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钢琴上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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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一声,落地灯亮起,昏幽的灯光像盈盈水波照着客厅中央的下沉式沙发。

    路汐被放了下来,纤瘦的脊背贴着靠垫那一瞬,才惊回过恍惚的神智来,试图站起来,但发现容伽礼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压在她膝上,压根做不到:“怎么会是你来?

    容伽礼在她膝盖处也只是停留了三四秒,没说话,将裤袋的手机拿出点了几下,递给她。

    路汐垂眼,发现是已阅读的邮件消息。

    蒲慕明在不久前:“容总,我们宜林基金会的代言人路汐小姐今晚从悬崖坠海了,可否能申请借用一下您停在白城的私人飞机……

    后面的字路汐没看,她急着澄清:“我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容伽礼眼神沉静地注视着她错愕的眼眸,条件反射暴露出的真实情绪,不像是真伤了哪里瞒着不吭声,只是脸蛋肌肤也缺乏血色的厉害,“你深夜去悬崖底下做什么?

    路汐攥着手机,被一句话反问得哑口无言,唇抿了抿。

    半响都没吭声,容伽礼语气温和:“还没编好理由么?

    “编好了。路汐搬运了夏郁翡的那套说辞,在昏黄的灯下露了个很淡的笑容:“赧渊跟我对戏。

    “他不是恐高怕海?

    略微有些意外,时隔多年容伽礼竟然记得她跟他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路汐愣了下说:“赧渊年少时恐惧大海,是因为全家遭遇海难走的,是以前的事了……如今已经克服了。

    容伽礼神色淡淡,显然不想跟她聊赧渊:“谁坠海了?

    “夏郁翡,我剧组另一位女主角。路汐解释道,随即很快发现自己一身海水味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坐不住了,抬眼正想说什么。

    容伽礼像是预卜先知地看破她心思,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去洗洗。

    路汐小幅度地垂下头,过片刻又重新抬起,看往书房走的容伽礼。

    那双眼,似乎欲言又止着什么。

    容伽礼显然还有重要公务要处理,见她不动,意味不明地问道:“这间房你上次不是住过?需要我亲自带你去浴室?

    路汐将想连夜回民宿的话咽了回去,心知他这是不放人的意思了。

    …

    这间海景套房跟上次住的布置一样,她很熟悉,也找得到浴室在哪里。

    毕竟睡过里面一晚。

    路汐也跟上次一样尽可能不去乱触碰到这里的私人物品,她简单洗过澡,却到穿衣服的时候犯了难,那条有海水味的裙子已经被扔在浴缸边沿

    ,重新穿肯定不行,而裹着条浴巾出去更是不行。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侧耳听到了外面的门铃声。

    应是酒店的服务生或者是秘书之类的来了,容伽礼去开的门,隐约只能听到声音压得很低的对话,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一两分钟后。

    路汐浴室的门响了。

    她忘了锁,容伽礼也没推进来:“衣服。

    路汐先伸手扯过浴巾裹住自己,也不知是水的温度太烫,将她全身每一寸都烫得肌肤微微发红,还是被外面男人区区两个字给惹得,她往那扇磨砂的玻璃门走,没有迟疑,打开后下一秒就接过了递来的衣服。

    从细细缝隙里,容伽礼背对着她的修长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莫名的,让路汐身体试图降下的温度又升了上去。

    她等脚步声走远,才垂下眼去看衣服。

    很快。

    身体温度又升了一度。

    指尖的触感柔软异常,很有质感的白色绸料子,是容伽礼的衬衫。

    路汐在浴室多待了快十分钟,又做了道选择题,是裹浴巾还是穿上这个,否则她只能一直待在这不出去,犹豫片刻,才动作很轻地换上。

    她清瘦得过分,容伽礼的衬衫套在身体很宽松,却轻柔得像是月光,没有压垮半分。

    等出去时,开放式的宽敞客厅内并没有容伽礼任何留下的踪迹,落地窗外是夜海,沙发那边的灯还亮着,路汐先是失神地凝望了半响外面,才往沙发慢吞吞地移动。

    走近了,她才看到大理石茶几上摆满了四种味道的可露丽,以及新鲜果盘和薄荷苦艾酒。

    应是方才洗澡时,酒店的人端进来的。

    如果说薄荷苦艾酒是先前她在这家餐厅喝过,酒店经理以贵宾待遇贴心准备的话。

    这可露丽——

    路汐整整七年来从未在公共场合暴露过自己的甜品喜好。

    显然是容伽礼给她备的。

    路汐内心好不容易平复的思绪又被牵起,抿了抿唇,往宽大的沙发坐下。

    她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可以安心地将脑袋完全放空,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和想要做的事,而是循着灵魂最真实的本能意愿,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可露丽可以先吃焦糖味的,小口小口的吃完一个又去拿,舌尖感知到的都是甜味。

    而她永远吃不腻,把完这盒,就去解决另一盒口味的。

    路汐逐渐地很放松,白皙的膝盖抵在沙发上起来,渴了就去喝苦艾酒

    。

    不知不觉时钟嘀嗒,指向了后半夜三点半。

    容伽礼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发现路汐已经乖顺地蜷缩成一团窝在了沙发上睡熟了,灯光如水波朦胧地洒在身上,睡姿的缘故,即便衬衫纽扣牢牢系着,也无形中显出纤细的一截腰身,往下就是腿。

    这样的画面,跟记忆里的某一个深夜似乎极相似。

    容伽礼在她的面前半蹲下来,压迫感的气息也没让她醒来。

    这是多放松?

    他低低凝视着,就在伸手要将她抱离沙发时,忽然间,路汐先一步打了个梦颤,微红的脸蛋紧贴着枕头,唇齿间不知念着什么。

    又过几秒。

    容伽礼在这静寂的深夜里,离得近,听到她猫儿似的小声说:“容伽礼,我冷。”

    路汐没醒来。

    她只是身体先一步感知到了容伽礼的温度,便不觉得空荡的沙发柔软又安全感了,迷迷糊糊地将冷这个字含在唇齿间来回的磨,身子还应景似的颤抖了几下,直到被抱起。

    路汐潜意识回避般不愿意醒,鼻尖循着跟她衬衫一样的冷冽又高贵气味,若即若离地贴在男人胸膛前。

    还未汲取更多温暖,容伽礼忽然动了动,神色映在暗光里难辨情绪:“你知道这酒店会给房客的床头常备一些什么物品吗?”

    路汐很明显身子僵了下,等颤着睫尖睁开时,恰好跟容伽礼俯视的目光对视上。

    静半响。

    似乎看到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么?”

    路汐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偏偏容伽礼爱好恶劣,最喜在她端着明白装糊涂的时候往下问:“还是不敢说?”

    路汐倘若前一分钟时还睡得意识模糊,做出了对他冒犯的行为,这会儿再困倦的睡意都被只言片语给整清醒了,她藏在发间的耳朵蓦然发红,面上故作镇定,这回拿言语来冒犯他:“有什么不敢说,避孕/套对吗?”

    又不是没有跟他用过。

    容伽礼空出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身衬衫领口,语调却是平静:“路小姐懂的多。”

    是他偏要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