己,还在那里一直等。
而苏尘则是一路往南,尽可能早些回去。
不管怎么说,回大周之后肯定要好很多。
至少那个墨渊在大周,没有那么容易呼风唤雨。
大周也不可能任由晋国武者,在大周国境之中胡闹。
晋楚作为大国,很多时候都很霸道,但也得找理由拿话出来说。
大周在晋国面前,其实有些附庸的意思。
晋国朝廷多多少少要给自己的小弟一些脸面。
对于自己的小弟都各种打压,一点脸面都不给。
那还附庸晋国做什么?
要嘛中立,要嘛直接倒向楚国去。
但苏尘能预想到,到时候晋国那边的势力来找自己,肯定也是找好了借口。
比如最直接的,就是自己在明影战场中抢夺了宝物。
这种倒打一耙的指责,因为他们的强势,也就占理了。
或许自己在大周,将会很难安稳下去了。
回想之间,苏尘又想到蓝舞袖,不知道她现在如何。
救她妹妹之时,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需要她的帮助。
只是自己得罪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能否留下一条性命
自己当时实在是太虚弱了,若是状态再稍稍好些,都可以带着她一并逃离。
这次晋国之行,对于自己来说是完全结束了。
虽给自己招来了危机和麻烦,但苏尘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桑墨渊要杀自己,在性命被影响之时,他的什么身份地位,自己都不可能再顾虑。
现在所面临的困境,反倒是最好的了。
至少护住了自己的性命。
天色暗下,苏尘就在荒野搭建一个临时住处来休息。
即便是路过城邑,苏尘也没有选择在城中住下。
今夜还有些月光,借着月光和自己夜视的目力,苏尘开始翻看从那里面得来的那本小册子。
书页上,绘制着很多图画。
初看之下,确实一窍不通,完全不明白其中之意。
稍稍认真一些,苏尘开始领悟到些什么。
上面所绘制的,好像是某种阵法。
画地为牢,据阵而守,守之亦可泛荆棘。
在大周这么多年,苏尘从来没有见过阵法。
以前还听欧阳先生说过,阵法在大周没有传承。
现在还能布置阵法的,也就只有晋楚两个大国。
这是一项比较高深的修行之路,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上乘顶尖之法。
阵法的缺点也很明显,一个字,难。
传闻中说,最基础的阵法想要掌握,其难度都可以与参悟圣人功法相当。
这话肯定是有些夸张的,但也说明了其中难度。
继续往后翻阅,册子的后面,好像是在介绍一些藏宝的秘境。
想要进入那些秘境,还需破解其阻挡的秘境。
这个静波仙人所留下的东西,确实不俗。
单论这个阵法秘籍,已经是极其珍贵的了。
在后面,还有其他秘境的标注和破解方法。
也难怪那个桑墨渊,甚至不愿让苏尘这个知情人离开。
自己得到静波仙人之物的消息,桑墨渊应该不会往外传。
毕竟那时候,就不是他那一方就来抢夺。
各方势力,都会进来掺合一脚。
此时此刻,长寿城东侧二十里,这里有一个宽阔的府苑。
桑墨渊今日强行提升的实力,身体也遭到了反噬。
再加上苏尘那一招紫霄刀势,虽被拦下不少,还有绝品内甲抵御,但还是让他受伤了。
他现在的情况应该好好休息,多休养。
可是桑墨渊此刻却完全睡不着。
脑海中想起白天的事情,越想越是生气。
这么多年里,他桑墨渊何时吃亏这种大亏。
就算是在晋国那么多天才面前,他也从未这样吃亏过。
可今日,就是在一个无名小卒手里吃了亏。
他的原计划是把静波仙人的宝物夺下之后,要嘛是把苏尘圈禁在身边当狗,要嘛就是让苏尘彻底消失。
现在苏尘逃了,宝物还被一并给拿走了。
被带走之后重新找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即便是把苏尘抓住,也不一定就能够直接把宝物拿回来。
桑墨渊身边的三个护卫,今夜也都被惩罚。
特别是行诚,更是被重惩。
一来没有保护好桑墨渊,其二也没有把苏尘给拦下来,让宝物遗失。
一夜过去,桑墨渊在巳时左右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昨夜还是有些虚弱,睡意上头,索性直接就休息了。
推开们出去,却见一个中年女子已经在院中等候。
在她身边,还有桑墨渊的师妹莫流筝。
“师尊.”
看到中年女子,桑墨渊立刻走上去想要行礼。
中年女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随之让他在院里的椅子上坐下。
开始检查桑墨渊的身体,查探他的状况。
“气血翻涌,气息凌乱,没有伤到根基。
但为师看了看,你昨日要是受的伤再重几分,恐怕得休息好几个月才能恢复。
你师妹刚刚已经和为师说过了,现在为师想要听你说说。”
桑墨渊此刻也是有些后怕,他没想到自己这伤并不浅。
“年轻一辈里,伱的实力算得上晋国前列,夺一个天才之名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怎么会被一个同辈年轻所伤?”
桑墨渊皱着眉头,细想了一下才开始解释。
“昨日所遇我确实有明显纰漏。
面对一个无名之人,放松了警惕。
那人的身法招式有些门道,近身交手之间,身形很是诡谲.”
中年女子皱着眉头,认真听着。
“除了身法,你师妹说那人有一招刀法威力不凡?”
“的确,不过应该是那人的搏命之招。
我不好受,但他肯定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言谈之间,桑墨渊其实还想给自己保住些脸面。
“知道他的来历吗?”
桑墨渊摇了摇头,但又立刻出言补充。
“师尊,我记得那人身穿的外袍。
去查一下是哪国的外袍,就能揪出他的身份。”
中年女子听到这些,表情严肃。
“静波仙人留下的宝物,也是被那人给取走了?”
“嗯”
桑墨渊肯定的答复,她心里已经有数。
“这件事为师会帮你出头。
伤了你,必然就得付出足够多的代价。
如此不只是为了报仇出气,也是为了你们以后的安全。
要让其他人知道,伤了我樊成艳的弟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这下场,就算没有丢掉性命,恐怕也差得不远。
一旁的莫流筝迟疑了片刻,忍不住出言。
“师尊,这件事我们也不是很占理。
毕竟那藏宝之处,本来也不是师兄找到。
说那人夺宝,有些不合适.
而且,是我们先对那人动的手。”
樊成艳听到这话,却只是轻笑一声。
“无论是谁先动的手,他把你们伤到了,那便需要受到重惩。
一个穷乡僻壤的武者,该给到的教训一定得给到。
你们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不落教的。
稍稍给他们些脸面,还以为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厉害,往后行事会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