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臻也不知道云台手里的刀是哪儿来的,只好和易虚舟不断退后,刺鼻的气味让人脑袋陷入混沌。
“脑袋里,好像有人在打架。”和臻轻声说。
易虚舟扶着和臻的肩膀,牙齿咬得嘴唇更加艳红。想来和臻也感觉到了,这里满是迷香,所以才让他们行动受限。
“跑啊,怎么不跑呢?”云台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他似乎对两人的反应很是不满,连挣扎都没有的猎物,实在无趣。
“这次的迷香加太多了吗?”
他并不在意和臻和易虚舟是否知道他做了什么,反正结果都是成为他的盘中餐罢了。
“我还以为……这次的猎物比较聪明,以防万一才加大了剂量呢。”云台收起手里的刀,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乎瘫软在地的和臻,突然狞笑起来。
易虚舟勉强还能支撑着身体,只是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云台。
“为什么?”易虚舟问,“我以为我们……算是熟人了。”
易虚舟的声音小得让云台差点听不清,他也笑得几乎岔气:“哈……哈哈哈!”
“就算是易家的大少爷,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
“乳臭未干的小孩罢了。”
这样的结论让云台心情格外愉悦,那个被奉为神话的易虚舟少爷,也只能在自己面前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成为他的作品。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鲔鱼呢?
那还得把时间回溯到第一次出海的时候,一个姓张的先生带他去看了船员捕捉到的鲔鱼。
它们为了水里能保持一定的氧气含量,不得不拼命游动着,一旦密度过高,就会因为不能游动而集体死亡。
看着那群鱼儿鲜活的模样,云台少有的感觉到食指大动。仿佛就算他们进了自己的肚子,也依然能保持这样旺盛的生命力一样。
让他也忘记了自己的忧愁。
从此,他连家里的观赏鱼都换成了类似传说中的“鯈鱼”,见而忘忧,是他云台一生之所求。
“夏天也是这么被你迷晕后虐杀的吗?”和臻转头就看见了壁画上的忘忧鱼,和云台养的那几只有些区别,一个大胆的猜测已然在心中浮现。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鯈鱼,忘忧鱼……那些鱼儿总是拼命跳出鱼缸,最后在平地上挣扎着死去……”
“其实是因为,你对它们进行了改造,对吗?”见和臻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易虚舟才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因为被改造后的身躯根本不适合它们再生存,所以鱼儿宁可干死,也不想再作为你的观赏鱼,痛苦地活在你的鱼缸里。”
就像夏天一样。
他以招店员的名义把夏天招入了自己的咖啡厅,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手段迷晕了夏天之后,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改造,最终有了游轮里凄美的人形“血鹰”。
“血鹰”能保存的时间不久,直到夏天彻底失去了生气,他便剥下少年的血肉,放在这地下室进行熟成处理。
他只是想找个工作补贴家用,却被不怀好意的人吸干骨髓,分毫的价值都没有浪费。
“对啊,是我改造的。”云台说的既是那些本不该存在的“鯈鱼”,也是痛苦地死去了的夏天。
“不过啊,比起尝到世界最极致的美味,这些人造雕塑……其实并不在我的审美上,做这些也就是顺便罢了。”
易虚舟眼看着云台一步步逼近自己,他知道云台的最终目标是和臻,所以在那之前,或许云台会在和臻面前折磨自己,直到和臻被恐惧折磨到崩溃。
那样也好,至少能为和臻争取一点时间。
就在云台终于蹲下的时候,和臻猛地用力,把易虚舟拉到了一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尖刺划破他的胳膊,黑色的血液一滴一滴地往外流淌。
“啧,有点意思。”云台感觉到胳膊有些麻,“你也弄不到什么剧毒,我想,这玩意最多让我废了一条胳膊对吧。”
他的嗅觉异于常人,这是和臻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的。当时她只知道他是“照林寺”的空心法师,只要稍微闻到气味就能完整地说出所有原材料,所以现在也能轻而易举地分析出尖刺上抹的不过是一种特殊麻药罢了。
云台也不着急挤出黑血,只是用另一只手简单地包扎,再次走向两个人逃跑的方向。
“出口已经被我彻底堵死,你们越往里面……越接近地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狩猎的兴奋感让云台彻底忘了胳膊上的疼痛,他看着自己的作品,期待着和臻挣扎到最后依然只能无助地死亡时……
那凄美绝伦的表情。
这一定会成为他最完美的艺术品……和食材。
和臻一开始就猜到这些气味不正常,所以提早准备了些东西,大部分时间也是能屏住气就尽量不呼吸。
为了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和臻刚刚才装作完全没有力气,等到云台松懈的那一刻。
也是在装作没有力气时,和臻才能更方便地隐藏身下的暗器,那是她最近刚刚摆脱林声做的。
早在上个周目宋拨雪死亡时,和臻就已经对这种暗器产生了好奇。她依稀记得当时宋拨雪的背后是致命刀伤,但在场的人无一持有道具,无一真的近了他身。
所以宋拨雪为她挡住的利刃,来自于某种暗器。
当她把具体的要求形容给林声时,她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复刻了类似的东西。更加小,射出的也不是利刃而是尖刺。
“怎么会想要这样一个暗器?”林声把小盒子交给和臻时,脸色并不轻松,“你所说的那个,顷刻间就能致人死亡……我稍微改造了一下,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她既没有说和臻痴人说梦,甚至在她描述模糊时立马知道和臻所说的是什么。
或许上个周目……宋拨雪的死亡与林声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间接关系。
和臻并不觉得是林声想要她的命,但物件,极有可能就来自于林声。
越往前跑,和臻越发觉得无力,无论是壁画上各色的鱼还是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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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敢想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了云台手里。
他和“空心法师”的相貌并不相似,唯独走路和鼻子让和臻找到了共同点。大部分人遇到东西都会先用眼睛去看,唯独他几乎都要用鼻尖去记住气味。
和臻想不通,这样一个嗅觉极度敏感的人,怎么能完好地待在满是腐肉味的地方。
或者说……他本质上,其实就是喜欢腐肉的气味。
“那是什么?”
易虚舟拉住了和臻,他依稀看见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面似乎装满了水。
淡水?海水?
腥味让和臻眯起眼睛,强忍住干呕的生理反应,接着往前走。
“真是疯狂。”
有了先前看到“血鹰”的经历,两人此时才没那么无法接受。在巨大的水箱里,关着不知道多少个骷髅架子,而且每一具骷髅都没有双腿。
“这算什么,鲛人还是……美人鱼?”和臻看着那些骷髅下的“尾巴”,但手只能拍着巨大的玻璃水缸,无法准确判断哪些“鱼尾”究竟是什么材质。
把人做成食材还不够,还要留下他们的骨头,锯断他们的双腿,在他们的下半身缝上鱼尾一样的东西,把他们变成……云台心里所谓的忘忧鱼。
难怪……
难怪他热衷于把人肉说成鲔鱼肉。
“那些尾巴……”易虚舟自以为和空心法师认识的时间还算久,依然惊叹于他的变态程度,“有的是用某种特殊的布缝上的,花纹在水里泡得有些看不清了。”
“有的是用和骨头差不多的东西,敲碎研磨成了鱼骨的形状,简直像真的美人鱼骸骨一样。”
“还有的,这些沉底的……”
那些沉底的可能是云台的失败品,但却是那些人家属这辈子都无法过去的心结。
“空心……云台,哈,”饶是死过一次的和臻也感觉精神收到了污染,说话的声音越发尖锐,“他怎么配叫这个名字。”
“他就是个……畜生。”
易虚舟扶住和臻,这里光线昏暗,前面也已经无路可走。他不知道还能怎么逃,或许眼前的这些就是他们后面的命运。
如果与和臻一起死在这里的话,怎么不算是殉情呢?
“嘿,你们还好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和臻迷茫地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她抬手挡了一下,这才发现右前方的顶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彻底打通了。
“和臻……易虚舟,你们还好吗?”
第一声来自于符盏,第二声……来自于老张。
和臻看见了阳光下,警察老张手上狰狞的伤口,和云台平滑的手指完全不同。
而就是这样一双,褶皱而又丑陋的双手,开着那架直升机找到了被困囿于此地的和臻。
“辛苦你们了。”老张把两人拉上去后,和臻才看见驾驶舱的栖鹤,他指着一旁的设备,声音不像表情那么平静,“你的所见……所闻,都录下来传送出去了。”
沼泽里的尸体,也能有浮出水面的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