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未降落——XH1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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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灾事件之后,何家整个都消沉了下来,家里再也没有了孩童之间的打闹欢笑,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孩子虽然可怜了些,但是何家毕竟还有公司,规模也不算是小,人人都劝何家夫妻两人趁着年轻再生养一个。

    但或许是因为何母却因为悲伤过度,导致身子一直不太明朗,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一直不想放弃两个孩子,两人并没有重新要一个孩子。

    何殊辙伤的不算多重,也就好的快一些,在医院修养了一旬多,就重新进入学校学习,而何殊辕不一样,他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半年有余。

    尽管最后出了医院,也还是始终与轮椅、拐杖和面具为伴。

    那段时间,何父何母虽然没有说罪何殊辙任何一句怪罪的话,但是从他们若有若无疏远的态度,还有何殊辕整日带着的面具中,绕是他再不懂人情世故,也明白了这一切最大的原因就是他。

    何殊辙在消防员的怀抱里莫名的晕倒后,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家里。

    而何殊辕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脸上是足以盖住整个面部的面具,这样有些怪异的装扮倒是让何殊辙有一瞬间想到了兔子小姐。

    看到他走神,何殊辕不满的敲了敲黑板。

    黑板上面是何殊辙现在所在的大学里的一部分加重有权有钱的同学的照片,在照片的旁边还有很多的标注和箭头,单看这张黑板的复杂程度,也是做足了功课的样子。

    随着敲击声音的落下,何殊辕手里的引索棍就敲了敲何殊辙的头。

    “我的大继承人,你怎么又走神了?”

    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些无奈,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家弟弟的宠爱和忍耐。

    只是可惜了他原本的一副好嗓子,他的嗓子在大火里面吸入了太多的烟尘,已经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彻底坏掉了。

    原本何殊辕主外,学校里面只要有活动,从篮球到声乐,都是他一人冲在前面,而且是一马当先的那种,而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的嘶哑。

    但是这样呕哑嘲哳的声音,落在何殊辙的耳朵里却是最好听的声音了。

    何殊辙又想起了那段日子,他刚刚痊愈的时候。

    那时他天天往医院里跑,想要去陪哥哥,而哥哥总是会发现何殊辕时不时盯着自己的脸发呆,他渐渐的明白了,也不再去了。

    他也记得在那段日子里,学校里的原本喜欢他哥的女生,巴结他哥的男生却过来和他说其实他和他哥哥一样帅,和他哥哥一样优秀。

    他们只是用了半年,就把哥哥的好全都忘了。

    他恶心坏了。

    但是其实大多时候并不是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恶心,他们只是知道哥哥因病休学而已。

    他真正恶心的人是他自己。

    为什么留下来的是自己的这张脸,而不是哥哥的呢?

    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在提醒自己,为什么他偏偏朝着要去哪里玩,又为什么哥哥一点都不埋怨自己?

    如果他大声的质问自己,埋怨自己,甚至是痛恨自己,都会让何殊辙好受一百倍不止。

    可是何殊辕没有。

    “哥,我不想接管公司了,我们一起去治疗吧。”

    何殊辙知道为什么何殊辕不去治疗,刚刚出事的时候母亲曾经向医生提出过整容。

    但是医生却否定了他们,一个是因为当时的何殊辕还太小了,大火损伤的不仅仅是表皮组织,更是如鼻子耳朵一类的软骨组织。

    当时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选择整容则需要很短的时间内动多次的手术更换假体,还会造成很多生活上的不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们都长大了。

    何殊辕听了这话却是难的的沉默,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赞同何殊辙今天突然跳出来的观点。

    “没必要啦,我本身就不是很在意自己长成什么样子。而且我们公用一张脸,你长啥样我就是啥样,我照着镜子代换一下不就好了~”

    可是哥哥,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讨厌这张脸吗?

    “我宁愿当时烧伤到脸的是我……”

    “别说这种话,你比我聪明,其实就算是没有这个事情我也不会待在爸妈身边的,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东西了。”

    他似乎是想要抬手摸何殊辙的头,但是手举到一半却发现露出了手腕处的烧伤,又僵硬的放了下来。

    “况且哥哥保护弟弟不是天经地义吗?”

    这件事情被何殊辕匆匆打断,最后不了了之。

    当天夜里,何殊辙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哥哥为什么要离开。

    当时在他上大学快要毕业的时候,父母突然说哥哥意外失踪了,说是离家出走。

    其实他一点都不信,一定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忽略掉了。

    何殊辙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最后还是坐骑身子下楼打算出去透透气。

    书房的灯还透出些光来,父亲还没有休息,打他记事起父亲就很忙,等他也接手了公司,他也变得如父亲一样,每天都在为了公司而奔波。

    而在书房里,何殊辕就坐在何夫的对面,做的板板正正,看起来两人倒是不像是父子。

    “小辙的天赋很高,但是一直不肯去公司实习……”

    何夫的神色过于疲惫,他揉着眉心,似乎是为了子女的事情很是忧愁。

    没有货原因,却又什么都说了。

    “我知道当年的事,大部分责任在他,但是小辕,何家不只是我们一家四口,还有我们员工的家,他们都靠着这点工资养家,我也并不希望把公司交到别人的手里。”

    从最初对何殊辕的内疚,怜惜,经历了十多年的打磨后,早就已经转变为了烦躁和不耐。

    利益驱动的家庭里,何殊辕的价值已经在风霜中被榨干,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稳定何殊辙的花瓶。

    不,或许连花瓶都算不上了,至少花瓶是美丽的。

    何殊辕向来是明白自己生在了什么样的家庭里的,他甚至明白他与何殊辙之间该怎样去进行一个动态的平衡

    小辙太单纯了。

    “我明白。”何殊辕似乎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