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第二天秦宸在雨声中醒来, 洗漱后吃过早餐便坐在窗前赏雨。
本来要离开的几位先天，也因为这一场雨不得不暂时留在别院。
除了二位女先天，三位男先天皆住在客房。
下雨不好乱跑, 大家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听风赏雨。
这是最近云省第一场雨, 比武大会期间，鲜花镇愣是一场雨也没有下。
“王爷, 外面百姓都在欢呼呢！”
下人送来了热茶。
“哦？那很好。”
秦宸听了十人的话微笑道。
“是的, 奴也觉得很好。”
作为云省人, 长时间没下雨，难得有雨落下，众人没有不喜的。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第四天终于放晴。
“真不错。”
雨后的院子带着一股清新味，秦宸看着盛开的鲜花，也就在云省可以在冬季看到这么多鲜花。
“殿下。”
几小捧着一盆花进来。
“这是哪里来的？”
秦宸皱眉。
“殿下，这是在镇上百姓家发现的, 他们也不认识, 只是觉得好看就种了。”
白宣手中让秦宸不开心的花, 正是现在人人谈之而色变的罂粟花。
“带人去全部拔掉, 顺便在镇上宣传一下, 只要是有发现这种植物的，一律报官销毁。”
秦宸对几小说道。
“是。”
带着庄主亲自交代的任务, 在白宣的带领下，几个少年开始在镇上宣传起来。
罂粟花确实好看，可它带毒啊！
碰之即死，明知有问题还种的, 可是要去坐大牢的。
百姓听了宣传后，立即回自己家中检查有没有误种。
白宣他们发现的那一家, 已经自动把它都拔了，挨个放在花坛的边上，等差役去数有多少棵。
这些罂粟全都要销毁，连刚发出来的幼苗都不能留。
“你们胆子还真大，居然种了一百多棵，不带走你都不行了。”
差役数完，把这家的男主人用链子铐走，他要坐上一年的牢。
若是不罚，到时有样学样，毕竟种了又不被处罚，大家便心存侥幸继续种呗。
“呜，我真的只是图它他好看，没有其他意思。”
男主人大哭，可这时再后悔也晚了。种植罂粟是犯法的，他家的档案肯定不清白了，三代不能科举。
“走吧！不要什么好看都种，有些好看的花是带毒的。”
差役押着他回县衙，县令还等着呢！
男主人被带走，看热闹的却没离开，因为白宣他们还在呢！
他们就着男主人的事在镇上进行宣传，一听到种植罂粟三代不能科举，严重的还要被判死刑，终于让众人记在了心上。
还有人专门找白宣他们认识罂粟，怕自己不小心种了。
幸好其他人都没那么大胆子，不认识的花也敢种。
倒是在镇外某个野沟里发现了一片罂粟地，也被白宣和差役他们解决了。
男主人的苗应该也是从这里移栽的，而这里的罂粟，则是某些人故意种的。对，说得没错，就是倭人。
他们早就知道这玩意有毒，吸之则亡。
要不是他们在中间铺桥搭路，对方也没那么容易和大秦的人接上头。
云王正是听说这东西可以控制三十万大军，魔怔的他完全没听到最后一句。
吸了就戒不掉了，对身体也有很大的伤害。
秦宸不仅让白宣他们在鲜花镇宣传，而是在整个云省都进行了宣传。
家中有种植的人家通通进行了销毁，一家之主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
轻的就拘留几天，重的则直接没命，因为他参与了制毒。
为期一个月的宣传，让云省百姓彻底对毒品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大秦虽说有宣传，可毕竟没亲眼见识过，只是大秦官府一直这么宣传。
可是这一次由许多亲身体验的人出来作证明，看着他们消瘦到只有皮包肉时，一个个百姓终于害怕了。
那是怎样的形象？说是鬼都有人信了，好好的人现在小孩子看了都被吓哭了。
而且官府宣传中的案例也很可怕，卖儿卖女就不说了，杀儿杀女杀妻更是数不胜数。
幸好这样的例子不算多，大多数都是受家人的影响才开始吸的。
这些人自然要被拿走强制戒毒，大概一两年才会从戒毒的地方出来。出来后周围没有复吸的条件，也没有人引诱，应该能成功戒掉吧？
秦宸也没多少信心，不过现在的鸦片威力也没有后世的毒品强，只要没有条件和引诱的人，大家应该可以终身戒断。
给云省的父母官下了强制命令，要让他们每年都检查这些人，看他们没有复发的迹象。
云省位置特殊，最容易让人钻漏洞进来。
为了让对方安分一点，秦宸决定给他们一点教训。
正好神机营还在云省，他把神机营拉到边境，对准了那些种植了罂粟的地区炮轰。
几轮洗地下来，那些种植基地都被毁了。
“￥……#￥%￥@@￥%……”
听到对面叽里咕噜的话，秦宸表示听不懂，所以接着洗。
又洗了几轮，直到对面的土地面目全非，他才让神机营收工。
“回头派人告诉他们，百万黄金，少一两就灭国。”
秦宸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土地，暂时让它寄存在那里，等条件成熟后，它就属于大秦了。
景泰十五年冬，在昊亲王的命令下，对缅国进行了报复性的洗地轰炸。
持续了一个时辰，对面的土地面目全非不说，种植在上面的罂粟也全都被销毁了。
对此缅国的国王痛哭流涕，他赚钱的货物没有了不说，甚至还要赔偿大秦百万两黄金。
他靠着罂粟赚来的钱全贴进去了不少，还要倒贴几十万。
当然作为他的盟友，缅国也没让对方好过。
于是倭国和棒子等国都被拖下了水。
特别是倭国，可是直接参与者，他们被大秦皇帝下旨要赔偿一千五百万白银，少一两就等着大秦的战船开到倭国，用大炮洗地。
已经知道大秦有了很强大的战船，倭国使臣只能咬着牙签了字，回去回禀天皇，让倭国举国准备白银。
不是他们不想拒绝，而是装上了大炮，如小山一般的战船就停在岸边。
不知道是不是倭国使臣的错觉，总觉得大秦上下很想他拒绝，这样一来就有理由和倭国开战了。
这个想法吓到了他，赶紧修书一封给天皇，让他不要拒绝赔偿款，不然倭国真的有可能成为历史。
虽然大秦上下确实希望倭国拒绝赔偿款，但是也得承认，战船只造了一半，要打也是等所有的战船都建造完毕后再打。
大概是大家真的太热情了，吓倒了倭国的使臣，他们连还价都不敢还，一口答应了下来。
至于倭国的天皇收到使臣的信后会是什么反应，那就不是大秦需要考虑的了。
反正这一百五百万的白银一两也不能少，白银不够就用黄金抵。
总之，少一两倭国就完了。
倭国天皇也怕夜长梦多，赶紧四处凑钱，举国之力终于凑齐了一千五百万，在海上交给了大秦的海军运回大秦。
而棒子国虽然没有赔偿到那么多，也要赔偿五十万黄金给大秦。黄金不够就用白银，总之只能多不能少。
棒子国比倭国还软骨头，一听大秦使臣的话，立即去筹备，甚至国王还跟贵族们借了银子。
棒子国不大，这五十万黄金他们断断续续用了五年才全部赔偿完，就这样国内穷到都看不到银子了。
就连每年上贡给大秦的，也全部由人参抵了。
有史以来，大秦人参第一回降价。
虽然对百姓来说是个好事，就是对参农来说有点残忍。
不过也没关系，降得不多，好歹也有得赚。
云省的事情终于结束，秦宸离开的那天，鲜花镇的百姓全都出来为他送行。
“大家回去吧！”
秦宸掀开帘子，对道路两边的百姓说道。
“殿下，一路顺风。”
“殿下，多保重啊！”
“殿下，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啊！”
“殿下，这是草民做的鲜花饼，请务必收下。”
阿瓦老人抱着用油纸包好的鲜花饼，从人群里挤出来，把饼交给了守在马车两边的皇龙卫士手中。
“多谢。”
秦宸看了一眼聂衡。
“老人家，这是银子，你拿着。”
聂衡拿出一小锭银子，塞到老人的怀里。
“不不不，草民不能收。”
阿瓦老人想把银子还给他，可是这时队伍动了起来，老人被皇龙卫士交到了他的家人手中，迅速离开。
“恭送殿下。”
所有人弯腰行礼，阿瓦老人也不得不弯腰，等到他们起身时，队伍已经走了老远了。
秦宸坐在马车里，看着随行的大夫检查饼子。
“殿下，无毒。”
大夫检查完后，恭敬地说道。
“好。阿宣，分一些给大夫，让他拿回去品尝。”
秦宸没有怀疑老人，他是怕有人利用老人的善良，故意在饼中下毒。他中毒倒是不怕，可怕老人因此而受牵连。
检查过后，就能免除老人的怀疑，就算后面有什么，也和老人没有关系了。
“多谢殿下。”
大夫拿着一碟饼回到自己的马车，和他的徒弟一起享用。
别说，这饼确实做得不错，怪不得鲜花镇上的人都夸呢！
秦宸拿起一张饼，递给马车外的聂衡。
“衡哥。”
“谢谢殿下。”
聂衡接过，也不在意形象就这样吃了起来。
“聂副庄主，茶。”
白宣又递了一杯茶出去。
“多谢阿宣。”
聂衡接过饮下，把杯子还给了他。
“不用谢，聂副庄主。”
白宣双手接过杯子，脸微微红小声说道。
“？”
聂衡看向自家殿下，这小子吃错药了？
秦宸眼神飘忽：他不是吃错药，是看上了某个姑娘，现在讨好你呢！
“殿下？”
看出了秦宸眼中的心虚，聂衡有种不好的预感。
“咳，晚点告诉你。”
秦宸看了下队伍，这里不是说话的场合。
“好。”
聂衡点头，也赞成秦宸想法，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晚上驿站休息，聂衡提着灯笼来到秦宸的住处。
“殿下，可以说了吗？”
他在白宣回房后才来，也是不想让双方尴尬。
“阿宣他喜欢上了你家的小茉莉。”
秦宸现在不是眼神飘忽了，而是整个人都心虚不已。
“什么？”
聂衡的声音大了一点。
“小声点。”
秦宸拉了他一下，白宣倒是无所谓，他是个男子，有绯闻也不过是被人说几句，很快就让人遗忘了。
可是对女子来说，就很致命了。
“那小子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聂衡咬牙，要是白宣现在这里，他都能咬死对方了。
“有阵子了吧！”
秦宸一开始也没注意，直到后来白宣对聂茉有求必应，甚至还会给她买礼物，还是单独买的。
这才让秦宸发现了端倪，知道了他的心思。
“小茉还小呢！”
作为长辈，聂衡对任务接过他家姑娘的小子都不喜。“阿宣也不大啊！”
秦宸想翻白眼。
“而且阿宣人品好，白家男子也没什么花花心思，你正好趁着这几年可以好好考察他。”
秦宸对这门亲事倒是乐见其成，主要是白宣他了解，不是那种想着三妻四妾的人。
聂茉是他晚辈，秦宸自然希望她有一个好归宿。而且他看小茉莉对白宣也不是没有感觉，不然也不会接受他的礼物了。
“臣还是很不爽。”
知道殿下说得是对的，聂衡还是看白宣很不顺眼。
“我又没让你立即接受，作为女方的长辈，多考察几年也是正常的对吧？要是白宣哪里做不好，你们也可以拒绝的啊！”
秦宸没强制要求聂衡答应，毕竟成婚总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不能强制拉郎配，那样只会造出怨偶。
“臣明白，臣会考虑的。”
聂衡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决定好好考虑后再给殿下答复。
“是要慎重，毕竟事关小茉莉的终身幸福。”
秦宸理解他的决定，并且还很支持。
虽说双方挑明了，聂衡还是看白宣不顺眼。
甚至还派人把侄女送回了山庄，只让几个侄儿继续跟着。
被送走时聂茉也没闹，而是回头看了白宣一眼，上了山庄来接她的马车。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双方表现出来的意思，还是让聂衡看出来了。
这是双方都有意思，并不是男方一头热。
“二叔，我娘她……”
山庄有人来，聂朝聂阳想跟他们打听聂大夫人的消息。
“大嫂已经被送回娘家，目前日子过得还不错。”
聂衡没有隐瞒，告诉两个侄儿。
当初大哥求亲，早知道大嫂娘家是什么样的人，那就是一群势利眼。只是大嫂人品好，而且大哥对她一见钟情。
所以哪怕女方家人品不行还是定下了大嫂，娶她为妻。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因为大哥去世大嫂性情大变。原来不怎么和娘家来往，后面却开始与娘家人接触，并受到了他们的挑拨，误会聂衡他们是故意抢自己位置。
特别是聂老夫人让她交出管家权后，她就变得浑身带刺，看谁都不顺眼。
她不明白聂老夫人这么做也是为她好，掌家人换成了老二，再让老大家的管家，名不正言不顺，毕竟聂二也有妻子，让大嫂掌家算什么事？
外人知道了他们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聂老夫人在收回管家权前，还特意派人给她解释，聂大夫人就是不听，觉得聂家人全都在欺负她。
于是性子越来越偏激，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还差点毁了自己的大儿子。
“妹妹呢？”
聂阳想到了他们的小妹，母亲被送回娘家，小妹的教养怎么办？
“在你们祖母那里，由她照顾。”
聂衡伸手揉了揉两个侄儿的头：“放心吧，她是你们祖母的亲孙女，总不会害娇娇。”
“谢谢二叔。”
两个少年终于放心了。
由祖父教养，肯定比母亲更让他们放心。毕竟母亲从父亲死后，人一年比一年偏激，除了聂朝她对剩下的两个小的，都不是很在意。
觉得给他们一口吃的就行了，只要不死随便他们怎么活。
这种行为对子女的影响很大，让他们和母亲不亲。
“跟我说实话，她在娘家可老实？”
秦宸可不像聂朝他们那么好骗，把人招到马车上询问。
“殿下还真是料事如神。”
聂衡苦笑。
“说吧！怎么回事？”
“殿下，大嫂回到娘家后，一直在闹。现在被她娘家人关了起来。要不是她身边有山庄派去的侍女守着，连嫁妆都保不住。”
聂衡对着自家殿下没什么好隐瞒的，全都说了出来。
“这么多年，你们就这么看着？没教训他们？”
秦宸不明白，在发现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不解决？而是要等事情闹大了，才出来解决？
“回殿下，只要一提娘家，大嫂就跟刺猬一样在山庄闹腾，为了大哥和几个侄儿侄女，我们只好忍了。”
聂衡不是不想教训他们，可他们怕打老鼠伤了玉瓶。
“你们只想着不伤玉瓶，却没想着正是因为你们的这种态度，才让她得寸进尺。要是一开始就压了下去，也没有现在的事了。”
秦宸摇头，对他们的做法一点也不支持。
“是，臣明白了。只是现在也晚了，希望大嫂在娘家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回归本性吧！”
聂衡也只能这么期盼了。
“希望吧。”
秦宸也看在聂大的面子上，希望他的妻子能变好。
接下来的路程马车里只有沉默，白宣早就受不了跑出去骑马了。
只有秦宸享受般地坐在马车里睡觉喝茶，偶尔抓聂衡进来陪他下棋。
之所以不看书，是不想和自己过不去。在马车上看书，哪怕现在官道都铺上了水泥路，行驶中看书也会晕车的。
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来到了桂王所在的封地。
“参见昊亲王殿下。”
马车进城，所有百姓出来迎接秦宸。
“怎么回事？”
秦宸听到声音掀开帘子，就看到一身亲王服的桂王立在众人前面。
相比其他人行礼，桂王挺直的身体就十分显眼了。
“见过皇叔。”
秦宸下了马车，向桂王行了一个晚辈礼。
“十一啊，这还是我们叔侄第一次见面吧？”
桂王拉着他的手说道。
“回皇叔，是的。”
秦宸笑道。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好看，皇兄若是还在，肯定很喜欢。”
桂王看着面赛潘安的侄子，觉得老秦的优秀基因都长到小侄儿的身上了。
“十一没有见过父皇，所以皇叔要告诉侄儿，关于父皇的事吗？”
秦宸也不管桂王在打什么主意，他既然要叙旧，那就叙旧好了。
反正焦急的也不是秦宸，就看这两人谁更沉得住气了。
“可以，那咱们回到王府细说。”
桂王挽着侄儿的手上了马车。
既然来到了桂王的封地，而且秦宸也没隐藏自己的行踪，因此他一来便直接住进了王府。
“十一来了，快进来。”
桂王妃率领桂王府众人在大门处迎接，只是在看到桂王时，瞳孔缩了一下。
“有劳小婶了。”
秦宸行了一个晚辈礼。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都是自家人，在王府别客气，有什么事就跟小婶说。”
桂王妃夫妻二人带着秦宸进了正殿，后跟着一大群人，乌泱泱地把正殿都快挤爆了。
“你们都下去吧，阿德留下。”
桂王看着一屋子的人大挥一手，把人赶走，只留下了自己的嫡长子。他不是不想留其他人，而是不敢这样做。
“是。”
秦德留了下来，其他人都离开了。
桂王不同庶人云王，他不仅有正妃还有几个侧妃小妾。
他娶的也不是自己的心上人，而是对他有利的联姻。
只是和老二一样，他不受睿宗所喜，早早和兄长一般来到封地就藩。
和秦宸就藩不同，他们兄弟二人出京就低调多了。
主要是朝中也没人投资他们，因此和朝中的官员感情一般，离京时也就外祖家和岳父家来相送。
看着多少有些可怜，只是没有人散发自己的同情心罢了。
再可怜也比普通百姓好过啊！
相比之下，两位王爷出京就藩又不是让他们来过苦日子，有什么好同情的。
睿宗在这方面态度就很坚决，从不给两个儿子希望，自然不会出现先帝时期的事。
给太子下毒，放在睿宗时期，下毒的嫔妃和她生下的皇子都得死。
由此可见，睿宗的手段比他儿子强多了。
要不是先帝乱来，皇帝也不会中毒，影响到他的子嗣。
其实秦宸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皇帝首选，因为他有兄长嘛，兄长大他很多，想着年轻肯定有自己的孩子。
结果他哥就是没有后代，最后只能由他这个弟弟顶上了。
“皇叔家中人丁兴旺啊！”
他父皇的教训还不够？桂皇叔居然还纳了这么多妾室，生下一大堆孩子。
“嘿嘿，本王可是为秦氏做贡献了。”
桂王没听出侄儿话里的意思，反而一脸骄傲地说道。
“……”
秦宸嘴角抽了抽，表示秦氏并不想你做这样的贡献。
除了占用更多的分红外，可瞧不出有什么好看。
“你这些兄弟姐妹，不是皇叔给你吹，他们都很不错，要才有才，有貌有貌。”
桂王这自夸的话，秦宸还没怎么，王妃倒是先翻起了白眼。
“阿德，过来见过你十一殿下，你们是堂兄弟，要好好亲香亲香。”
桂王妃不想听自家夫君说些丢人的话，赶紧把儿子叫了过云。
“见过昊亲王殿下。”
秦德只是世子，相当于郡王，见秦宸当然要行礼了。
“堂兄免礼，这里没有外人，堂兄坐着说话。”
秦宸扶了他一下，只见对方手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忍住了。
发现这点秦宸故作不知，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因为桂王是长辈，他当然不可能一来就座主位，真要这么干他成什么人了？
“谢殿下。”
秦德坐在堂弟身边，对父王的眼神视而不见。
呵，现在知道给他使眼色了，之前怎么无视他的？
让一堆庶出来迎接大秦的昊亲王，父王这是丢脸都丢到皇帝面前去了。
以秦宸的视力，当然看出了这对父子的不和，就是不知道是真不和还是装出来的不和了。
“阿德，你是兄长，应该爱护弟弟。”
桂王一语双关地对嫡长子说道。
“我母妃只生了儿子一个。”
秦德是半点面子也不给桂王留了，平时处处打压他这个嫡长子就不说了，现在还当着堂弟的面让他爱护庶出的弟弟，秦德表示他不想忍了。
“你……”
桂王一听大怒，站起来就想朝儿子吼。
“皇叔。”
秦宸及时开口，制止了他暴怒。
“哼，要不是看在十一的面子上，今天非得家法侍候不可。”
桂王这话让秦德放在扶手上的手再次让袖子里缩了缩，显然对家法这两个字有些敏感。
“皇叔，你打堂兄了？”
秦宸早从秦德的反应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咳，也没怎么打，就是在他不听话的时候，稍微教训了一下。”
桂王有些心虚地回答，都不敢看侄儿的眼睛。
“是吗？”
秦宸捏着手中的扇子，突然放下拉过秦德的手，把他的袖子拉开来。
嘶……
在场除了桂王府的人，跟秦宸来的都吸了口冷气。
“这叫稍微教训一下？”
秦宸小心拉下堂兄的袖子，不让他继续在众人面前难堪。
“阿宣，带堂兄去看大夫，顺便上药。”
被打出血痕的手臂，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甚至还有一些血痕有血渍出来。
手臂都这样了，身上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伤。
“是。”
白宣从秦宸身后走出来，小心扶起秦德。
“世子殿下，请跟臣走。”
“多谢。”
秦德抽了抽鼻子，觉得眼睛鼻子都有些酸。
“秦雷，你是往死里打阿德吗？他可是你的嫡长子？”
桂王妃震怒，知道儿子时不时被桂王处罚，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儿子会被打得这么惨。
秦德怕母妃担心，根本不敢告诉她。
“你个疯子，抓本王的领子做什么？”
桂王被王妃抓住领子，他凶狠地掀开妻子。
“啊。”桂王妃被掀翻，就在她要摔倒地时，被一只手扶住了。
“皇婶，你还好吧？”
是秦宸伸手扶住了她。
“多谢十一，我还好。”
桂王妃没想到丈夫会当着侄儿的面掀她，还让她差点摔倒。
眼睛泛红，但没有哭。
“秦雷，我要跟你和离。”
桂王妃以前为了儿子，尽量忍让这个丈夫。可是现在知道儿子在王府因为她的忍让过得一点也不好，身上全都是伤。
这让做母亲的她怎么受得了？
于是她不打算忍了，要和对方和离。
“……你做梦。”
桂王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大怒，要伸手打王妃。
“皇叔。”
秦宸挡住他的手。
“十一你别管，这是本王的家事。”
桂王想推开挡在王妃身前的侄儿，结果对方一动也不动。
“皇叔，别逼我对你动手。”
秦宸冷着脸说道。
桂王太不像话了，虽然从调查的资料来看桂王确实没有逆谋的意思，但是他在别的方面就让人一言难尽了。
只是资料是调查出来的，有一些事不亲眼见到，根本无法想象桂王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嫡妻和嫡长子。
“十一？”
桂王瞳孔一缩，往后退了几步。
“堂兄是兄长亲封的世子，即使是你也不能随意打骂。”
秦宸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个皇叔也是个烂人。只是和云王的烂法不一样。
一个是烂在外面，一个是烂在家里。
“不是，他是我儿子，怎么就不能打骂了？”
桂王不理解，桂王委屈。
“堂兄先是大秦子民，然后是大秦世子，最后才是你的儿子。”
秦宸看着混不齐的桂王，这还是那个曾经被众人夸奖过的睿宗三皇子吗？
该不会是被春秋笔法了吧？如果这都算聪慧，秦宸第一次对这个词产生了疑惑？
“……”
被侄儿的话堵了嘴，桂王又不敢和秦宸犟嘴，只能气呼呼地坐在一旁不理人。
秦宸也懒得理他，桂王虽没谋反的意思，但是桂省的麻烦也不少。
特别是桂王就藩后，完全是随着性子来，桂省的百姓被他折腾得苦不堪言。
好家伙，他皇爷爷三个崽，真没一个是好的。
他父皇顶多算半个好，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没问题的。
而云王为了自己，不惜引狼入室，给大秦造成了危害。
桂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调动自己封地的百姓为他做事，还不给钱的那种。
要不是包了三餐，早就闹出来了。
百姓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吃饱饭，他们就不会闹事，忍受力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而桂省之前的官员也多是随波逐流，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根本不跟皇帝提这回事。
桂王在桂省乱搞，连自己封地上的官员和将领都被云王收买了也不知道。
上次抓捕桂省也有份，云桂二省是重灾区。
其他省份也有参与者，只是数量少，各省的总督自己就能解决。
桂省麻烦一些，有桂王在。所以上一次秦宸亲自跑了一趟，而桂王确实没察觉到。
不是，你自己封地上的事都不知道？这个藩王是不是当的有点差劲啊？
一开始秦宸怀疑他是装出来的，见面后才发现他是真不知道啊！
连桂省好多官员和将领被换，他都没反应，不是他害怕，而是完全不关心。
然而就是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蠢货，把桂省的百姓折腾得不轻。
想吃橙子，就让百姓把自己地里的果树拔了种橙子。结果刚种好，又想吃荔枝，让大家又种荔枝。
刚种好荔枝又想吃芒果吃桂圆等，总之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因为他桂省近些年来的税收呈负数，不过有云王掩饰，每年上缴朝廷的倒是没有拖欠，因此皇帝和朝臣们都不知道桂省的问题。
这便是古代的局限性了，没有电话没有手机这些可以随时联系的方式，只能造官员们自觉，离得远了皇帝也不知道。
因为表面上桂省没有问题，皇帝不会轻易派锦衣使来桂省调查，谁让这里是桂王的封地呢！
哪怕是尊重这位皇叔，皇帝也不会这么干。对自家人，皇帝还算有信心。
结果亲叔叔都是坑货，把云桂二省差点都毁了。
“皇叔，你跟我来。”
秦宸一把抓住桂王的衣领。
“皇婶，皇叔的书房在哪里？让人给侄儿带路，侄儿和皇叔要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他书房在这边，十一跟我来吧！”
看侄儿的态度，桂王肯定是要被教训了，因此王妃亲自带路。
“哎哎哎，十一你干吗？快松开，你这样拎着我都没办法走路了。”
桂王个子高，十一还在长身体，比他低了一个脑袋，因此被抓住领子的他只能歪着身子被秦宸拖着走。
“我干吗？皇叔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吗？自己猜。”
秦宸是真的生气了，桂王的行为他没一件是看得上的。
“这里便是了。”
王妃带着秦宸来到桂王的书房。
“这里平时不让人进去，收拾都是由王爷的伴伴亲自动手，婶婶便送十一到这门口了。”
“好，多谢皇婶，你去看看堂兄吧！这里有皇叔的伴伴和我的人就行了。”
秦宸看了一眼静静站在一旁的老太监，他便是桂王的伴伴。
和云王身边的老太监相比，他显得很安静，从头到尾都没出声。
“那婶婶就先去看你堂兄了。”
桂王妃急急忙忙离去。
秦宸这才把桂王扔进书房。
“哎哟～”
摔在地上的桂王。
“十一你干什么啊？我可是你亲叔叔，有必要下这么狠的手的？”
摔痛了的桂王坐在地上朝秦宸吼道。
第102章 第 102 章
“你这样丢人的叔叔, 我真希望没有。”
秦宸可不惯他，直接怼了回去。
“……我怎么就丢人了？”
桂王表示不服。
“还不丢人吗？打嫡长子，还打得遍体鳞伤。知道的是教训儿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打仇人呢！还有你的封地, 这些年你是怎么治理的？桂省税收是负数，而你却无知无觉。封上的官员和将领, 被云王收买为他卖命, 你还是无知无觉。你自己说说, 你这个藩王当得合格吗？”
秦宸叭叭就是一顿说，让桂王想插话都插不上。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桂王爬起来，抓着侄儿的手问道。
“呵，你现在才问我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太迟了？桂省的官员和将领都换了一批了，以后这里由皇兄亲自接管，你这个桂王也别当了。”
秦宸把人踢开, 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桂王别当了的意思是给我换封地呢？还是要……”
桂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
“呵, 这重要吗？”
秦宸就不回答, 让他在一边干着急。
“不是啊小侄子, 我真啥也没干, 不就是让他们时不时给本王种一点果子嘛？怎么就当不成桂王了吗？”
不管是哪一个，对桂王来说都是一个打击。
前一个还好, 换个封地他照样是藩王，怕就怕最后一个。皇帝要是存了心要自己的性命，桂王觉得光是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就足够皇帝杀他的了。
脑子难得精明了一回, 桂王开始想办法。
可越想就越是想不出来，主要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让皇帝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啊？
听十一的意思, 桂省这些年很糟糕，能交上税还是靠得云王。
现在云王死了，没有人替他打掩护，桂省的情况立即就会让京城的皇帝知道。
以皇帝的性子，他的下场不用说了，肯定不好。
“呵，种点果子？你那是种一点吗？你让桂省的百姓今天种橙子，明天种西瓜，后天种荔枝，大后天再种龙眼。就你这种做法，打死一百遍都不冤枉。这一天一个想法，你是想让桂省的百姓造反吗？”
秦宸一脚踢在他腿上，越说越气，下脚的力道更大了。
“啊！”
惨叫声在桂王府响起。
“娘，这好像是他的声音？”
秦德躺在床上，由大夫上药，王妃和他的妻子则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
世子妃看着丈夫身上的伤口，又心疼又不敢说话，只能悄悄抹眼泪。
“你怎么不来找我？要是我知道他这么对我的儿子，早和他和离了。”
王妃埋怨儿媳，身为枕边人不可能不知道秦德被打的事。
她以为只是打几根子就算了，没想到桂王是把嫡长子往死里打啊！
世子妃因为是嫂子，也就大门口迎接的时候在，后来就带着儿女们回自己的院子，并不在正殿。
也不知道秦德和王爷顶嘴，让桂王说出了要上家法的话，同时也让昊亲王发现了秦德一直隐藏的秘密。
“娘，夫君不让儿媳说，怕你知道后会担心。”
世子妃低下头，她现在面对婆婆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婆婆才不会生她的气。
丈夫的话她不得不听，可婆婆的话她也要听啊！
弄得自己两面不是人，她真是太难了。
“娘，是我不让娴娘说的，你别怪她。”
好在秦德还有担当，替妻子说了话。可能是见多了他父王的离谱，因此秦德是有桂王府里唯一没有小妾的人，因此与妻子的感情极好。
“行了行了，你们是夫妻，我是外人成了吧？”
王妃没好气地说道，不过眼中的心疼不是假的。
白宣为秦德请了大夫后，就回到了秦宸身边。看他暴打亲叔，和聂衡一左一右守地门口，拦住老太监。
“老伴伴你可别进去，要是殿下不小心伤了你就不好了。”
白宣看着老太监说道。
“……”
老太监少言寡语，担心自己的主子，可又不敢硬闯。
频频往里探脑，只见自家主子被昊亲王踩在胸口，连动也不能动弹。
他知道自家主子是自找的，被打也是活该。可他看着桂王长大，从一小点到如今的大壮汉。
老太监哪里忍心呢？他武功不错，却不是聂衡的对手。
当年他不是那一批武太监中武功最高的，因为最高的那个让睿帝给了还是太子的先帝。
他和云王身边的老太监实力差不多，只是相比对方的是非不分，他更有良知一些。
可他不擅长说话，无法劝说桂王。
也一直不受桂花重视，这么多年来他就像是隐形人待在桂王身边，看着他走错路也没办法。
幸好昊亲王来了，阻止桂王继续造孽。
主子肯定活不了，但是没关系，他会陪着主子一起上路的。
“关心你的人，你眼睛就跟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见。倒是一堆虚情假意，你当成了真爱。”
想到桂王为了一个所谓的真爱不喜欢嫡妻和嫡长子，秦宸就气不打一处来，下手更狠了。
呜……
桂王脸肿、四肢被打骨折，肋骨也被打断两截。明明他武功不错，可是面对这个最小的侄子，愣是兴不起反抗的劲来。
“布要渣打聊，鸡岛磋了……”
桂王求饶，只是他现在说话咬字不清，根本没人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什么？”
秦宸没听懂，问聂衡他们。
聂衡与白宣摇头，他们也没听懂。
“主子说他知道错了，让殿下不要打了。”
最后还是老太监懂桂王的意思。
“嗨，早认错不就行了？我下脚会轻一点。”
秦宸这才移开脚，只是桂王也动不了。
四肢断了，他只能让老太监把他抱到床上，请大夫医治。
“呜……”
桂王不能说话，只能一直哭，用哭来转移身上的痛。
“要我说就不要治他的四肢了，我看他躺在床上挺好的，也不会给百姓找麻烦，更不会打自己的嫡子。”
秦宸坐在一旁吃着水果，看桂王被大夫接四肢。
“呜呜呜。”
桂王怕秦宸真不给自己治疗，赶紧用眼神求饶，他以后都不敢了，他改还不行吗？
看出了他的想法，秦宸冷着脸说：“太迟了。”
什么太迟了？
桂王惊恐。
秦宸拿出一道圣旨，这是皇帝直接盖好玉玺后拿给秦宸的，如果桂花不是好的，就由他填上内容。
具体怎么处置桂王，就看他犯下的事有多大了。
一道贬桂王为庶人的圣旨，同时还有册封秦德为阳郡公。虽然比郡王的等级低，可是有封号啊！
比起继承桂王的郡王爵位，相信他更愿意当一个和桂王无关的郡公。
桂王被贬为庶人，甚至是流放边关，不用等他伤好，明天就用马车拉去边关。
对于这样的人，秦宸也不想忍他了。
空白圣旨上秦宸亲自写下了对桂王的处置，如果有人接过圣旨一看，就会发现这上面的字迹是昊亲王的。
“呜呜呜呜……”
桂王无法说清楚话，只能呜呜地叫，可惜在场的人除了他的伴伴没有一个同情他的。
桂王被贬为庶人的消息，不到一天就传了出去，然后迅速在桂省散播开来了。
这个消息对桂省的百姓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一时间桂省到处都在放庆祝的鞭炮。
被贬第二天桂王就被马车拉走了，只有一个马夫和老伴伴陪着他去边境。
“堂兄，可怪我贬他为庶人？让你没有了郡王爵位？”
秦宸来探病，秦德的伤还没好，躺在床上休养。
“不，我很高兴。”
秦德脸上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显然他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堂兄，这件事你完全可以早点跟皇兄说的，你是原是世子，也可以给皇兄递折子。”
秦宸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递折子，要是知道桂王是这种人，皇兄早收拾他了。
“宸弟，他始终是我父亲，我若上折子告发，便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
秦德一脸痛苦，但凡有办法他也不会拖到如今。
“……”
秦宸还能说什么了呢？头一次觉得他这个堂兄有些迂腐。
“等你伤好后，就回京城吧！想做什么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考虑了。”
秦宸拍了拍他的手，他这个堂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十一，关于我想和秦雷和离的事……”
原桂王妃，现在的郡公太夫人进来询问道。
“可以啊，我大秦皇室一直都允许和离的不是吗？”
秦宸一口答应了下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和离的王妃，她的担心没必要。
“谢谢。”
太夫人高兴地向他道谢。
秦宸目送她离开。
“她很高兴，你就别不高兴了。”
拍了一下堂兄的头。
“我知道她很高兴，这是她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只是因为我把她限制在了这里。”
秦德苦笑，父母感情不和，最痛苦的肯定是他们的孩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她爱你啊！”
秦宸怕这傻子钻牛角尖，开口劝道。
“正是因为她爱我，才难受啊！”
秦德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
他既不想母亲为自己而活，又不想她离开。
“堂兄，婶娘离开并不代表她就不是你母亲了，我不记得秦氏一族有这样的规定？在夫妻和离后，他们的孩子就不能探望父母。”
他的话让秦德一愣。
对哦，好像确实没有这条哈。
“对。”
终于反应过来的秦德。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呢？”
不解，疑惑。
“……”
担心了个寂寞的秦德趴回床上自闭了。
成功开解了堂兄的秦宸站起来，悄悄出了房门。
堂嫂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坐在床沿。
“怎样？”
“堂弟和你说的一样，是个很好的人呢！”
堂嫂拿起药给丈夫上起药来，“怪不得你一直说堂弟是秦氏一族最特别的人。”
“他本来就特别。”
秦德朝妻子笑了笑，刚才的郁闷早已消失，看来秦宸开解人的功力还挺不错的。
“对了，把王府的家产你整理出来，我们留十分之一，剩下的全都给堂弟。”
秦德突然说道。
“什么？”
堂嫂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这相当于把王府所有的财产都送人了，虽然对王府来说十分之一的财产也不少了，可堂嫂还是有舍不得啊！
“娴娘，王府的一切我们都不应该拿的，这十分之一也是我厚着脸皮留的，等以后我也要还给十一的。”
秦德握住妻子的手说道。
“为什么啊？”
堂嫂想不明白。
“他这么多年来坑得桂省百姓那么惨，我们有什么脸拿？可我要养大家，只能厚着脸皮截十分之一。等未来我赚了银子，这部分是要补上的，不然我这一辈子都难受。”
秦德的话让她明白丈夫的心思。
“好，我这就去办，你放心吧！”
堂嫂给丈夫拉了拉被子，去照他的话做了。
看到还没有出手，就主动送来的王府产业和一张三十万两银子的借条。
“行，这个我就收下了。”
秦宸微微一笑，收下了借条和产业。
让人登记在册，除了银子剩下的全部拍卖换成银子赔偿给桂王坑害的百姓。
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对于桂省的百姓来说已经是意外之财了。
秦宸除了让人把赔偿款分给百姓外，还在桂省四处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灵感，顺便了解一下桂省的情况。
总体来说桂省的优势是很明显的，这里盛产水果。
不管是他原来世界的桂省，还是现在的桂省，都是水果大省。
这里的水果很好吃，可能和地理位置有关系，所以在本地各种水果超便宜。
但是因为运输的原因，水果也卖不上价，百姓靠种水果赚钱是不可能做到的。
于是秦宸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延长水果的保质期呢？
后来想到水果罐头。
现在大秦有玻璃，产胶的树也在大秦种植，现在马车的轮胎就是用树胶制作而成的。
秦宸想到就做，拿出一部分银子在桂省各个地方开了好些罐头厂。这样一来不管什么水果，都能保存许久，而且还能运到别的省份让更多的人吃到桂省的水果。
现在大秦也不缺糖了，制糖技术非常的先进，起码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国家的制糖技术超过大秦。
罐头厂以大秦的名义开设的，秦昊是厂长。
别说有了罐头后，本来烂到地里的水果都被收购走，百姓也靠着水果赚了第一桶金。
整个桂省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也不枉秦宸专门跑这一趟了。
而且桂省的水果罐头送往别的省份，让许多人在冬天也吃上了水果。关键是这些水果罐头还不贵，只要肯干活即使是普通百姓过年过节也能买上一两罐尝尝味道。
这便是秦宸的想法了，他希望大秦的百姓都能吃上水果罐头。
如果是私人办的厂，对方可没那么好心。
因为他是用皇帝的名义办的，而且对于售价他直接选择了薄利多销的方式。
虽然要回本需要不短的时间，但是整个罐头厂都是在赚，只是赚得少了一点而已。
有秦宸和秦昊的名义，也没有人敢对罐头动歪心思。
没看到厂长的名字写的是皇帝大名吗？哪个人想不开，才敢对罐头厂起心思呢？
如果想动歪脑子欺骗皇帝和昊亲王，那么只能说那个人是踢到铁板了。他们大秦的皇帝可不是前朝那些对物价都不了解的皇帝，敢这么干的第一时间，就让人抓捕了。
因此罐头的运转很顺利，没出现问题。反正只要有房子就能开起来，秦宸在桂省每一个府都弄了几个罐头厂，真正把罐头厂开遍了桂省。
而且除了皇帝和昊亲王，其他人也无法开罐头厂，因为他没有大量购买糖的来源。
秦宸能开厂，是因为他的身份可以直接从糖厂拿糖，当然是付钱的那种。
其他人可是付了钱也拿不到糖的，这便是区别。
在桂省待到了过年，秦宸头一次在南方过年，再加上罐头厂开得很顺利，给百姓的赔偿款也分发得很顺利。
总之这一切都很顺利，所以秦宸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过年期间给远在京城的兄长发了一批年货，是罐头厂第一批罐头。
“味道不错。”
虽然有些甜，但是总体来说能在冬天吃上水果，这已经很难得了。
“陛下。”
李德有送上温水让皇帝漱口。
“十一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有罐头厂桂省的经济算是盘活了。”
皇帝一直很担心桂省的情况，前桂王真的把那里的百姓坑得很惨。
幸好现在都解决了，而这一切都是靠十一查出来的，皇帝心中甚是自豪。
看到没，这是他的弟弟，不是你们的弟弟。
带着这样的心情，皇帝整个新年心情都很不错，后宫嫔妃多拿了两个月的月钱。
对于高份位嫔妃来说没什么，这两个月的月钱也没多少，她们有家中的支持，手中从来不缺银子。
可是对低份位的嫔妃来说，多出两个月的月钱，她们今年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皇帝不是不了解情况，可他也无能为力。
他总不能为了几个低份位的嫔妃，就调高整个后宫的月例吧？那每年得支出多少银子啊。
作为一个精打细算的人，皇帝可不想干，于是就假装不知道这回事吧！
毕竟除了银子，他还给嫔妃们赏了一些首饰和布料，她们完全可以自己做衣服什么的。
秦昊的后宫因为他甚少进入，这几年也平静不少，争风吃醋的事没发生。
皇帝都不来，她们争风吃醋个鬼哦！
表演给谁看？瞎子吗？
因此皇宫的气氛近些年眼瞅着好了不少。
不过秦昊对后宫小气，对弟弟可不小气抠门。他让人准备了一大堆的礼物，等雪化了送往北境。
秦宸在元宵节这一天，收到了来自兄长的信。
本来要出去逛的秦宸，收回了迈出门槛的脚，拆开兄长的信看了起来。
“吾弟阿宸，展信悦……”
皇帝在信中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事，全程就是在夸他做得好，是自己是大秦是秦氏一族的骄傲。
老实说看到这些话，秦宸还真有点飘飘然了。
来自兄长的肯定，让人真的很开心啊！
“阿宸，要离开了吗？”
秦德进来，看到下人在收拾行李，脸色一变。
“是啊堂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也该走了。”
秦宸收起信，对进来的堂兄说道。
“我、我……”
秦德眼眶一红，他真的很舍不得。
“堂兄，我们都是大人了，要习惯分别。”
秦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我明白的。”
秦德点头，十一的封地在北境，他不可能也不允许在南方待太久。
之前在云省就待了挺长时间，能在桂省过完年才离开，已经停留了许久的时间。
“明白就好。”
见他不再难过秦宸欣慰地说道。
“阿宸，一路保重。”
“一路顺风。”
秦德带着妻儿在城外送行。
太夫人没来，年纪大了，就不来感受这离别的气氛了，该说的话和感谢在头一日的离别宴上已经说了。
除了秦德，还有桂省的百姓。
“殿下，这是我们自己做的罐头，殿下你带回去送人或是在路上吃吧！”
不断有百姓往马车上放罐头和水果，很快马车就装满了。
“大家不要再送了，马车装不下了。”
秦宸不停地喊道，可惜百姓们根本不听，拼命地往马车里塞。除了秦宸的马车，其他马车也都塞满了桂省百姓的心意啊！
要问为什么秦宸的马车没事，只能说大家对昊亲王是真爱，怎么舍得让他和一堆罐头和水果挤呢？
待离开桂省的省城，马车印都比以前深了许多。
几千神机营的将士见状，都乐得不行。
不过这些东西有他们在，没两天就解决完了。
“味道不错。”
一名士兵在休息时，和同伴分食了一罐水果罐头，还有不能存放的水果。
“以后再想吃，就只能自己花钱买了。”
他的同伴带着一点不舍，要是能再免费得一些就好了。
“别做梦了，这些罐头和水果都是百姓用来感谢殿下的，我们能吃一回就是荣幸了，你难不成还要白嫖一辈子啊！”
同伴拍了他的头一下，打掉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想想都不行吗？”
对方生气地说道。
“不行。”
他的同伴异口同声地回答。
正在马车里休息的秦宸，听完了全过程，嘴角微微扬起。将士们头脑清醒，这让他很欣慰。
一路上有神机营护送，马车用中等速度往北境赶。让本来想暗杀秦宸的人，不得不更改计划。
他们是想杀北境王，却也不想被大炮轰死。
而秦宸带着的神机营除非必要，军队不进城，进去也没地方住啊！
因此多是在城外扎营，让一部分人进城采购物资。
秦宸偶尔会去城里逛逛，观察一下民生。如果发现有官员不妥，立即采取行动，让暗卫收集证据，他顺便把人办了，不给他们再害人的机会。
别说，这一路走来，还真收拾了不少的贪官污吏。谁让皇帝下令，让各处的锦衣使把收集来的证据交给路过的秦宸呢？
正好他在，就把那些人顺手收拾了吧！
如此一来，路上肯定会耽误，秦宸也没办法。只好让白宣快马加鞭回北境，带去他的命令，让北境的官员和百姓放心，他很快就回北境。
因为他在云省和桂省的一系列操作，现在整个大秦都知道他们的昊亲王去南方了。
其他人先不说，贪官污吏是真的被吓个不轻啊！
秦宸也不管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殿下，民女的父亲被程府尹家仆打死，请殿下为民女做主。”
证人跪在大堂中间，给秦宸磕头。
“快起来吧！我会为你做主的。”
秦宸让人扶起身上全是伤的被害者，她为了替父申冤，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她被路过的秦宸救下，于是程府尹就倒霉了。
“多谢殿下。”
受害人坐在特意为她搬来的椅子上，看着程府尹被脱去了官服官帽，被士兵押到大堂中间。
“跪下。”
踢了他的膝盖窝一下，让他跪在大堂中间。
“罪臣认罪。”
知道自己不认罪，就是在坑家人。不想家人多受苦，那就老实全招了，这样也能早点审判结束。
程府尹识趣的态度，让这个案子进行得很快！
再加上有秦宸在，也没有人敢动手脚，用了三天就把人解决了。该判死刑的判死刑，该流放的流放，该限制科举的限制科举。
离开时，秦宸是悄悄走的。
他就没住城里，等百姓发现城外的军队都不见时，秦宸早就走了。
受害人女儿还在养伤，她只能在心中为恩人祈祷，这么好的殿下可要长命百岁啊！
等秦宸一路审案一路走，回到北境时都六月了。
“……”
敢信吗？他在路上赶路居然用了差不多半年时间，而这一切都是皇帝的锅。
他不断的审案，不断地更换官员，才半年时间而已，但凡他好奇心再重一点，秦宸一直都回不了北境。
那些官员可把他给气坏了，贪污都算轻罪，杀人放火，陷害忠良，背叛大秦，反正没一个是冤枉的，都有罪。
“殿下。”
安于堂在王府外迎接秦宸，看到马车上堆积的物品，脸上全是骄傲的笑容。
“安伴伴快别笑了，把我从马车里挖出来吧！”
秦宸看着堆满了马车，忍不住喊道。
他只是半年多没在北境，大家也太热情了一点。
“是。你们过来，把马车上的东西搬走，该送去什么地方，不用本总管说吧？”
安于堂对王府的侍从们说道。
“是。”
大家对安于堂的话是坚信不疑，毕竟不信的人都没了。
安于堂可以说是除了殿下的话外，王府最好使的。
“谢谢安伴伴。”
终于被挖出来的秦宸走下马车，拥抱了一下自己的伴伴。
“殿下回来就好。”
本来想行礼的安于堂也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不得不停下来。
“北境的情况怎样？”
回到王府，稍微休息一下后，秦宸就关切地问道。
“回殿下，北境一切正常，殿下不在大将军可在呢！”
现在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都不敢惹事。要知道北境水渠还差人修呢！
哪怕将近三分之一的北境人都参与了，整个工程进展还是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工部送来的挖土机还挺好用的，就是有点废人。
去年就规划好了路线，今年的雪一化各个边城就开始挖了起来。
别说，大家的努力还是很值得表扬的。而北境的百姓会这么积极，是因为挖好的水渠所有人都能享受到。
北境太缺水了，有了这个水渠，起码吃水不用担心了。每个城市还会挖一个人工湖，平时可以用来蓄水，灾年可以放水。
“没什么事发生，我就放心了。”
秦宸微微一笑，还打了个呵欠。
“殿下可是要休息。”
安于堂看着坐在那里都不停打呵欠的人。
“要。”
秦宸点头，他在南方有不少事要做，又赶了半年的路，确实有些累了。
于是躺在床上没多久，他就睡死过去。
安堂于替他拉过被薄，然后让宫女守着，他悄悄离开。
王府这一大摊子的活可不少，他得去忙了。
王府的主人回来，就连厨子做的食物味道就好了不少。
等秦宸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这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都快赶上睡神了。
秦宸醒过，全王府的人都来给他请安。
“给王爷请安。”
声势浩大，王府外的人都听到了。
“免礼。”
秦宸抬了抬手。
“谢王爷。”
众人起身，然后就有宫女给他送上早餐。
在外面许久，还是回家舒服。
秦宸高兴地吃着早餐，一边听安于堂禀报这半年多的王府的情形。
总体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错。”
秦宸夸了他一句。
“多谢殿下。”
我们的安公公别提有多开心了。
“走，陪我出去逛逛。”
秦宸想去水渠看看。
“是。”
安于堂跟着秦宸出了王府，当然为了不扰民，他是坐马车出去的。
王府每天都有马车进出，秦宸挑了一辆不起眼的，自然也没有人知道这辆马车里坐着的人是北境王。
“啪～”
“快点干活，不能偷懒。”
监工对俘虏喊道。
“是。”
俘虏们流着痛苦的表情，和百姓一起挖水渠。
和百姓累了可以休息不同，他们是没有休息时间的。随着他们在工地上体力的消耗，他们一回到俘虏营吃过晚餐后就睡了。
太过劳累的他们可没心情计划什么，逃跑就更不要想了。
外面都是士兵守着，敢动一下立即没命。
“哗哗。”
草原上的风很大，吹得秦宸身上的长袍哗哗作响。
“进度不错。”水渠已经有小腿深了。
“回殿下，小臣不敢耽误。”
负责的官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幸好他做得还不错，不然殿下突袭他肯定要完蛋。
“不错，以后继续努力。”
秦宸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是，殿下。小臣一定努力。”
官员激动地说道。
有炸药和挖掘机的帮忙，那些不好的地方也慢慢地在进行中。
希望这一条水渠，能给北境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吧！
秦宸花了不少时间，终于走完了安顺城这一段水渠。
“殿下，喝点水。”
回程的路上，安于堂看着嘴皮干燥的主子，立即倒水给他。
“多谢安伴伴。”
秦宸确实很渴，他接过水饮了好几杯才停下喝水的速度。
“殿下，这是点心，你先吃点。”
安于堂又像百宝箱一样，变出了点心递给他。
“好。”
秦宸接过点心，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在外面半年多，也没有让他动作变得粗鲁，毕竟他可是受过十几年皇室教育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出门半年就忘记自己所受到的教育。
中午他是在工地和大家一起吃饭，都是大锅饭，味道也就那样不能强求。
看他毫不嫌弃地吃着和自己一样的食物，所有人都傻眼了。
“殿下真好。”
北境百姓们抽了抽鼻子说道。
真的他们的殿下是世上最好的殿下。
真心还是做戏，百姓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是的，北境有王爷在，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一天比一天好。”
百姓心中充满了期待，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北境再也不缺水的那天。
回到王府，秦宸先洗澡，然后用晚餐。
他回来时，外面的天还是亮着的，结果在洗澡时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天已经黑了。
“摆膳吧！”
秦宸在安于堂不赞同的眼神中说道。
“是。”
安于堂还能说什么呢？只能乖乖去安排，他可能不让自己的小主子饿倒了。
“殿下，这是大将军送来的信函，需要加急处理。”
“好，放那里吧！”
饭后秦宸北境的工作时间，因为他一走就是半年多，公务堆积了不少。
看来最近他又要忙了，就是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完成。
秦宸拿起大将军的信函就看了起来，快到子时安于堂进来。
“殿下，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安于堂劝道。
“好。”
秦宸也知道有个良好的睡眠，第二天才有精神干活。
于是听劝地回屋睡觉，打算明天再战。
一连忙了十天半个月，才把堆积的公务全部处理完成。
秦宸拿起一本书，难得清闲地坐在窗前看起来。“殿下。”
结果他没清静多久，就被打断了兴致。
“阿宣，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宸头痛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伴读。
“殿下，聂副庄主这一次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白宣眨着眼睛，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没有。”
秦宸抚额，直接说道。
“哦～”
白宣失望地垂下头，难不成聂副庄主真没看上他？
第103章 第 103 章
在离开桂省之前, 聂衡就带着几个少少回皇龙山庄了。他离开也很久了，需要回去处理山庄的事务。不过离开前，派了皇龙卫士跟着, 护送殿下回北境。
“殿下不去山庄看看吗？”
和秦宸分别前, 聂单充满了不舍地问道。
“不了，有机会再去。”
秦宸笑着摇头, 北境还等着他回去, 就不绕道去皇龙山庄了。
作为庄主, 却没在皇龙山庄住过一天，说起来也挺郁闷的。
幸好秦宸不是那种和自己较劲的人，很快就安慰好了自己。
“那殿下保重，我们走了。”
几位少年跟秦宸道别，最后跟着聂衡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秦宸也启程回北境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聂朝聂阳这对兄弟, 对秦宸的崇拜只多不少, 希望这一次回去后, 他们有一个新的开始。
聂单聂双这对亲兄弟, 回到皇龙山庄, 大家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武功进步不小, 原来就不错的实力，现在压着同龄人打。
“殿下。”
白宣拉了拉秦宸的袖子，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抱歉，刚才走神了。”
秦宸回过神来说道。
“没关系, 只要殿下能帮阿宣把媳妇娶到手，走一辈子神都行。阿宣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接受自己上战场的媳妇, 殿下你就帮帮我吧！”
白宣一副可怜样，他前一个定亲对象是先生的女儿，因为他要上战场，对方就退亲了。幸好双方还只是在商谈阶段，没向外宣布。
“……”
这伴读是不能要了，为了娶媳妇，都会指使他了，秦宸如是想到。
“衡哥既然答应了要考虑，就不会临时变卦，阿宣你就别担心了。”
知道白宣想听的是什么，秦宸也没有为难他，而跟他好好说了起来。
“阿宣明白，就是心里一直很担心，毕竟一开始聂副庄主真的很不高兴。”
白宣也明白，可他的心在没有准确的答案前，老是七上八下的。
“你跟大将军提了没有？”
秦宸不想看他到低落，于是转移话题。
“提过了，父亲很高兴。”
白宣一提到大将军，脸上就带着骄傲。
“我想也是，三个儿子也就你没有成家，大将军肯定很忧心。”
秦宸理解大将军的想法，朝中大臣家的闺女大将军肯定不想儿子娶她们，免得让小儿子难做。
毕竟朝中反对北境王的人一直都在，要是不小心和一个反对北境王的官员结亲，白宣肯定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而且听我说小茉还会武功，我爹就更高兴了。说以后不怕我和儿媳妇没有话题聊了。”
白宣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那确实啊！不过白夫人那里你提了吗？”
秦宸尴尬地笑了几声，他和白宣提起了白夫人。
母子俩之间感情不对等，早就没有话可聊了。
“我娘……”
白宣提起白夫人，心中还是有点失落。
“你这两年有跟她写信吗？”
秦宸想到白宣和自己出差半年，好像从没有给白夫人写过信哎！
“偶尔写信问候一下，其他无话可说。”
白宣老实地摇头，他真的不知道要和白夫人说什么，每次提起笔就无法落下。
“无话可说啊！”
秦宸靠在椅子上，任由白宣坐在自己脚边。
“是的，我和她现在就是如此。”
白宣点头，好不容易收到一封信，她在信里不是抱怨就是诉苦，甚至还会用母亲的身份想给他说亲。
“我拒绝了她给我说亲的想法，告诉她父亲会管，不用她操心。”
白宣哪能不知道白夫人的想法，她说亲的人家肯定是达官贵族，不管对方为何要与白家结亲，白夫人的想法一直很简单，她就是要与家世好的人家结亲。
这样一来，她在京城就有了靠山。
钻牛角尖的白夫人忘记了自己其实有最大的靠山，她的夫君大将军。
也许是她一直没能把自己的身份摆正，羡慕那些世家豪族夫人的气质，觉得自己无法和她们相比。
因此她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完全忘记她其实有傲视所有夫人的地位和身份。
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这天下也没几个。
可她就是想不开，不管儿媳妇们怎么说，她就是听不进去。
“白夫人这种情况确实有点难搞。”
别说大将军头痛了，他和皇帝也头痛，因为白夫人真的只会捡自己想听的话来听。
白宣离开京城几年她也没变过，就很无语。
“她很固执，而且对世家豪族有种莫名的执着和羡慕。”
白宣对自己的母亲了解，她就是这种人。
“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秦宸很担心她会拖大将军和白宣的后腿。
“不行，我得跟兄长说一说，看紧她。”
秦宸站起来写信。
“哔。”
用竹哨招来小金和可爱多。
“漂亮哥哥，要送信吗？”
可爱多拍了小金一下，它立即把腿伸出来。
“对。给我哥送去，麻烦你们了。”
秦宸拿起一把瓜子和肉条喂它们。
“不麻烦，不麻烦。”
可爱多吃完瓜子说道。
“走啦。”
可爱多在小金吃完肉条后，扇着翅膀飞出去，小金紧随而去。
“殿下？”
白宣还没反应过来。
“我让兄长盯着你娘，我担心她被人利用。”
秦宸的担心不无道理，以白夫的智商还真的很容易被利用。
“父亲让嫂嫂她们盯着母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白宣也不太确实地说道。
“她们是儿媳，在身份上不占优势。你娘只要摆着婆婆的架势，她们就没办法管她。”
秦宸的话让白宣身体一震，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白夫人是她们的婆母，只要她用这个身份说话，嫂嫂们厉害也拿她没办法，阻止不了她做任何事。
就连白宣的亲事，要不是大将军跟妻子说由他做主，白夫人也不会听的，可能早就替小儿子定下一门她看好的婚事了。
“真是让人头痛，你母亲……”
看在大将军和白宣的面子上，秦宸也不好背后说白夫人，可她做的那些事也确确实实让人头痛。
“抱歉殿下，母亲让你为难了。”
白宣笑不哭还难看地说道。
“为难倒是没有，就是我想说白夫人若是不严加看管，她真的能闯下大祸。”
这也是秦宸会写信给皇帝，让他盯着白夫人的原因。
白宣的婚事很容易让人做手脚，而白夫人就是突破口，毕竟她是白宣的母亲，她有资格替白宣定下婚事。
“我知道，多谢殿下。”
白宣向秦宸行礼。
“快起来，你是我的伴读，我自然要替你考虑。”
知道白宣聂家小辈，秦宸也帮着他说了不少好话。
聂衡虽说没说答应，但也没拒绝啊！
只要白宣表现得好，聂衡会同意的。
白宣家世不错，家里人口简单。除了有个老是作妖的婆婆，真没啥缺点。
而白夫人也不难解决，只要白宣成亲，秦宸就让兄长直接赐个不大不小的宅子给他们小两口，让他们搬出去住，不用在白家应付白夫人。
这个想法秦宸一直都有，之前不提是因为白宣还未成家，他就不能搬出去住。
成家后皇帝赐宅，白宣不搬进去住就是对皇帝不敬，这样也相当于提前给白宣分家了。
而且因为是皇帝赐的宅子，世人也不会说白宣不孝的话。
毕竟多数人都是父母在时不分家，如果儿子非要分家，那便是他们不孝。
可白夫人这样的人，但凡脑子清醒点的，都不想和她住在一起，她真的太能折腾了。
“多谢殿下。”
白宣感情地擦了擦眼角，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最多关心都是来自殿下。
“行了，白小将军，要是让人看到你哭鼻子，你的英勇形象可就没有了啊！”
“没有就没有，我才不怕呢！”
虽然这么说，白宣还是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行，你不怕。”
秦宸也不是那种怀有恶趣味的人，从不给亲朋好友难堪。
“殿下，阿宣有一事相求。”
白宣跪在秦宸面前。
“阿宣，你这是做什么？”
如此大礼，让秦宸一惊。
“殿下，臣战场上分的一些财物都攒了起来，虽然用来下聘还差点，但是我会努力的，争取在聂副庄主同意前攒够聘礼和成家的钱。”
白宣有些扭捏地说道。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秦宸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殿下，臣不想母亲插手臣的婚事，聘礼这些根本不敢过她的手，想请殿下派人帮阿宣打理。”
就他母亲那爱财的样子，白宣担心她会对聘礼下手。
“啊？不至于吧！”
秦宸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白夫人了，可是现在感觉自己了解的还是少了点。
“殿下，很至于啊！”
白宣用肯定的语气跟他说道。
“这可真是……”
秦宸无语了，连儿子的聘礼都要下手，这位白夫人她究竟有没有意识到，阿宣是她的亲子啊？
不是说她一直想和阿宣打好关系吗？对聘礼下手，就不怕他生气吗？
白夫人的想法，正常人真的理解不了啊！
不仅他理解不了，远在京城的皇帝也理解不了。但是他还是听弟弟的话，安排了两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她。
幸好后皇帝的人去得及时，阻止了她犯蠢。
秦宸收到皇帝的回信时，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从白夫人接到信勇伯的帖子说起。
白夫人自从丈夫儿子离京后，再加上管家权被丈夫给了儿媳，心里就一直不痛快。
怕外人笑话她，因此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应酬。
这一安分就安分了两三年，直到今年三月三出门礼佛，在寺庙遇到了信勇伯的夫人。
二人不知怎么的就玩到了一起，或者说对方是有目的接近白夫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终于取得了白夫人的全部信任，甚至还为她出谋划策起来。
而白夫人要对付的第一人就是家中的两个儿媳，想着只要她们倒了，管家权就会回到她手中。
她根本没想过，要是儿媳妇们的名声坏了，对白家对儿子有多大的影响。
那天她和平时一样，带着两个儿媳去参加信勇伯府的宴会。
进门后白夫人跟信勇伯夫人离开，两个儿媳妇被伯勇伯夫人的儿媳领走。
本来各有各的交际圈，大家相安无事，和平时的宴会一样，完结后各回各家。
可就在这一天，白家两位夫人的名声差点被毁。要不是皇帝的人一直跟着，阻止了对方，白家两位夫人就要被人推进水池里了。
要知道衣服湿了贴身，而且水池周围有一大群男男女女。如果只有一群女性还好，可这里还有一大群男子。
被一大群男子看了衣湿贴身的样子，她们以后可怎么办？
这又是夏季，衣服穿得本来就薄，可不像冬天穿一大堆，湿了也看不出什么来。
所以白夫人这是存了心不想让两位儿媳妇活啊！为了管家权，甚至要毁了她们的名节。
皇帝的人阻止了她们被人推下水，还反过来把信勇伯夫人弄了下去，让她尝一尝陷害人的后果。
别说，效果是真不错，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信勇伯夫人身上。那身夏装打湿后，甚至带着透明，她的身体被看了大半。
信勇伯夫人，一个被达官贵族推出来的傻子。
白夫人，一个被利用的傻子。
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皇帝把她摘了出来，就是不想害得大将军名声被毁。但也不想她再给自己心爱的大将军添堵了，于是一封信发往了安胜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大将军。
大将军收到信后闭了闭眼，他现在无法离开边境，只能写信给皇帝，请他派人把白夫人关起来，对外宣布白夫人重病，以后别说参加宴会了，她连床都下不了。
如此一来，白夫人就再也不能给白家招祸了。
那些想从白夫人入手的人，也不得不放弃他们的计划。
皇帝没有放过这些人，让暗卫和锦衣使查他们的老底，很快就有一批勋贵没了爵位不说，还被流放三千里。
要不是看在他们的祖上与太祖出生入死的份上，皇帝都想直接杀人了。
但是剩下的也就这样了，没死的日子比死还难受。毕竟他们享受惯，流放可不是享受，随时都有可能没命。
而这件事也给大将军和白宣提了个醒，白夫人的脑子是真的不好使，她捅娄子的能力太大了，大将军差点都被她坑死。
如果被利用，两个儿子的岳家将成仇敌。而大将军也会被朝臣攻击，到时就算皇帝想保他，也要付出代价。
所以白夫人真的是凭一己之力，差点把白家坑死。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
“夫人请吧！”
白夫人被两位壮硕的婆子提起来，关起了新修好的小佛堂里，既然她这么喜欢礼佛，以后天天就跪在佛像面前念经吧！
小佛堂不大，以后吃住全在里面，白夫人拍着门让人放她出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手都拍红了，都没有人理她。
白家两位儿媳站在外面，她们的丈夫就在不远处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妻子。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亲生母亲陷害。
只因为他们的妻子没有交出管家权，就让他们的妻子失去名誉，这还是一个婆婆能做出来的事吗？
一开始他们是真的不敢相信，直到皇帝的人把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知道白家差点就完了。
要不是皇帝及时出手救了他们的妻子，白家会被母亲坑死！
一想到这，两个大男人眼泪拼命往下掉。
“你们别哭了，她以后都出不来了。”
两人的妻子走过来，看着伤心的丈夫，替他们擦了擦脸。
“我们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她做之前就没考虑，你们出事我们这两个儿子也会出事吗？”
妻子名声差了，他们这当相公的名声就能好了？
说到底，在白夫人心中，儿子白家都不重要，她只看重自己。
“别哭了，三弟还等着你们的信呢？”
妯娌二人怕他们继续难受下去，于是用白宣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哦对，我们要写信给三弟，免得他伤心。”
兄弟俩就这样被妻子忽悠着去写信了。
“三弟才不会伤心呢！”
二嫂对大嫂吐槽，从她们嫁进白家就知道，三弟和白夫人最不亲。
相比白夫人，三弟更听昊亲王的话。
“要不是昊亲王，三弟在小时候就被婆婆给磨搓坏了。”
大嫂是真心瞧不起她这个婆婆，要脑子没脑子，要手段没手段，还被人骗得差点连累白家。
要不是父亲念旧，遇上这样的妻子早就被休了。
“是啊，幸好三弟早早看清楚她的为人，不上她的当。”
二嫂觉得他们就是对白夫人放松了警惕，才差点出事的。有了这一次教训，以后她都会派人死死盯着白夫人，不给她作妖的机会。
“她之前一直死命扒拉三弟，结果三弟理都不理，笑死人了。”
二人说话时故意加大了声音，让佛堂内的白夫人听见。
“你们胡说什么？老三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等他知道了肯定会为我出气的。你们这对恶女人都给我等着。”
白夫人在佛堂内大喊。
“哈哈哈，为你出气？别天真了，婆婆。三弟不恨死你是不错了，还为你出气呢？”
差点把父亲坑死，有这样的母亲和妻子，白家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才遇上你。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对了，我还有相公，等他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你们到时全都要被赶走，我这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白夫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佛堂内大喊道。
“哈哈哈，有没有胡说婆婆你最清楚不是吗？如果不是父亲同意，你觉得自己会进小佛堂吗？要不是公公心善，你早就被一碗毒药送地府去了。”
大嫂想到自己差点在一群男人面前丢了名节，心中的那股恶气就无法消散。
她和丈夫的感情不错，两人还育有一子，如果她丢了名声，不仅丈夫要被人笑话是绿毛龟，她那才几个月大的儿子以后也会被人笑话有一个不守妇道的母亲。
一想到这，她就恨不得亲手解决那个老虔婆。
可她不能，因为对方是她婆婆，是长辈。
而且她也担心解决了这个老虔婆，会伤到父亲。
那个大秦战神，所有男女敬仰的男子。
公公是个很好的人，从不插手他们夫妻间的事，更不要说给儿子准备妾室什么的了。成婚第二天就警告丈夫，让他们不要有花花肠子，好好对待妻子。
这样的公公，作为儿媳妇又怎么不尊敬呢？虽然他常年不在家，但是他守护着大家，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
不管是人品还是能力，公公都是最好的。
因此她们当儿媳的，也不想伤他的心，让他为难。
“就看在公公的面子上，放她一马。不过对她来说，可能死比活着容易吧！”二嫂看着紧闭的门，和大嫂一样恨不得白夫人死，却不得不饶她一命。
要知道在后宅，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亡，手段多得是。
“我们走吧！”
妯娌二人离开，留下白夫人继续拍着门让人放她出去。
咚咚咚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不管她怎么喊，外面都没有人答应，直到她嗓子喊哑了，也没有人应一声。
晚饭有专门的下人送来，全是青菜萝卜之类的，没有一点荤腥。
这对已经习惯了大鱼大肉的白夫人来说，那是完全接受不了啊！
有心不吃，却敌不过肚子它饿啊！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要过很多年，在佛堂与佛像做伴很多年。
白夫人的处理方式，皇帝写信告诉了秦宸。
“阿宣。”
秦宸把信递给白宣。
“……殿下，我父亲知道吗？”
白宣没想到母亲会被关起来，而且还是送在佛堂里。
“知道，看守你母亲的人是大将军安排的，你看最后一张有写”
秦宸点头，没有大将军发话，他哥也不会随便处置白夫人。
“这样也好，免得母亲出去惹事。近些年她虽没怎么出门，可是在家里还是很闹腾的，经常把嫂嫂们气个半死。”
白宣在白家有安排人，主要是怕白夫人瞒着丈夫儿子给白宣定亲。
还有就是让他们随时给自己送来京城的消息，免得做个睁眼瞎，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他总要知道，京城有谁看他不顺眼吧？
“她的身份占了大便宜，只有大将军能管得住她。”
毕竟白宣的两个嫂嫂是晚辈啊！
“母亲的性子越来越怪，据父亲说年轻的时候不这样的。后来父亲当上大将军后，她就开始变了。”
白宣从大将军那里听说了一些白夫人以前的事，感情和现在的白夫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要不是大将军亲口认证对方没有被人偷换，他们都以为白夫人换人当了。
“落差，她没能调节好自己身份上的转变。”
秦宸倒是知道白夫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应该是跟她的出身有关系。
一时间当上一品诰命夫人，哪怕皇帝派了人教导她规矩，可是和那些大家出身的夫人相比，她还是缺了很多东西。更不要说每一次参加宴会，都被那些夫人比了下去，她们说的话聊的天她都不懂。
久而久之，白夫人对那些大家出身的夫人产生了一种向往，她想同她们一般出身名门，参加宴会也不会出错丢脸。
至于皇帝派去教导她的东西，白夫人并没有认真学，因为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讨好那些大家出身的夫人了。
以为这样做可以得到她们的友善，事实却是让她被人越加地轻视了。
而这些白夫人可能有发现，也可能没发现，总之性格越来越古怪，甚至因为生小儿子难产，对他格外不喜。
她忘记了自己生下的她和夫君爱的结晶。
而大将军在边关，唯一能发现她转变并且能劝说的人又不在身边，时间一长想扳正都不行了。
“也许吧！”
白宣苦笑，他和白夫人注定了没有母子缘分，现在这样也挺好。
送走白宣，秦宸坐在书桌后面，翻看起了下聘时需要准备的东西。
终究还是不忍心，秦宸答应了白宣的请求。
远在皇龙山庄的聂衡，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封信中信。
外面写着聂副庄主亲收，里面还套了一个聂姑娘亲收的信封。
他看罢翻了一个白眼，虽说有些不高兴，但是他也没扣下这封信，而是派人送给了聂茉。
只要是由大人转交的，就不是私相授受。
聂茉收到信别提有多开心了，看完立即提笔回信，再让副庄主转交。
她有心上人的事回来就跟父母说了，父母也不反对，反而很高兴她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而且还是大将军的儿子。
老实说大将军在大秦的粉丝还挺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听过他故事的就没几个不粉他。
因此一听是大将军的儿子，二人一口就答应了。他们相信以大将军的人品，他们的孩子也不差。
白宣这大将军儿子的身份，真的给他加了好多分啊！
聂衡本想着多考虑一下，自家的姑娘可没那么容易被人拐走。结果家里有两个拖后腿的，气得他差点没把那对爹娘的腿打断。
女儿的终身大事怎么能随便就答应呢？作为女方，要矜持一点，免得人家嫌弃太过主动。
不过聂衡也承认，白宣的人品确实不错，娶聂家女不算辱没。
他不高兴只是想着自家辛苦养大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因为这种酸不拉叽的心理，他才没急着同意，结果就遇上了一群拖后腿，真是气死他了。
“哈哈哈。”
秦宸看完聂衡的信，忍不住大笑起来。
“本王也算是有交代了，大将军。”
秦宸提笔给大将军写信，把聂衡的信一起装了进去。
“爹，你找我有事吗？”
白宣一身大汗从外面跑进来，他刚才又找军中的将军们练枪法去了。
和他们对战时，白宣不会动用内力，就算是这样军中能赢他的人也很少。
“你的聘礼爹出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得你自己出。”
大将军把信递给他。
“真的？”
还没看信白宣就兴奋起来。
“真的。”
大将军点头，等儿子看完信，他都高兴到快疯魔了。
“爹，副庄主同意过两年就给我和小茉定亲。”
白宣不敢置信地问道。
“对，所以这两年你好好表现，别把媳妇吓跑了知道吗？”
大将军可不是那种会看晚辈笑话的人，儿子问什么答什么。
“好。”
白宣一口答应了一下，他现在很高兴，于是决定再去找那些将军们打一起。
“……”
祸从天降，刚被打趴下还没爬起来的将军们，又被打趴下一次，这一次真的是连动都不想动弹了。
哪里有人像小将军这样，一天之内把他们打趴下两次的。
秦宸在安胜城听完送信人的话，忍俊不禁。
“这还真是少年人啊！”
高兴找人打架，不高兴也找人打架。
不过这门亲不管是在他看来，还是在皇帝看来都是很不错的。
秦宸没瞒着皇帝，皇帝知道后也支持这门亲事。
最大的老板都同意了，聂副庄主还能说什么？不过想娶他家的姑娘，肯定没想得那般容易。
两年时间是对白宣的考验，也是对聂家姑娘的考验。毕竟两年的时间，足以证明他们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认认真真喜欢对方。
皇龙山庄
聂衡答应了这门亲事，却还是有些心塞。于是找聂单几个的麻烦。
妹妹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猪拱走，他们这些当哥哥的太不称职了。
“为什么我们要被罚跑圈？还是围着山庄跑十圈？山庄那么大，十圈下来天都黑了。”
少年们一边跑一边抱怨。
“谁让我们没看好聂茉，让她被猪拱了呢？”
聂双说起来就生气，他们把茉茉当妹妹看，结果一个不留神就让猪拱了。
“可是我觉得猪也还行啊！”
聂单本人虽说老是和猪吵吵闹闹，可真要算起来，猪是头好猪，主要他是大将军的儿子，真的很给白宣长脸。
至于白夫人的事白宣也没隐瞒，认真和聂衡解释了一切。
聂衡听到殿下同意他成婚后就赐宅给他，让他和妻子搬出去别过，不与白夫人同住。
知道头上有婆婆在不好过，聂衡对这点尤其满意。
秦宸是真没想到，让聂衡松口的居然是小两口成婚后分府单过。
不过也能理解对吧！婆媳关系古往今来都不好处理。
虽说婆媳和不和睦，全看男人怎么处理，但是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妻子身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宸开始巡视边城。
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把北境都巡视了一遍。
等他再次回来，天空开始下雪。
“下雪了。”
伸手接住天上飘下来的雪花，但是很快它们就化了。
他站在那里不动，身上的斗篷很快就堆积起了小雪堆。
“殿下，外面冷，回屋吧！”
安于堂劝道。
“好。”
秦宸不是固执的人，他很多时候都很听劝的。
外面冷，王府的地龙还没有下雪时就烧了起来。
有地龙在，不一会儿秦宸全身就暖和起来。
其实他也不冷，毕竟他内力很不错，只要一直动转内力就能保持身上的温度。
“安伴伴，你知道吗？水渠的修建比想象中要快多了。”
秦宸在最后一座城市仿佛看到了水渠修建成功后的效果，那真的是美极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可惜老奴要替殿下打理王府，没办法跟殿下一起巡视呢！”安于堂现在把自己定位在替殿下守好家的位置上，哪怕秦宸不带他出门，他也要替殿下好好打理王府。
“以后有机会的，安伴伴。”
听了他的话，秦宸微微一笑道。
大概是秦宸拿的话确实让安于堂听了高兴，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现在北境的官员该换的换，该撤职的撤职，已经经过了一次大的换血，北境终将会在殿下的带领下走上巅峰。”
安于堂特别高兴的是，这些新上任的官员比前面的那些尽职多了，没事轻易不会来打扰殿下，让他们殿下多出不少空闲时间。
“是啊！要不是我回来晚了，他们早就顶替前面的官员了。”
秦宸无奈地说道。
这也不是他的问题，谁知道皇兄还带半路出考题的呢？
据说皇兄还在上朝的时候，把他对沿途官员的处理在朝堂上说了出来，还是一脸骄傲地说出来的。
大臣们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恭喜皇帝有这么一个好弟弟啦！把老二他们气得咬牙，他们同样是弟弟，皇帝三天两头找他们的麻烦罚他们，结果一提起十一就一脸的骄傲。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妒忌，结果都不会改变。许多中间大臣也开始偏向了昊亲王，觉得大秦有这样一位继承人可以更好地治理国家。
别的不说，北境王在面对这些贪官污吏上，处理得滴水不漏。不管是亲近皇帝派，还是中立派，对秦宸这个隐形的皇位继承人，大家还是选择了支持。
而反对派是朝中人数最少的，现在谁不知道皇帝早早地确定了继承人，虽说和正常的继承人有些不一样，但是他们也得承认北境王的优秀。
“殿下也不是故意的。现在开始下雪，以后各城有什么事都由他们自己处理，殿下可以跟老奴说说在南方时的事吗？老奴实在有些好奇。”
不起他家殿下想太多，干脆转移话题。
“好。”
正如安于堂懂他一样，秦宸也懂他。
要不是跟在他身边，他想安于堂更想做一个自由自在飞翔在天上的鸟吧！
可惜他这一生都和皇帝挂上了钩，一辈子也离不开了。
其实秦宸有劝过他出去玩一玩，只是安于堂自己不答应，他觉得除了自己，这世上无人能照顾殿下的起居。
见他坚持，秦宸也不好硬劝，只能由他的决定，照顾自己。
景泰十八年，北境王十七岁。
第104章 第 104 章
历时三年半, 北境的水渠终于完成。现在也就差每个城市的人工湖，不过这个不急。后面慢慢挖，挖好了直接和水渠相连就行了。
人工湖不仅可以蓄水, 还可以当码头, 一举两得。
不过相比水渠，人工湖就没那么赶了。当然, 大家还是每天去挖人工湖, 具体每个城市要挖多大的人工湖, 和他们的经济繁华程度决定的。
像安胜城，经过几年的修建，已经逐步完工，现在是一座拥有近四万人口的城市。
三四年间从几千人口到近四万的人口，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除了近几年新生的孩子外，大多数人口是从其他地方迁移过来的。
他们生活的地方遭了灾，听说北境好, 北境王更好, 于是背井离乡来到了北境。
他们都是因为北境王才迁来北境的, 因此当然要迁到北境王身边了。
于是几年时间, 安顺城的人口来了一个大爆发。
幸好他当初建城的时候, 选择把城建得比原来的要大，不然还没办法收留这么多的百姓呢！
“殿下安。”
“殿下好。”
秦宸出现在街头, 百姓们纷纷朝他打招呼。
“大家好。”
秦宸脸上戴着面具，回应大家。
因为他一直戴着面具，在安顺城也只有北境王才会戴着面具出现，因此现在大街上一看到戴面具出来的人, 基本上可以确定他是北境王本人了。
至于那些学北境王戴面具的人，很快就会被识破。
没办法, 面具可以伪装，可是他们的气质是伪装不出来的。
“殿下，这是我做的油条，可好吃了，你尝一尝。”
突然一位小贩用筷子夹着油条要递给秦宸。
“你干什么？”
立即有百姓围上来，阻止他的行为。
“怎、怎么了？”
油条小贩傻傻地看着他们，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他才搬来安顺城不久，靠着手艺在城里安家落户。
平时周围的人都很和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怒目相向。
“在安顺城，不可以投喂殿下食物。”
秦宸还没开口，立即有人跟他解释道。
“为什么啊？”
小贩实在不懂。
“因为怕有人给咱们王爷下毒啊！”
一位买布匹的大娘跟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
小贩立即明白了，如果殿下吃了他们的食物出事，那他们这辈子都过得很悲惨。
知道了大家不满背后的原因，小贩也理解，并且也觉得这规定挺好的。
每一个离谱的规定后面，就有一个离谱的理由。
虽然遗憾不能让殿下尝尝他的手艺，但是王爷的安全最重要。
“谢谢，你的心意我领了，油条还是留下来卖钱吧！”
秦宸朝对方笑了笑。
“是，王爷。”
小贩听了秦宸的话，别提有多开心了。
秦宸在外面逛了一会儿，就发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显然安顺城睡觉的人都起来了。
“殿下，这是侍卫们暗中买回来的油条。”
安于堂端着油条进来。
虽然当面他不能接受他们的投喂，但是背地里他可以让侍卫们悄悄把食物买回来，经御医检查后没问题，会摆在秦宸的桌上。
十七岁的秦宸，比两三年前要成熟不少。
脸也长开了不少，虽说还是很稚嫩，确实没有人再小瞧他了。更重要的是，秦宸的脸比两三年前还要好看不少。
除了北境水渠，秦宸还和大将军先定了新城建立的地址。
都是很重要的战略位置，除了新的城市，新城水渠的规划也有。
这样能确保每一座城市都有足够的水让大家使用。
水渠建好了，但明年才能投入使用。
虽说如此，秦宸也看到了水渠两边有不少人开出农田，打算明年在这里种一些东西。
水渠两边开荒，秦宸还紧张了一下，害怕开出来的土地多了，会影响到环境。
幸好百姓们也不傻，在北境王府的宣传下，知道了植物可以固沙的作用。
于是在农田两边还种上了树，就算是最不满的人看了也都收起了他们的暴脾气。
对于这件事秦宸本人没有不高兴，反而是身边的人替他鸣不平。
因为这些农田没有人跟秦宸说，要不是他心血来潮去巡视水渠，还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呢！
检查过这些人的名下土地没有超标，开荒的土地也都是正常登记，便没和他们计较了。
安顺城的做法引起了其他城市百姓们的注意，他们也学着在水渠两边开荒，等通水后他们就能种植粮食了。
明年水渠才会正式通水，现在水渠还只是一条没有通水的干水渠。
有了它，秦宸已经能看到塞上江南的影子了。
坐在书房，秦宸看着皇帝写给他的信。
他来北境四年了，明年就是第五年，皇帝在信中催促他回去了。
五年时间，他好像没做多少事。也就挖了个水渠，在各大城中开起了书堂，现在只要满六岁的小朋友，都要进学堂认字。
这是第三年秦宸从南方回来时就着手安排的。
学堂只要有屋子，就能开办。
因此秦宸让各城的官府安排屋子，强制性要求满六岁的孩子，不管男女都要去学认字。
一开始肯定有人出来反对，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分男女，再加上世家大族并不想把自己的利益分出来给平民，因此两派之间的斗争一直没停过。
这学堂一出来，世家大族就明白了秦宸的意思。
他们不断上书给皇帝反对北境王的做法，还安排人来北境捣乱，甚至传播北境王的流言。
看着他们上窜下跳的样子，秦宸就当是看乐子了。
这些人倒是不笨，看出了他开学堂的用意。
可这又能拿北境王怎样呢？他们现在可不敢再派人来刺杀北境王了。
听说在南方，他可是连先天高手的护体真气都能破的人，派出来的杀手那是完完全全连北境王的袖子都没沾上就被杀了。
现在大家都在怀疑，昊亲王已经是半步先天了。
毕竟以昊亲王的天赋，在十三四岁时就已经神龙功大成，没理由过了几年，秦宸的实力没有增长啊！
所以现在想秦宸死的人，恨不得魔教教主立即攻过来，杀死北境王，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开启民智了。
现在去学堂，就能看到每一个孩子都很认真学习。
哪怕他们真的坐不住，也还是认认真真跟着学习。
他们回家后应先生的要求，教导父母认识。长年积累下去，这些孩子们的亲人也不差多认识了一两百个字。
只认字的话，现在安顺城已经大部分百姓都掌握了一些常用字，出门也不怕被骗了。
实际上拿孩子没办法的家长们，在孩子的痴缠下学了不少字，出门做工签的合同也不怕被骗了。
北境的一切都在好转，曾经最不被人看好的安顺城，现在成为许多人的梦想圣地。
在北境王的带领下，安顺城去年的税收已经超过了原来的北境第一城，现在是北境之首。
来来往往的商队，商品相互流通，再也不会出现想买什么东西，结果拿着钱去买不到。
因为安顺城没多少商家，自然很多东西都买不到了。
现在不一样了，安顺城应有尽有，想买什么出门就有相应的粮食，不用再跑到老远其他城市去买了。
秦宸是真的很高兴，安顺城的恢复让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新旧二城都在，平时会安排小孩子去旧城参观，让他们知道安顺城的这段历史。
其他不说，总不能忘记仇恨吧？
虽然现在蒙族差不多都被打残了，剩下的那点人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包括已经投降大秦的蒙族，他们是一点也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想继续保持现在的生活。
以前跟着黄金大家族，他们三天饿九顿。现在他们的日子过好了，每天都能吃饱，还能送自己的孩子去学堂念书。
这日子别提有多好了，他们傻了才会想回到从前。
于是那些来找他们当间谍的人，全都被举报抓了起来。审问过后，确认全是真的，才把人刑架上放了下来。
结果也不出所料，他们是周围国家的奸细。秦宸不动声色，把这些证据保留起来。
现在用不上，但是他相信在未来不久，这些东西将作为周围国家的催命符。
哼，敢在大秦使坏，那就别怪大秦先灭他们的国，再拿他们的土地了。
“殿下，阿宣来了。”
人高马大的白宣从外面跑进来，已经及冠的他，早就定好了亲事，等女方年纪到了就成婚。
“你怎么来了？大将军已经回京，你不守着安胜城跑来我这里来做什么？”
秦宸看到他进来忍不住问道。
“殿下放心，过两天我就回去。”
白宣知道殿下的担心，早就做好了决定，因此一点也不意外呢！
“那你来我这究竟有啥事？”
秦宸没好气地问道。
“就是想殿下了，想陪殿下两天。”
白宣想到秦宸未来会替他下聘，为自己定下婚事就忍不住开心。
“是吗？”
秦宸没有多问，白宣既然这么说就当他是吧！
“殿下，真的。”
白宣无语，他是真的想秦宸了，这才空出几天时间想过来陪陪他家殿下。
陛下远在京城，他怕殿下无聊，才会想着过来陪对方几天，哪知道让殿下给误会了。
“好啦，我那么大一个人，身边有一群人，怎么可能会无聊。你后天就回去吧！安胜城现在可离不开你。”
秦宸没完全拒绝伴读的好意，但也不敢多留他住几天。
现在北境虽说很安全，那也得是谁比。
和藩属国相比，那确实很安全。
和中原相比，那又很危险，因为战争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这两年北境和毛子那边大大小小摩擦无数次，还打了好几仗。
当然罗刹国肯定是没能占到便宜的，被大秦揍得满头包不说，还赔了好些土地给大秦。
现在的大秦打仗，可不像以前，打赢了不仅朝对方要赔偿款，还要他们的土地。
随着这些土地的加入，大秦的版图已经是世界第一了。
“知道了。”
白宣也明白殿下一旦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这就对了。”
秦宸欣慰地说道。
白宣果然待了两天就回去了，冒着大雪来，冒着大雪离开。
这几年不仅是北境王的实力增加了，白宣的实力也增加了，他现在可是一流的顶尖高手，在雪中飞行可难不倒他。
之前和殿下去南方做调查时，他就是和殿下在雪中飞行的，没理由过去两三年了，他功力不增反退吧！
别说，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殿下。”
“进来。”
秦宸心情不错，难得画起了画。大雪下的王府，风景很不错，画了寄给兄长看。
“殿下，这是探子送回来的情报。”
安于堂把一张纸条递给秦宸。
“呵，胆子不小啊！看来之前的赔偿还是要少了，赔偿款没还完又开始搞事了。”
秦宸看完用火把它烧了。
“殿下？”
安于堂看着十分生气的殿下，担心地喊道。
“我没事，安伴伴我想吃饺子，你让厨房给我包点大葱羊肉饺子吧！”
秦宸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是。”
安于堂见他还有心情点餐，便知道秦宸的心情没他想得那么糟，于是去厨房亲自交代。
殿下的事，交给别人他是一点也不放心。
安于堂走后，秦宸打手势把暗卫招下来。
“殿下。”
作为秦宸的专属暗卫，他们跟着秦宸好几年，因此极其了解他们殿下的性子，这个时候把他们叫出来，肯定是有任务。
“大秦沿海城市被倭寇侵袭，死了不少普通百姓。”
秦宸提到这个，顿时周身杀气溢，几名暗卫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杀气才没能伤害到他们。
“殿下可是想做什么？”
暗卫头领问道。
“当然是杀光他们了。”
秦宸看着暗卫几人。
“你们去皇龙山庄传话，我要那些倭寇有来无回，发江湖令。杀倭寇可攒功勋，可换功法。”
秦宸说完，向来和冰块差不多的暗卫们头一次脸上出现了震惊。
“是。”
还是暗卫首领反应快，答应了下来。
他们是皇帝给秦宸培育的暗卫，当初派来秦宸身边，就没想过要招他们回去。
实力更是一等一的好，他们施展轻功，不用几天就能到达皇龙山庄。
聂衡收到秦宸的信，联合武林盟主长风一起发江湖令，让江湖上的侠士去为民除害。
倭寇最麻烦的就是他们上岸干一票就跑，等官兵去了他们早跑没影了。
可现在不一样，江湖令一发，那些武功不错的江湖人纷纷赶往沿海最容易受到倭寇入侵的地方。
只要他们再敢上岸，这些倭寇一个也跑不掉。
他们的速度快，那只是相对普通人来说。
和武林人士相比，他们不过是地上的蚂蚁，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聂副庄主，殿下为何突然发江湖令？”
这是第一次由武林盟主和官府一起发出江湖令，目的还是为了杀灭倭寇。
长风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
“这些倭寇杀了我们大秦沿海地区不少百姓，因为他们都是偷袭，上岸杀人抢完劫就跑。往往官兵收到消息赶来，他们已经不见踪影了。”
聂衡脸色不怎么好看地说道。
“原来如此。”
长风点头，他终于知道殿下为何而盛怒了。
聂衡没有隐瞒这江湖令是北境王要求发，长风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联合皇龙山庄和官府，发出了江湖令。
这江湖令一发出，立即引来武林人士们的兴趣。
别的不说，就说那用功勋换功法的条件，一个个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再也忍不住往沿海城市跑了。
这可是昊亲王亲口说的可以用功勋换功法，他们不去才是傻子。
虽然他们换的功法只是比自己现在练得要好一点，可就这一点决定了他们的是三流、二流，还是一流。
至于能修炼到先天的功法，那可不是一般的功法，相对应的功劳也需要很多。
就连长风这个武林盟主都有不少兴趣，想加入他们中间。
“哎，你就别去了，你需要什么功法说一声，殿下还能不给你？”
聂衡把兴致勃勃的人拉住。
“那不行，我不能再占殿下便宜。”
长风摇头，他在几年前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你啊你啊，你好歹也是大秦的英雄，你本身就有很多功勋值，和他们抢什么？”
聂衡翻了个白眼，好歹给其他人一口汤喝啊！
你这一下去，随便一掌，那些倭寇就死光了，让其他人杀什么？
“……”
完全没想过的长风，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杀倭寇换功勋值，他闷闷不乐地坐在树上。
“当武林盟主也没劲了，做什么都要受限制。”
他真的要哭死了。
“行了，你不是都知道五年一任，任满可以挑一门武技吗？”
聂衡没好气地说道。
“知道，可谁会嫌弃武技和心法少呢？”
长风一脸无辜地说道。
他现在对武技和各种心法很感兴趣，可能是人年纪大了，就想研究各种各样的武技和心法。
“你想创造一门新武功？”
聂衡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当然，前人能创造，我为什么不行？”
长风没否认，他确实有这样的心思。他想给自己留下点什么，他现在修炼的是师父传给他的，不能算自己的。
“那你加油，我看好你哦！”
聂衡没觉得长风是异想天开，觉得他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毕竟他们殿下也有自创的功夫，聂衡还学了呢！
“你上回用的缠丝手是哪学的？我在江湖上没见过这门功夫。”
长风突然想起这件事，于是问了出来。
“你想学？”
聂衡眨了眨眼。
“嗯，我想知道换这门功夫需要多少功勋值？”
长风点头，这缠丝手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武技，以他现在实力居然分析不出它的修炼方式，因此十分好奇。
“哈哈哈，武库中没有它。”
聂衡大笑。
“嗯？”
长风傻眼，他还想着换它出来研究呢？
“缠丝手由殿下所创，武库自是没有，殿下还没有放进去呢！”
聂衡也没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不，等等你说是殿下所创？殿下才十几岁吧！”
长风瞪大了双眼。
“是的，殿下去年创出了缠丝手，是一门非常高兴的武技。不过殿下说他参考了武库中的不少武技才创造出来的，不能完全算他自创。而且殿下非常人，十几岁又怎样？照样能创造出厉害的武技。”
聂衡觉得他家小表弟太厉害了，但是小表弟自己不这么认为。
“殿下已经很厉害了。我也见识过非常多的掌法剑法，到现在连一门中级的武技都还创造不出来呢！”
长风觉得人比人真的不能比，他被打击得不尽。
“哈哈，殿下的天赋是大秦少有人能堪比的。更别说殿下从小用名贵药材泡药澡，那可是百年皇室积攒的宝贵药材，陛下全给殿下用上了。”
聂衡的每一句话长风都能听懂，可他听完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怎么回事？
他这百年时间活到狗身上了，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怕这个少年出身皇室，从小接受的是天下最好的教育，学的是天下第一神功，还能翻遍武库，这些条件都不能让他心里平稳。
更不要说从小就开始泡用珍贵药材熬出来的药澡，这都是普通人一辈子达不到的成就。
百年皇室收集的珍贵药材，全用在了昊亲王身上，这皇帝还真是疼这个弟弟啊！
“妒忌了？”
聂衡看着木然的长风，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你不妒忌吗？”
长风觉得被昊亲王被妒忌也是很正常的。
“不，因为他是我兄弟。”
聂衡摇头，他妒忌谁也不会妒忌自己的小表弟。
“什么意思？”
长风追问，可这一次聂衡没有给他解释。
“阿切，阿切。”
秦宸放下公文，拿着手帕揉了几下鼻子。
“谁在骂我啊？”
“殿下？”
安于堂在外面守着，听到动静进来。
“没事，安伴伴你去休息吧，我把这里批完就休息。”
秦宸手里还有几份公文，他想着处理完了再休息，不要拖到明天再来处理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今日事今日毕。
“不行，老奴要照顾主子。”
安于堂怎么离开，他都是秦宸休息后才回自己屋子休息的。
这还是秦宸长大了，主子小时候他都是睡在小榻，这样主子半夜有什么事他也能立即察觉。
“好吧，我很快弄好，伴伴你去旁边坐一下！”
秦宸见说不动他，便不再劝了。只能加快自己的动作，一目十行处理完剩下的公文。
“臣参见殿下。”
冯府尹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冯俊（玉）参见殿下。”
“你们来了，快起来，坐吧。”
秦宸看着已经是少年人模样的两个孩子，他们和冯府尹很像，不愧是有血缘的人。
“多谢殿下。”
三人直起身，坐在下手椅子上。
“冯大人真不好意思，难得你休沐，还占用你的时间。”
秦宸没急着和冯俊冯玉说话，而是先和冯府尹聊起了家常。
“殿下，臣无事在家也是闲着。正好殿下召唤，便带俊儿兄妹俩来了。”
冯府尹笑道。
“没打扰你就好。”
秦宸点头，等下让安伴伴多准备一点礼物，不管怎么说冯府尹把两个孩子照顾得不错，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可以对这位冯府尹好一点。
幸好这位能力不错，一直稳坐安顺城的府尹。
这些年也帮着他做了不少事，过几年调回京城必进一步，只要后面不起坏心思，未来前途无量。
“回殿下，没有打扰。”
冯府尹摇头，他还庆幸王府来人，不然他在家中又要被两个侄子侄女的先生念到头大。
“冯府尹可是有什么难事？”
见他一副头痛的样子，秦宸难得关心地问了一句。
“倒不是难事，而是和俊儿有关。我想让俊儿明年下场试一试，但是他的先生说俊儿年纪还小，过两年再试也行。”
于是二人就产生了分歧。
“俊儿比本王还小几岁，现在下场确实早了点。”
秦宸也不赞同让冯俊太早下场，再过两年冯俊年纪也不大，到时再下场会更好些。
冯家也不需要有个神童的名声来扬名，因此晚两年下场就好。
“殿下和先生的考虑是对的，臣回去与先生再好好商谈一番。”
冯府尹见秦宸也不赞同，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确实有不妥之处，他回去好好询问一下先生，免得做错事害了侄儿。
“嗯，有事好好商量，你家那位黄先生本事不小，可惜就是不想出来为国效力，着实可惜。”
秦宸想到与那位先生的一面之缘，至今还印象深刻。
“先生淡泊名利，一心只顾俊儿与玉儿，臣也没办法。”
冯府尹苦笑，他因是兄长之弟，偶尔也能得一两句指点，别的也没有了。
“哈哈，本王不是逼你，只是随口一说，别多想。”
知道冯府尹误会了，秦宸解释了一下。
“本王虽爱他之才，却也从不勉强人。他既不愿意，本王也不强求。”
秦宸还真是这么想的，对他来说有这位先生相助自然好，没有也不失望。天下英才那么多，他总不可能把所有的英才都揽到自己名下吧！
因此秦宸自见过那位先生一面后，就和他再无交集。
因他身份，就算北境王府设宴，也轮不到他参加。
“多谢殿下。”
冯府尹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坐坐，别那么拘谨。今天本王只是想见见他们，看他们现在过得不错，本王就放心了。”
秦宸一年要见冯俊冯玉两回，他告诉大家自己没有忘记这对兄妹，如果有人对他们不敬，就是对北境王府不敬。
别说这一招还挺好用的，冯俊冯玉在外面还真没有人敢欺负。就连那些喜欢骂人没有父母的孩子，也不敢对冯家孩子说这句话。
北境之主用他来做保，谁敢对冯家两个孩子不敬？这是不想活了？还是活够了自己找死？
有秦宸的保护，两个孩子这几年过得很不错，在学堂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小俊，小玉。”
秦宸朝两个孩子招了招手。
“殿下。”
两个孩子和秦宸很亲，他们觉得秦宸是世上对他们最好的人。虽然叔父也很好，但是和殿下比起来感觉是不一样的好。
叔父与他们有血缘关系，是亲人之间的好。而殿下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他给了他们新的生命。若不是殿下，他们早就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这是我让人给人们做的玉牌，上面有昊亲王府的印记，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拿这玉牌来北境王府或是京城的昊亲王府求助。”
秦宸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北境，因此这一次把人叫来主要就是为了给这两个孩子一个护身符。
“多谢殿下。”
冯俊和冯玉把玉牌接过来挂在脖子上，冯玉去屏风后把玉牌塞进衣服里。冯俊是男孩子，当场就往衣服里塞了。
“叔父。”
冯俊回到冯府尹身边坐下。
“记得随身携带，别弄丢了。”
冯府尹叮嘱侄儿，这可是护身符，有这东西在，可保冯家几代平安。
“是，叔父。”
冯俊年纪小还想不到这么多，可他知道殿下不会害他。
而且这玉牌一看就是顶级的玉所制，普通人没办法拥有这么好的玉料，还制成了玉牌。
此时在场的几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玉牌最后还真派上了用场，救了冯玉一命。
秦宸在把玉牌给二人后，又叮嘱了他们几句，这才让人送他们离开王府。
“王爷。”
安伴伴进来，手上还端着鸡汤。
“伴伴，我没胃口，这鸡汤你喝吧！”
秦宸揉了下眉心，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是烦躁。
“殿下？”安于堂察觉出主子的不对，抓着他的手诊脉。
他是不会医术，但是对一个人正常的脉象还是知道的。
“伴伴，我好像要突破了，正好最近天冷公务也少，我要闭关。”
秦宸早在安于堂给他把脉时，便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好，老奴立即去安排，殿下放心闭关吧！”安于堂一听，赶紧把人扶去密室，顺便安排好密室里的一切，这才独自一人走出来。
秦宸要闭关的消息被安于堂封锁了，这个时候闭关，世人容易猜出主子的情况。因此对外便说主子去访友，正好冬日事少，和几年前一样悄悄出门了。
这理由所有人都信了，毕竟几年前就来了这么一回，那一回云省桂省官员将领没了一半，全被昊亲王弄下台了。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惹到了北境王，让他大冬天的出门收拾对方。
因为昊亲王功夫高，行迹又神秘，一时间许多心里有鬼的官员人人自危起来。
他们害怕地开始自查，把自己贪污的银子还了回去，调换的粮食也让人送了回去，总之一切会影响到他们的事都悄悄补回去或是抹去痕迹。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万一被查出来补回去的好歹还有个回头是岸的名头。那些抹去痕迹的被查出来的话，怕不是要完蛋。
而这种人一般都是犯了人命的，所以他们知道自己就算补也没办法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抹去痕迹，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做这些事的人忘记了有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们抹去痕迹的行为，反而露出了马脚，让锦衣使发出了端倪，最后找到了证据，成功送他们一场监狱游。
估计秦宸也没有料到，只是一个假消息，就让许多官员自动乱了阵脚，露出了一大堆破绽。
于是接下来官场也有人倒霉，不过对他们治下的百姓而言是一件好事。
远在沿海的聂衡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他不敢行动，他若是出现在北境，容易给殿下的计划添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但是聂衡知道真相肯定不是这样。
“你在担心？”
长风看他这样，觉得事情可能有不妥。
“长风大侠，你能联系到冰神他们吗？”
聂衡觉得还是找人去北境一下，不然殿下那里他真不放心。
“可以。这几年他们都在外游历，我和他们有专门的联系方式。”
长风点头。
“那麻烦长风大侠了，殿下可能有危险。”
聂衡对长风还是很信任的，这个时候需要先天保护殿下。虽然北境王府有神机营守着，可他怕王府有其他势力的奸细，还是贴身保护比较好。
“行。”
长风看着混乱的战场，那些上岸的倭寇死得差不多了。这边一直有倭寇偷渡上岸残杀百姓，他作为武林盟主也走不开，不然他亲自去保护殿下了。
“多谢。”
聂衡朝他一拱手。
要不是他身份特殊，一旦就会引起外人的注意，他就自己去北境了。
“都是为了殿下，副庄主客气了。”
长风对昊亲王可是很有好感的，还有当今的皇帝陛下，他们都是很好的皇室成员，长风自然不希望他们二人出事。
皇帝在皇宫，没有人敢去皇宫闹事。可昊亲王在北境，那里的防护可比不上皇宫啊！
怕昊亲王真出事，长风赶紧去联系冰神他们。
“也不知道哪个先收到消息？”
长风没想到自己一个消息，冰神四人都收到了，当时他们还约好来去沿海地区杀倭寇呢！
结果就收到了长风的信息，四人二话不说朝着北境赶去。
他们是先天，只用了五天不到的时间就赶到了北境。
第105章 第 105 章
“几位是？”
安于堂看着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北境王府的四人, 他守在密室前手中拿着刀。
“这位便是安总管吧！在下一枝梅（冰神、慕容、望舒）。”
四人做了自我介绍，又拿出了象征着昊亲王府的令牌，这是殿下给他们的。
“原来是四位先天前辈, 安于堂失礼了。”
安于堂收起了长刀, 向四人行礼。
“安总管不必多礼，我四人是江湖中人, 此次来只为护殿下安全, 还请安总管带路。”
四人收到消息后还分析了一下, 觉得殿下没有离开北境，不然长风不会给他们传信，让几人赶往北境了。
“殿下就在后面的密室里闭关，几位前辈……”
安于堂在主子口中听过几次有关几位先天的话，知道他们都是善良正直之人，现在主子有麻烦，他武功不错却不敌先天。
那魔教教主又是先天高手, 只凭他的话守不住殿下。现在又是紧要关头, 幸好几位先天赶来了。
“原来如此, 我等几人就守在这里吧！”
冰神几人了解地说道。
“是。”
安于堂立即去安排住处, 四位先天可以轮换着守候, 也不耽误他们休息。
因为要保护秦宸，那么住处肯定不能安排远了, 所以就在隔壁两个院子安排。
两男两女很好安排，看着宽敞的住处，四人是大开眼界。
而安于堂却跟他们说，这不算什么。
是啊, 和京城的昊亲王府比起来，北境王府也就占地大一点。摆设布置完全比不了昊亲王府, 那可是皇帝下令建造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从内库里拿出来的。
皇帝对十一这个弟弟可是宠之又宠，除了明确只能皇帝使用的物品外，其他人都给弟弟。
冰神几人震惊王府的大和华丽，其实那是因为他们见得太少了。
如果他们去皇宫，去京城的昊亲王府，就知道这些摆设很平常，京城里有点势力的达官贵族家中的摆设都不比这里差。
四位先天的到来，北境王府的危机一下子就解除了。不过神机营还是守在王府，大炮摆在院子里，只要发现有任何不轨之人，就别怪大炮不认人了。
虽然这样一来会误伤百姓，可是对神机营来说，他们主要的任务是守好殿下。
冰神盘腿坐在屋檐下的榻上，旁边还有火盆和炉子。
“你怎么来了？”
看着应该休息却没有去休息的一枝梅。
“现在是冬日，大街上没什么好玩的，便来找你了。”
一枝梅手中拿着一瓶酒，从屋檐上飘下来。
“呵，你还真是闲不住啊。不过这酒你最好少喝。”
冰神轻笑一声。
“行了，我不会喝醉的，北境酒水不多，我好不容易弄来一瓶得留着慢慢喝。”
一枝梅也没想到，那么大一个北境王府居然找不出一瓶酒来。
只因他们的主子不饮酒，觉得喝酒误事。哪怕王府举办宴会，席上也没有酒。
虽说这样的宴会很怪，可谁让秦宸是王府的主人，更是北境之主。他不让上酒，其他人可不敢说什么。
这一点秦宸比皇帝还要霸道，皇帝举办的宴会上还允许人喝酒。而北境王府的宴会上，除了茶水和白开水，酒一律不准上桌。
敢喝酒的，被他发现就完蛋了。
秦宸最讨厌酒桌文化了，他前世是孤儿，为了挣钱被迫喝了不少酒，因此他极厌恶喝酒。
只是他掩饰得好，就连皇帝也没看出来。
众人都以为他不让宴会上出现酒，是因为他年纪小不懂，因此大家从没往别的方向想过。
而秦宸更不会解释，因此到现在北境王府也不见任何酒，却没有一个提出疑问。
安于堂作为总管，可他只听秦宸的话，主子不让上的东西，他都不会让它们出现在王府。
其他人好点，但也不会对王府主人的话进行违背。
而且没有酒，王府确实少了许多喝酒误事的事情出现。
不管是守门的门房，还是看守库房之人，晚上喝茶吃小菜打发时间，都不会选择喝酒。
一旦喝酒被发现，这工作他们也不用做了，可以离开王府了。
“王府禁酒，你在王府最好还是不要喝得好。实在馋了，就去外面喝吧！”冰神提醒他。
“我知道。”
一枝梅晓得轻重，不会在王府喝酒的。
“我等下把它放在屋子里，馋了就出去喝两口再回来。只是我不明白，殿下为何禁酒？”
一枝梅是真的很疑惑啊！
“你问我？我问谁？”
冰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那我等下回安总管。”
一枝梅说完就问，等安于堂过来把人抓住。
“前辈有何事询问晚辈？”
安于堂过来送饭菜，没想到自己被一枝梅抓住。
“我想问你，殿下为什么要禁酒？王府都找不到一点酒的存在。”
如果连安于堂都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殿下不喜酒味吧！从小就不喜欢。”
安于堂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主子小时候就讨厌酒味。他再了解主子，也不可能知道秦宸是带着记忆投胎的啊！
“不喜欢酒味？”
两位先天面面相觑，虽然这个理解有些奇葩，但也不是不可能。
酒味有些人喜欢，那肯定也有人不喜欢，正好北境王就属于不喜欢的那个人呗！
这样一想，两人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面对面坐着用起了午餐。
而密室内的秦宸则坐在餐桌前用餐，他一天吃一顿就够了，一般都是中午这一餐管一天。
吃完把餐具放在送餐入口处，回头有人收走。
除此之外，密室里生活用品齐全。
他在密室里甚至可以每天洗澡，保持身体的洁净。密室里有澡房，里面摆着一个大澡盆，里面还装有一个水龙头，拧开来就能放出热水。
这条件可比当初的聂衡好多了，他可是完完全全在一个密封的房间里生活了好久呢！
这时肯定有人要问了，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
秦宸肯定会回答，和平时还是有差很多的好吧！
在这里他每天除了吃一餐饭，收拾干净自己外，剩下的时间全都在修炼。
这样一来专门修炼，不被杂事所扰，很快秦宸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屏障，他要突破了。
秦宸盘腿坐在榻上，把体内自动运行起了心法。
不一会儿，他完全进入了修炼状态，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来暗杀他，成功率还挺高的。
幸好外面有人守着，密室又很安全，除了唯一的进出口，其他地方都不能进入。
秦宸在修炼，没有主人主持，全靠安于堂撑着。
北境之主不在，不仅王府安静，整个安顺城都很安静。
看不到王爷的身影，百姓们可无聊了。
天天坐在家门口，盼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然而管他们怎么盼，对方都没有出现，那些常常可以见到王爷的人，每一个人都很失望。
与此同时，魔教也收到了北境王闭关的消息。
他们一直有安排人在安顺城监视王府，在四位先天没来到时，他们察觉到了王府的怪异，分析出北境王没有离开王府，而是闭关了。
想到对方这一次闭关出来可能是半步先天，对方立即写信给教主，让教主趁着这个机会来北境杀了北境王。
虽然这样一来会惹怒皇帝，但是同样的也可以是他们魔教的机遇。
魔教原来的教址是在大秦外，可随着大秦的扩张，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也被包进了大秦的疆土内。
看着手中拿着的大秦户口本，他们头是突突地痛啊！
有心不去领户口，可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被怀疑。
于是一群不情不愿的人，跑去领户口本回来，成为大秦人。
魔教教主收到消息时，冰神几人也赶到了王府。
当然外面的人不知道这个消息，魔教教主身上的伤正好治好了，于是破关而出，决定来北境王府刺杀北境王。
勉强收拾了一下自己，拿着佩剑往安顺城赶。
花了四五天终于赶到安顺城，魔教教主休息了两天，这才提着剑施施然往北境王府而去。
站在王府面前，看着比他们魔教还要气派的王府，一时间有些难受。
这就是皇族的气势吗？他们魔教的总部在隐秘之地，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基本是住在地下或是山洞里，外面的建筑很少，自然无法和王府的气派相提并论。
魔教向来不服秦氏一族，太祖用大炮抢走了魔教的圣剑，百年了他们也没能抢回来。
不过没关系了，他现在恢复了功力，他就不信这一次还有人能阻拦自己。
现在的他实力比当年还要高，对方不可能再用同样的秘技阻止自己了。
魔教教主一个纵身，飞进了北境王府偏僻小院。
然而他一进入王府范围内，就被察觉到了。
“来者何人？”
慕容手中的长剑向魔教教主刺去。
“铛。”
兵器相交，发现了刺杀的声音。
“先天？”
“先天。”
一男一女同时发出声音，都发现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王府？”
慕容发现了信号。
“咻。”
信号弹飞到了天上。
“砰。”
炸开来了。
除了冰神守在密室外，其他两人赶来加入了战斗。
“北境王府居然有三个先天？”
魔教教主傻眼了，他一个对三个，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魔教教主。”
一枝梅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谁？”
魔教教主就是个大宅男，他不认识一枝梅他们也很正常。
“一枝梅。”
“你就是那个奇侠一枝梅？”
虽然当面不认识，但是名声还是听说过的。
“如果你不认识第二个一枝梅的话，那就是我。”
一枝梅点头。
“你们二位该不会是慕容和望舒吧？”
先天中仅有的两位女侠，他都有幸见到了。
“是。”
二位女侠没有否认，她们的承认让魔教教主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们为何在北境王府？”
魔教教主咬牙，他是来杀人的。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有三位先天等着他，别说杀北境王了，他今天想平安离开感觉都很悬。
“你都来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北境王府呢？”
望舒好笑地看着这位宅男，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几人和殿下的交情啊！
几年前的武林大会，他们就和殿下认识了，现在殿下有事他们来王府保护殿下，只要是个人都清楚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然而现在这个人却真的不知道，居然还问他们。
“哼，既然几位在这里，那本尊就下次再来打扰北境王了。”
说着魔教教主想走，他知道一打三肯定是打不过的，因此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你当北境王府是你家的自留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一枝梅挡在了魔教教主的身前，手中的长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一枝梅别以为本尊怕了你们。”
魔教教主手心出汗，但他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
“当然要留下点什么啊，不然世人真以为王府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一枝梅冷笑。
他们三个人，随随便便就能留下魔教教主，不过他们不会这么做。
因为外面还有一个魔教，如果没有魔教教主，魔教立即会变成一盘散沙。
魔教教徒没有了约束，他们会对普通百姓下手。
因为魔教教主在，他也因为受伤一直在闭关，不允许魔教众人在外面惹事，因此魔教最近十几年在外面没惹下什么大事，偶尔有教徒杀人，很快就会被皇龙卫士抓捕。
可魔教教主要是死了，没有了约束的魔教众人就如同没有了缰绳的野马，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就算要杀魔教教主，也要等到王爷出来，想好怎么解决魔教教徒才能对他下手。
起码要摸清楚魔教的大本营和各个分坛位置，这样才能一举抓获，不给魔教教徒祸害百姓的机会。
所以今天他们会给魔教教主一个教训，但是杀他不至于。
这一点魔教教主不知道啊，他以为他们真要杀他。
因为心里不断地想着破解的法子，一定要让自己平安离开北境王府。
他这一次就不该出来，早该想到身为北境之主，他要是闭关怎么可能没有人守护？
他也是复仇心切，没想那么多，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现在被三位先天围着，他的生路确实被断了。
“你们要我的命？”
魔教教主直视三人，不知道拼命能不能杀死一位。
“呵，要你的命不至于，但是你想安全无虞地离开也不可能。”
望舒对着魔教教主用长剑比了几下，看哪里下手比较好。
“什么意思？”
魔教教主听他们的意思，是不打算要他的性命？
“你的性命殿下会取，轮不到我们出手。”
慕容抱着剑说道。
“那我要怎样才能离开？”
虽然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听出自己没有性命之忧了。
“那就用剑在自己身上刺一剑吧。”
一枝梅用剑在他右肩位置点了点。
“呵，行啊！”
只要能离开，不过是自己杀自己一剑，他可以。
于是魔教教主用自己的佩剑，刺了右肩一剑。
鲜血涌出，众人放他离开。
“这伤他又要养上一段时间了。”
望舒看一枝梅故意让他刺中自己的右肩，这样一来魔教教主的战斗力就会下降，对方想恢复全部战斗力，就得把右肩上的伤养好。
“他倒不傻，没给我刺他第二剑的机会。”
一枝梅收回长剑，笑道。
“能当魔教的教主，当然不傻。伤太轻我们不会放过他，伤太重会影响到他未来的战斗力。所以不轻不重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伤了右肩，影响到他的战斗力。但是他回去好好养养，肩上的伤可以复原，以后也不影响他的战斗力。
魔教教主分得清形势，他比他们弱，就要认命。
“也是。”
一枝梅点头，要是太笨可管束不了魔教那批人。
“不过他真的很有决断，一点也没有犹豫就让手中的长剑刺中自己的右肩。”
慕容真心觉得这个魔教教主不简单，希望殿下以后要小心点。
“不怕，他再厉害也是现在，等殿下进入先天，打他跟打小鸡似的一样容易。”
一枝梅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秦宸出关，他就有了自保的能力，再加上神机营谁敢动殿下？
“确实，以殿下的天赋，相信用不了几年就能进入先天了。我们要不每年留一个人保护殿下？直到他进入先天境？”
望舒觉得还是要留人保护秦宸才安全。
“可以，除了长风因为武林盟主的身份不能离开武林盟外，我们四个一人一年，相当于是四年才轮到自己一次，也不累人。”
一枝梅同意了。
“我也赞同。”
慕容举手。
“那就只剩下冰神了，晚点我问问他。”
一枝梅和冰神住在一个院子里，由他问最好。
“好。”
几人商量好，这才离开。
等几位先天离开，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王府下人跑出来打扫院子。
魔教教主一个纵身，把自己飞到了离密室隔了好几个院子的偏僻院落，这里平时没什么人。
不然魔教教主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开杀了，不过之前这里发生了打架事件，自然有下人过来查看。
以几位先天的实力，当然发现了他们的到来，只是先天们没有在意，随便他们偷看。
现在院子里有血迹，下人打来清水洗干净，顺便把魔教教主和慕容女侠对战时弄乱的院子整理好，被削掉的树要重新移栽，被打掉的瓦片也要重新补上。
守在密室外的冰神，正淡定地泡着茶。
魔教教主来时他就发现了，只是他要守着殿下，因此一步也没离开。
而且他们相信自己的三个好朋友，对付一个魔教教主还是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放对方离开，冰神相信一枝梅几人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事实上一枝梅几人的决定没有错，他这么做确实是很好地保护了百姓。
等到几天后秦宸出关，对一枝梅他们的做法进行了表扬。
“殿下不怪草民几个自作主张放了魔教教主便好。”
一枝梅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幸好秦宸没有怪罪他们。
“谢殿下。”
望舒和慕容也向秦宸行礼。
“前辈们快快请起，我为何要怪罪于你们？前辈们放心吧，就算是我最后也会做这个决定的。”
在没有摸清楚魔教所有势力之前，他不会杀魔教教主。
对方要一直活着，活到大秦摸清楚魔教所有势力后，他就可以死了。
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他们没有约束，对普通百姓下手了。
“多谢殿下。”
一枝梅几人很开心，被表扬了不说，殿下也没有罪他们自作主张的行为。
“这是缠丝手，几位前辈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翻看。”
秦宸把一本秘籍放在几人面前，正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缠丝手。
“可以吗？”
一本高级武技，放在外面可是会让江湖人打破脑袋的东西，居然就这样放在他们四个人面前。
“可以啊。你们一个个轮流看，还是一起看随你们。”
秦宸笑着点头。
四人没有问他有没有达到半步先天，秦宸出关后也没有解释。
他究竟有没有突破，除了本人对其他人而言都是个谜。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宸出关了。
他一出关，就在被铲干净街道上露面，安顺城的百姓知道他们殿下回来了，一个个奔走相告，很快安静的安顺城就变得热闹起来。
哪怕是下雪，也影响不到他们的热情。
“殿下，你去哪里了？宝宝好久没看到你了。”
一个两三岁的小崽崽抱住秦宸的大长腿说道。
十七岁的秦宸，已经和他哥差不多高了。他还没有成年，感觉上还能再长一点，那样他就比皇帝还要高了。
所以哪怕他还没成年，一双大长腿也很是让人羡慕。
现在他的腿被一个小崽崽抱住，他怕伤着对方都不敢抬腿了。
“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之前有事，不能出来，宝宝不生气好不好啊？”
看着鼓着脸的小崽子，秦宸最后把他抱了起来。
“好。”
小宝宝很好哄，几下就哄回来了。
他好奇地摸着秦宸脸上的面具，不过他没有把它揭开。哪怕他还小，家里人也教过他，如果殿下抱他的话不能拿面具。
能接受秦宸的小孩子，都是经过挑选的，如果是那个熊出天际的熊孩子，他们根本不能靠近秦宸一步，更不要说抱他了。
秦宸知道大家对接近自己的人都进行过调查，对此秦宸连半天不满都没有，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这个做法。
因为他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他不会傻到什么自由之类的话。
明知道自己处于旋涡之中，还傻到偷跑出去，放任对方接受自己的行为，跟智商欠费没什么两样了。
就像小说里的男女主，明明告诉过他们外面危险不能出去。可他们为了所谓的自由愣是偷跑出去，然后让反派抓住，用来威胁家族和爱人。
对于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换成是秦宸连管都不管他们，死了更好。
因此哪怕知道他们的行为是在侵犯他人的隐私，秦宸也没多说一句指责的话来。
可能是他的理智大于情感，再不好他也没阻止这些私下的动作。
因为秦宸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出事，他出事了他哥怎么办？大秦怎么办？
他身上的责任太重太多，他要保护好自己，不能给别人下手害自己的机会。因此明知这样做的行为不好，他都视而不见。
不过百姓才不管这些呢，他们又没有做坏事，不怕被调查。
而且老百姓也想不到这么多，他们只需要知道自己现在的日子比以前盼头了，不说天天吃吧，隔几天吃一顿肉还是可以的。
北境的菜比肉贵，只要他们愿意用几天的菜换肉，吃肉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王爷教他们在厨房和屋子里种菜，这样一来冬天也能吃上新鲜的蔬菜了。
只是能用的地方小，种出来的菜不够多，每人只能吃一点换换口味。
不过家里馋肉的，都把蔬菜换成了肉回来吃，与那些不缺肉的家庭算是互惠互利了。
北境能种植的土地本来就不多，移民来的边民们好多还没有土地呢！
整个城市全靠其他产业生活，大多数百姓都替人打工赚钱。
幸好现在北境发展很快，有了许多工作岗位，后来移民来的虽然没有土地，但是城中有什么活本地人不会和他们抢。
而且新开的荒地，后面移民来的也占了一部分，所以大部分移民来的百姓都能找到活。
更重要的是在边境，土豆红薯真的很便宜。
买回来做成粉条，自己吃或是卖出去，都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只要肯干，在哪里都饿不死。
安顺城因为北境王的存在，这里的发展更快一点。
破而后立的结果就是安顺新城比旧城的发展还要好，人口多起来不说，光是开出来的荒地都差不多赶上原来的土地了。
多出来的土地养活几万人肯定是不够的，不过没关系，等水渠一通水，水上运输一开，北境的物价会比原来降一些。
这样多出来的钱，可以让普通人生活得更好了。
秦宸至于四位先天决定每年派一人来保护自己的决定没有意见，他很爱惜自己性命的。
既然他们愿意，秦宸当然不会推辞。
于是第一年就从冰神开始，正好现在这里，今年他们也打算留在北境过年，看看北境的新年和南方有什么不一样？
第一个不是一样就是吃饺子，南方大多数人在过年的第一天是吃汤圆。
腊肉汤圆可好吃了，秦宸穿越前能吃三个。
幸好安于堂让人准备了饺子和汤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殿下。”
看着正夹着饺子吃的秦宸，五个人四个吃汤圆，就一个人吃饺子，老实是说挺怪异的。
“嗯？”
秦宸抬头看向叫他的慕容。
“这剩下的怎么办？”
桌上还剩下一大堆的饺子和汤圆，他们五个人也吃不完。
“不会浪费。你没看我们吃的时候，都是先用勺子舀出来再吃的吗？”
秦宸指着桌上的勺子，这些食物都是干净的，等他们吃完王府的下人可以拿回去自己吃。
都是好东西，他们不会嫌弃的。
这有点像是他小时候见过的吃席，乡下吃席干净得吃不完的，都会让亲朋好友们打包回去给家里人吃。
秦宸虽然是孤儿，但是院长去吃酒席，她会打包回来给院里的孩子们吃。
都是好东西，谁也没嫌弃，一个个都吃得很认真。那时的他想，如果能天天吃肉就好了。
现在秦宸别说天天吃肉了，他想吃山珍海味都行。只是秦宸没有要求这么做，太浪费了。
秦氏一族的节俭，在皇帝他们身上更加明显。可能真的是被祖先洗了脑，哪怕是皇帝也不奢侈，大多数时候都是三菜一汤就满足了。
皇帝带头节俭，皇宫一年可以省好几十万呢！
作为皇帝的弟弟，从小秦宸跟着兄长一起吃饭，浪费食物是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
知道吃不完，秦宸就会用公筷这些工具，把食物盛在碗里吃，不用自己吃的筷子去碰触盘子里的菜。
虽然下人们不介意吃他吃剩下的菜，但是秦宸本人是很介意的，他觉得这样有些不尊重。
哪怕是一家人，给他们吃自己的剩菜，秦宸也不愿意，更不要说外人了。
他觉得这样是不尊重的行为，所以秦宸吃不完要么提前分出来，要么用公筷，这又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让人吃自己沾了口水的剩菜实在是不讲究，也特别没有礼貌。
听完秦宸的话，望舒他们才知道一开始为什么要用勺子盛。
因为他们都是跟着秦宸学的，秦宸怎么做他们怎么做，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呢！
果然很体贴啊！殿下。
没吃完的食物让下人收走，他们端回自己的屋子，一大群人分食了。
别看剩下的食物多，可是和下人们的数量比起来，这些剩下的饺子和汤圆，都不够分呢！还得厨房重新煮，只是里面包的食材没有主子们的好。
起码饺子馅里没有虾仁，这在北境是很难见到的。
这还是暗卫们去别的地方弄来的，只有两斤，全给秦宸包了饺子。
对于这虾仁饺子，冰神几人都没吃。虾对南方人来说真不稀奇，不仅海里有虾，河里面也有虾啊！所以南方人只要有钱，是可以经常吃到虾的。
作为先天，他们不说有多少钱，买虾的钱还是有的。因此他们对虾不感兴趣，反而是草原上的羊肉才叫一个好吃呢！
没有南方的羊肉膻，再加上厨师们的手艺高超，做出来的羊肉能把几人馋哭了。
羊肉饺子更是一绝，四人吃了一碗汤圆，就频频朝着羊肉饺子下手，最后一大盘羊肉饺子被吃了个干净，一个也没剩下。
这还是秦宸没吃的缘故，他一直在吃虾仁饺子，就没和他们抢羊肉饺子吃。
因为四人对羊肉饺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年初一的早餐也是羊肉和牛肉饺子。
别说，北境人做饺子味道是真不错，比南方的饺子要好吃一些。
也不知道是面食还是厨师手艺的问题，一枝梅他们也觉得北方的饺子要好吃一些。
不管什么问题，先吃为敬。
一群人围着桌子吃早餐，秦宸用饺子蘸酱料，他调的是蜀省那边的味道。
他虽没表现出来，但是他的口味是偏向蜀省那边的。只是相比辣菜，他更喜欢不太辣的食物。
别以为蜀省的菜就全是辣菜，辣菜一般是江湖菜，正经的宴席都是不辣的。
而江湖菜会用辣椒，是为了更好地下饭和开胃。
所以秦宸他可以吃辣，但他不怎么吃辣，更喜欢不辣的蜀省菜。
不过吃饺子的蘸酱，他还是让人添了一点辣，这样吃比较好吃。
“哎呀，这是什么？”
慕容咬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吐了出来。
“铜钱！慕容你运气真好。”
新年就吃到了象征着好运的铜钱，望舒替她高兴。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吃到了石子呢！”
慕容看着自己吐出来的铜板大笑。
“不错。”
秦宸笑着点头，一大早就这么好运，看来新的一年里她的运气也会很好。
“我也吃到了。”
四位先天都吃到了，他们看向唯一没吃到的人。
“……”
秦宸摇头，他吃饱了，没有吃到铜钱。
“这怎么可能？”
四人傻眼。
“说明你们在新的一年里，运气好，福气多多。”
秦宸拿出红包，一人给了一个。
他是亲王，这几位虽是前辈，他但不是以晚辈的身份给的，而是亲王的身份给四人的红包。
“多谢殿下。”
四人接过红包，他们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收到过红包了。
就算有红包，也是他们给其他人，而不是自己收红包啊！
红包里面只有一张纸，中间印着八百两字样，这是银票。
四人是算是江湖独行侠，不像长风在武林盟任职，每个月有月钱可以拿。
他们四个只能平时去采药来换钱，所以日子自然过得没有长风好。
秦宸这一张银票，他们省着点花的话，可以用很久了。
“殿下真体贴。”
四人私下相处时看着手里的银票，身上的新衣服，眼睛有些微涩。
“以前听说秦氏一族的人脾气很好，和他们相处都很轻松。以前不能理解，上一次和殿下见面也觉得这话是在骗人。他们身上的规矩太重了，为什么还有人觉得与秦氏一族的人相处会轻松呢？”
现在他们知道了。
第106章 第 106 章
“因为他们会在不伤我们面子的情况下, 暗中帮衬我们。”
慕容最缺钱，她不像望舒，手中多少还有家人留下的家产, 虽然不多也算是一点收益, 但是每年也能赚个几十两银子做生活。
慕容一直以来靠的都是自己，她又是女子, 能赚钱的手段有限, 而且在她实力没强大起来之前, 去卖药还会被人压钱。
幸好后来她变得强大了，那些人也不敢再压她的药钱了。
只是她手中也一直很拮据，衣服两三年才能换上一套。
她来北境之前穿的衣服，还是在别院时聂茉让人准备的。
现在穿的全套衣服，是王府的绣娘们在她们来后连夜赶出来的。
厚厚的皮毛大衣，还有雪狐做的斗篷，都是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件斗篷要几百两银子, 只因雪狐难得, 要攒好久才能攒出一件来, 更别说慕容和望舒一人一件了。
也就皇室才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雪狐皮给人做斗篷, 换成任何一个世家都做不到这一点。起码在大秦他们不行, 前朝就不好说了。
但前朝的世家和大秦的世家，已经是两种地位了。
一个只手遮天, 一个苟延残喘。前朝的世家看了，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家族。
安于堂不仅让人给四人准备了大量冬天的衣服，还有春夏秋各四套。
这一大堆衣裳，四人都要扛着回去。更别提安于堂还给他们配了一些首饰玉佩等饰品。
四人皆是普通的江湖人, 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啊，眼睛都快看直了。
宽大的长衫, 紧身的衣服都有，让四人不至于在重要场合，没有正式的衣服可穿。
昨晚的王府宴会，四人也出席了，他们这才知道为什么下人要让他们穿得正式一点，还给他们打扮了一下，头上或是腰上都有饰品。
直到秦宸一身亲王礼服，头戴亲王礼冠出现，他们才发现在重要的场合，衣着也要得体，不能随便应付了事。
这和现代人去参加各种宴会时，身上都会穿上好看干净的衣服一样。
哪怕秦宸前世是孤儿，也知道这是基本的礼貌啊！
四位先天可能是与世隔绝比较久，又是江湖人，所以没那么多规矩，很多事都表现得很随心，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妥。
幸好他们遇到了秦宸，在参加宴会时派人去帮他们安排妥当。
不管是身上的衣服，还是宴会上的规矩都有人在暗中提点。
曾经的他们都是高来高去，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士。这么规矩的宴会，他们是第一次参加。本以为会很难受，可是参加后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受。
只要大致上不出错，宴会也可以轻松自在的。
而且王府的宴会没有酒，那大家就专心吃菜。和别家宴会不同，王府准备的是各种锅子，这样即使在大冷天，大家也能吃上热乎乎的食物。
除了最开始的礼仪外，其他时间大家都很自在随意。当然这种自在随意不是说你可以把脚放在桌上，甚至是跑去有女眷的地方。
而是想吃就吃，想和家人朋友聊天就和家人朋友聊天，看大家高兴的样子，明显他们更喜欢这样式的宴会。
也正是大家表现出来得很随意，四位先天都不紧张了，反而认真学起了王府宫人教导他们的规矩。
别的不说，起码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什么场合行什么样的礼，什么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这些都是要知道的吧！
一场宴会下来，宾主尽欢。
“几位前辈，殿下有请。”
书房内，秦宸手拿一本书在翻看。
“参见殿下。”
四人进来行礼。
“坐。”
“多谢殿下。”
四人两男两女分边坐好。
“这个你们看看。”
秦宸把手中的书递给最近的冰神。
“是。”
冰神先翻看起来，然后给一枝梅，一枝梅看完轮到了望舒和慕容。两人感情好，便一起看了。
“这是？”
“这是一本记录了天下毒物的书，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
秦宸站起来，四位先天也跟着站起来。
“你们坐，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么多礼。”
秦宸抬手往下按了按。
“是。”
四人又坐了回去。
“殿下可是有事要我等去办？”
不然怎么会给他们看毒虫物。
“这书里记载了天下所有的毒物，还记载了由它们配制而成的各种毒药。”
秦宸说到这里脸色很难看，甚至带着杀气。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也许女性真的要细腻一些，发现了秦宸的不对劲。
“你们翻到倒数第二页，那里记载了一种剧毒。”
秦宸提醒几人。
“这便是传说中最难解的毒药之一？需至阳至圣的心法才能解。”
四人看完面面相觑，这至阳至圣的功法……
目光落在了秦宸的身上，也就只有神龙功了吧！
“嗯，这毒几十年前出现过一次，现如今又出现了。”
秦宸接到暗卫禀报，京中有人求购这种毒药，而且据说还弄到手了。
他下令让暗卫追查是谁购得了这种毒药，他们又想对谁下手？
当年他哥的毒是不是同样的人出售的？秦宸一定要弄清楚。
如果是同一个人出售的，秦宸要把他千刀万剐。就算不是同一人，对方也不能留。
这种毒就该消失，免得害人害己。
“殿下可是要我等追查毒物的来源？”
一枝梅是四人中脑子最灵活的，一下子就明白了秦宸的意思。
“对，不仅这一种毒药，还有这里面的有毒、药，能毁的都毁掉吧！你们在外要留心这本书，有这本书的人，想必手中有不少的毒、药。”
秦宸想到这里额头就青筋直冒，也不知道当初写这本书的人是什么心态，这种书就不该出现。
别让他知道是谁写的，不然把墓给他掘了。有这能力，当个神医不好吗？而不是留下这种害人的东西。
“草民（民女）遵命。”
四人答应了下来，不过冰神要留下来保护殿下，那么今年就由另外三人去追查毒、药的来源。
因为毒、药的事，这个年秦宸都没过好，老是担心京中的兄长。
想到去年的那封信，秦宸睁开眼。
是该回去了，兄长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吧！
秦宸想到这些年他晚上的极限修炼，除非经脉胀痛，不然绝不休息。
也幸好王府家大业大，每隔几天就要泡一次药浴，消除筋脉的隐患。跟来的御医在秦宸的威胁下，没告诉皇帝这件事。
不然皇帝绝对不会允许自家弟弟这么做，要是一个不小心，弟弟的经脉就会受伤的。
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一时间不能完全把皇兄体内的毒逼出来，也能让皇帝的身体好受一些。
起码不会夜夜冷醒，一年四季手脚冰冷，全身无力等负作用。
那毒太过霸道，除了传说中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剧毒还阳，没有任何毒药能跟它相比。
还阳，中毒后七天七夜生不如死，据说还会影响人的神智，在死后灵魂变白痴。
关于这一点没有人试过，因此大家觉得不是真的。
这毒药又不是仙药，怎么还影响到人的灵魂了呢？
还阳只有一个名字，并无实物出现，大家一致觉得这只是一种想象出来的毒药，世上并没有实物。
秦宸也不懂，他虽看到了毒虫物最后一页，上面没有详细记载还阳的制作过程，连它是由什么东西制成的都不清楚。
因为没有实物现世，因此秦宸对它没多少关注。
而且这玩意比他兄长中的毒还要麻烦，是真正的无解。
反正最后一页除了名字和中毒后的表现外，什么也没有了。
也不知道这毒是写这本书的人幻想出来的，还是真有其毒？
过了正月十五，慕容几人离开了王府，他们要去西南地区追查《毒虫物》这本事，还有上面的毒药。
而他们选择去西南，是因为这上面的毒虫大多数都是在西南，因此他们才去西南追查。
冰神作为保镖，倒也不用时时刻刻守在秦宸身边，他也可以出去玩。
只要不离王府太远，可以瞬间回到王府就行。
秦宸的实力不弱，哪怕是魔教教主来了，也无法做到瞬杀秦宸。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冰神就能从外面赶回来。
所以冰神每天不是在打坐修炼真气，就是在练习缠丝手，偶尔出门逛一逛，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爽了。
安于堂把冰神的日常打理得很好，都让他产生了一种以后也不想离开的念头。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想归想，可只要一想到未来的几十年在一个地方待着不能走远，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习惯了自由，哪怕是隐居也只是不让人知道他的行踪，而实际上他还是在外面乱跑，喜欢一个地方就多待几年，不喜欢了就换地方待着。
以前因为功法的原因，他最常待的还是南方，毕竟北方真的很冷。
他冬天在北方待着，身体是加倍的寒冷，就算他叫冰神也受不住这种冷啊！
幸好现在修炼的功法被殿下修改过了，不然这一次北境之行，他还真不一定能来。
手中拿着一只烧鸡冰神回到王府。
“殿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冰神他们和秦宸接触多了，也没那么拘谨，说话也随意多了。
“带了什么？”
秦宸很捧场，放下手中批好的公文。
“听安公公说你喜欢吃望月楼的烧鸡，我就去买了一只带回来。”
冰神现在兜里有钱，他每个月都有二十两的俸禄可拿。二十两哎，他都花不完。再加上之前秦宸给的红包，他都攒了起来。
“谢谢前辈。”
秦宸接受了来自冰神的心意，让人把烧鸡拿下去热一下再送上来。
虽然冰神买了烧鸡就回来，但是架不住现在天冷啊！
天太冷，所以出了锅的食物很快就会变凉，烧鸡也不例外。不过加热后味道也很不错，于是秦宸和冰神二人很快就把一整只鸡吃完了。
“殿下每天都要批这么多公文吗？”看着快和人高的公文，冰神面露恐惧。
“啊？不是不是，这是因为过年封了印，开印后才有这么多，等我把这些处理完，以后就没那么多了。”
每天处理肯定不会堆积成山，主要是之前因为过年他差不多一个月都没处理过，所以才显得有些多。这已经是最后的量了，之前堆了大半屋子呢！
“好吧！那殿下要注意身体。”
看秦宸不像是在骗他，冰神才松了口气。
他怕昊亲王每天批这么多公文，迟早把自己给累死。
他们早就知道昊亲王会下任皇帝，不想这个未来的好皇帝早逝，才会替他操心身体。
“我知道，多谢前辈关心。”
秦宸笑道。
“殿下，有什么事是在下可以帮到的，殿下尽管说。”
冰神想着如果有什么事他可以帮忙，殿下就没那么辛苦了吧！
越是和昊亲王相处，就越是心疼这个少年。
他的肩膀上扛着的是一个帝国，他还没有及冠，每天都有这么多事做。从他来北境王府后，就没有见昊亲王敞开心怀玩过。
连殿下的那位伴读，都带着年轻人的快乐，可昊亲王好像没有那种少年人的朝气。
秦宸表现得越是稳重，众人就越心疼他。
同龄人不管再怎么懂事，也会有想偷懒的时候。可是昊亲王好像没有，他每天一大早就先处理公文，然后才是吃饭休息。
晚上回到房间也没急着睡觉，而是先打坐练功，直到无法再修炼下去，才倒在床上休息。
生活规律倒像是个木头人，哪里像少年了？
可是跟着秦宸的人又没办法劝他出去玩，因为玩一天的结果就是秦宸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忙成狗。
“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前辈你帮忙。”
秦宸拿出一张公文递给他。
“什么？要杀了他吗？”
看完公文的冰神不解地看着秦宸，他留在王府是为了保护殿下的，现在却让他出去杀人，冰神有些不乐意。
“前辈再看看。”
秦宸没急着解释，而是让冰神再看看。
“那在下就再看看。”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他就再看一看吧！
别说，第二遍终于让他看到最关键的地方了。
“对方是魔教北境总坛的坛主，实力看起来很不错？”
冰神没想到北境王府已经开始摸魔教的底了，这位殿下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的啊！
“是，怕引起周围人的误会，所以请前辈神不知鬼不觉把对方抓回来。”
秦宸之所以要请冰神出马，是因为其他人做不到这一点。
对方的实力很强，是一流顶尖高手，就连他的暗卫也无法悄无声息地把人抓回来。
“那在下懂了，殿下放心，今晚便去抓人。”
冰神听后没有再拒绝。
虽然他觉得殿下的实力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和王府其他人一样，都觉得这种事不应该劳烦王爷去做。
因此冰神当天晚上就把人抓了回来，对方当时正好和自己的爱妾交流心得，两人便被点了穴。
魔教总坛主被抓，小妾直接被冻死。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冰神他居然一点也没受影响，在对方做少儿不宜的运动时进去把人给抓了。
听了冰神的报告，秦宸一开始还有点尴尬。后来调节好了，再听就没有感情了。
因为相比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重要的是这位在魔教地位不低的北境总坛主会提供多少消息？
经过暗卫们的审问，很快就查清了魔教在北境的据点。除了北境，中原、南方等地，都有魔教的探子和据点。
只是和以前不一样，秦宸没急着抓，而继续打听魔教据点，争取把所有的据点都找出来，不给魔教翻身的机会。
不过南方、中原等地的据点，对方不知道。不过没关系，秦宸知道这些据点的负责人是谁就行了。
秦宸写信给聂衡，让他亲自去抓人。
果然有聂衡在，很快就把这几个头目抓了起来，他们分别是南方总坛的坛主，中原总坛的坛主等。
因为是聂衡亲自出马，对方被抓的消息被瞒得很死，在酷刑之下他们不招也得招。
当然聂衡也没完全相信他们的话，而是派人去踩点，看看对方招出来的是不是真的。
如查有隐瞒，将会有更残酷的刑罚竺着他们。
幸好这些人很识时务，都老老实实招了。不招不行，他们不想再回去体验酷刑了。
都招了后，差不多整个大秦魔教的据点，都摸清了。
只是现在秦宸要准备回京的事，而魔教的教主一时间也没那么好杀，所以暂时先让对方再多活一段时间吧！
因为暂时不对魔教下手，所以被抓的几人要先放回去。
怕他们背叛，秦宸和聂衡用大秦皇室秘技封了几人的经脉，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过来讨解药。
一旦没有解药，他们就会经脉爆裂死亡。
死亡对每个人来说都很可怕，更别说这些坛主了。他们为什么加入魔教，不就是想继续活着吗？
能活着为什么要死？
所以他们会老老实实听话，回去当双面间谍。
至于他们失踪的这段时间，给出的解释是遇到了麻烦，但是很顺利解决了。确实是解决了，不解决他们也回不来啊！
北境的这个只失踪了一天一夜，他回去后发现小妾冻死了。
也是，没有人给她解穴，可不得被冻死嘛！
坛主一天一夜没出现，也没有人怀疑，都以为他是在和小妾胡天海地呢！
现在小妾死了，怕被人看出来，北境坛主直接把对方送到城外挖个坑埋了。
反正他在总坛他最大，只要他不说，这些人心中就算有怀疑，也不会想到他是被北境王派来的人抓走了。
因为这个原因，魔教没发现自己的各大地区的总坛主被抓了，还把他们在大秦的所有据点都说了出来。
这下好了，只要等到北境王有时间，魔教和王府势必有一战。
在这之前，北境王要处理公务，魔教教主继续养他的伤，都养了十几二十年，继续养也没什么问题。
这么倒霉的先天也是第一回见，不是在养伤的路上，就是在养伤。
不过他的实力就算是在养伤，也不是谁都能打赢的。而魔教向来是信奉强者为尊，所以他当教主没有人有意见。
有教主在上面约束，魔教干坏事时也要顾忌一些。
这也是秦宸和四先天要留着魔教教主性命的原因。
魔教若是不能连根拔起，就不能杀了魔教教主。他虽然不是东西，但不会对普通百姓下手。更重要的是，魔教教主怕魔教做的坏事太多了，会让大秦不顾一切地轰死他。
这几年被炮轰死的先天可是有两位，他们的死状还很惨，据说连全尸都没有。
魔教教主之前闭关不清楚，后来出关听说后对大秦的神机营更加忌惮了。
那可是连山都能移平的东西，他是先天不是石头，何况石头都能被碾碎，何况一介人身呢？
因此魔教变得安分起来，大事没干，小事倒是惹出了一些乱子，因为不大受害者也少，倒也没引来皇室的震怒。
其实魔教对秦氏一族的恐惧，在太祖时期就有了。
魔教可是真正被大炮轰过，那时的大炮威力还没有现在大，已经很吓人了，被抢了圣剑也不敢吭声。
现在的大炮威力更加强大，魔教更不敢明面上对大秦有意见了。
当然魔教教主要是能杀了北境王，给魔教洗刷身上的屈辱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样一来，可以打破大家对神机营的恐惧。
而不是现在一听到神机营三个字，就下意识地害怕。
这种害怕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听到就走不动道的那种。
特别是前两年被神机营轰死的两位先天，虽然他们的实力在先天中只是垫底，却也是实打实的先天啊！据说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人就被炸死了。
可想而知这神机营的大炮有多恐怖了，谁敢轻易挑衅大秦皇室呢？
魔教教主之所以不敢直接约战北境王，而是选择刺杀，就是不想正面和神机营对上。
能轰死先天的大炮，谁敢直接对上呢？反正魔教教主是不敢的。
“殿下，有人送了一封信到大门处，说是给殿下的。”
门房拿着信走进来。
“给咱家看看。”
安于堂不会把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直接给秦宸，而是自己先检查，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给主子。
“是。”
门房把信交给了安于堂。
“殿下，老奴拆开来了。”
安于堂拿到信手，向秦宸请示。
“拆。”
秦宸允了，安于堂才拆开信封。
“伴伴？”
秦宸看他瞬间变得冰冷的脸，有些担心地喊道。
“殿下，这是魔教那小子送来了，说魔教分坛的负责人，要带着魔教的子弟去袭击安胜城的军营。”
安于堂立即跟秦宸说道，这可不是小事啊！
“啊？为什么啊？这魔教分坛的人胆子这么大吗？”
秦宸顶着一脑袋的问号，对方有什么地方想不开的吗？居然会想着带人去袭击军营。
“想跟魔教教主表忠心，让魔教教主看到他的优秀。”
安于堂说完，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
这都是什么奇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在表忠心，同时还能让教主高看自己一眼。
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大秦皇室的头上蹦跶，是要丢掉小命的。
连魔教教主自己都不敢这么敢，他一个小小分坛之主，就敢偷袭军营，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
“呵，正好阿宣最近闲得无聊，就让他陪对方好好玩一玩吧！”
说着写信给白宣，让他做好准备。
不能人都来了，还让对方一点损失都没有地逃跑吧！
白宣不愧是秦宸的伴读，随便提点一下就明白上司的意思了。
这可太有意思了，希望对方能多坚持一下，正好拿他们练兵。
魔教教徒也不是谁的武功都高的，战斗力高的始终只是少数。
因此这些偷袭军营的魔教门人和士兵们打得有来有往。
士兵十几或几十人结阵与一名魔教徒对战，愣是靠着军阵，把一千魔教徒都杀死了。那名分坛坛主也被白宣生擒，捆成粽子扔到一边。
“将军。”
一名受伤的校尉走了进来。
“怎么不去找军医把伤口包起来，小心感染。”
白宣抬头看他一身伤，赶紧说道。
“将军，属下的伤不是很严重，等那些伤得的小崽子们看完后，我再去也不迟。”
校尉不怎么在意地说道。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白宣听他这么说，也只能随他了。他的视力不错，看出对方身上的伤都不重，只是一些刀伤，现在伤口也凝结了。
“这里面有内服的伤药，你用水送服一颗。”
虽然知道他伤得不重，但是白宣还是把殿下给他准备的药丸拿了一瓶出来。
“多谢将军。”
校尉可是知道这药的珍贵，取一颗服下后，剩下的就放到自己胸口，等下拿回去给同僚们吃。
白宣见状也没要回，今天他们虽说赢了，但还是有许多将士受伤，不过相比魔教的死亡数，军队就好多了，死亡人数都没超过一百。
这个数据一公布，魔教成功丢了一次脸。
一群二三流高手，和军队对战，结果军队死亡人数没超过一百，反而是魔教带去的人全灭。
这个数字可是让许多人惊讶了。他们纷纷打听是不是真实的，然而打听来的数据是真的。
因为当时围观的人挺多的，有百姓有江湖人士，还有官府的差役。
这个数据做不了假，因此大家都知道魔教的门人打不过军队。
别说什么军队人数众多，也不想想军队那些士兵平时练的是什么？都是一些外家功，很少有人修炼内功。
不是不想，而是有天赋的太少。
所以大多数士兵练的都是外家功，根本无法和修炼内力的江湖人相比。
可就是这样的士兵，在和魔教对战时居然没输不说，还把魔教反杀了。
哪怕这一千魔教门人只是二三流高手，实力比起士兵也高出不少，可他们就是输了。
而且这个战比实在是让众人心惊，要知道大秦的军队总人数早就超过了百万，只是因为分散在大秦，因此才不觉得吓人。
可一旦这百万雄兵聚集起来，真的有可能把整个武林都给灭了的。再加上恐怖的神机营，谁敢对大秦不敬？
魔教开始忧心了，这大秦的军队这么强悍，真要大秦对上，他们还有活路吗？
别看人家单个实力不强，可军队讲究的是团结，是整体实力。靠着军队，他们和二三流高手交手完全没有问题。
再加上火器，所以魔教想推翻大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右护法走进大殿向教主禀报，还把下面送来的战报给他看。
“教主，我们真的有胜率吗？”
不怪右护法怀疑，就连魔教教主看着这个战比都生出了怀疑。
这究竟是怎么打出来的战比啊？
是特例还是军队中人人都如此？他想不明白，却也知道大秦比他想得还要可怕。
“本尊要亲自见北境王一面，你去送拜帖。”
魔教教主看着战报，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望着外面的门人。
魔教的构成很复杂，有被迫加入的，有主动加入的。里面有好人，也有坏人。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对魔教要忠心。
因为不重视对方的来历，因为魔教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他靠着强大的武力镇压着这一群人，要是他不在了，这些人肯定会出去惹大乱子，到时魔教便会被整个武林围剿。搞不好皇龙山庄和官府也会插一脚，谁让魔教的人品性参差不齐，给魔教脸上抹黑了呢！
“殿下，魔教送了拜帖。”
侍卫把魔教送来的拜帖递给了安于堂。
“……”
正和冰神谈话的秦宸对视一眼。
“殿下，确实是魔教教主亲自写的拜帖。”
安于堂检查过后，没有问题才双手递给秦宸。
“他要见本王。”
秦宸把帖子递给冰神。
“他想做什么？”
冰神想不明白，这是伤养好了，不走刺杀路线，走别的路线了吗？
“管他想做什么，见过就知道了。”
秦宸同意见魔教教主，半个月后来王府见自己。
倒不是秦宸故意为难，他最近几天要出去巡视水渠，自从草原上的雪花开后，水渠也通水了，现在水渠已经开始正式投入使用。
安顺城之前安装的水龙头，也终于可以使用了。
再加上水渠两边开出的农田，整个安顺城一片欣欣向荣。本来就繁华的城市，现在越来越富裕。
今年牧民养出的牛羊也多了，完全不用担心没有人买。
不过水源要保护，所以放牧不能在水渠附近，会污染水源的。
每天都有军人在水渠附近巡逻，就连牧民也相互监督，水源对草原上的生命太重要了，谁也不想失去它。
因此大家都相互监督，就连白日在农田干活的百姓，也都相互监督，怕坏人往水里放不好的东西。
这一条水渠，近十万百姓用了几年才修好，要是被污染，所有城镇的百姓都没有水吃了。
除了安顺城有水龙头自动接水，其他城镇也在进行改造，虽然不能做到每家每户都有水龙头，但十户一水龙头还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吃水用水就简单多了，百姓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别的事，而不是想方设法四处找水。
原来有好多百姓要走很远的路才能吃上水，现在只需要把水桶放到水龙头下面，就能接上一桶干净的水。
北境彻底改变了，原来北境的百姓脸上总是带着风沙，不是他们不爱干净，而是没有条件让他们爱干净。
现在不一样了，大家不说每天都洗澡，隔两三天洗一次还是可以的。
人收拾得干净，精神气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此时远在京城的皇帝，也收到了北境的消息，知道弟弟心愿达成了。有了水北境百姓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
朕的弟弟，你也该回来了。
皇帝亲自写的圣旨，在百官们面前念完，就送往了北境。
而此时的秦宸，正在和魔教教主见面。
“草民龙天叩见北境王。”
魔教教主一见面就行大礼，吓得冰神手中的剑都掉了下来。
铛～
在地上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龙天，你吃错药啦？”
秦宸眨了眨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魔教教主，这人在他闭关的时候听慕容女侠他们讲，对方很傲气啊！
可是现在却对着他下跪，不对劲，很不对劲。
“你才吃错药了。”
听到冰神的话，龙天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没吃错药，你怎么会对殿下这么恭敬？”
没被程朱理学荼毒的大秦，礼教还是很宽松的，除非特定场合，一般都不用行如此大礼。
不像后世的明清，见皇帝都要跪着。
清朝更离谱，那可是动不动就跪啊，就连上奏都是跪着说完。
听说清朝太子的先生，还要跪着跟他讲课，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所以现在龙天一来就给秦宸跪下行大礼，怎么不让人惊讶呢？
“龙教主这是有求于本王？”
秦宸只能想到这个了。
“是。”
龙天也没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吧！”
秦宸也不是那种爱看人跪着求自己的人，于是对龙天说道。
“多谢殿下。”
龙天站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北境王，以前都是听人家说的。这个人家是左右护法，他们打听消息，回来就跟龙天说。
龙天知道大秦皇室的昊亲王长得很好看，而且天赋也好，连神龙功都被对方练成了。今天一见，果然好看，而且气势很强。
第107章 第 107 章
其他的先不说, 当初听到练成了神龙功这一点，就让龙天对这位十一皇子十分好奇。
然后没多久就听到十一皇子被封为北境王加昊亲王，大秦唯一的双王双号亲王。
老实说, 这真的很让人惊讶了。只是那时他还在闭关养伤, 哪怕好奇也不可能出关。
于是直到去年他出关听说了一些有关北境王的事，不过那时他很高傲, 瞧不起对方。于是想着刺杀北境王, 给大秦皇室一个警告, 让他们把魔教的圣物交回给魔教。
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面对三位先天即使他是魔教教主也不得不退让。
最后付出右肩才从北境王府离开，直到这一次魔教门人攻击军营，让他看清楚了魔教和大秦的差距。
龙天确实不服大秦皇室，可同样的他是魔教教主，他要为那些无辜的门人留退路。
他作为教主，自知道自己的门人有不少人都是坏蛋, 而这一部分就是他和大秦的交易, 用来保住那些无辜门的条件。
“草民自愿解散门人, 只求殿下放过那些无辜的门人, 至于那些犯过事的门人, 随殿下处置。”
魔教不是大秦的对手，那么就要走一条从前没有人走过的路。他看得出来, 这位殿下对江湖上的门派很不待见。从武林大会就能看出来，最后的受益者全是人品好的散修，反而是江湖门派没拿到一点好处，他们就像是过来打了个酱油, 然后就被送回去了。
龙天的智商还是不错的，要是不好他也坐不稳魔教教主的位置。所以当他发现昊亲王有意消耗江湖门派的势力时, 他便知道魔教已经成为大秦的眼中钉了，大秦绝对不会允许魔教在大秦发展。
以前魔教在大秦的国土外，大秦不和他们计较，毕竟又不是大秦的势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魔教已经归属大秦了。
作为大秦的势力，要么乖乖解散，大秦给他们安排新的工作。要么就直接抹杀，从门人到高层，一个也不放过。
看出昊亲王的用意，龙天再也不敢傲气地说魔教不怕大秦了。
普通军队的士兵都能轻易打败魔教门人，更不要说京城里的禁军、大内侍卫和神机营了。
魔教没有一战之力。
原来设想魔教入主中原，成为中原之主。现在想来他们那时也太天真了。百年前的魔教如日中天，被太祖教做人。从大秦的本土离开，去了远离大秦的西域诸国建立新的魔教。
后来西域诸国渐渐被大秦收入囊中，魔教的总部离大秦也不远了。
怕魔教总部再次被大秦发现，于是龙天主动出击，想要进京刺杀皇帝。结果被聂大拦截了，还用秘技把他打成了重伤。至于对方，估计也不好过，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养的，居然把自己的伤养好了。
要知道他离开时，感觉那人肯定活不了，因为对方全身的经脉皆断，除非神仙下凡，否则无人可救。
结果呢？十几年后，有人告诉他对方没事，而且身体还恢复得比他要早。
这让龙天怎么不吃惊？不过想到皇龙山庄和皇室的关系，估计是用了皇室秘药，才保住了性命吧！
就是这皇室的秘药有点多，不仅能保命，还能治伤。他都养了十几年才养好，对方居然几年就养好了。
关键养好伤不说，修为也增加了。
而他呢？不仅伤没有养好，修为也没有增加，能不气吗？可再生气，他也不可能在伤好前跑去刺杀北境王。
至于那些世家给的银子，既然给了就别想再拿回去。反正魔教答应了刺杀北境王，但什么时候刺杀由魔教说了算。
那些世家一个个哭晕在自己的茅房里，他们这是遇到了强盗啊！可他们也不敢找魔教要回来，魔教都叫魔教了，谁会认为他们是好人啊！
所以这银子要不回来不说，还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给魔教送银子，求他们刺杀北境王的事。
这是绝密，不能让人知道，知道他们就完蛋了。
龙天了为了保住那些无辜的门人，把这件事也交代了，还有来往的信件作为证据。
秦宸翻看完这些证据，他揉着自己的眉心。
这些世家真是不死心，一直在他和兄长的头顶上嘣哒。
不过没关系，迟早送他们去见祖宗。
世家买凶杀人的证据到手，接下来就是魔教教主。
“你自己呢？想好后路了吗？”
秦宸看着龙天，作为魔教教主，他手上肯定有无辜者的鲜血，只这一点他就没办法被大秦赦免，因为大秦的律法不允许。
当然还有一点，聂大死在龙天的手中，秦宸也不会答应放过他。
“草民想和殿下比武。”
龙天看着北境王，他这一生除了魔教，唯爱武功。一直想登上武功顶峰，可他不管怎么修炼都不能打破壁障。
若是有幸和天下第一神功较量，他此生也不枉来这人间走一遭了。
“龙天，你大胆。”
冰神站了起来，剑指他的鼻尖。
“冰神，殿下都没拒绝，你急什么？”
龙天面对指向自己的长剑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眼中带着兴奋。
“冰神前辈，坐下吧！”
秦宸此时开口。
“是，殿下。”
冰神重新坐了回去。
“你的要求本王可以答应，让你见识神龙功。”
秦宸答应了龙天的请求，“不过本王也要和你说清楚，你提了这个要求，那么生死就由不得你做决定了。”
如果他提出留他一命，秦宸还要烦恼，因为这和大秦的律法相违背。
但是和自己对战，那就没问题了，满足他最后的要求。
“在下明白。”
龙天自己也清楚，他干的事没有一件不是违反大秦律法的，而且他手上还有大秦人的血。
以大秦对百姓的重视，他肯定是不能活的。
要知道连大秦的皇帝都不能轻易决定人的生死，他一介魔教教主自然更不能了。
“那你回去等本王的命令，等魔教处理好后，本王会同你一战的。”
秦宸亲口答应要和魔教教主对战，这消息让长风都不在沿海地区蹲守了，和聂衡风尘仆仆赶来北境。
还有望舒他们，也从西南赶了过来。
一时间北境王府变得很热闹，安于堂忙得脚不沾地，为客人们准备住处和吃食。
“殿下，你真要和龙天对战吗？”
白宣接到消息安顿好军营，就快马赶来。
“你小心点，别把我桌上的墨打散了。”
秦宸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殿下，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啊？这可是和先天对战，还是老牌先天。”白宣不是当事人都激动到不行。
“你什么时候见我激动过？”
秦宸好笑地看着他。
“啊？确实哈，殿下一直都很冷静。”
白宣用脑袋回想了一下，确实从没有发现过殿下有任何激动的时候。
“你把这场对战当成是普通对战就行了，没必要太过看重。”
秦宸拿起毛笔继续批阅公文，他又不是江湖人，对武功的执着并不深。会拼命修炼，只是想救兄长而已。
“好吧，殿下你说得对。”
白宣被他的言语连番打击下，终于冷静了下来。
当事人都不急，他这个外人有什么好激动了呢！
“那臣留下来观战，没问题吧？”
白宣暂时不想离开，军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他想留下来。
“不行哦，你们都要离开，帮我去抓人。等你们抓完人回来，再观战吧！”
秦宸摇了摇头，拒绝了白宣的要求。
“抓什么人？”
白宣一愣，他们千里迢迢跑来怎么还要被赶走啊！
“魔教门人，一个不留全部抓起来。”
秦宸拿起自己的玉印，在公文上盖上了自己的王印。
啪。
随着红色的北境王几个字留在公文上，一场带着烟火的围剿开始了。
有了魔教教主的帮助，魔教所有的据点同时被破，魔教门人除了少数几个逃走外，几乎都被抓了起来。
“教主，为何啊？”
魔教总部，白宣带着五百神机营将士把它围住了。
“若不这么做，那些无辜的门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面对左右护法的质问，龙天面色沉痛地回答。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魔教高层，到时面对的是威力巨大的大秦炮火。
“……”
左右护法听完他的话沉默，他们比龙天更了解大秦神机营的可怕，毕竟魔教对外的消息都是他们收集的。
“所以那些无辜的门人，只能如此了。我们犯下的罪，由我们这些老家伙承担，放他们一马这是北境王对本尊的承诺。”
以前的傲气，源自对大秦的轻视。现在的认命，则是源自对大秦的了解。
“你们不用觉得丧气，魔教只是先走一步，后面那些江湖门派一个都逃不掉，搞不好还会被灭门。”
龙天拍了拍左右护法的肩膀，不忍他们带着疑问死亡，把真相说了出来。
“教主，这……”
二人震惊，大秦皇帝原来要灭了整个武林吗？这多少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呵，你们不相信？”
龙天轻笑。
“教主，这太过匪夷所思了，让属下怎么相信？”
右护法觉得这不可能，天下武林人那么多，大秦皇帝要怎么做才能一举歼灭所有武林人？
“你们太小看大秦了，人可以跑，基业能跑吗？”
侠以武犯禁，江湖人对社会治安的不稳定太大了。那些练了武功的江湖人，动不动就杀人。
如果只是自己杀自己，大秦皇帝还不会这么动怒，可他们对普通百姓也下手，这是大秦皇帝最不能容忍的。
他从北境王对武林的一系列动作看穿了他的想法。
除此之外，还有秦宸是下一任大秦皇帝，他的意志便是整个大秦的意志，他若是不想让大秦存在武林，那么大秦的武林便会消失。
人跑了不要紧，只要让世人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这个门派，时间久了自然而然这些门派都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无法发展门派，那么他收几个人当徒弟又有什么用？顶多让传承不断，难不成他们的徒弟还敢对着外人说自己是某某门派的门人不成？
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这和实际上的灭亡有什么区别？学了武功不敢使出来，这也是一种断绝啊！
而大秦皇帝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过对方应该也为这些人留了后路，只是不知道这后路是什么。
对于魔教那些无辜的门人，北境王既然答应放他们一马，就不会失信于人。
这一点龙天还是有信心的，包括左右护法听了也都觉得大秦皇帝不会追责那些无辜的门人。
“这一点确实没得说，大秦皇帝是说话算话的。”
看吧，连左护法都认同龙天的话。
“所以我们才更不能逃走，要为他们争一条活路。”
龙天看着自己的左右手，心中有愧疚。
“抱歉，连累了你们。”
几乎所有的魔教高层都逃不掉，他们手中都有无辜者的血。
逃，又能逃去哪里？
去异国吗？龙天摇头，人生地不熟，而且魔教众人除了少数是外族外，大多数都是华夏人。
都不想死在异国他乡，想的是落叶归根。
“教主，没什么好抱歉的。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右护法抬头挺胸地说道。
“对，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搭档的话左护法很是赞同。
“教主，我们先走一步，别让我们等太久。”
左右护法走出去，在门人惊恐的目光中自尽而亡。
“别走太快，本尊很快就去找你们。”
龙天拿起酒杯，把酒洒在地上为自己的左右护法送行。
魔教，曾经江湖上最大的势力，几天时间便消失在大秦国土上。
它的消失让整个武林为此震动，所有的门派家族都心生恐惧，不明白它究竟是怎么没的？
魔教到现在那些江湖门派和世家提起来都害怕的势力，一夜之间全没了。
那些魔教门人也消失了，不知道是被抓起来，还是被杀了，江湖上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就是整个江湖人心惶惶的时候，那些无辜的魔教门人，被带去了军营。
问清楚他们的想法，有的进入了军队，有的进入了官府当差役，还有的打算去开武馆，当一个三好市民。
秦宸确实给他们留了后路，以上都不想的就回归日常，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也不错。
总之，像以前那样当魔教门人到处搞事是不允许的。
而魔教中的无辜门人，本来就没有犯事，他们有好多是被逼着加入了魔教，这一次清洗不仅让他们回归正常，而且大秦还替他们复了仇。
那些杀害他们家人，追杀他们的江湖人，都被皇龙卫士清洗了。
至于魔教中那些害虫，当然也是一样。
他们全部就地格杀，只要身份得到了确认，连审判都没有就一剑穿心而死。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没那么多时间一一审判这些人。而他们在大秦犯下的罪，早就被查清了，只是一直抓不到人才会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魔教不愧是江湖上第一势力，所有的门人加起来都近三万了。
怪不得之前北境一个分坛坛主，就能聚拢一千门人攻打军营。
魔教在大秦的据点上百个，最少的据点也有百来人。
要不是出动军队、皇龙卫士、锦衣使和当地的差役，还真没办法拿下这么多魔教门人。
能快速调动这么多人马，大秦对军队的掌控也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恐怖，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前朝可做不到这一点，许多军队各自为政，甚至都不听朝廷的调令。
然而大秦已经百年，对军队的掌控依然还是和百前年一样，这不由得让某些人深思起来。
魔教被灭，他们呢？
京城皇宫
皇帝和大将军坐在一起，看着北境和各个地区送回来的好消息。
“殿下居然真的把魔教灭亡了。”
大将军现在已经是兵部尚书，掌握了天下一半的兵马，这一次军队的调动自然没有瞒着他，是大将军和皇帝一起制定的方案。
“那魔教教主脑子不错，可惜他犯下的事太多，朕和十一都无法饶过他。”
皇帝脸上有遗憾，这么好的人才却不能为大秦所用啊！如果放他一马，聂大的死他要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
当年可不是聂大主动找上门让龙天杀的，而是对方要进京杀皇帝，被聂大阻止了。
“陛下，不可惜，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也算是条汉子，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
大将军劝道。
“朕明白，只是对人才不能为朕所用的遗憾罢了。”
皇帝可不会嫌弃人才多，他只会嫌人才少。
“他的决定对那些无辜的门人是最好的，他们活了下来，不然殿下一定不会放过魔教任何人。”
带着怨恨的魔教门人，都是不稳定分子，殿下是不可能放任他们在外面的。
“你说得对，确实会如此。”
皇帝点头，他弟一直以来都很善良。可他同样也有决断，不会因为同情他们，就放过他们。
因为比起这些魔教门人，他更担心那些普通人。普通人面对魔教门人是没有反抗能力的，他若是放过那些人，普通人的安全就危险了。
相比之下，还是杀光更保险。
龙天正是看出了北境王的心思，才会主动交出魔教，为无辜的门人求一条生路。
事实上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等秦宸做好准备，调来神机营，那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大炮之下，谁能活命？先天都逃不掉，何况是普通门人呢！
即使龙天对那些他主动送给北境王处置的门人心怀愧疚，为了无辜者也不得不这么做。就算他们怨恨，等他去了地下自有冥君审判。
一半以上的门人活命，和全灭哪一个更划算，相信懂点算术的人都知道吧！
魔教教主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三万魔教教徒，活下来一半。
魔教高层，除了几个后面加入，也确实没查到犯罪记录的活下来，现在也就剩魔教教主了。
他没有逃走，若是逃走他这一生都成为笑话。
秦宸甚至都没有派人盯着他，随便他去哪里，只要不伤害百姓，秦宸也不管他。
至于比试，时间到了他自己会回来，秦宸虽然和对方只接触过一次，也相信龙天的人品。
能做到一教之主的，而且还能镇压魔教几十年的人，不会是一个失信小人。
事实上秦宸对龙天没有看错，他确实不是那种人。
他之所以在外面走动，是去看那些活下来的门人。
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在军营里的门人每天要训练，不过他们的实力强，被单独编了一营，作为特种部队执行任务。
虽然辛苦，但是他们拿到的饷银也是全军队最高的。
福利好，银子多，这样的生活比在魔教时还要好。因为作为魔教门人，他们甚至不能跟人说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可以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是谁谁谁。
不用隐姓埋名，可以回去看望自己的家人，真的很好啦。
除了军营，还有当地官府当差役的，还有开武馆的，他们的生活都上了正轨。
龙天看到这一切，心里的担心终于都放下了。
看你们过得很好，我也就放心啦。
想着便回到了北境，而此时已经是秋天了。
这几个月龙天走遍了大秦，看望了所有活下来的门人，他们如今都过得很好。
“回来了。”
书房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也没有让秦宸吓着。
“草民多谢殿下。”
龙天跪在秦宸面前。
“起来吧！本王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希望大秦的百姓能生活得更好而已，并不是针对你们。”
秦宸放下笔，终于肯看向龙天。
“草民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而后悔，只是发生过的事已经不能改变。”
龙天很后悔，如果他能对魔教的控制再好一点，不吸收那么多罪犯，魔教的名声也不会人人喊打。
更重要的是，魔教还有可能存活下来。
哪怕名存实亡，也好过现在连名都不存在。
“现在这样也挺好，他们可以堂堂正正出去说自己是谁。”
秦宸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龙天，本王不能饶你一命，这一点你应该心里也有数。”
秦宸说完，龙天点头。
“草民知道，草民的手中也有普通人的鲜血。”
自己做的事龙天不会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确实杀过普通百姓，而对方什么也没做，只是因为看到了他，然后就被自己杀死了。
以前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要不是为了门人他也不会主动对北境王认输。
可是随着他这几个月的走动，看到活下来门人的生活，还有那些普通百姓的生活，他突然就明白自己以前的行为有多不好。
然而就像他说的那般，错就是错，做过的事无法改变。他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要承担自己的责任。
“半个月后，本王与你对决。”
秦宸终于说出了让龙天最为心动的话。
“多谢殿下。”
龙天高兴地抬起头，终于等到了北境王松口。
而慕容几人也在收到龙天回北境的消息后，急忙赶往北境。
当他们知道离对战时间还有几天时，便明白这是殿下故意在等他们到来呢！
同样的住处，这一次他们入住北境王府，比前几次还要激动。
“一想到接下来会看到一场盛世对决，我就睡不着觉。”
慕容找到望舒，和她挤一张床。
“我也一样，所以我们聊天吧！”
望舒和她并排躺在床上，两人还真就聊了起来。
女性之间能聊的可就多了，她们一直聊天眼皮再也睁不开为止。
第二天起来，精神百倍。
本来先天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没事，不过是晚睡一点，对她们没有半点影响。
“殿下。”
二位女侠跑进大殿。
“嗯？前辈们可是有事？”
秦宸刚吃完早膳，正打算去处理公务。
“我们看到王府的人正在整理东西，殿下是要离开北境了吗？”
东西都在打包，这很难不让人想到王府的主人要离开这件事。
“是啊，兄长已经催了我好几次了。”
秦宸点头，他本来在两三个月前就该离开了，只是为了等龙天才拖到现在。
“原来如此。”
二位女侠懂了。
“那我们护送殿下回京吧！”
哪怕他们知道能答应和龙天一战的昊亲王战斗力肯定很强，却还是忍不住想保护他。
这位殿下为百姓做了好多实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一点绵薄之力。
“好啊，等到了京城我请客，请几位前辈尝尝京城的特色。”
秦宸笑着答应了。
“那我们去跟冰神他们说。”四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继续当保镖，不过他们答应了殿下，把保护的人从殿下换成了皇帝。
等回到京城后，他们就会跟在皇帝身边保护他。
有先天保护皇帝，秦宸对兄长的安全才会放心。
几位先天的人品还是很信得过的，所以秦宸才会请求几位留在身边保护他哥。
他们敬佩秦宸的人品，对皇帝也不反感，于是答应了下来。
当然其中有没有每个月的月钱翻倍的原因，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对龙天来说半个月的时间真的好久啊，对秦宸和北境的百姓来说，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秦宸要离开的消息终究没有瞒住，那整装待发的禁军和神机营将士，无一不在向北境的百姓说明，他们的王要离开了。
至于锦衣使，秦宸没有召回，让他们继续扎根在北境，替他看着北境。如果有人敢在北境闹事，他能立即收到消息，把这些人处置了。
因为锦衣使没被召回，就算有人心怀不轨，也都不敢动弹。
北境的生活越来越好，再加上北境的环境保护法，北境的环境一年比一年好。那些有沙漠的地方也在缩小。
也许未来有一天，沙漠会在大秦绝迹，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王爷，能不离开吗？”
孩子们抱着秦宸的大腿，他们舍不得王爷离开。
“不行哦，王爷要回到他哥哥的身边去，他的兄长一直在待他呢！”
大一点的孩子不像几岁的弟弟妹妹们什么也不懂，他们王爷并不是自己回去的，而是被陛下召回去的。
王爷在北境待了五年，他的兄长在京城等了弟弟五年，他们不能再自私下去。
而且王爷要回去继承皇位，大家都这么说。
王爷要当皇帝，比当王爷还要大的官呢！
所以即使不舍，北境的百姓还是没有出来劝他留下。
怎么能留下呢？他们不想耽误王爷的前程，回到京城王爷才能当皇帝，留在北境王爷只是王爷，当不了皇帝的。
而且他们还听说，在京城还有人觊觎皇位，王爷要是不回去，让小人钻了空子怎么办？
所以大家都支持王爷回京城当皇帝，王爷当了皇帝，百姓的日子会更加好过的。
看看北境就知道了，该交的税没有少，可是大家的生活就是变好了。
屋子不再漏风漏雨，身上的衣服是皮毛和棉花所做，肉食虽然还是不能天天吃，可是现在隔几天也能吃上一顿了。
这日子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可是现在他们都过上了。
比起北境，其他地方的百姓还有好多人生活在苦水里呢！
王爷在北境待了五年，足够啦！
“是啊，我的哥哥还在京城等着我呢！”
秦宸揉了揉孩子们的头，看向静静站在街道两边的百姓，他们眼中有不舍，也有祝福。
“殿下，以后有机会，记得回来看看。”
终于有人忍不住喊道。
“好。”
秦宸高声答应。
“到时北境肯定会变得更漂亮，我们会用鲜花迎接殿下回归的。”
这是一个有大志的人，在北境想要鲜花满地，可没那么容易呢！
“好。”
秦宸全都答应。
“殿下……”
“殿下。”
大家都在说，秦宸认真听，句句有回应。
最后最后，大家终于还是让开了路。
这一次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和王爷这么近距离接触了。
算是与北境的百姓道别，秦宸回到王府。
“殿下，明天就要和龙天比试，紧张吗？”
白宣又扔下军务跑了来，一看到他回来立即迎上来问道。
“阿宣，是你在紧张。”
秦宸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才不是，臣怎么可能会紧张。”
白宣去端茶杯，结果几次没端起来。
“臣有些累了，回房休息。殿下，晚点臣再来找你。”
一溜烟跑了。
“殿下，真不紧张？”
几位先天并安于堂，他们紧紧盯着秦宸。
“我不紧张，我看紧张的是你们。”
秦宸看着这一群比他这个本人还要紧张的人，无奈地地摇了摇头。
“我真不紧张，因为我知道他不敢杀人，既然性命无虞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秦宸摊了一下手，相反要紧张的是龙天才对。
不管这一次他会不会赢，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殿下。”
聂衡一风霜跑进来。
“聂副庄主，你跑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赶来？”
长风看着聂衡，他们走到一半分开，聂衡说有事要办，让他先来北境。
“有事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聂衡虽然带着风霜，还是面带微笑回答了长风的问题。
“既然你来了，说明事情办好了。”
长风又不是没眼见的人，既然聂衡不想说，他也不会追问。
“衡哥。”
秦宸看到他来，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殿下，聂氏一族支持你的决定。”
聂衡拿出一封信交给秦宸。
“衡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别担心。”
秦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秦宸还需要仰头看这位表兄，现在已经能平视了。
“好。”
聂衡当然相信自己的表弟了。
“殿下叫副庄主哥哥？”
长风脑子死机中。
虽然以前好像也有叫，但是他们好像没有留意，直到今天他们才发现其中有他们不知道的事。
“哈哈哈，我和衡哥之间有血缘关系，按辈分来算他是我表哥。”
已经过了好几代，公主假死下嫁的事，无所谓隐瞒不隐瞒了。
当时不说是因为情况特殊，现在也不需要说啊！至于他们会怎么猜测，是他们的事，这些人又不敢直接问他们。
“哦哦。”
大家表示了解，也和秦宸猜测的一样没有追问。
不过心里肯定疑惑，聂副庄主和殿下有血缘关系，也不知道是母族还是父族，还是有皇室血缘。
不管哪一种，都说明这聂家不简单，能和昊亲王之间有血缘关系，搞不好和皇帝也是血亲。
这么说来，聂氏一族的祖上，可能有尚过公主。
只是他们向来不关心这些，也不知道对方尚的是哪位公主。
好奇归好奇，他们没有傻到问出来。
别说四位先天，就连长风这几年武林盟主当久了，也都知道一些规矩和礼节了。
不该问的话，最好还是憋在心里为好。
第二天一大早，刚才吃完饭，龙天上门。
“走吧！”
秦宸拿着两把剑飞身出了王府，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大家实力都不错，哪怕是白宣和安于堂也是顶尖的一流高手，轻功自然也不差。
一行人出了城，费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下。
“这里远离城镇，是个比武的好地方。”
没有百姓和牧民牛羊，自然也不会误伤他们。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大家看着四个凸起的石头，还有一些沙子，没有什么草木，怪不得这里连牧民都没有呢！
“可不能破坏环境哈，这里没什么草木，只有沙石正好用来比武。”
第108章 第 108 章
秦宸早就让人找好了比武的场地, 就是怕他和龙天的比试破坏了草原上的环境。
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和龙天再厉害，破坏的地方也有限。可他害怕留下的剑气之类的，会伤了无辜的百姓。
剑气要留上个把月才会消失, 如果下雨的话会消失得快一些, 可是草原上雨水不多，想用雨水毁掉剑气, 还不如找个平时不会有人来的地方比试呢！
秦宸考虑到这些, 才让人找了这么个地方比试。
“龙天, 本王也不欺负你。这是百年前太祖从魔教带回来的圣剑，现在给你用。”
魔教的圣剑最贴合魔教功法，会让龙天的实力提升一两成。
“多谢殿下。”
接过圣剑，龙天把自己原本的佩剑插在地上。虽然原本的佩剑也不错，但也无法和圣剑相提并论。
拔出圣剑，银色的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
龙天没有受影响, 认真看着手中的圣剑, 只见他的左手在圣剑上一抹。
哧, 圣剑发出了红色的光芒。
这是体内真气催发到了极致, 而手中的长剑则是受到影响, 剑身改变了颜色。
“哈。”
秦宸轻笑一声，他也拔出了自己带来的大秦剑, 这是太祖在大秦建立的那一年让天下名匠打造的国剑。
每一任皇帝都会打造一把属于自己的剑，他们可能终身用不上，可该打的剑还是要打的。
秦宸拿出来的是大秦剑，以大秦之名为剑名的剑, 被称为国剑。
这是一把很有意义的剑，一点也不输给魔教圣剑。
都说魔教的圣剑非常适合神龙功,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可是作为皇族，他们怎么可能只有圣剑这一把贴合神龙功的剑呢？
当然是有很多把啦！每一任皇帝打造的剑，都是最贴合神龙功的剑。
谁家会傻到把全部的信任放到别人家的圣剑上啊！他们秦氏一族又不是没钱打剑，当然能打多少就打多少啊！
每一代皇帝都打，到他哥这里都有五把了。
皇帝一直在替弟弟收集材料，要给弟弟打造出一把最适合他的武器。
秦宸还不知道他哥的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他确实很想有一把专属于自己的长剑。
到时他要想想取什么名字，肯定不能比太祖取的名字差。
莫名和自己祖先有了胜负欲的秦宸，在大秦剑上一抹。
咻
长剑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两把剑出现不同的光芒，这和他们的功法有很大的关系。
见二人都认真起来，观战的众人远离他们。
二人只一眼，就来到了比试场地中间，两道光芒击撞在了一起。
铛！
发现出了金属声，甚至还有些刺声。
“嘶，耳朵好痛。”
功力最差的白宣捂住耳朵。
“你们赶紧运功，封闭听觉。”
长风双手放在安于堂和白宣的后背。
“多谢长风前辈。”
二人赶紧运功，封闭了自己的听觉。
围观的众人又往后退了几十米，才不受二人的影响。
只见他们比试的地方，狂风四起，黄沙漫漫，甚至影响到大家观战了。
铛铛铛
除了双剑击中的声音，他们看不到二人的身影。
砰～
巨大的爆炸声，让周围的沙尘更大了。
秦宸后退两步，龙天同样后退两步。
刚才二人对了一掌。
“昂。”
龙吟声响，十几条金龙朝着龙天飞去，龙天放下手中长剑，双掌翻飞向金龙拍去。
然而金龙就像是被下了固定符，不论他怎么拍金龙都不散开。
最后没办法，龙天用长剑刺穿一条条金龙，它们才开始消散。
“小心了，神龙飞天。”
只见秦宸手中长剑向龙天一挥，强大的剑气带着龙影朝他飞劈来。
昂
龙吟声又响起，只是这一次只出现了一条巨龙，而非前面的十几条金龙。
为什么说是巨龙呢？因为它真的很大。长达百米的巨龙出现在天上，不说观战的几人了，就连很远的牧民和百姓都看到了。
“龙，神龙。”
大家指着天上的巨龙喊道。
“求求神龙保佑家人……”
“神龙保佑……”
“神龙保佑。”
迷信的人已经跪在地上祈求神龙保佑了。
“大家不要跪了，那是殿下的神龙功。”
了解真相的人出来解释。
开始大家怀疑，可是当第二条巨龙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人怀疑了。只见巨龙在天上和一束火红色的光芒缠斗，对方很快就被巨龙磨去了光芒。
“殿下真厉害，连神龙都能打出来。”
这一刻大家迷信的人换成了北境王，觉得他们王爷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
而被大家认为最厉害的人北境王，也确实没有辜负大家的希望，他和魔教教主对战了一个时辰也没落下风。
漫天的黄沙围绕着二人，两人从剑法、掌法，脚法、轻功方方面面都在比试。
秦宸小了魔教教主几十岁，却和他打得有来有往，甚至每一项都隐约占了上风。
“哈哈哈，好好好，这神龙功果然名副其实，配得上天下第一神功的美名。”
龙天越来越兴奋，他都使出全力了，而对方却还有一种没有见底的感觉。
这让龙天怎么不兴奋，他很久没有和人打这么久了。
关键他从头到尾都没占到上风，要知道眼前这小子才十几岁啊！
传说中的神龙功，从创造出来到现在，第一次有人把它修炼到圆满。
“先天，十八岁的先天。”
龙天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功力也未减半分，朝着秦宸拍去。
红色的真气带着强大的威势，别说江湖人了，普通人只要一沾上立即死亡。
然后秦宸正面对这股强大的威势，不受半点影响，长袖一拂龙天的掌风立即朝着旁边而去。
砰，又是一声巨响，无数的沙石飞起，向四周溅去。
“流云飞袖，不是失传了吗？”
龙天大惊。
“对外当然失传了，皇宫武库有保存。”
秦宸好心解释了一下。
“……”
差点忘记眼前这家伙是皇室亲王，作为最受皇帝喜欢的弟弟，他可以进武库看天下武学。
在外面失传了的武学，在皇帝武库中都有记录。而且皇室还一直在收录武库没有的武学，武库中的武学只会越来越多。
皇宫武库，收尽天下武学，要是能进去看一眼，对武痴来说死也值了。
不过他没机会了，他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大秦不会放过他的。
龙天也没奢望自己能活下来，所以他今天使出自己全部的武功，来和北境王进一场不留遗憾的对战。
看着天上飞起的巨龙，观战的几人纷纷感叹。原来只能打出十条左右金龙，现在这数量都超标了。
“殿下肯定先天了。”
长风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赞同。就连安于堂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他不出声附和，而是静静看着天上的巨龙。
秦宸和龙天从早上打到下午，觉得差不多了，两人都开始出大招。
在秦宸周围飞舞的二十四条金龙开始合为一体，比之前还要巨大的金龙出现在天上。
龙天全部真气聚集在圣剑上，这是他最强一击，也是最后一击。
昂，金龙朝着龙天飞去，两股巨大的力量发生了对撞。
砰，剧烈的爆炸连十几里外的人都听到了。
而安顺城正好在十几里外，于是安顺城的百姓都听见了这声巨响。
“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惊慌失措地寻找掩盖物体，想躲避这可爱的响声。
“没事，没事，是咱们王爷在和人比武呢！离咱们这里还远，不会让大家受伤的。”
早就考虑到有可能出现的问题，秦宸安排了人给百姓们解释。
幸好他安排了人，不然真要把百姓们吓坏了。
“王爷在和人比武？赢了吗？”
大家一听立即来了兴趣，纷纷向王府的众人打听情况。
“……”
被围住的王府众人，他们现在的耳朵边上有几百只鸭子在叫！
“肯定赢了，王爷不会输。”
虽然很吵，但是还记得给自家王爷证明，他们王爷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所以不存在输的问题，只会赢。
“对，王爷肯定赢了。”
对自家王爷有迷之自信的北境百姓。
而被百姓们所信任的秦宸，确实没辜负他们的信任，他赢了龙天。
巨龙穿过龙天的身体，他的圣剑并没有灭掉巨龙，还有一半的巨龙留下来。
“噗。”
龙天一口血喷出来，后退几步，靠着圣剑才站稳。
“我输了。”
用袖子擦去嘴上的血，龙天直接认输。
“哦哦哦，殿下赢了。”
白宣跳起来就要往已经乱得不成样的比试场地跑去。
“我们也去吧！”
长风几人对视一眼，跟在白宣的身后飞。
“殿下，你好厉害啊！”
白宣快崇拜死他家殿下了，这才多少岁啊？就已经是先天了。
“十八岁的先天，有谁我家殿下厉害？”
白宣看着一群先天，一脸自豪地问道。
所有人摇头，没有人厉害得过北境王。
十八岁的先天，真不是说着玩的，这天赋财力还有功法缺一不可。
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没有人超过北境王在十八岁前成就先天。
“龙天输了，随殿下处置。”
龙天跪在秦宸面前，他输了就是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
看着龙天，秦宸也有些为难，不过他还是决定处死对方。
不为别的，就为死在他手上的那些无辜百姓。
“你自尽吧！”
秦宸最后说道。
“草民谢过殿下。”
说着龙天就要一掌自尽。
“等等。殿下，让一名先天就这样自尽，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聂衡抓住了龙天的手，跟秦宸求情。
“聂大哥死在他手上，你确定要替他求情？”
秦宸看着苦主，你不替兄长报仇了吗？
“殿下，臣知道这样做有些对不起兄长，但是比起就这样让他死了，还是让他活着赎罪更有意义。”
死了一了百了，浪费他这身功夫，正好接下来大秦要对江湖门派进行整改，龙天这样的战斗力也太过浪费，还不如留着他这有用之身，为大秦的发展发光发热呢！
“而且我相信大哥和那些受害者也愿意让龙教主留着有用之身赎罪的。”
聂衡直直盯着秦宸。
他心里不想报仇吗？当然想，死的那个是他亲大哥。
可是就和他说的话一样，比起直接弄死龙天，他活着的用处更大。
几位前辈虽说答应了要保护陛下，可他觉得还是在暗中再放一个人更保险，同时需要暗中执行的任务也可以派龙天去做。
作为魔教教主，很多阴私手段他都见过，应付起来比一般人更有经验。
“……你这个决定，问过你兄嫂和侄儿他们吗？还有你的母亲吗？”
这些人是聂大哥最直接的亲人，他们的意见比聂衡还要重要。
“殿下，臣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封信吗？信上是聂氏一族，包括了臣的兄嫂、侄儿和母亲的谅解。”
聂衡说了出来，他和长风中途分开，就是回皇龙山庄询问大家的意见。
虽然大家都很恨龙天，可是聂衡说得对。既然他让大秦失去了聂大，就用他后半生来弥补吧！
其中聂衡兄嫂的谅解最难取得，她一直怨恨聂氏一族，觉得是聂大的死亡才让她失去了聂家的一切，儿子也不能继承副庄主之位。
虽然她心里明白，自己儿子的天赋不错，但也没有好到非他不可的地步。然而有些人钻了牛角尖，不管你说什么，她就是不会听的。
不过对付她有的是办法，只要聂家不再管她，她就老实了。
一听聂家不再管她，聂朝聂阳的母亲立即就同意了谅解，让聂朝和聂阳对自己母亲十分失望。
曾经那个善解人意，聪慧明理的人真的不在了。
聂大因为她，明知道她娘家人不好还是坚持娶了。聂大死后她便性情大变，这一变再也没能变回去。
不管她是因为而谅解，总之有权利原谅龙天的人都答应了。
“那封信我并没有看。”
秦宸在事后跟聂衡说道，他早猜到信里是什么内容，所以一直没有打开看过。
然而聂衡还是出来阻止龙天自尽，秦宸这才答应让龙天继续活着。
不过他以后只能当一名暗卫，平时不在人前露面。
面对这个结果龙天已经很满意了，能活着谁想死？
所以龙天成为秦宸的暗卫首领。
是的，暗卫首领，本来皇帝培育了新的暗卫首领，但是龙天的出现让皇帝改变了想法。
由先天当暗卫首领，自然比一流高手还要好。
当然对于弟弟想让龙天给他当保镖的事，皇帝拒绝了。他觉得他弟比他危险多了，他弟干的这些事，全都在挑战天下所有高阶级的人。
比如说开启民智，这一次秦宸要做的可不是北境一块地方，而是整个大秦。
那些读书人和官员可没那么老实，所以他弟身边一定要有足够的武力保护他。
还不知道自家弟弟先天了的皇帝，忧愁地想到。
而秦宸此时正在回京的路上，浩浩荡荡的队伍拉得老长了。
可惜北境的路才开始规划，还没来得及修。不过修路的款秦宸已经备齐，他又派了人专门监督银钱的去路。
过不了几年，北境的路就能修好啦。
秦宸离开安顺城的那天，整个安顺城全是哭声。
他们再不舍也没让秦宸留下，因为他们知道王爷进京对他是件好事。
可知道归知道，不代表他们舍得啊！
所以一个个低声抽泣，秦宸坐在马车里也不好受。他脸上没有戴面具，他也没有露面，他怕自己出去后就舍不得了。
北境有今天，他做了太多的努力。他在这里镇压了所有的罪恶，让那些人不敢把手伸向北境，一条水渠也让北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天的安顺城是悲伤的，直到北境王的队伍再也看不到，安顺城还是被悲伤填满，过了好几个月大家才恢复。
秦宸离开北境，一路上走来，只要遇上一座城池，就有百姓出来对着他哭。
“王爷。”
“王爷不要走好不好。”
不懂事的小孩子叫着，不过很快就被他的家长捂住了嘴。
秦宸每路过一座城池都没有露面，他怕自己一露面场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出了北境，秦宸才从马车中出来。
此时北境已经被大雪覆盖，而另一边虽然没下雪，却也很冷。
骑在马上，看着北境与其他省份的界石，秦宸不怕冷地摸了摸它。
“殿下。”
白宣站在北境的边上，他只能送到这里了。
“阿宣，好好保重自己。”
秦宸看着自己的伴读，以后他们一个在北境，一个在京城，隔得就更远了。
“臣知道，殿下也是一样。”
白宣点头。
“嗯。”
秦宸拍了拍肩膀，勒马掉头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从这里走的就是水泥路了，官道有专人铲雪，所以路上没有雪。不管为了防滑马蹄上都包了布或皮子。
因为要赶在过年前回到京城，秦宸他们一路都没怎么休息，遇城而不入。
缺少什么就让后勤人员进城去购买，大队伍不进城。
赶了两三个月的路，大家都习惯了这种生活。
秦宸哪怕身为亲王都没叫苦叫累，其他人更不会了。
终于众人赶在京城的第一大雪前到了。
“臣等恭迎昊亲王回京。”
文臣百官这一天都聚在城外迎接北境王加昊亲王入京。
“免礼。”
秦宸坐在马车上，看着站在两边的文武百官们。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算心里有所不满也不会在外面表现出来。
不过秦宸满不在乎，他们满不满意，都和自己无关。
马车驶进城，京城的百姓也出来看热闹了。
在马车路过时行礼，行完礼后偷偷打量马车。
马车里的秦宸被面具挡住了惊艳世人的容貌，让京城百姓太遗憾了。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殿下的真面相了，本以为这次回来就能看到，结果昊亲王脸上戴着面具。
一脸可惜地叹气，让坐在马车里的秦宸哭笑不得。
“殿下，是直接进宫，还是先回王府？”
安于堂来请示。
“先回王府，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我再进宫见兄长。派人去皇宫说一声，让兄长不用等了。”
秦宸想了想没急着进宫，他也要收拾一下再进宫看望兄长，风尘仆仆进宫也不是个事。
“是。”
安于堂赶紧派人去皇宫告诉皇帝，收到消息的皇帝打消了去宫门接弟弟的念头。
不过今天不行，明天他也可以去。
而秦宸第一次住进了他在京城的王府。
和他之前想得一样，京城的王府很漂亮，有江南的美，也有北方的大气。
王府融合了南北双方的特点，因此昊亲王府是整个京城最漂亮的府邸。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昊亲王府建成后，对着它流口水。
特别是秦宸那几个异母兄长，要不是他们不敢，都想直接搬进昊亲王府居住了。
他们住的宅子还没有昊亲王府一半大，更可气的是这几年他们犯的错太多，终于在今年被降成了郡公。
一群郡公，连郡王的爵位都没保住。
同时也很丢人，先帝的孩子，除了皇帝和十一子，其他人都降成了郡公，可这还不是他们的极限，因为极限就是他们变成庶人。
想到已经变成庶人的几个兄弟，其他人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故意和皇帝作对。
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无法抽身了，那些一直隐藏在他们身后的世家和豪族不会同意。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没多少势力和银钱，可是他们聚集起来，对皇帝和昊亲王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可是对他们这些没钱没势的郡公来说，还是很麻烦的。
所以他们只能继续被世家和豪族推着走，秦宸在北境这几年，他们已经被皇帝解决了不少，剩下的根本不足为虑，只是这些人不肯认输，非要和皇帝死倔到底。
就是他们的做法对皇帝没什么影响，倒是他们自己家是一天不如一天。
老二他们每年的分红让皇帝停了，他们现在吃的全是老本，随着家中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少，他们不得不想法子赚钱。
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赚钱哪有那么容易啊，因为不管他们做什么生意，只要一开张立即被人截糊，很快他们就开不下去了。
他们不知道，这全是皇帝做的。
皇帝可是很小心眼的，报复那是方方面面。当然他只对老二他们报复，没有动老二媳妇他们的嫁妆，这也让老二他们把家败光后，还能吃得起饭，有佣人可用。
只是再想象以前那般仆人成群是不可能了，家中的仆人刚好够用而已。
皇帝在这方面，一直很有原则，他针对老二他们，但是不会对他们的家人下手。
一开始老二他们的妻儿还很担心，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明白大伯父不会对自己下手，顿时放松了许多。
只要他们不跟着父亲瞎闹，皇伯父就不会针对他们。看看七叔六叔五叔他们家的堂兄弟就知道了，日子不说有多好，但也不算差。
本来还担心自己的性命，现在都不害怕了。但是他们也不跟着父亲亲近，家中的银子让母亲捏在手里，不给父亲他们用。
老二他们手中没有银子，能闹的事就更少了。
这个时候别说老二他们，就连世家和豪族也都没有银子了，一个个开始变卖家业。
曾经他们引以为豪的东西，也不得不拿出来抵押换钱，供他们平时的开销。
只是他们抵押换钱价格肯定没有他们买的时候高，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让他们害怕的是，
秦宸洗了个澡，等晚膳的同时，听京城这几年的消息。他在京城也留有人手，当年那个帮他做事的人，现在已经混成了名气不小的包打听，但凡有什么消息，问他就对了。
“我那几个兄长，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出息。”
听完老二他们的事，秦宸扔下手中的念珠，一脸不屑。
“殿下，二郡公他们往王府递了帖子，殿下可要见他们？”
原来的王府总管同秦宸说道。
“不，我懒得见他们。要不是我哥想和他们玩玩，早把他们解决了。”
秦宸对老二他们不感兴趣，这么多年他和他们连封信都没写过。
除了皇帝，先帝其他孩子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群有血缘的陌生人，包括老六老五他们都是一样的。
“是，奴这便去回绝他们。”
王府总管立即退了出去。
殿下既然不想见他们，自然不会同意对方进门了。
老二他们听到昊亲王拒绝了他们的帖子，顿时大怒。
“好个十一，这是完全不顾兄弟情谊了啊！”
老二拍着桌子说道，就是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不是忘记了前几年他们派人刺杀秦宸的事了？
“他和我们有什么情谊，我们刺杀他的情谊吗？说起来，魔教消失了，他们收的银子我们也拿不回来了。”
老三老四一脸忧伤，在世家找上魔教时，他们也出了一些银子的，结果现在全都打水漂了。
“老三老四，能不提这事吗？”
兄弟几个一脸悲愤，他们的银子啊，好几万两呢！
以前他们不在乎，现在却恨不得回到从前，把给银子的自己打上一顿。
这几万两银子，可以让他们几个家庭用好久了。
“所以老十一不愿意见我们不是很正常的吗？”
老十他虽然讨厌十一，但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对十一都不好了，要说他们之间有情谊这不是在搞笑嘛！
“……”
被弟弟这么一说，老二他们全都变成了哑巴。
当皇宫中的皇帝知道老二他们，居然在十一回来的当天就想打扰弟弟休息时，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弟长途跋涉回来，他都没舍得在当天叫弟弟进宫，他们居然敢打扰弟弟休息，明天继续叫他们进宫跪着吧！
“李德有，明天叫老二他们来正阳宫跪着，理由就是以下犯上。”
皇帝一开口，老二他们这是跪定了。他弟弟是亲王，他们只是郡公，敢非议亲王，一点也没冤枉他们。
“是。”
李德有欢快地去传话了，他看这些郡公们很不顺眼。不是气他主子，就是打小主子的主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李德有来说，只要是能让主子舒心的事，他都愿意干。
看老二他们罚跪，主子的心情就会变好，李德有当然不会就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为了不让他们一次性被玩完，于是允许这些人在膝盖上绑了跪得容易。但也只限于此，就算绑了棉垫，长时间跪在青石板上，他们的膝盖也会痛和肿。
因为跪得多了，老二他们的膝盖一到天冷就开始痛，又不能找御医，因为御医是皇帝的专属大夫，没有皇帝发话他们是不会给外人看病的。
当然十一皇子是例外，他从小就是由御医们照看的。只能说同是兄弟，皇帝喜欢不喜欢很重要。
李德有传话没避着人，于是当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老二他们又被皇帝处罚了。
“这一个个的都学不乖。”
秦宸吃完饭，躺在榻上看书，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相当于是在打发时间，不值一提。
就算这些人同样是他的兄长，秦宸不在意他们就什么也不是。
秦宸确实不在意，毕竟也在意不起来。从小没相处过，后来还想杀自己。哪怕以前看在血缘份上，想帮他们求个情，后来也没那个想法了。
毕竟他最看重的还是大哥，其他兄长抵不上大哥一根手指头。
现在就更看不上眼，连面都不想见他们。
他现在是亲王，对方只是郡公，见了自己更要行礼。换成年纪小时还有兴趣看他们憋气的样子，现在觉得看多了伤眼，还是不看得好。
“殿下，可要派人去警告一下各大郡公府？”
安于堂端着温水进来，他也不待见那几个人，他们对主子从来没有好心。
“不用，我哥玩得挺开心的，这些人就留着给我哥发泄也好。”
秦宸虽然这么说，还是派人去盯着他们。
有些人不能因为他们能力差，就小瞧人。因为搞事的能力，越是脑子不怎么好的人，搞出来的事才无所顾忌，因为他们没有底线。
“是。”
安于堂有些遗憾，主子要是答应了，他今天晚上就去盖他们麻袋。正好主子的暗卫首领武功高，盖一群郡公的麻袋不要太容易哦！
“我休息了，明天一早要进宫。晚上我就不回来了，安伴伴明白陪我进宫。”
秦宸想着他哥那身体，明天进宫见了兄长正好替他把毒逼出来。
“好，老奴这便去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他家主子进宫就跟回家一样，吃的用的住的，陛下肯定准备好了，都不用他操心。
他要准备的是殿下给陛下的礼物，他们殿下一路走来，派人去各个城池购买了不少特产，有吃的有用的，还有观赏的。
这一大堆东西，老实说不整理一下，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送给皇帝，多少有些失礼啊！
第二天一早，秦宸在昊亲王睁开眼。虽然只住了一晚，但是这里是兄长特意给他建的王府，所以秦宸没有认床，反而睡得还挺香的。
厚重的朝服穿在身上，已经十八岁的秦宸看上去芝兰玉树，再加上他那张让人见之难忘的脸，如果他走出去，京城大大小小的姑娘都要用花把他埋起来了。
秦宸浅浅用了一点食物，便坐上马车进宫去了。
马车一路畅通进了皇宫，而此时早朝已经过去了一半。
皇宫守卫看到马车立即放行，都不用验身，因为整个京城敢挂昊亲王府牌子的，只有昊亲王本人。
“陛下，昊亲王求见。”
宫人进殿通传。
“传。”
皇帝迫不及待地说道。
“传昊亲王上殿。”
“传昊亲王上殿。”
比起在北境大家更喜欢称他为北境王，在京城大家更喜欢叫他昊亲王。
毕竟京城的王府都是被称之昊亲王府，北境的王府也被称之为北境王府。
“臣弟参见皇兄，十一回来了。”
一身朝服也被秦宸穿得格外好看，再配上他那张脸，大殿上的人都看呆了。
他们都知道昊亲王好看，五年前他们也是见过昊亲王真容的人。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五年前后，昊亲王更加好看了，人一进来他们就觉得整个大殿都开始在发光。
恍然间他们好像还看到了有花在昊亲王四周飞舞。
“好好好，朕的十一弟回来了。快起来，快起来。”
皇帝赶紧说道。
“谢皇兄。”
秦宸直起身体，看向上方的皇帝。
“十一弟上来，让皇兄好好看看。”
皇帝朝弟弟招了招手。
有大臣见了，想站出来谏言，被他身边的同僚拉住了。
人家兄弟好几年没见，现在只不过是亲近一下，你这个时候跑出来谏言不怕皇帝给你记小本本上啊？
幸好对方也傻透，立即反应过来便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
而走到高台上的秦宸站在龙椅前。
“好好好，十一都有朕这么高了。”
皇帝站起来和弟弟比了一下身高，完全不顾自己皇帝身份的行为，让下面某些大臣又看不惯了。
只是他们不敢表现出来，皇帝这个时候明显很高兴，他们要是跳出去扫兴，下场绝对不会美妙。
不满归不满，能混到朝上的没有傻子。
于是皇家兄弟在上面联络兄弟感情，一群大臣低着头假装自己在看脚尖。
幸好皇帝知道大殿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是和弟弟说了几句就没再拉着弟弟的手不放。
“阿宸就坐这里。”
皇帝指着自己下面一点的地方，立即有宫人抬着椅子上来。
“……”
秦宸看着只比皇帝低一点的座位愣了一下。
第109章 第 109 章
朝中大臣倒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他们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
那个位置一般是太子监国时坐的地方，虽然昊亲王还没被册封为继承人，但是他现在的地位和册封了没什么两样。
坐就坐吧, 起码看到昊亲王后皇帝的心情不错, 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贬人或是杀人。
皇帝看着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弟弟，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去这几年, 弟弟长得更好了。而且周身的气势也比五年前足了, 一点也不比他这个兄长弱。
“臣等参见昊亲王殿下。”
皇帝和弟弟叙完旧, 大臣们才有机会给秦宸行礼。
“免礼。”
秦宸虚抬了一下手。
“谢殿下。”
众臣直起身体。
昊亲王回来，在朝上的位置仅次于皇帝，高高在上俯视所有大臣，包括他那些兄长。
老二他们看着秦宸，虽然过去了五年，样子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和小时候差不多, 只是更好看了些。
秦宸看着还站众臣前面的老二等人, 他们刚才也跟自己行礼了, 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虽是郡公可因为皇族身份, 所以站位还是在最前面。
当然要是宗正来了,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他老人家了。只是他老人家年纪真的不小了，皇帝也不想折腾一个老人, 就让他在家歇着，有事再让人请他上朝。
至于其他皇族，都没有在朝上。上一辈的云王和桂王都无了。
云王的子嗣在宗人府圈禁着，而桂王的嫡长子虽然在京城, 但是他身上没有职位，平时也不上朝, 所以朝上看不到他的身影。
再往上，睿宗的兄弟要么就藩，要么人没了，因此京城有资格上朝的皇族也就秦宸他们这一辈。
于是才显得老二他们的地位高，主要是地位比他们高的要么无了，要么不在京城，要么年纪大了，平时不上朝。
这么一想，大秦皇族的人口数量和前朝比起来，真的少了好多啊！
不过这也是太祖的本意，想到明朝那养猪政策，把一个国家吃垮了，太祖是怎么也不可能让大秦走上明朝老路的。
幸好大秦的宗室少，大家又有别的活干，所以大秦的财政一直很稳。
今天的早朝，因为昊亲王出现，早早就结束了。
“无事退朝。”
皇帝拉着弟弟走了，留下一群风中凌乱的大臣。
陛下，从来不知道你也有走这么快的时候。
一眨眼皇帝和昊亲王都不见了。
秦宸被兄长拉着回正阳宫，看着熟悉的风景，秦宸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还是那么亲切。对有些人来说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被圈在里面再也出不去。可是对秦宸来说，这里是他的家。
“李伴伴，去御膳房告诉御厨，今天做几道小宸喜欢的菜，我们兄弟要好好聚聚。”
皇帝还没进正阳殿的门就跟李德有说道。
“主子，老奴立即去办。”
李德有行动不像个老人，迅速朝着御膳房而去。
“小宸坐，让哥好好看看你。”
刚才在大殿上，因为一堆朝臣在那里，他都没认真看看自家弟弟的样子。
“还是小时候可爱，不过现在的小宸更好看了。”
皇帝看着丰神俊朗的弟弟，开始发愁。十一长成这样，要什么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他啊？
“哥，你在想什么？”
他哥脸上的愁意太过明显，秦宸想不在意都难。
“我在想要给你娶什么样的媳妇，才配得上你啊！”
皇帝真是愁死了，弟弟太优秀，他觉得天下就没有女子配得上他弟弟。随便找一个，还不知道谁占便宜呢！
“哥，我不娶。”
秦宸的头摇得飞快，娶什么娶，他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为什么啊？不娶妻生子怎么行？”
皇帝瞪大眼睛，他不能生，他又不娶妻，岂不是他家又绝后了？
“如果不是真心所爱，我宁可不娶。”
秦宸老实回答，他并不是想逃避责任，而是结婚在他看来是一件很神圣的事。
至于像他哥弄一堆嫔妃在后宫，秦宸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那皇位咋办？”
皇帝愁死了，他弟若是不娶妻，难不成还真要在老二他们家里选继承人？
一想到这里，皇帝就不乐意。
“你生啊！”
秦宸盯着他哥，反正他哥有一堆妻妾，生两个孩子应该没啥问题。
“不是，我要能生早生了好吧？”
皇帝觉得他弟是在开自己玩笑。
“以前不能，等我帮你把毒逼出来后，养养就能生了。”
秦宸觉得这个主意再好不过了。
“你开玩笑，我多大年纪了？”
皇帝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话是他弟说的。
“我说真的，你年纪也不大啊！而且现在出生年纪刚刚好，回头他接班我们兄弟出去浪。”
秦宸勾着手指算了一下，他哥逼完毒休养一年再生的话，两年后他就有侄儿了。那时他二十岁，等过二十年对方年纪刚好，秦宸就可以把皇位传给侄子。
“你看，这不就刚好嘛！”
秦宸把自己的想法跟他哥一说，皇帝一副不敢置信样子，他弟还真打算让他生啊！
“不行不行，我不想生，还是你生吧！我怕生出来一堆不争气的玩意，弟弟你的天赋好，生下来的崽崽不仅长得好看，天赋也应该很好。”
皇帝拒绝得也快，他可不想弄个崽子来烦自己，他这辈子养一个弟弟就够了。
二十年前他希望有自己的孩子。现在嘛看多了他那些蠢货弟弟，皇帝觉得没有孩子也挺好的，反正他都有十一这个继承人了，也对得起大秦和父皇了。
“不是哥，你真的好好考虑一下，我是不可能娶妻的，不是我爱的人，我是不会和她生崽子的。”
秦宸比他哥还犟，说不娶就不娶。
因为这个问题，兄弟俩开始争执起来，但是他们谁也不服输，于是问题就这样僵持住了。
不过二人都觉得以后时间还长，能说服对方。
兄弟俩为了谁结婚生子这个问题杠了起来，最后谁胜了亲们看频道就知道了。
吵归吵，闹归闹，也不影响兄弟感情。
秦宸在他哥的正阳殿里换了一身轻松的常服，和他哥坐在一起吃午膳。
味道和他在北境吃的一样，毕竟都是御厨，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不可能不像。
兄弟二人一边吃，一边就北境的问题聊了聊。
“你最近要提高警惕，因为你在北境开了学堂，让十岁以下的孩子免费上学，被天下的读书人盯上了。”
皇帝提醒弟弟，说天下读书人，还不如说是朝中的官员。
蛋糕就这么大，他们不想有人进来分一块，于是便会千方百计地阻止秦宸的计划。
“呵，我会怕他们？等我把江湖上那些人收编了，专门用来对付这些人。”
秦宸冷笑一声，他才不怕呢！借他们百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他如何。
“小心驶得万年船。”
皇帝可不像他弟这么有信心，还是挺担心的。
“不怕，天下的读书人那么多，朝中的官员也不是全都支持他们，只要我们把控好舆论，他们就算再不情愿，最后也不得不屈服。”
秦宸还真不怕他们，
是的，不仅不怕，他还担心这些人不闹呢！他的想法很简单，等这些人闹起来，让他看看有多少人是反对他的，然后把这些全都摁死。
别看这些人平时一个个大义凛然，实际上一旦涉及自己的人身安全，他们一个个变卦得比谁都快。
秦宸不怕他们闹，就怕他们不闹。早早确认这些人的想法，他才好清理这些老顽固和私心过重的人。
都说读书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惜这些人口号喊得倒是响亮，真相却是没有一个人选择照做。
秦宸要做的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可惜这些人自己不做，还想反对秦宸做的。
要开民智，他们就是秦宸路上的拦嘴虎，所以秦宸得把这些人都挪开，才能全大秦开免费学堂。
天下秀才举人不少，他不要求他们教出多少人才，只求他们教导孩子们认识即可，所以教学任务很简单。
而且又因为是古代，他只要下达命令，这些人就得执行。没有扯不完的皮，最后完成的速度搞不好比现代还要快。
现代很多事都没办法迅速下达指令，因为有些手段在现代不能用。可是在古代就没问题了，一个个怕死不敢不听皇帝的话。
所以秦宸只要下定了决心，他可以做的事真的比现代还要方便。
皇帝下令，又有清正廉洁的官员监督，那速度绝对比现代快。毕竟找间屋子就行了，再准备一些桌椅和黑板，一间教室就做好了。
不过这些都要秦宸登基后才能做，他还没把江湖上的那些人收编呢！
天下先天都在他手，最高武力值都支持秦宸，秦宸要收在编江湖上的人并不难。
难就难在他还没登基，皇帝也没退位，暂时还无法做到。
不过也不急，现在那些江湖人在沿海地区天天杀海盗和倭寇，暂时也不急着收编他们。
等他们拿到一些好处后，再提这事估计会更容易收编一些。
秦宸的想法他只和皇帝说过，而皇帝向来是弟弟做什么他都支持，即使他看出了弟弟这么做会引起朝臣们的强烈反对，皇帝还是选择了支持。
就算会撬动大秦的根基也没关系，太祖本来也是这么做的，他们作为子孙不过是完成太祖的遗命。
能当上皇帝的，除了先帝有点傻外，其他几位皇帝谁不是人精？
自然明白太祖的打算，只是他们想着要达到太祖的期盼的那个华夏，需要无数代去完成，只要不是在自己这代，那就无所谓了。
后代嘛那不就是用来坑的嘛，大秦结束在后代手中，又不是结束在他们手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反抗心理了。
也许是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们看得格外的开，毕竟这么多皇朝都是起起落落，大秦也不可能例外。只是相比别的朝代，大秦的结束比较体面，这样也无愧于祖先了。
几百年后，大秦退出时代，也没有人能指摘后代什么，毕竟坑是祖先们一代代挖的，最后掉进坑的那个子孙自然也不需要有负罪感。
作为最后一人，他只是刚好倒霉在那个时间点而已。
不过问题应该不大，因为有太祖日记和历史皇帝的笔记留下，他也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对。
比起几百年后大秦灭亡，还是此时此刻的大秦更让秦宸费心。
他做的一切是把大秦推向灭亡，可是华夏却会迎来新生。
老旧的制度必将被新的制度代替，这是时代的选择，就算是秦宸和太祖也无法改变。
他们要做的就是把华夏历史上曾经的痛苦都规避掉，不让它们再次出现在华夏的土地上。
“阿宸，你要做的事兄长知道劝不住，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护好自己，别让兄长担心，知道吗？”
皇帝对弟弟的要求只有这一个。
“知道了，谢谢哥哥。”
秦宸答应了下来，他一直很爱惜自己这条命的，他有太多的事要做，有太多的人要保护。
所以秦宸怎么敢让自己出事呢？
“那我便放心了。”有了弟弟的承诺，皇帝总算没那么提心吊胆了。
午膳，皇帝把弟弟留在正阳宫休息。
秦宸在睡觉，皇帝坐在一旁批阅折子，偶尔还会抬头看一眼午睡的弟弟。
换成别人被人这样时不时地看着，秦宸肯定睡不着觉。可皇帝不是别人，他是秦宸唯一认定的亲人。
从小被皇帝抱着睡觉，让他早就习惯了皇帝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因此哪怕被皇帝时不时盯着，秦宸也一样睡得很觉。
等他醒来，午时已过。
“啊！”
打了个呵欠。
“醒了？喝点热茶醒醒脑。”
皇帝说完就有宫人送上热茶，这茶水是热的却不烫嘴，刚好入口。
秦宸习以为常地接过茶水喝了起来。
“哥，你还在忙啊！”秦宸跳下软榻，跑到罗汉榻面前，看他哥盘腿坐在上面批阅折子。
“嗯，还有一点，很快了。”
皇帝递给弟弟一本折子。
“嗯？”
接过折子翻看起来。
“这是沿海官员送进京的消息，探子说那些倭寇快被武林人杀光了。”
皇帝活动了一下脖子，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倭寇之患，一直都有。更可气的是他们凭着那些小船，居然平安到了大秦，到大秦的土地上杀人抢劫，实在是可恶至极。
之前一直没办法对付他们，不是大秦不愿意，而是官府差役的实力不济，每次等官府接到消息赶去，他们已经抢完杀完逃走了。
这一次江湖人的加入，让那些倭寇都来不及逃走，就被江湖上的高手杀得干干净净。
说起来在大秦能光明正大杀人的，也只有战场了。
倭寇和海盗是朝廷允许他们杀的，所以那些江湖人杀得很尽兴。
既发泄了他们全身使不完的劲，又杀了坏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划算的吗？毕竟杀海盗和倭寇是有功勋值的，等攒够了就可以去武林盟兑换功法什么的。
这可是支撑大家一直守在沿海的原因之一啊！
幸好大秦的海岸线够长，装得下所有武林人士。
别说海盗和倭寇还挺多的，杀了一批又一批，他们都杀了一年多了，这海盗和倭寇才渐渐减少。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执着来大秦抢劫？
后来经过审问才知道，原来有人回到西方，把大秦夸成了遍地是黄金的天堂，只要来到大秦就有用不完的钱，吃不完的美食，穿不完的绫罗绸缎。
于是一批又一批的外国人被这夸大其词的话所吸引，不断往大秦而来。有的是正经商人，有的则是化身为海盗对大秦的百姓和商船进行抢劫。
以前他们确实抢到不少东西和女人，可是自从沿海地区来了一批人后，倒霉的人就换成他们自己了。
现在沿海的百姓比以前好过不少，出海也不用担心有海盗出现了。
“这样挺好，战船也建得差不多了，只等过段时间下水试航。”
秦宸合上折子，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喜悦。
“阿宸是在为战船而高兴？”
皇帝知道折子上的消息是好消息，但他弟明显不是在为这件事而高兴。
“是。”
秦宸没有否认。
“为兄能不能问一下，你和太祖为何对消灭倭国这般执着？”
皇帝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哥，我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如果这倭国不灭，有一天会对我华夏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秦宸看着兄长，没有说前世的事，却也用另一种说法道出了自己和太祖针对倭国的原因。
“原来如此。”
皇帝没有怀疑，因为他知道世上确实有一种人的直觉很准，而且不仅弟弟是这样，太祖也一样。
因此皇帝便以为秦宸说的原因是真相，其实根本不是。
倭国以后确实会对大秦造成伤害，但是真正让他们下定决心要消灭倭国的原因，却是上辈子华夏的悲剧。
几千万的性命，皆是由倭国造成的。可以说整个华夏土地上的人，和倭国都有血海深仇。
灭倭国是每个华夏子孙最想做的事，没有之一。
所以秦宸听到战船都造得差不多，可以试航后，脸上的笑容才掩不住。
华夏的仇，不出五年他就能替上一世的华夏报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吗？
没有。
没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事了。
皇帝知道弟弟对战船很关心，便把这件事移交到弟弟手中，让他可以最早看到战船的消息。
“对了哥，晚上我便替你逼毒。”
秦宸坐在皇帝对面，突然开口。
“哈？”
没反应过来的皇帝。
“我说，晚上我就替你解毒，从此以后哥哥你想跑想跳都随你。”
秦宸又说了一次，这一次皇帝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的吗？会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
在高兴之余，皇帝也担心弟弟替自己解毒，会给他带去麻烦。
“不会，神龙功是它的克星，哥你就放心吧！”
秦宸很肯定地说道。
“可以晚一点吗？阿宸。晚一点你再帮我解毒吧！”
这一次皇帝没有拒绝，而是充满了期待地说道。
“为什么啊？哥哥身体里的毒一直让你很难受，早一点解毒不好吗？”
秦宸不解？
“因为在解毒前，还有一件事朕必须做。”
皇帝朝弟弟笑了笑没有解释。
“？”
秦宸看着他走到书桌上写东西，就是不知道在写什么，最后还拿起了传国玉玺在上面盖了章。
“李德有，这个放好来，让大将军明早宣旨。”
秦宸把自己刚写好的圣旨交给李德有，让他明天找大将军。
这么重要的圣旨，当然要由朝中的大臣来宣读了。
“哥？”
秦宸想看被皇帝挡住不让他看，只能看着李德有拿着他哥写的东西离开。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皇帝为他做了什么，等到第二天他才知道皇帝在他回来的第三天就册封自己的幼弟为皇太弟。
虽然第二天不是大朝会，但是大臣都接到通知来到太极殿。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秦宸领旨。”
哪怕脸上还带着惊讶，秦宸也不得不接下这道圣旨。
于是一道册封昊亲王加北境王秦宸，为皇太弟的圣旨就这样昭告了天下。
黄布公告贴满了大秦，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皇太弟了，而且在半年后皇帝退位给皇太弟。
“不是，哥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选择突然退位？你身体里的毒只要解开，起码能再活几十年，怎么就退位给我了？”
秦宸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他以为替他哥解开剧毒后，他哥就能继续当皇帝，而他也不用操这么多心。
谁知道他哥不按牌理出牌，直接昭告天下自己要退位，还要把皇位让给弟弟。
秦宸本以为在皇帝知道自己的毒能解后，会培养自己的孩子。毕竟他哥现在的年纪也不过四十来岁，还年轻着呢！
结果现在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皇帝居然选择了退位给自己的弟弟。
这才四十岁就退位，历史上不知道有多少皇帝四十岁时还没登基呢！你这是不是退位得太早了点？
册封皇太弟大家不意外，但是皇帝选择在半年后退位就很让人意外了。
皇帝命令礼部准备新皇登基典礼，而他则带着一脸震惊的弟弟回到正阳宫。
“哥，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哥才四十，就想撂挑子不敢了？
“我没有开玩笑，只是觉得阿宸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所以才会想着提前传位于你。还有就是你哥我辛苦了几十年，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阿宸你就可怜一下兄长吧！”
皇帝抓着弟弟的说，可怜兮兮地说道。
“……”
他哥今天是吃错药了吗？眼泪说来就来不说，语气还有点茶是怎么回事？
虽然秦宸强烈反对，但是他反对没用，圣旨都下了，也就是说这是不可更改的决定。
“行，你退位和立我为皇太弟的事可以暂时不说，那么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让我给你逼毒呢？”
秦宸想不明白，明明一个时辰就能解决的事，非要他延后，日期还不定。秦宸也因此没有出宫，而是一直在宫中住宿。他怕自己一出宫，他哥就没了。
而他在宫里住的地方还是小时候住的地方，正阳宫的偏殿。至于璟阳宫皇帝不让他回，然后东宫皇帝让他翻了年再搬进去住。
住也住不了多久，他就会搬进正阳宫。而皇帝的住处，已经在修整了，就是秦宸以前住的璟阳宫。
看着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偏殿，秦宸陷入了回忆。
说实话他这辈子真没吃过苦，像是上辈子把所有的苦都吃尽了一般，这辈子他出生就是天下最富贵人家的孩子。
秦宸摸着床柱上他用小刀刻出来的名字，是他和兄长的名字。
小时候脑子没发育好的时候，他还活泼了一阵子，用玩耍的小刀刻名字，还刻在用珍贵木料制作而成的床柱上。
幸好这里除了他，就只有打扫的宫女知道了。可宫女识字不多，所以不认识上面的字，自然也不会傻到跑去问秦宸那几个字念什么了。
大约过了许久，秦宸终于回过神，坐在床上修炼，让自己这几天一直保持最好的状态，回头才好给兄长解毒。
因为他哥身体里的毒很难缠，所以在逼毒时不能有任何的打扰和声响。
好在他和兄长身边都有先天保护，就算失去意识了，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他们。
不过他哥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肯答应自己给他解毒啊！
他回来后皇帝毒发了一次，以前从没有过，这一次是真正的毒发，说明皇帝身体里的毒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秦宸本来就有些焦急，这一次更是急到快掉眼泪了。
“哥，你让我给你解毒好不好？”
秦宸用自己的袖子给皇帝擦拭他鼻子流出来的血。
“我没事，阿宸别哭。”
皇帝伸手拍着弟弟的肩膀，顺手替他擦去了眼角的泪珠。
“还说没事？看看你都流血了。”
秦宸把人扶到床上躺好。
“一时半会死不了，回头等你替我解了毒就好了。”
皇帝拉住弟弟的手安慰他。
“我现在就替你解毒。”
秦宸说着就要运功替兄长解毒。
“别。现在不行。”
皇帝阻止他。
“为什么？”
秦宸想不明白，他回来就能替兄长解毒了，可皇帝愣是拖到快过年了，还没有答应秦宸替他解毒的事。
“等，等几天哥哥替你办了冠礼，等你登上皇位再替兄长解毒好不好？”
皇帝靠在枕头上，看着难受的弟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不好。”秦宸看着兄长这般难受，怎么可能会答应。
“你不答应，我就不解毒。”
皇帝是知道如何威胁弟弟的，这解毒需要双方都冷静自持，不然容易造成经脉破损，最后被救的和救人的都会因此而受伤。
“哥。”
秦宸生气，他哥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自己呢？
“叫哥也没用，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皇帝说什么也不答应，气得秦宸踢了下桌子转身就走。
“陛下，殿下气跑了。”
李德有从外面小跑进来禀报。
“呵，还是有小时候一样，估计又躲在哪里骂朕了。”
皇帝躺在床上乐呵呵地说道。
“陛下，为何不跟殿下实话实说？你是怕解毒后，大臣们反口不让殿下继承皇位？”
李德有想不明白，皇帝明明是担心殿下才不说的。
“朕不说自有道理，伴伴你别担心。”皇帝对这位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伴幸感情不错，而且他也没想瞒过李德有。
他不说是不想秦宸放弃皇位，他已经察觉到了弟弟的心思，所以才会快刀斩乱麻，弟弟一回来就册立他为皇太弟，不给秦宸和大臣反悔的机会。
“老奴只是心疼殿下，他可担心陛下了。”
李德有看这阵子十一殿下快被陛下气哭的样子就心疼。
“呵呵，放心吧伴伴，等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而且朕会尽量让自己活着，朕还要看小宸大婚呢！”
皇帝还有心情和李德有说话，说明他的身体确实没太大问题，或者说没那么快毒发身亡。
“呸呸呸，陛下这可说不得啊！”
听了皇帝的话，李德有赶紧朝地上呸了几声。
“哈哈哈，朕不说就是。”
秦昊果然没再开口。
与此同时，他重病的消息也被传了出去。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居然一点也不意外呢！毕竟皇帝的行为就像是明明白白告诉大家，他活不久了。
他让人准备冠礼，打算在弟弟生辰时替他取字。
大多数皇帝是没有字或者取了字而外人不知，所以只有少数皇帝的字在史书上有记载。
秦宸虽然还不到二十，皇帝还是提前给他举办冠礼。而且皇帝替弟弟取的字，是带着他对弟弟的期盼，所以秦昊才会为弟弟特意取一个有特殊意义的字。
哪怕以后这字没有人叫，也带着皇帝的祝愿。
同时他也要天下人知道，他的弟弟是他最在乎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未来都是如此。
皇帝亲自给皇太弟准备冠礼，那是绝无仅有的。
而且这冠礼和册封大典就在同一天。
哪怕秦宸很担心皇帝的身体，他也不得不一大早起来去乘坐马车去城外的太庙，给祖先们磕头上香。
然后再乘坐马车回到皇宫大殿，跪着听旨。
这是他第二次听册封他为皇太弟的圣旨，然后便是皇帝亲自替他取字：盼之。
盼之，盼之，他是皇帝盼了又盼的亲人。
他的出生，给了皇帝最渴望的东西。
这字一出，世人皆皇太弟是皇帝最在乎的人。在皇帝的心中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人超过皇太弟了。
秦宸抱住皇帝瘦薄的身体，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只愿吾弟此后快乐无忧。”
取完字后皇帝同样一身冕服抱着弟弟，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哥哥，我会的。”
秦宸在皇帝的拉扯下站了起来。
“就站在哥哥身边，与我并肩。”秦昊不让他退后一步，而是让他站在了自己的身侧。
“你们以后要好好听十一的话，若是让朕知道有谁敢欺负朕的十一弟，朕灭他满门。”
皇帝用并不怎么大的声音说道。
哪怕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大臣们还是听到了。
“臣等遵旨。”
大臣行大礼。
“臣等参见皇太弟，殿下千岁千千岁。”
“免礼。”“谢殿下。”一场盛大而不奢华的册封大典和冠礼，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皇帝还是不愿意解毒，只让秦宸给他输送内力，暂时压制体内的剧毒。
“为什么？我都是皇太弟了。”
秦宸再一次问兄长。
“阿宸，等你登基后兄长再告诉你。”
皇帝咬死了不松口，秦宸也无可奈何。
为了不让他哥提前挂掉，只能每天给他输送内力，把所有的毒都逼到一起，不让它们扩散。
“离登基还有两三个月，你就打算这样躺两三个月？”
秦宸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兄长到底在想什么？或者他想做什么？
“也不是不可，只是接下来的事都要麻烦你了。”
皇帝说完就睡着了，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秦宸。
“我哥太反常了，李伴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扭头问李德有。
“殿下，老奴不知道。”
李德有摇头，他的主子是皇帝，皇帝不让他说的事一句都不会泄露出去。
“你就替他瞒着吧！回头我哥有什么事，小心我收拾你。”
秦宸也生气了。
“老奴明白。”
李德有恭敬送走秦宸，皇帝躺在床上，国家大事只能由皇太弟来处理了。
“哈哈哈。”
皇帝躺在龙床上大笑。
他现在除了因为身体痛不怎么动弹外，躺在床上也没影响到他笑。
无聊了就看书，书看完了就听李德有说他哥今天做了些什么，或者和他一起回忆弟弟小时候的事。
总之皇帝一点也不寂寞，他能看能听的太多太多了。
与他相反的则是秦宸了，他被迫上朝听一堆废话，还要看他们时不时打起来的样子。
“咳。”
坐在上面的秦宸快睡着了，幸好他没有。
“殿下，西南地区过完年后便一直没下雨，今年有可能会有大旱，需早做准备。”
一位主管西南事务的官员站了出来，朝秦宸说道。
“洪大人此言差矣，现在离正月才过去一个半月，能看出什么来呢？也许你现在说的西南地区，已经开始下雨了呢？”
另一位户部的官员站出来反驳，他反驳之前官员的话。
第110章 第 110 章
嫁出去的女儿, 泼出去的水。这银子就和这水一样，拨出去就没了。
他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不能因为几句猜测就随便从国库中拿银子。
“朱大人, 人命关天, 这可不是儿戏。”
洪大人看着反对他的同僚，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明眼看着的大旱视而不见。
那么多条人命啊！
“洪大人可曾想过要是准备了物资, 结果又用不上有多浪费吗？”
两位大人都有理由, 朝中支持者各半, 于是大家看向秦宸这个决策者。
“二位大人说得都有道理，大家的担心孤明白，只是人命大于一切。东西用不上是好事，我们可以转卖给其他人，也可以留着下次用。但是百姓的生命，就不是一些物资银子能抵得上的。户部，准备赈灾物资, 随时运往西南地区。”
秦宸做了决定, 剩下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殿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要是不依不饶的话, 会惹怒皇太弟的。
“臣等遵旨。”
用皇帝的名义下达了这个圣旨, 然后大朝会也没什么事了，秦宸站起来走人。
“十一？”
皇帝醒来, 看到弟弟坐在自己床边，心情立即变好。
“哥，你醒了？”
秦宸从宫人手中接过白水喂他喝下。
“出什么事了？”
不愧是弟控，一下子就发现了弟弟心情不好。
“朝中为了西南地区的事差点没打起来。”
虽然秦宸以前要处理很多北境的事务, 但是和皇帝每天要做的事比起来，他那点公文就不算什么了。
“原来如此。”
听完弟弟的话, 皇帝知道了。
“双方都有道理，不过你还是选择了百姓。”
可哥浪费物资和银子，也要提前准备，就是不想百姓受太多的苦。
“是，因为在我这里，人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秦宸实话实说。
“那兄长明白了，回头让李德有去关注一下进度，不能让他们怠慢。”
皇帝没有说弟弟做得好还是不好，而是和他说一些其他的事。
“最近监国，有碰到什么为难的事吗？”
皇帝指点怎么处理这些事，有些事真的需要前方有人教导，皇帝学的都是他从太祖笔记里和其他祖先学的。
至于先帝，他就算了吧！他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大家私下在讽刺他。
皇帝没有从先帝手中学到什么，只能把自己摸索出来的东西交给弟弟。
这时秦宸才明白，为什么帝王心术只能由皇帝亲自教，其他人是教导不了的。
幸好他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很快就把皇帝教导的东西融会贯通，把它们全部变成自己的。
“记住了吗？”
皇帝说完有些气喘。
“记住了，哥哥别急，喝点水休息一下。”
秦宸亲自端起水喂皇帝。
“记住就好，要是碰到有什么不懂的寺主，就回来问我。”
皇帝叮嘱弟弟。
“好。”
秦宸当然不会傻到自己硬杠，有现成的老师，他又不是没有长嘴。
“十一长大了。”
皇帝看着为自己输送真气的弟弟，已经比自己都高了一点的弟弟，再也找不到小时候那种可爱了。
“我都十九了，当然长大了。”
秦宸没好气地回答。
要是按后世的年纪算，他都成年了。
当然在古代他提前行过冠礼，自然也算成年。
“十九了啊，那什么时候给朕带个弟媳回来？让朕抱侄儿？”
皇帝说催婚就催婚，连个招呼都不打。
“哥，要娶你娶，要生也是你生，别找我。”
秦宸翻了个白眼，他是不可能娶的，还是指望一下他哥吧！
看着弟弟的反应让皇帝笑了，他就知道弟弟又是这种反应，不过不急反正以后时间多得是，等他身体好了天天追着弟弟问。
这时的皇帝还不知道，秦宸因为他的身体，多少有些克制自己的情绪，等到他身体好了，反向催生是很可怕的。
“别笑啊，我说真的。”
秦宸一直用认真的语气跟他哥说着。
“好、好了，兄长知道了，十一别生气。”
皇帝用哄孩子的语气跟弟弟说道，他根本没把秦宸的话听在耳里。秦宸见状也不说什么，现在的兄长身体确实不好，等到他把兄长体内的毒逼出来后，兄长会知道什么叫反向催生的。
皇帝又和弟弟说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以前他身体不好，秦宸不敢气他。等他身体好了，可以承受得住生气了，就是秦宸表现的时候了。
秦宸坐在他哥平时坐的位置上批阅奏折，大臣们鱼贯而入。
“参见殿下。”
大臣行礼。
“免礼，坐。”
秦宸抬头，放下朱笔。
众臣看到皇太弟殿下用的是朱笔大为震惊，皇帝对这个弟弟是真的很放心啊！
历代朱笔批阅是皇帝才有的权力，可是现在皇太弟就能拿朱笔批阅，并且皇帝还没有意见。
从皇太弟批阅的折子来看，是受到皇帝指点的。
兄弟俩的感情比一般人要好太多了，这可是皇家啊！他们家中但凡兄弟多一点，猪脑子都打出来了。可皇帝和皇太弟这一对，最应该打起来的兄弟却连吵架都没有发生过。
也不知道先帝是怎么生的，他们好想和他讨教一番，实在是被家中的不孝子们气到吐血。
“殿下，支援西南的物资已备齐，其中粮食药物最多。”
户部尚书拿出自己写的折子递给站在一旁的安于堂。
“好。”
“殿下，西南附近的大军也已经向西南地区出发，一旦发现有动乱，立即镇压。”
兼任兵部尚书的大将军也跟着禀报。
“大将军辛苦了。”
不管什么地方发生天灾，伴随而来的肯定是人祸。
新的锦衣使也奉秦宸的命令前往西南，调查当地的情况。
“殿下，蜀王一直没有消息传回京，可要派人去看看？”
吏部尚书忧心道，本来这应该由蜀王上折子说明情况，结果对方一直没有送折子到京城，他怎么能不忧心呢！
蜀王是西南蜀省的藩王，因蜀省老是出现动乱，因此蜀省也有藩王在。
蜀王还是睿宗的亲弟弟，兄弟二人一母同胞，与皇帝兄弟二人的血缘关系也极近。
然而蜀王就藩已经很多年，与京中的联系也就每年皇帝万寿时送的礼，其他时间就没有关系了。
而蜀地因为一直没有什么乱子，皇帝关心的也少。当然再少也有派锦衣使盯着，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本该送消息回来的锦衣使一直没有消息。
不知道是出事了，还是背叛了皇帝。
这一次西南出现大旱的预兆，在官员们上奏之前，秦宸和皇帝是提前收到了消息。不过不是锦衣使送来的，而是奉秦宸之命一直在西南地区调查的几位先天送回来的。
秦宸直接同意洪大人的请求，就是因为知道他没有说谎。
既然出现干旱的概率很大，那就不得不提前准备，以免后面收到消息时被打个措手不及，那时再筹备粮食和药物都来不及了。
而这一批粮食和药物非常重要，秦宸还派了暗卫去调查，看看有没有人对它们伸手。
“蜀王叔祖啊！”
秦宸手放在桌上轻轻敲在桌面。
看皇太弟在沉思，众人也不敢轻易出声。
“大将军，派出一队人马，围了蜀王府。”
秦宸一开口便让众人惊讶。
“是。”
大将军没问原因，他只忠君。君要他怎么做，大将军就怎么执行。
“众卿先回去，有事孤再召你们入宫。”
“是。”
众臣离开。
“殿下。”
冰神和望舒、慕容出现在殿中，至于一枝梅则在皇帝身边保护他。
“你们回来了，在蜀地打听到什么？之前你们送回来的消息就让孤觉得不对劲，没想到他真的有问题。”
秦宸盯着冰神手中抱着的盒子。
“殿下，当年卖毒药给淑妃的正是蜀王，他手中有《毒虫物》，还有专门制毒的毒师。除此之外，这一次购买毒药的是京中那些世家和二郡公，同样卖给他们毒药的还是蜀王。”
冰神他们打听到消息全都告诉了秦宸。
“蜀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我哥死了，也轮不到他啊！”
秦宸觉得很奇怪，蜀王做这一切总该有个理由吧？
“蜀王要杀的不止陛下一人，还有睿宗一脉所有皇族。”
冰神说到这个，眼中都带着一丝害怕。与他一想的二位女侠也是一样，都觉得蜀王太疯狂了。
那些毒药要是流向大秦，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幸好他们出手处理了，那些毒药都被他们几个销毁了，蜀王想再重新制作，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凑够制作这些毒药的材料。
“嗯？”
“殿下不知，蜀王一直觉得是睿宗抢了他的皇位。”
“……他在胡说什么？皇祖父哪里有抢他皇位？不知所谓。”
秦宸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前有云王桂王不服先帝，后有蜀王觉得睿宗抢了他皇位？
在太祖日记后面的续本上，清楚地写着世宗的话，他自己择了睿宗，并没有抢皇位一说。
“蜀王认定了是睿宗抢了他皇位，因此睿宗一脉都该死。”
“这些年在一直在京中搅浑水的人就有蜀王的人，而云王和桂王身边也有蜀王的人，他们也不多话，只是会时不时地在他们耳边说几句先帝的坏话，引起他们对先帝的不满。”
“真是哪里都有他啊！”
秦宸还真没想到，蜀王还有这本事。
“不仅如此，就连殿下小时候身边也有蜀王的人，只是被陛下发现他们别有心思，便把人打发走了。”
这件事倒是出乎了秦宸的意料。
不过他小时候身边的人成分确实有些复杂，不仅有蜀王的人，搞不好还有皇后，后宫嫔妃，甚至是他那几个白痴兄长的人。
那些人一来就传秦宸克父克母，被皇帝知道后都收拾了，也是从那时起皇帝把这个弟弟完完全全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想到小时候自己身边有这么多探子，能活着也真是不容易啊！
幸好那时他还小，对所有人都没有威胁。等到众人发现他是威胁时，皇帝已经把这个弟弟护得严严实实了，身边的人全是精挑细选的，那些探子根本接近不了他。
当年他在皇宫被掳，明面上看是他那几个兄长下的手，实际上是蜀王借了他们的手做的。
当然也不能说冤枉他们，他们确实有掳走秦宸想法，并且也派了人。只是对方还没出手，就让蜀手把对方的人手先杀了，然后蜀王的人替代对方进宫掳人。
真是防不胜防啊，差一点秦宸就被掳走了。
蜀王当初想把秦宸掳去蜀地，必要的时候可以当人质。
毕竟皇帝占大义，他要搞事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这个时候他手中一定要有一张保命符。
而秦宸就是他挑中的保命符，因为他发现皇帝对这个弟弟很重视。
换成其他人皇帝可不一定在乎，因此想要人质只有十一皇子是最好的人选。
哪里知道他的人失手了，皇宫都没有出秦宸就被救了回去。
除此之外，当年越人堂的堂主会进宫刺杀皇宫，其中也有蜀王的手笔。
当然他没直接插手，而是在言语间引诱他们一步步朝着刺杀去想。
后来对方还真进宫刺杀皇帝，结果被秦宸钓鱼钓上来了，计划破灭。
如果那时皇帝被杀，秦宸作为年纪最小的十一皇子，在皇位上是没有竞争能力的。
不过秦宸不会死，以他的实力应该会在暗卫们的保护下逃出皇宫。等个十年再杀回皇宫，替兄长报仇。
幸好秦宸打从出生运气就不错，越人堂刺杀没有成功，反倒是他和自己的门派被灭。
蜀王好几次计划都被秦宸有意无意间破坏，让他不得不暂停对付十一皇子。
他觉得十一皇子有点邪门，和他作对的貌似都没好下场。
更让他生气是，云王那里的部署也被秦宸废了。
当初是他的人有意无意跟云王说起了鸦片赚钱的事，等到云王开始接触毒品后，蜀王就把自己的人手撤出了云省和桂省。
他本来打算看睿宗一脉狗咬狗的，结果云王和桂王被昊亲王那个毛头小子轻轻松松解决了。
气得蜀王那个老家伙好几天吃不下饭，到现在一提起皇太弟就生气。
当初他和宗正，一个就藩，一个留京任宗正，由他们自己选择。
当年睿宗是想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留在京城当宗正，这样自己也好就近照顾他。
是蜀王自己选择出京就藩的，因为他觉得在京城没办法培养自己的人手。
结果到蜀地后，发现蜀地的人根本不受他忽悠，这些人除了干活就是耍。
而且你想忽悠他们，那不可能，天生长着一对反骨，你越是让他们做啥，他们就越不做啥。
而且蜀地是道教发源地之一，大家格外信道。
而道教是你信就信，不信给老子滚。
蜀王忽悠了几十年，他手上的人也不足三千，别说造反了，他连蜀地的驻军都打不赢。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蜀地百姓对大秦的感情很深，当年蜀地因为战乱发生了一场瘟疫。太祖亲自来到了蜀地救援百姓，给大家带来了大夫、药物、粮食，让蜀地百姓撑过了瘟疫。
因此蜀地百姓对皇室很是感激，根本不相信那些忽悠人的话。
皇帝好不好，看看他颁布的政策就知道了。
百年来大秦的百姓过得都可以，只要没有天灾人祸起码吃饱肚子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现在的玉米土豆红薯产量没有后世高，可古代的人口也没有后世多啊！
主粮加杂粮，足够全家老少不饿肚子了。吃得饱，人身体就好，身体好就不容易生病，就算生病了也容易恢复。
这样因病而死的人也少了，人口经过百年的休养生息已经超出了前朝好几倍。
在这种情况下，蜀王想忽悠蜀地的百姓为他所用，这是不现实的，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听。
有时间听他们的忽悠，还不如跑去耍和摆龙门阵。
因为大家都想过安稳日子，在吃得饱，穿得暖的情况下，谁愿意过刀口上的生活呢？
忽悠不到人不说，还有人悄悄去官府报官，抓到了可是有奖励的。
于是蜀王好多手下莫名就被抓了，害得他要千方百计把对方弄出来，不然被人知道他私下的动作，他这个蜀王就不用当了。
几经折腾，反正蜀王手中的私兵只有几千人，还没有蜀地的驻军多，他想造反都造不起来。
而蜀地又因为特殊，驻军的将领肯定是皇帝亲信，忠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此蜀王想拉拢蜀地的驻军是不可能的，他要敢做就是自投罗网，搞不好对方还要谢谢他，这可是送上门的军功呢！
所以你看，蜀地就是这么神。搁前朝蜀是天下未乱蜀地先乱，天下已平蜀地未平。
但是同样在生活得不错的时候，蜀地是最和平的。
后世的蜀地人是内战从未赢过，外战从未输过。
这样的性格也就造就了蜀地人很念旧情，即使过了百年他们也记得太祖之恩。
冰神他们入京，把打听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了秦宸。
“辛苦大家了，安伴伴带几位前辈去休息吧！”
秦宸听完不急着处理，他要和兄长商议一下。
“多谢殿下。”
冰神放下怀中的盒子，几人同安于堂离开了。
“呵，人啊总是贪心不足。”
秦宸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他兄长身负的同一种毒、药。除此之外，别的毒药都让冰神他们销毁了。
销毁了是对的，听他们几个说，那是一屋子的毒药，他们烧毁的时候，光是气体沾上了都有人直接死亡。
幸好那些毒药是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山沟里，这才没伤害到普通百姓。
也正是因为远离百姓，他们才敢直接下手销毁。
“蜀王？朕倒是忽略他了，皇位果然动人心啊。”
皇帝躺在床上，面色深沉地对弟弟说道。
“朕就不明白，皇祖父何来抢他皇位一说？”
别说皇帝不明白，秦宸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世宗很清楚地记录着他是传位于睿宗的，一开始就没有另立继承人的想法。
蜀王和睿宗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没错，可他小了睿宗好几岁不说，睿宗还是嫡长子，在嫡长子天赋不错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选择嫡次子。
也不知道谁给蜀王的错觉，觉得他才是世宗选定的继承人，是睿宗抢了他的皇位。
“我再去翻翻世宗日记。”
皇帝挣扎着要起来。
“兄长，你就别动了，蜀王的事不急。我已经让大将军派出一阵兵马围住蜀王府，等我们把蜀王提回来，就知道了。这一来一回需要时间，估计要登基典礼后才能把人送来京城。”
秦宸把他哥按了回去。
都这副死样子了，就别挣扎了。
“也行，就让蜀王多活几天。”
皇帝全身都痛，确实不太想动。
“不过蜀王在这么多事里掺了一脚，也是我没想到的。”
先帝给他这个儿子留坑就算了，毕竟先帝的资质不太好，也就底线足够高，才会让睿宗立他为继承人。
那么世宗呢？他们皇祖父可是很适合当皇帝的，为什么又给他这个曾孙留下了蜀王这个坑？
总觉得他们秦氏的长辈坑后代，已然成了习惯。
“皇位动人心，还是我们大意了。”
先是云王，然后又是蜀王。
以前总觉得在太祖的洗脑下，后代不会为了皇位而出现争夺的情况。现在才知道，不是不出现，而是他们隐藏得很深。
“宗正叔祖反倒是最难得的那一个了。”
总共也没几个亲王，出问题的就有三个。
至于他们这一代，除了最小的弟弟，其他的都不是东西，皇帝已经习惯自己那些弟弟不是好人了。
而且皇帝也不认他们，在他心中唯有最小的弟弟才是弟弟，其他人不过是有血缘的陌生人。
“也许皇祖父早就发现了蜀王的不对，才会在后来对宗正叔祖一直宠信有加。”
秦宸想到睿宗后来对任职宗正的魏王叔祖的宠信，那绝对是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还真有可能。”
皇帝知晓得最多，原来的叔祖封号并不是魏，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宝亲王封号，直到后来才改为魏王的。
要知道他们大秦的亲王封号，要么像秦宸之前的昊亲王，有特殊意义，要么是一些好听的封号。要么就是以古时的国为封号，像秦王、魏王、齐王等。以国为封号的亲王，绝对是皇帝最信任的兄弟。
魏王叔祖最开始只是宝亲王，后来才被改封为魏王的，从这里就能看得出睿宗对这个弟弟的态度。
而秦宸的封号同样如此，他的昊亲王虽不是以国为号，却是皇帝的名字，这是除了秦王外在大秦最尊贵的封号了。
从某方面来说，比秦王更加让世人尊敬。
以皇帝名字来作为封号的亲王，秦宸还真是第一个。皇帝对这个弟弟的偏爱，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是不是最尊贵的秦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弟弟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秦王不止一个，但是昊亲王却是独一无二的。皇帝在自己的日记上写下了后世子孙，不得以昊为封号，这是他给弟弟的封号，其他人都不能占用。
这种霸道的性子，让后面的子孙嘴角抽搐个不停。
不愧是秦氏的祖宗，性子一个比一个奇葩。
后代的吐槽秦昊是听不到的，他现在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和弟弟聊天。
不管聊什么，国事也好，家事也罢，甚至是八卦都行。
“你离开五年，为兄可想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身疼痛的原因，皇帝面对秦宸时会忍不住撒点娇。
“我也想兄长。”
秦宸替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想我还让我写了好几封信催你才回来？”
皇帝提到这个可不高兴了，他真的写了好多封信才把弟弟叫回来。
“那能把北境的事丢下就走呢？总要处理好才能离开啊！”
秦宸握住兄长瘦得快只有骨头的手，因为他一直不肯让自己解毒，原来还有点肉的身体，现在都快成皮包骨了。
“我不管，我写了好几封信你才回来，小宸你就是不想为兄。”
皇帝任性地说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哥哥可以原谅我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是自己的兄长又不是外人，道歉什么的都不带磕巴。
“行吧，看在你知道错的份上，哥哥就原谅你了。”
皇帝还是舍不得让弟弟为难，立即就原谅了他。
“谢谢哥哥。”
秦宸又不傻，这个时候一声哥哥可以让皇帝消停，他也不介意和小时候一样喊对方哥哥的。
虽然这么大年纪再喊哥哥有些羞耻，但是只要他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乖。”
皇帝艰难地抬起手，揉了揉弟弟的头。
十三岁到十八岁，他没参与到弟弟的人生中，幸好现在十一回来了，只要解完毒他就能和弟弟多相处一些年。
他们兄弟相依为命，皇帝哪里舍得留下幼弟一人在世上。
“哥哥，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让我替你解毒啊？”
又是每日的例行一问，秦宸把头埋在兄长的手上。
“再等等，再等等。”
皇帝想到离弟弟的登基典礼只有一个多月了，到时他再解毒也来得及。
只有他病得起不了身，弟弟登基那些人才不会有意见。不然他身体一好，他们就不会让他退位，同样也不会允许皇帝立皇太弟。
毕竟皇帝能拥有亲生孩子，他们更希望自己当下任皇帝的外家。
“可是解毒后，兄长也可以假装生病啊！”秦宸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的话，他这些年也就白活了。
知道皇帝是为了他而打算才不解毒，秦宸又感动又难受。
感动的是明知道自己可以拥有正常人的身体，还是要把皇位传给秦宸。难受的是兄长要一直忍受到他登基前，这样一来皇帝就要多受一段时间的苦。
“好、好像是啊！”
皇帝眨了眨眼，他似乎钻了死胡同，让自己白白受了几个月的苦。
不对，他除了防着大臣宗室，还要防他弟。
他弟可是不怎么想继承皇位的，他正是察觉到了十一有退出的想法，才会搞这一出逼弟弟登基的。
“不行，我要是好了，你就跑了。”
皇帝又躺平，他说什么也不能解毒，不仅不能毒，还要坚持到登基后再解。
他觉得他弟很有可能在自己解毒后跑路，只有让他登上皇帝的宝座，因为责任心弟弟才不会扔下大秦逃走。
“……不会。”
被兄长完全猜中了自家心思的秦宸，只能继续看着他哥痛苦地躺在床上，用这种方法逼他登基。
他哥不惜忍受剧毒侵袭的痛苦也要让他登基，秦宸哪里还能扔下他哥不管呢！
而且他哥在皇位上待了二十年，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他也想休息一下了。作为弟弟，也是他唯一的亲人，秦宸想了想是不是成全兄长比较好？
“等我解毒后，我便带着人出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皇帝一直以来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行宫，除此之外，一直在京城十里范围内打转。
“好。”
秦宸看着发间有了几根白发的兄长，突然就不想抛下皇位不管不顾地跑了。他的兄长一直被困在这皇宫里，外面的天地有多大，他都不曾了解。
想到前世那些连皇宫一步也没出过的皇帝，哥哥比他们好一点又没有好太多。
“小宸答应了？”
皇帝惊喜地看着弟弟，他以为十一还会固执地想着把皇位留给他的孩子呢！
“嗯，哥哥要出去玩可以，但是身边要带着足够的人手，我会让一枝梅他们暗中保护你的。”
秦宸答应了，他放兄长离开。
“所以哥哥，我可以给你解毒了吗？”
秦宸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兄长。
“好。”
皇帝不再坚持，答应解毒。
兄弟二人休息一天后，秦宸开始帮皇帝解毒。两人盘腿面对面坐在床上，双掌相对。
秦宸运起神龙功真气涌出，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过渡到皇帝身上，皇帝全身的经脉鼓了起来。
隐藏在经脉和五脏六腑里的毒开始顺着皇帝的嘴角涌出。
毒血弄脏了皇帝身上的龙袍，不过他和秦宸都没空管这些。逼出毒血的过程很痛，皇帝的意志力很强，一声不吭不说，还能冷静和弟弟掌对掌，换个人都要在地上打滚了。
秦宸倒是没有和皇帝一样全身痛，可他身体的真气不断涌向皇帝，真气在自己的身体里清空的感觉也很不好受。
本来奇经八脉里都充满了真气，现在却空荡荡的，对习惯了真气充斥全身的秦宸来说是相当的难受。
他一边忍着把真气回引的想法，一边坚持给皇帝渡真气。
先从皇帝全身的经脉开始逼毒，秦宸的真气流过一条条经脉，最后汇聚在他的五脏六腑。
比起全身上的经脉，五脏六腑的毒要难逼一点，它们长时间待在皇帝的身体里，已经扎根很久了。
秦宸也怕逼太争伤到兄长的五脏六腑，因此只能一点点引渡出来。
两个时辰后，所有的毒都逼了出来，秦宸在撤回真气的时候，把自己的真气留了一半在皇帝的身体里。
“噗。”
解完毒后，皇帝没事反而秦宸喷了一口血出来。
“小宸。”
皇帝不顾身上的毒血和弟弟喷到他身上的血，接住了秦宸。
“哥，我没事。”
秦宸被靠在皇帝的肩膀上，他今天不止给皇帝逼出了全身的毒，还打通了他全身的经脉，又留了一半真气在他兄长的身体内。
现在的皇帝出去在江湖上也是一流的顶尖高手了，就内力而言。至于武技皇帝还得学，不然空有一身内力也不会运用。
“别说话。御医，让御医进来。”
皇帝朝外面喊道。
“来了来了。”
几名御医从外面跑进来，龙天和一枝梅蹲在梁子上，看着下面慌乱的众人。
“没想到皇太弟对皇帝这个兄长这么好啊！”
把一半的真气留在了皇帝身体，造出了一个一流的顶尖高手。
而皇太弟则需要一两年的时候才能重新修回这些失去的真气。
不过皇太弟还是先天高手，他的壁障早就打破了，不会因为失去一半的真气就退化成一流高手的。
他只是在真气的含量上比原来少了一半，不是说他作为先天修为退后。
“以后陛下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
一枝梅对于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下面那对兄弟的感情，他因为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知道得比较多。
比如皇帝为了逼弟弟登基，故意不让皇太弟替他解毒。这可是皇位哎，兄弟俩就这样你推我让的，要是让蜀王、云王他们知道了，一口老血喷出来信不信？
他们拼死拼活就是想登上那个位置，可是皇位在秦宸兄弟二人的手中却相互谦让。
皇帝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弟弟，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幼弟。这么多年来秦宸一直被当成继承人教养，如果他不登基，以后皇帝有了亲子，皇帝自己肯定不会怀疑弟弟。
可皇帝的孩子呢？
作为他们最大的对手，会不会怀疑秦宸？所以皇帝非要让幼弟登上皇位，就是为了消除这种可能。
以后就算秦宸选择退位，对方也是从幼弟手中接过的皇位，那么他就要把幼弟当成是自己的父皇，对幼弟孝顺恭敬才不会被天下人骂。
这是皇帝作为兄长替弟弟做的打算，他不能看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因为皇权的争夺而被人暗害。
皇帝的打算秦宸也明白，哪怕他知道对方就算想对自己动手，也无法杀死他，秦宸为了安皇帝的心，答应接下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