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考试在三天之后进行,大家可以在这里休息。”那对老夫妇嘴上这么说。
我却并不觉得猎人协会会那么好心。
果不其然,他们下一句话便让大家脸色一变。
”一千万戒尼入住。”
一千万即使是去住六星级酒店也可以住半年,大概是我执行十个任务的佣金。
真是奢侈的海上酒店,而且因为物以稀为贵只能选择住这一个办法。
“大家可以寻找宝物,我们会根据宝物的价值来分配房间。”那对老夫妻解释,
望不到头的海洋,我们的附近有不少沉船,为我们接下来找寻宝藏提供了宝贵基础。
“幸好我把耳钉和定位器都做了防水性能。”糜稽少爷说着,他又拆开新的零食盒。
也许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把之前囤货全部吃完准备再买新的了。
肥胖听说会导致三高来着,还是回去督促他少吃一点好了。
我三步助跑跳到最近的一艘船上,把行李放在甲板上,脱掉夹克衫之后钻入水中。
只要变成水生动物,那么氧气和水压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很快我便找到了水底一般人没办法潜入深度的一个藏宝箱。
左边没人,右边没人,上面也没有人!
感谢这段时间吃的四黑牌章鱼腿生腌,由于四黑强大的愈合能力,生腌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将四肢变成触手向着海底藏宝箱进发,吸盘稳稳吸住藏宝箱上部开始使劲。
啊。
使太多劲了有点。
这个藏宝箱看起来年龄挺大,大概差不多是一个杰诺一个席巴再加上一个伊尔迷的年纪。
直接被我弄散架了,里面的珠宝都漂浮到水中。
我赶紧伸长触手把那些珠宝都捞回来塞回藏宝箱,把那个木头藏宝箱揽在怀里往上游去。
等等。
我好像看见一艘更加陈旧的船。
不捞白不捞。
我把刚刚拿到的藏宝箱放在水底之后又朝着那艘沉船游去,船身破了几个大洞,里面黑漆漆一片看不清楚。“怎么样?”糜稽少爷问。
我脖子上的装饰品亮了起来,我能够看到里面藏着不少东西。
“....布鲁布鲁....我吐着泡泡
“水里就别说话了你。”
”哦。”
大炮?
大炮值钱吗?
我身下的章鱼腿一抖一抖将这个船里面不少古董都捞出来,重新游到外面的我将所有东西都顶在头上。到了岸上就是糜稽少爷牌鉴宝器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路易斯十三世的皇冠,玛丽皇后的项链还有失落王国的金币......
那对老夫妻是有点东西在身上,他们眯着眼睛就说出那些宝藏的名字,他们笑眯眯将宝藏估值,最后笑着说:“这位小姐,你是一等间。”和糜稽少爷估计的差不多。
那几件宝物拍卖的话都是好几亿起步了,如果不是现在没办法带走,真想全部都塞到背包里。
一阵海风轻轻吹过,海水咸湿的味道却给我带来不安的感觉。
可是转头看去,海面依旧是风平浪静。
奇怪。
好像海水里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悄然袭来般,我下意识抚摸自己的心脏处。
坚硬的触感让我回过神。
是苏珊一部分骨灰制成的吊坠,从她死后一直陪伴着我。
像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
我拿着分配到的钥匙朝着船上走去,直觉告诉我这没有所谓让我们轻轻松松度过三天的可能。
到底会发生什么?
生死大逃亡?
“海上的侦探案件?比如说离奇消失的主人,明显是他杀的被害者。”果然我们一闲下来就容易开始构想这些有的没的,“实际上穿上藏着杀人魔,必须大家齐心协力找到他才可以通关。“绝海的侦探吗?或者是考官宣布所有人必须杀掉一个人,而且不能被别人发现真凶是自己。”糜稽少爷的想法更有创意一点。“嗯...””
总感觉还缺了一点。
“那暴露了怎么办?那种自相残杀大逃亡百分之百会存在正义感爆棚又足智多谋的主人公来让大家齐心协力吧?”我感到没意思,正在船上到处游荡。“说的也是。”糜稽点点头,他的手指在鼠标上敲了敲。
这是他思考的动作。
我们做出来的不少游戏都是从我们随便的一个口嗨开始的,而接下来不断讨论完善它,由糜稽少爷做出一个demo发给梅德公司,最后做出来就直接发售。因为大部分游戏虽然的确很有趣,但都难度系数很高,所以梅德公司也被称为缺德公司。
我还记得小黑人,额,就是他们使用小黑人头像的社长,因为名字性别都保密所以就直接叫他小黑人了。他当时在年度汇报的时候哭诉:“我最近总是收到粉丝的刀片!明明那些游戏都不是我干的!”
就像一个公司没办法缺少会计,梅德公司也缺少不了一个顶锅的小黑人社长。
“不然设计点小道具,比如说什么死者的遗物之类的。”
我走到一个空旷的房间,桌子上摆放着一本日记,翻开了几页我便知道今天为什么有那么不安的情绪了。“暴风雨。”我皱起眉头。
“暴风雪山庄的想法的确可以,到时候把所有人设置在无法逃离的地方,最后自相残杀还是其他什么....”他的话讲到一半,”你说什么?”
“暴风雨要来了。”我看了一眼日记里的时间推算着时间,“不出意外应该是明天或者后天。”
那今天就没事了应该,放心大胆睡好了。
“你真是放心呢。”糜稽被我这种乐天的想法逗笑了。
我已经探查完整个船,留意到船体的藤壶长的位置之后眨了眨眼,继续朝着自己的一等间走去。
“反正水生动物又不会死在暴风雨里。”我耸耸肩,满不在乎般开口,“再说了,糜稽少爷您才不会让我轻易死掉的。糜稽被我直白的话哽了一下。
“你这家伙,即使是实话也别说出来。
他也是会感觉不好意思的。
我将房门上锁,将莱福木仓包放到地
上,变回自己的模样将衣服全部脱掉准备洗个澡。
“喂!”
差点忘记了。
我把摄像头对准床头的骷髅头装饰品,衣服落在监听器上,整个人直接走进洗澡间快速冲了冲。
我预感接下来的时间多半没什么时间洗澡了。
温热的水从头顶落下,从我的额头顺着鼻子向下滑落,脊背的几道细小的伤口也已经结痂
过不了多久就能复原。
双手在颤抖。
动物的那一部分对自然灾害的恐惧。
我讨厌这种被本能操控的感觉,我讨厌自己的部分完全变成别人的模样受到的影响。
自己不是自己,比角色扮演更糟糕的同化。
好恶心。
「吞食者的谎言」是否是自己吞食过多的报应呢?
当谎言过多,连自己都会迷失真假之间。
我似乎从未认真了解自己的念能力。
“奥露艾塔。”
我正在穿上自己的衣服给内衬扣扣子,耳畔边传来糜稽少爷的声音。
“我在?
我慢斯条理将衣服全部穿戴整齐,还在滴水的头发被我用浴巾包住,此时我又有点困惑只是叫了一声又不说话的糜稽。“怎么了吗?”我将碎发撩到耳后。
他像是电脑挂机又重新上线。
“没事,就是刚刚我们说的.....
我总感觉他又隐藏着什么,但是我并没有追问。
头发上的水滴落在我的肩膀上,让我不自觉鸡皮疙瘩冒起来,狠狠缩了缩。
“嗯,我觉得是可行的。”我顺着他的思路继续说着,“感觉这个题材可以做一整个系列呢,比如说主人公上这个设定总感觉在哪里听过。
错觉?
好像是苏珊说过的话。
奇怪,明明重要的人和我说的话我不会忘记来着,但是这段时间关于苏珊的记忆变得暖昧不明起来。就像是游戏会自动清除长期无法上线的玩家数据。
“奥露艾塔,你怎么了?”看我发呆久了,糜稽的声音再度传来。
房间里没有监控摄像头,他没办法看到我的脸也没办法根据我的表情来判断我的状态。
“可能是因为融入动物部分,对暴风雨感到不安了吧。”我这样估计着,抬手将糜稽少爷给摄像头对准自己的方向。我将双手摊开,给摄像头那一端的糜稽少爷看自己双手微微颤抖。
“好像有种很冷的感觉?”我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手,从五脏六腑袭来的冰冷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海水之中。“可能是四黑的问题.....””
我思考着。
“四黑是深海口口章鱼,本身应该是极其耐冷的存在,即使是四黑那只蠢章鱼等级也不算低。”他用游戏打比喻,“你要是80级,那四黑成长期和你等级相差不大,大概是你最近使用太多又加上暴风雨来袭他喋喋不休说着一长串话,我就坐床上静静听着他讲话。
“总而言之,接下来的时间非必要情况下别在变成章鱼了,你的安危更加重要,明白了吗?”
糜稽叹了口气,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生硬。
可是他好像不知道怎么更加委婉点,于是他便选择转移话题。
“还冷吗?”他问。
“一点点?”我回答。
他再度叹了口气,拿我没办法的样子示意我将摄像头那个小巧的装置放在手里。
那小小的装置在掌心由冰冷逐渐变得温暖,就像是小太阳落在手中一半。
我使用了凝一一属于糜稽少爷的念力似乎像是紫色燃烧的火焰幽幽闪着光。
“你最好睡一觉,再晚一点说不定没机会睡了。”
他又补充一句:“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本来就没设置取暖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