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以后,又是以后。
    《无人渡我【双向逆穿】》全本免费阅读

    “你都不在我们的身边,又是如何看到的那属于我们的风景?”商良闻声自嘲般地嗤笑一声,认为覃檀在说哄小孩子的话语,“你还是和皇兄一样拿我当小孩子对待。”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覃檀憋着笑,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去揉他的头,但还是止住了动作,她学着商良的姿势向车厢的墙壁上靠去,“不在你们的身边也是可以看到你们的风景的。”

    “那是怎么看的?”

    商良还是认为覃檀拿他当小孩子哄,可他看覃檀的表情认真,又不像是在哄他,好奇地张口问道:“难不成你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看着我们?”

    闻声,覃檀沉下眼睫,沉默半晌后淡声回:“算是吧。”

    她曾在史书上看过他们所有人的结局,怎么不算是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看过他们呢?

    “既然你一直在我们身边,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出现呢?”

    距离他上一次见到覃檀已经过去六年了。

    若一切真的如同覃檀所说的那般,她真的一直在某个角落里偷偷注视着他们的话,他们为什么会一直都寻不到覃檀的身影?

    她一定是躲了起来。

    可她为何要躲起来,不愿意同他们见面呢?

    “是因为皇兄娶了秦薇做皇嫂吗?”商良偏头注视着覃檀的侧脸,询问:“是怕打扰他们吗?”

    “不是。”

    覃檀不知该如何回答商良的这个问题,只出声否定,“不是因为这些。”

    她不来见他们的理由从来不是因为商榷娶了秦薇,而是一些不可抗力因素。

    她该怎样告诉他,她是来自未来的人,她早已知晓他们所有人的结局。

    她又该怎样告诉他,他月底之时会死于淮水瘟疫。

    若是他知道了这些,他是否会将她定性为疯子呢?

    她又该怎样同他解释,她和他们处在一个逆向的时空里呢?

    这是她见商良的第一面,也将会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若她告诉他,他月底会死,他会怎样想她,他又会怎么做呢?

    此刻的她终于懂了,懂了商榷见到她时为何会告诉她那般模棱两可的答案。

    大抵他的心中也是有这般顾虑,那时的他才未将真相告知于她吧。

    她低头苦笑一声,最终还是学着商榷的模样给了商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以后你会知道的。”

    “以后,又是以后。”

    商良已经听了太多关于“以后”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拿“以后”这两个字搪塞他。

    他知道自己问不出答案,索性也不再问了。

    覃檀偏头,瞧着商良生闷气的模样,有些憋不住笑,可瞧着此刻的他,她心中总是莫名涌上一股哀伤。

    许是初来乍到时见到的商良太过热烈,再想到历史上关于商良的结局,此刻看到商良时才会觉得难过吧。

    梦一场而已,醒来就好了。

    覃檀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她的心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此刻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她确确实实,真真切切正在经历着的真实的事件。

    从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她早已成为这段历史的一部分。

    历史上没有关于她的笔墨,但她早已成为这段历史的推手。

    何军医来营帐内给覃檀把脉时,覃檀不由得又想起了商良。

    在淮水时商良想了个法子将商良支走了,没想到,他在得知商榷生病之后立即带着仅剩的药材赶回了淮水,将仅剩的药材给了她与商榷。

    那时的她以为商良的病的原因是在同商榷一起救治灾民时不幸被感染,没想到最后他得病竟是因为调查她得病的原因,而不幸触摸了那被患病之人穿过的衣衫而感染。

    最后竟是她害了她。

    若是她再小心谨慎一些,再小心谨慎一些商良是不是不会得病?

    若是那时的她再与商榷说清楚一些,再说清楚一些会不会就不会出事。

    若是商邑攻入太子府之时,她夺过商邑手中的利剑刺向他,害他重伤留于宫中养伤,商良是不是就不会死?

    那样淮水一地的瘟疫是否能控制得更快一些?

    “覃姑娘的身体没有问题。”太医收起东西起身,同商榷道。

    商榷应了声“好”,将太医送出营帐。

    再回来时,覃檀一直垂着眼睫,商榷心想,她大抵又是在出神了。

    商榷走至覃檀的跟前,轻声唤了声“阿檀”。

    覃檀抬眸,瞧向正俯身看着她的商榷。

    “军营里都是男子,”商榷叫人替覃檀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没有女子的衣服,我令人给你找了一身干净的男子衣衫,你换上,这样行动方便一些。”

    覃檀接过商榷递过来的衣服,应了声“好”。

    她拿起衣服起身,下意识地就想寻个地方将衣服换了,可走了几步才察觉自己在军营搭建的帐篷内,没有隔间。

    “这沙漠里水资源稀少,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商榷唤人替覃檀准备了洗澡水,有将士拎着热水进入营帐,替覃檀倒进浴桶内,“你先洗澡吧。”

    吩咐完倒水的将士,商榷和那群将士一起向营帐外走去。

    行至门前,商榷倏然转身,对覃檀道:“我就在外面,替你守着门,有事情……”说话间,他的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红,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可以唤我,但前提是你要将衣服换好。”

    后面这半句说得有些多余,覃檀闻声不由得低笑了声,淡声回了句“好”。

    商榷点点头,掀起门帘,出了营帐。

    夜里,沙漠周边气温骤然降低,刮起狂风。

    商榷叫人又寻来些石头,压在帐篷一侧,加固。

    “二弟,”商邑那边的帐篷被风刮起,差点散开,他同将士们一同搬着石头加固,见商榷守在营帐外,又瞧了眼营帐内亮着的烛火,心中大致有了答案,“是阿檀在换洗吗?”

    商榷沉声“嗯”了声,嘴角的笑怎样都抑制不住,“是她。”

    “那你守着吧,”商邑也推了一车石头,跟商榷闲聊这功夫已经掉队了,“我先跟他们一同加固营帐,再晚一会儿,帐篷顶都飞了。”

    “好,”商榷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帐篷,才偏头对商邑说,“一会儿我去帮你们。”

    “不用,马上加固完了,”商邑推着车向前走,“你守着阿檀吧,等她换好之后,我们一起好好喝一杯。”

    “好。”

    …

    在帐篷内洗漱时覃檀便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