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收徒
    《与君缘[孟丽君]》全本免费阅读

    “而第二位则是脾胃虚弱所致的食积。症见不思饮食、嗳腐酸臭、脘腹胀满。可以食补的山楂汤助以开胃。”

    杨院使未置可否,看向白净男子。白净男子的见解与孟鸢的大差不差,仅在描述病情的说法上有些不同。

    杨院使听罢后,点点头道:“你们说的都不错,这一关就算你们两人都通过了。”

    又是一局没有胜负的比试,孟鸢和白净男子面面相觑,转头看站在一旁的郦君玉也是一脸迷茫。他们都以为杨院使会以比试的胜负来挑选弟子,眼下的情况看来,杨院使好像并不是这样的打算?

    对杨院使了解更多的郦君玉,很快就摸到了杨院使的想法。这场比试或许只是一个由头罢了,杨院使其实并不在意两人中谁更出色,而是在意谁能够达到他的要求。只有令他满意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弟子。

    应该就是这样。

    她看透了,却无法将这件事告诉孟鸢,只能期待孟鸢的反应能够合乎杨院使的心意。孟鸢感受到了背后郦君玉投向她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更细心听着杨院使的说话。

    “最后一关,老夫只问你们一个问题。”杨院使道:“倘若你们成为老夫的徒弟后,随老夫进宫意外看到了宫闱内不该看的事,该如何处置?”

    孟鸢一噎,她从未想过这种问题。

    与她的拘束相比,白净男子好似早有准备,信心满满地答道:“学生以为这样的事若是发生了,应当先禀明老师,再由老师做决定。”

    杨院使抬了抬眉问:“假如老夫当时不在呢?”

    “那就得看事情是大是小,若是小事,就等老师回来,再告知老师。若是大事……”白净男子犹豫的一顿。

    一想到宫内能发生的大事,无非就是太监谋反作乱,抑或是妃子与人苟且私通,这些事都不是他一个小小太医所能包庇的,白净男子的神情顿时一凛,义正词严道:“身为人臣,应当忠君报国,丹心为主。老师若不在的话,我以为理该将这些事情速速禀报给圣上,由圣上做主。”

    他自觉自己的这个答案很完美,因此在说完之后,便摆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杨院使拈着胡须,笑而不语,转头温和地看向孟鸢:“那你觉得应当如何呢?”

    孟鸢紧张的说不出话来,郦君玉也暗暗为她着急,杨院使却不见怪,循循善诱道:“你只需将心里所想的说出来就够了,说错了也无妨。”

    孟鸢磕磕绊绊道:“我以为,有些事即便看到了也应该当做没有看到。在宫内行走,一言一行都牵扯着性命,在未将事情弄清原因始末之前,还是应以明哲保身要紧。可能是因为小女子比较胆小,一点拙见,杨院使见怪……”

    杨院使亦是微笑的点点头,心里的答案已明了,道:“你俩谁为老夫的弟子,老夫心底已有决定。”

    说完他就对着白净男子道:“你先回去吧,孟鸢留下。”

    白净男子的脸色一白,想问清楚自己为什么输给孟鸢,动了动唇,又觉得既然杨院使心意已决,自己问得再明白也是徒劳,于是一拱手便告辞了。

    直到他走后,孟鸢仍不相信自己被留下来了:“为……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可以是你?”杨院使含笑道:“老夫以为你刚才的那一番所言说的很好。在宫中想要保命,就须得记住四个字‘谨言慎行’。遇见小事,要禀报老师;遇见大事,就要禀报圣上,如此轻浮,没有主见,如何在宫内处事?”

    孟鸢受宠若惊,还在不知所措着。

    郦君玉轻咳一声,在旁提点道:“孟姑娘,还不快快拜见你的师傅。”

    孟鸢犹如醍醐灌顶,连忙上前行礼道:“孟鸢拜见师傅。”

    “免了,免了。”杨院使抬手将她扶起,笑道:“如此老夫也不算辜负了孟大人的引荐了。孟大人不在京中,你现如今住在哪里?”

    孟鸢按和郦君玉预谋好的那样,应道:“这位小哥送我入京,我们俩如今都暂住在景源客栈里。”

    杨院使看向郦君玉,似赞非赞地说道:“这位小哥也是心思透彻之人啊。”

    郦君玉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或许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方才给孟鸢通融的事情?后背没由来的一紧。

    幸好杨院使没有深究这件事,又对孟鸢说道:“你既然要跟老夫学艺,以后便要长久的居住在京内,住在客栈多不方便,不如就搬到老夫的府邸上来住吧?老夫的宅邸上还有几处空院子,你到时可与老夫的女儿们作伴。”

    要搬过来吗?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孟鸢有些不愿意离开郦君玉和荣发。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际,郦君玉已抢先一步道:“杨院使已经愿意收留孟姑娘,那小人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孟姑娘安心在这住下吧,小人回去收收行李,也该回云南了。”

    孟鸢连忙道:“对,我的行李还在客栈,等我回去将行李收拾好了就搬过来。师傅以为如何?”

    杨院使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交代管事的去给孟鸢安排一处院子后,就由着孟鸢和郦君玉回客栈。

    计划像郦君玉预料的那般顺利,但是孟鸢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不能日日再看到荣发和郦君玉了,就不禁有些失落。

    回到郦宅时,她脸上都挂着闷闷不乐。荣发乍见,还以为杨院使不愿意收她为徒,又不敢明问,暗中朝郦君玉努了努嘴。

    郦君玉意会,道:“荣发,你去准备一桌宴席吧。杨院使已经答应收孟鸢为徒了,我们庆祝一下。”

    “好耶!”荣发闻言大喜,但也同时不解,搭着孟鸢的肩膀问道:“既然杨院使都答应收你为徒了,孟鸢你为什么还这么闷闷不乐?”

    孟鸢拉着脸,不愿说话。

    郦君玉替她解释道:“杨院使要孟鸢搬到他的府邸上去。”

    荣发懂了,笑意收敛,孟鸢这么一搬过去,日后再进了宫,三人见面的机会便会变得寥寥无几……也就是说今晚的这顿酒席,除了庆祝孟鸢成为杨院使的关门弟子以外,还是为了给孟鸢践行的。

    “就不能多留几天吗?”荣发干巴巴的问道。她有想过孟鸢会走,却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仓促。

    这几个月来的相处,她早就把孟鸢当做亲姐妹一般。骤然临别,又不知何日还能再相见,荣发亦忍不住难过了起来。

    郦君玉和孟鸢都没有说话,目光各自游离的寻找落脚点,答案不言而喻。

    荣发哀叹的一跺脚,只得匆匆忙忙去准备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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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八月十五,一轮明月高悬在半空中,薄雾笼罩,月色如水。人间簇拥的灯火就像天上星星的倒影一般,零零碎碎,或明或暗。

    郦宅的后花园里寂静悄悄,唯独靠近水池边上的雨亭里点着明亮的蜡烛,水池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层层如鱼鳞般的波浪。

    郦君玉主仆三人在月下一边喝着酒,一边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