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柱子惊得什么话也不敢说了,他不是没有见过狠得,就刚刚沈濯那个劲儿跟胡同里的那些小痞子们,也没啥两样。
“哥,哥,坐下来,好好吃饭。”
沈濯瞥了他一眼,“特么的,你好好吃不就完了吗?妈的,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饭后,沈濯去了刘柱子家,因为喝酒的原因,此时两个人的脑子都不怎么清楚。沈濯跟他一起躺在刘柱子家的那张破床上,天气极其的炎热。两个大男人又这样躺着,沈濯不由得冲着刘柱子踹了一脚。
“把风扇打开。”
刘柱子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用,这会儿见到沈濯来了,想着对他也不错,才从另一个屋子了搬了出来,插上电。
沈濯躺在床上,一翻身那张破床就开始吱呀吱呀的响,他难受的蹙眉,“你说你天天赚这么多钱,还弄个这么破的床,你换张新床,咋啦?”
“沈大哥,你真是,我又没媳妇儿,换什么床?”刘柱子不屑的回了句,“凑合的睡呗,一个人惯了,咋睡都一样。”
“沈大哥,我……”
“别讲话,我睡一觉。”他此时感觉真的很累,很累,想闭上眼,好好的休息休息。
刘柱子感受着风扇吹过来凉风,听着外面的蝉鸣,偏头看到沈濯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的睡在他的床上。
这是一种被信任的感觉,他卖给多少人东西,那些人都用不好的眼神看他,即便是他搞来的票是真的。可是那些‘买货’的人,依旧说,干他们这行当的,手脚没有干净的,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这种话,刘柱子听的多了,他自己也不往好人堆里扎,看到光头学光头,看到没人注意,也会学扒手。
但是,此时沈濯睡在他旁边,他明明知道沈濯有很多钱,。把他给宰了,然后找个干净的地儿给埋了,抢了他身上的那些钱,多好。可是他却没有这种邪念,甚至在他的脑海里,若是有人过来抢沈濯的钱,他一定会上去帮着沈濯拼命。
这种‘感觉’连刘柱子以前都没有,现在忽然有了想要保护别人的心里,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三点半多,沈濯睁开了眼,他拍了拍刘柱子,“我走了。”他起身后领走了自行车和电视机。
刘柱子撇嘴,“你也不看看你的钱,少了没?咱俩才见了几次面。”
沈濯一走路,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裤袋鼓鼓的,况且,他睡觉特别浅。若是刘柱子有个异常的举动,他也能灵活应对。再说他那张破床,只要他动,他就能感觉到,现在这蠢货还敢试探他?
“柱子,老子要不信你,就不当你哥了。”
刘柱子听闻,眨了眨眼,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走了。”沈濯骑着自行车离开,经过桃木老板那儿的时候,他冲着桃木老板喊话,“500个刷红漆的,记住了。”
桃木老板摇了摇头,这会儿看到他骑了一辆新的自行车,“这可是你自己要的,丑话说在前头,咱这概不退货。”
濯说着,准备在给老板点钱,哪知这老板立刻阻止。
“只要你别来退货,就你刚刚那2块钱,足够做500个了。你卖掉卖不掉,别冲我喊。”好家伙,他刚刚那个架势,差点把他给吃了,还没一火气上来把他店给砸了。
沈濯也没多说话,骑着自行车去了【真真裁缝铺】。
沈真真早已把她做好的衣服,给他整理好了。
“哥,你回来了,这两件衣服,我都做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行行行,你做的什么都好,装起来吧,我……嘶……”沈濯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我得去一趟厕所。”
“啊?”沈真真惊了一下,然后,她打开了一旁的侧门。
“哥,你去那边吧。”
沈濯倒不像是沈真真这么尴尬,他这会儿直冲过去,三两下解决了问题之后,看到旁边竟然放了一本书。上面都已经撕了好几页了,他又回头偏看了几眼,确定是用来擦pp的,他也跟着憋着脸,撕扯了好几页下来。
这玩意儿用着还真不习惯,得买卫生纸呀。
沈濯完事后,站了起来,回头看到旁边的卫生纸上的血迹,还是挺鲜艳的。想必这沈真真定然这几天是个特殊时期。
他弯身拿了笤帚快速的给她打扫了一番,全部都放在了一旁的脏桶里。这脏桶散发着一股子的恶臭味儿,想必就是屎盆子。不过,他这个茅坑也快要满了,里面还有爬行的蛆,苍蝇乱飞。
唉~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的家里,是这样的。想着让柳书殷过上好日子,搬进城里就会好了,这沈真真倒是在城里。可还不是住着跟农村一样的房子,只不过,是她前面开了一个门面而已。
沈濯瞟了一眼,拿起旁边的铲屎用的工具,拧着眉恶心了好几口,把这活儿给干了。最后,他去了厨房,把厨房中的锅底灰弄出来一些,撒在了茅坑里。
这锅底灰一撒,瞬间掩盖了那股屎臭味儿。
沈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走到院子处,拧开了水龙头,开始洗脸。
“把钱拿出来,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钱拿给我,你信不信店我给你砸了!”
沈濯脸洗到一半,就听到前面有人在吵个不停。他关上水龙头就走了出去,看到是一个四十多岁,大胡子的男人,单手正拽着沈真真,在沈真真的脚边,还有散落在地上的新衣服,还有一些布料,尺子都落在了地上。
“放开她,要钱冲老子来。”根据沈濯的了解,沈真真现在应该是单身,而且,她的养父母都已经过世了。
“吆喝!”这个大胡子,松开了沈真真,他冲着沈濯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哪儿冒出来的野汉子?敢管我们家的事?”
沈真真害怕牵连上沈濯,她快速的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裹了起来,“哥,你快走,这儿没你的事,拿好你的东西,走。”
沈濯扪心自问,他不是什么大英雄。但是,若是看到一个强壮的男人欺负,一个弱小的女人这事,他还真的要管上一管。除非,那女人特别可气,找打,那他不管。
不过,眼下这沈真真肯定不是后者,这大胡子分明就是来找事的。
“走?今儿个不拿出钱来,谁也走不了。”
“抢钱的?要不要老子把你送到局子里面去蹲号子?”
这大胡子听了这话,啐了一口唾沫星子,“他奶奶的,今儿还碰上个硬茬。”他说着就抄起了一旁的剪刀,冲着沈濯刺了过去。
“哥……”嘈杂的空气中,忽然传出沈真真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