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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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兄,你觉得如何?”钟开朗的手搭住牛头,抬头朝谢极难看去。

    钟开朗心里明了,若论这牛的归属,其实应当是谢极难。

    虽说这狂牛一开始是钟开朗发现的,但他没那本事对付,险些没被牛角顶死。在杀牛这件事上,后面赶来的谢极难几乎出了□□成的力。只是说来奇怪,这谢极难分明境界高深,剑法纯熟,却非常不愿见血。他见手上沾血后,便带着那柄木剑走了,让钟开朗一顿好找。

    “你杀的,随便。”

    谢极难退后一步,离那头牛远了些。

    既然谢极难没意见,那事情便好办了。

    络川上下打量着那头牛,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目光如两根铁钉一样钉在了狂牛身上。

    “我要两只牛角还有它这张牛皮。怎么样? ”她手一指,便把这狂牛身上她能用来炼器的材料悉数要了去。

    修行一道她已入门,可她还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总不能每次都随手捡根树枝对付。做链刀的事她得加紧提上日程,材料越多越好。

    钟开朗大方得很:“都给你。”

    谢极难却多看了络川一眼。

    黑睛狂牛肉质肥美,灵气充沛,是做灵食的上选。它身上的牛角和牛皮则坚硬无比,很多人会用来炼制攻击或者护身的法器。是以牛角牛皮比牛肉要值钱得多。

    谢极难想,这人不止巧舌如簧,且见钱眼开。

    他正想着,却听到钟开朗讪讪笑道:“我不会剥皮……要不这头牛先放我这,等回头我找个食修帮忙。”

    枫云门少主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即便是在老祖身边的年月,也未做过这种杂事。他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下刀。

    然而络川却接过他手里的刀:“我来。”她一转手腕,直接从狂牛的腹部下刀,上下一条直线削开。先把皮由前胸处挑开到前蹄,再从□□处把皮开到后蹄。最后再挑开头部的皮,连带着把两根牛角也取了下来。

    动作利落干脆,几乎一气呵成。

    如此血腥暴力之事,络川做得好像家常便饭。

    她蹲身先洗了洗手,又把刀放进浅水潭里涮了涮,方才递还给钟开朗。

    割好的牛皮和牛角则被她飞速地收进手串,生怕有人跟她抢一般。

    钟开朗眼睛都亮了,在夸人这件事上他从不吝啬,更何况是夸自个的恩人和朋友::“剥这么快?你这皮都没破洞啊!厉害!厉害!你说你是个食修我也信啊。”

    络川今天收获不少,心情也美妙,笑笑:“食修我做不来,做个刀修倒不错。”

    只是她的刀非寻常大刀,是把链刀罢了。

    钟开朗竟与有荣焉地点点头:“我原本一直想你要主修什么,没想到是刀修,倒很配你。”

    树林的光影错落间,络川抖了抖眼皮。她总觉得她方才要说她是个符修、阵修、乐修什么的,钟开朗肯定也是这一套说辞。

    “你是不是还没有趁手的刀?我爹虽然把我的灵石都拿走了,但还给我留了几件法器。我找一找,看有没有能入你眼。”钟开朗扬起袖子就要看他的储物法器。

    当然,钟开朗也不厚此薄彼,惦记老朋友的同时不忘记新朋友,对着谢极难说:“你放心,我也给你找找有没有得用的剑。你这木剑很容易坏的。”

    络川:“……”

    谢极难:“……”

    “我自己会有刀,不用你的。”络川开口,有一句话却是对着谢极难说的,“既给了我这牛角牛皮,我们的账清了。”

    说着便转身钻入草丛,朝着她来时的小路走了。

    钟开朗只能远远地喊:“那等我料理好了肉叫你啊!”

    但络川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谢兄,那我们走吧。”钟开朗收好狂牛,拔腿朝东玦宫的方向。

    谢极难神情冷淡:“洗手。”

    他像是忍耐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清洁诀洗得了尘埃血渍,却洗不净血腥气。若要干净,非得用水不可。

    于是浅水潭又迎来第三个人洗手。

    钟开朗囫囵洗完手,像存心恶心他一般,水迹未干便在身上擦了擦:“谢兄,这下可以走了?”

    他有一身的毛病,这些毛病里最大的一个就是喜欢跟别人反着来。

    他爹让他待在无忧门做剑修,他待下了,可未必会老实做剑修。万里之遥,谁又能管他?谢极难让他洗手,他洗了,可未必会洗得干净。偏偏要甩出水迹,去溅谢极难一身。

    总之,他不高兴,别人也别想太高兴。

    谢极难心知他是故意,但终归不再说什么。只暗想,钟开朗和络川这两人合该是朋友。

    ……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回到了东玦宫学宫。

    他俩耽误了一会功夫,却是外出狩牛的弟子里最先回来的。按照之前定的规则,黑睛狂牛归钟开朗和谢极难所有,此外两人还各奖励了两千灵石。

    外门弟子每个月会发放一百灵石用于生活和修行,但对于内门弟子来说,他们一次得到的奖励便是外门弟子一年都赶不上的了。

    等两人离开后,沈琒道君不由赞叹:“师兄,我看谢极难是个练剑修的好苗子,不若把他给了我,做我的亲传大弟子。”

    东玦宫的八位道君长老里,衍青和沈琒是师兄弟,年纪相仿,实力相当。沈琒年纪更轻一些,任第六峰长老刚刚五年时日,还尚未碰到过合眼缘有天赋的弟子。但想投到沈琒门下,占这个六长老亲传首徒名分的人却不少。其中不乏一些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们,沈琒不堪其扰后干脆放出话去,十年内都不会考虑收徒。

    没想到今天却碰到了。

    沈琒惜才心切,也不怕自己打自己的脸,起了收徒之心。

    衍青脸上淡笑,一手抚着琴弦拨了拨,浅弹一曲后才道:“无忧门里的弟子,你看上哪个我都能做主让他当你的徒弟。但他不行。”

    “为何?”沈琒狐疑,“师兄,你可都收了三个徒弟了!”

    温元思、秦非臣、林炎。三个亲传弟子,个个都是天才,且一个比一个优秀。骨龄三十九岁的温元思,金丹境初期,骨龄三十五岁的秦非臣,金丹境初期,骨龄二十五岁的林炎,黄庭境后期。

    沈琒见衍青不说话,接着说:“让我也收一个。”

    衍青颇为无奈地看着这个师弟:“我不想收他。不是,是我也不能收他。”

    衍青顿了顿:“这个谢极难之前一直只是在门中挂名,从未出现过。这回他入学,是两位真君亲自带过来的。我看多半是两位真君内定的弟子。即便不是,以他如此天赋,背后肯定还有隐世宗门或世家大族,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你就不用想了。”

    因两人素来交好,衍青才把话说得这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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