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只说他拜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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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人彼此认识后在雅间落座,周群似乎还在胡姬炫目的舞裙下意犹未尽,“这几年来此做生意的胡人越来越多,以前看髭须浓密的胡人还觉稀奇,现在街上随处可见。”

    公仪檀接话道:“天下清宁百姓安居乐业商贾才敢往来贸易,各色生意也会渐渐多起来,这帮胡人摸清本地没有他们奔放的歌舞才千里迢迢把特色带来这里,都是好事。”

    严勋笑问起他的近况:“这趟是告了假回来,回来多久了?”

    “一年多未回,特意告假携妻子回来避暑,准备九月初启程。你近来如何,县中之事忙不忙?”

    严勋叹息道:“汝丘小县能有什么大事,每日写写抄抄,散了值就出来喝喝酒。”寒人入仕较难,想要挤身士族中谋个体面的官职更难,看来此人对现状不是很满意。

    公仪檀替他斟满一杯酒,严勋慌忙接住。

    “位高位低皆是为朝廷为百姓,为这个世道,无愧于心就好。”公仪檀这个出自望族的自然没有安慰他的资格,只能将话往克己奉公的方向上引。

    酒喝过两巡,酒品一般的人必然开始山南海北的高侃,周法将话锋转向与大陈敌对的周国,“过去北方战乱不止,四年前周国灭齐后统一北方,局势稳定,我想过不了多久周国就要觊觎我大陈疆土,不知京师对此有无防患,是否有夺回淮南淮北的决心。”

    周群感叹时局的瞬息万变,语调低缓慢慢道:“当年主上势如破竹从齐国手中收复淮北,不想只六七年时间又得而复失,准备再次发兵,齐国却没了,成了周家的天下,我们无缘无故又多了个强敌,想要从周国手中拿回本属于我们的东西只怕更难了。”说毕,拿筷子在杯盏上敲击一下,似个感慨万千的说书人。

    座上几位的年纪都长公仪林十来岁,他们的高谈阔论几乎没有他插嘴的余地,一直盯着兄长的举动,兄长喝酒他就小抿一口,兄长搁下筷子他也跟着,见提到当今时局和出兵打仗一事,忽而也来了兴致:“只要主上耳目清明,严守淮北仅有的几座城池和长江这道天然屏障,更兼大陈还有无数卢将军那样骁勇善战、久经沙场的人镇守边关,周国定然不敢轻易来犯。”

    周法道:“长江天堑虽防外敌,却又将我大陈困于一隅难以施展。听闻现在这位周主雄才大略有治国之能、对外和亲突厥、内能控制诸王的权势,励精图治,他绝不似齐国高氏一族的荒唐暴虐,看着吧,不出几年周军一定会站在江北对我虎视眈眈。”

    说书人周群又敲击酒杯未卜先知预测道:“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哟。才太平几年啊,百姓尚未恢复生息,各处军府就急着召集军户训练为打北方那只狼做准备了。”

    公仪林急着问道:“先生是不是已听到军府在召汇军户?还有其他消息方便告知吗?”

    周群笑说:“仅是我的预测。但我却听到传闻,军户进军营的年纪下调一岁,若到用兵之际十七岁就能上阵杀敌。”

    公仪林敛回方才火急火燎的神色,沉默不语,不停搓揉手中的白瓷酒杯,但愿这天下能长久太平。

    几个年轻人就着家国政事又喝了几巡,公仪兄弟二人怕醉酒难堪,各自出了五六分酒量便准备回府。在楼下刚与严勋等人辞别,角落里的老手艺人就给公仪林递上制好的灯笼。

    “老先生神速,这么快就做好了?”

    “都是现成的骨架,糊上纸就行。”

    公仪林从怀中摸出几枚铜板丢给手艺人:“谢了。”

    他提着灯笼跨上马背,回望灯火通明的整条街,想到玉河村那间漆黑无灯的茅草屋此时正沉寂在夜幕星辰下,不知屋里的人在做什么。

    回到公仪府,守在大门外的司子牵过两人手中的马往马厩去,走了两步忽想起一事,追上来对公仪林说:“二公子,正门上的门子说今日陶修拜访过,可能就是玉河村的陶修。”

    公仪林倏地把喝下肚的几杯酒劲散的一干二净,慌忙问门旁的门子:“他人在哪?”

    守夜的两个门子尴尬地笑道:“公子,陶修是未时三刻拜访,当时小的不当值。听说他没等到公子当时就走了。”

    “当值的人在哪,立刻叫来。”

    门子难为道:“他们都家去了,这个点估计都睡下了。”

    公仪林意识到自己行为过分激烈说话还欠考虑,摆手让他们退下。

    “陶修是谁?”公仪檀问。

    公仪林害怕被人猜出心中尚不成熟的秘密,对“陶修”二个字比谁都敏感忌讳,稳住心神后随口回答兄长:“在玉河村认识的一个友人,算是小时候结识的吧。”

    “哦,大老远来拜访你,是不是有事?”

    “端午那几日我在姑母家住了段时间,邀过他来我家中玩,可能就是无事逛逛。”

    这一夜公仪林都在失眠,辗转反侧盼着天明,天明后第一件事就要问话白日当值的门子,还对去北月牙酒楼一事懊悔不已,怎么偏偏就选了陶修来的日子去?

    养在后园的公鸡刚啼第一声,公仪林迅速翻身下床,走出屋外看到朦胧不明的天色时当即捂着额头笑出声,嘲笑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蠢事,只得回屋继续睡觉。

    这一觉又睡至日上三竿,算是给热醒的,洗漱后立即就去正门。

    昨儿白天的四个门子一见二公子阔步而来就知道为了何事,站的笔直等问。

    “昨日陶修来过?”

    拿水给陶修喝的门子回道:“昨日公子您刚出门陶修就来了,听说您不在府中无论如何他都不肯进府休息,坐在那等了一个时辰。”门子指着陶修歇脚的巷道口,“天气极热,他又背着包袱,想是走了很久,我给他端了碗水。”

    “背着包袱?”

    另一个门子跟着说:“是包袱,斜搭在右肩,像是要远足。”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只让我们跟您说一声他拜访过。”

    公仪林也不知自己想从几个门子口中得到什么样的回答才满意,闷闷不乐走回后院,在小花园的凉亭中看见母亲正逗着一岁多的侄子玩耍,孩子蹲下的地方洒了许多刚撷下的花瓣,咿咿呀呀用小手向两旁掸,他停在树下愣神好一会。

    公仪夫人远远见他望着公仪佑发呆,当是做叔父的疼爱侄儿,遂招手说:“槐序过来,站那做什么,要看就过来看。”

    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