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你是在哄我吗
    楚召淮并未太伤心。

    自小到大他已千锤百炼,从不奢求旁人的在意。

    即使这两人想利用自己进城,可船上的照料却不是假的。

    也算“功过相抵”。

    虽然难过是有些,可更多的是赧然。

    ——毕竟昨日他还因为此事和姬恂吵架,如今便被狠狠扇了个耳光,脆生生的,怪疼的。

    楚召淮无措地捏了下手指,硬着头皮等着姬恂阴阳怪气他。

    等了半晌,却等到一只手缓缓朝着他的头顶抚来,又轻又柔地碰了下。

    楚召淮小心翼翼地仰头。

    姬恂已将面具摘下,脸上浮现的却并非他预料到的得意,反而眉头蹙着,神情复杂,带着一股强行忍耐的阴鸷戾气。

    楚召淮不懂他为何是这个表情,讷讷道:“王爷?”

    姬恂按了下他的头,沉着脸牵住楚召淮的手,低声道:“回府。”

    楚召淮一听竟然不用他的毒嘴攻击吗,赶紧松了一口气,乖乖跟着他小跑着到了马车边。

    姬恂扶着他上车,马车轻动回家去。

    楚召淮还在拎着自己的小灯,视线偷偷摸摸转了一圈竟没发现姬恂的宫灯,心中倏地打了个突。

    不会真的把这么漂亮的宫灯随手送人了吧?

    真是败家子。

    不是自己的东西,楚召淮也不插手决定去留,只是一路上都在那撇嘴。

    姬恂一直垂眼沉默,手捏着面具几乎变了形,瞧着心情似乎不太好。

    楚召淮也不敢触他霉头,垂着脑袋继续摆弄花灯。

    突然,姬恂没来由地说:“听说楚召江断了两条腿。”

    楚召淮疑惑看他,试探回应了句:“哦,,好倒霉啊。”

    不过楚召江断三条腿也不干他的事,为何无缘无故说这个?

    姬恂眉头始终紧锁,语调生硬地道:“他倒霉,你不开心?”

    楚召淮不是个喜欢拿别人苦难幸灾乐祸的,可歪头想了想那人是楚召江,竟然还真乐了:“嗯嗯,开心。”

    年少时被楚召江算计险些被咬断一条腿,如今也算老天开眼让他遭了报应。

    面无表情的姬恂似乎缓和许多。

    楚召淮揪着花灯上的流苏绕了绕,迟疑

    片刻壮着胆子问:“那对江洋大盗……被抓到了吗?”

    姬恂眼眸轻动,道:“还没有。”

    楚召淮“啊”了声:“那抓到会杀头吗?”

    “不会。”

    方才殷重山送来的消息中,这对大盗被兵马司抓捕,似是因为闹出人命,在天子脚下如此嚣张,恐怕逃不过一死。

    看楚召淮若有所思,瞧着又要想那对江洋大盗,姬恂突然道:“本王最近不像往常那般畏热,神医果然妙手回春。”

    楚召淮回过神来,嘴唇一抿,淡淡道:“也就那样吧,不值得一提。”

    姬恂倚靠在车壁上,神情不像方才可怕:“一直忘了问,神医的诊金多少?”

    神医想了想。

    楚召淮之前虽然称自己诊费很贵,实则只是打肿脸充胖子。

    在临安他出诊出奇的便宜,最贵的也只是知府公子那次,给了二十两银子——主要是他太年轻,哪怕戴着眼纱也能从行为举止瞧出是个半大孩子,要再收太贵,别人就去医馆了。

    给王爷医治,怎么着都得收贵一些。

    楚召淮思考半天,犹豫着说了个数字:“一百两?”

    “黄金?”姬恂道,“倒是不贵,神医果然淡泊钱财,医者仁心。”

    楚召淮:“……”

    楚召淮硬生生将险些脱口而出的“银子”给吞了回去,一撩宽袖,端得一派仙风道骨世外高人:“济世救人,本应如此。”

    姬恂笑了。

    突然进账一百两黄金,楚召淮眉眼舒展,也不再胡思乱想江洋大盗的事了。

    两人难得平和地一路回了王府。

    姬恂有要事直接在前门便下了车,楚召淮拎着灯从后侧门回到寝房,离老远就嗅到一股药膳味。

    赵伯知晓王爷脾气,哪怕逛上元节也不会让王妃吃外头的东西,早早备好了晚膳等。

    楚召淮踩着台阶进了寝房,刚走到暖阁门口,脚步微微一停。

    暖阁的连榻边,那盏精致华美的宫灯正悬挂在架子上,廉价的灯油已替换成羊脂烛,烛火幽幽,玻璃倒映出的光更加绚丽。

    楚召淮心口重重一跳。

    赵伯上前将人迎上来,熟练将他肩上披风解下,瞧见楚召淮目不转睛盯着那宫灯看,笑呵呵

    道:“这是王爷让重山送来的,说是挂在这儿给王妃瞧着解闷玩。

    楚召淮呆呆注视半晌,突然神使鬼差地问:“王爷是在哄我吗?

    强行带他去上元节,抱他看打铁花,又将宫灯送他……

    楚召淮不是迟钝的人,只是没受过多少爱护,姬恂的性子又难以琢磨,他生怕自作多情曲解姬恂的意思。

    一旦自顾自上了心,真相来临,会像今日那样难堪。

    悬挂暖阁穷工极巧的宫灯冉冉亮着。

    姬恂说的那句“既然想要,为何忍着在耳畔盘桓,没来由的,一盏宫灯好像短暂赋予楚召淮无穷的勇气,心间莫名陡然涌上一股冲动。

    他想要这一切是真的。

    并不是他的自作多情,也不会再被人当成棋子,更不像那对夫妻一样对他有所图谋……

    赵伯不明所以:“王妃才瞧出来?

    他就说这西洋钟、宫灯得王爷亲自送吧,随便找人放来算什么哄人?

    楚召淮突然屏住呼吸。

    烛火穿过四方玻璃彩绘缓缓燃烧,光芒像是将的眼眸刺痛,酸涩得眼眶的水痕将羽睫浸湿。

    赵伯盛好汤,给姬恂找补道:“王爷自幼在边关战场长大,不太懂风花雪月——王妃吃些东西吧。

    楚召淮深深吸了口气,将满腔情绪压下,听话地坐下接过筷子,垂着眼小口小口吃着。

    赵伯熟练为他布菜,无意中落在楚召淮的侧颜,微微一愣。

    今日炭盆烧太旺了吗,怎么脸都红到耳根了?

    楚召淮用完膳,正要回房,赵伯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个小匣子递过来:“王妃,这也是王爷叮嘱要给您的。

    楚召淮一愣:“一百两黄金吗?

    赵伯开匣子的动作一顿,尴尬道:“不、不是,王妃想要我现在就去库房支?

    楚召淮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用不用,我随口一说。

    赵伯点头应了,将匣子里的东西递过去。

    楚召淮疑惑地接过。

    一封信?

    赵伯道:“王爷说这是他差人从侯府……哦,楚府要回来的信。

    楚召淮微怔,迷茫垂眼看去。

    这信有些年头了,信封上寥寥几笔画着一

    簇白芨花隐约瞧见几个字。

    「小水亲启」

    楚召淮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眸瞳全是迷茫。

    他娘留下的信?

    楚召淮从来不执着这封信的内容是什么因他确信无疑白夫人所留皆是爱护在意不必执念。

    可当这封信如此轻而易举送到自己手边他却像是近乡情怯突然不敢看了。

    若信中所写并非爱他……

    夜已深了。

    宫灯烛火从雕花木门的缝隙倾洒进来楚召淮衣衫单薄从肩到腰好似瘦成薄薄一张纸抱着膝盖坐在榻上发呆。

    那封信放在桌案上还未拆封。

    楚召淮枯坐许久

    没什么好怕的。

    楚召淮坐了太久双腿已麻了刚走两步就踉跄着险些摔倒他强撑着走到桌案边抓住信没有丝毫停顿一气呵成打开信。

    宫灯透过丝绢木门倾洒温和的光芒。

    楚召淮趔趄着扶着桌案坐在地上垂眼看信。

    的确是白夫人的笔迹。

    视线怯怯落在信上只是一眼楚召淮心间患得患失瞬间被前两行驱散得一干二净方才的束手束脚和所有担忧好像变得极其可笑。

    「吾儿小水展信开颜」

    楚召淮忽然就笑了。

    「别数年召淮或已及冠今日芝兰玉树娶佳人顶门立户。娘亲虽离却化风拂春波惟愿吾儿无灾无难无忧。」

    白夫人只留了短短几句话楚召淮却捏着薄薄的纸看了足足半刻钟。

    深更半夜姬恂从外回寝房。

    刚打开寝房的门一股夜风倏地刮来轻柔穿过前厅裹着炭盆的温热顺着半掩木门的缝隙吹拂入暖阁中。

    姬恂刚将门掩上忽然一顿。

    静谧深夜暖阁隐约传来压抑到极点的呜咽。

    姬恂站在昏暗中垂在身侧的五指缓缓收紧。

    ……却只是看着半掩的雕花木门并未过去。

    楚召淮无论受多少委屈从不会在旁人面前落泪今日许是大悲大喜之下像是咬住什么才艰难忍住的呜咽声逐渐压抑不住。

    楚召淮抱着薄薄的信孤身瘫坐地上忽然失声痛哭。

    姬恂心口似被重击般剧烈一颤。

    寒风顺着大开的窗户拂来将姬恂松松垮垮的衣袍吹得胡乱飞舞。

    昏暗中他只是安静站着直到暖阁中的哭声越来越弱终于细至无闻姬恂才抬步走进暖阁。

    炭盆烧得太旺赵伯没将门关严宫灯烛火照映从缝隙瞧见桌案脚边楚召淮安安静静靠在那满脸泪痕闭着眼。

    已睡着了。

    烛影落在楚召淮精致的眉眼上风似乎将那点悲伤驱散。

    虽然眼尾还在落泪他抱着信却是庆幸满足的。

    姬恂缓步走过去俯下身将已熟睡的人从地上打横抱起。

    楚召淮穿得单薄轻飘飘得像是没有重量披散的未束起的墨发流水似的垂曳而下他靠在姬恂怀里忽然喃喃梦呓。

    “我不怕。”

    姬恂动作一顿将楚召淮轻缓放在榻上指腹将他脸上的泪痕拂去面颊上那滴痣被水浸得越发透亮。

    他注视着陷入安眠的人眸底冰冷的戾气还未散去心境却平和。

    甚至算得上宽容。

    姬恂从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像他教楚召淮的那般想要之物便去取来得不到那就强取豪夺只管自己舒心。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起了放手的念头。

    放楚召淮回临安让他不必受困在小小的王府不得自由更不必跟着他去闯未知的、可能会丧命的未来。

    姬恂将锦被为他盖好

    楚召淮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袖子。

    姬恂一僵。

    楚召淮像是睡得不安稳拽住后眉头紧皱似乎咕哝了句什么又松开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梦到了娘亲。

    白夫人离世时楚召淮六岁都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已不记得她的脸哪怕在梦里也是模糊一片。

    楚召淮趴在床沿握着白夫人的袖子小声道:“娘他们说您要走了您要去哪儿呀?”

    白夫人已病入膏肓她靠在枕上咳了声朝他一招手:“召淮来。”

    小小的楚召淮蹬着腿爬了半天才终于爬上床乖乖地屈膝跪在那仰着头看着白夫人:“娘?您为什么哭了?”

    白夫

    人落着泪,柔声道:“娘只是……对不起你。

    楚召淮眼眸一弯,虽然不知道娘到底哪里对不起自己,但无非就是不让他吃糖的小事,他像是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说:“好吧,那召淮原谅娘了。

    白夫人没忍住又笑了,消瘦的手缓缓抚摸楚召淮的脸,轻轻说:“娘留你一人在世上,你会怨恨吗?

    楚召淮疑惑道:“什么意思啊?

    白夫人却没有解释,眉眼间全是难过:“娘担心你一个人会怕。

    她的小水还这样小,又有难以痊愈的心疾……

    她却要丢他一人在这侯府之中受苦。

    楚召淮像个小太阳成日嘻嘻哈哈,不太像患心疾的,如今白夫人的情绪似乎感染了他,让他隐约知道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他忍住心中的忐忑,凑上前将脑袋在白夫人掌心蹭了蹭,乖乖道:“娘放心吧,小水胆子很大。

    白夫人眼泪似乎落得更凶了。

    楚召淮吓了一跳:“我真不害怕,就算一个人我也不怕,我还能保护娘亲……

    白夫人将他拥在怀里,忍住眸中泪意:“嗯,真乖。

    娘亲的怀抱太过温暖,楚召淮睡得越来越沉,热意缓慢席卷全身,将他暖得脚下轻飘飘的,如同浮在云上。

    ***

    天还未亮,王府已灯火通明。

    府医揉着眼快步而来,险些一头撞在门上。

    赵伯赶紧将人引进来:“王妃忽然起烧了,不知是不是睡前冻着了,王爷说他好像还有心疾……

    府医一边应着一边走进寝房。

    暖阁的炭盆搬出去一盆,比寻常要偏冷些,珠帘后的床榻上,姬恂披着宽袍坐在床沿,神色阴冷。

    楚召淮躺在榻上像是过不来气似的一直急促地喘,浑身烧得滚烫,面颊通红满头是汗,一直在奋力地蹬被子。

    “热……

    府医赶忙上前探脉。

    楚召淮瞧着整日活蹦乱跳,身子却极虚,今日情绪起伏过大又受了些寒,小身板便吃不消了。

    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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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顶着姬恂好像要让他陪葬的冰冷目光,擦了擦脑门的汗:“回王爷,王妃受寒起了热,我这就去煎一副药。

    姬恂蹙眉:“他的心疾可会发作?

    起热是小病,可楚召淮的心疾却难预测。

    上次楚召淮心疾发作,姬恂并未有多大动容,只在一侧冷眼旁观。

    可现在骤然回想起那晚楚召淮痛苦得在榻上挣扎的场景,姬恂心间像是被堵住,一呼吸便觉得发疼。

    府医讷讷道:“恕小的医术不精……

    姬恂眼神更冷了。

    府医直接被吓出一身的汗,提心吊胆等了等,却没等到那句危险的词。

    姬恂揉了揉眉心,哑声道:“先煎药。

    府医轻轻松了口气,战战兢兢起身去煎药。

    姬恂对赵伯道:“去太医院请人来。

    赵伯忙点头,快步退了出去。

    床榻上,楚召淮看起来难受极了,张开唇艰难喘息着,墨发凌乱铺洒满床,衬着面容更为病白可怜。

    炭盆搬远了,姬恂怕他再受寒,伸手按住楚召淮要掀被子的手,蹙眉沉声道:“别乱动。

    楚召淮动作一顿,茫然地睁开烧得全是水雾的眼,瞳孔涣散失神,像是不认人了。

    他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什么。

    姬恂俯下身:“怎么?

    楚召淮喃喃道:“你在哄我吗?

    姬恂一怔。

    他做得这么不明显吗?

    让璟王殿下说出一句软话太困难。

    姬恂好像真不会风花雪月,拿着湿帕子将楚召淮汗湿的额头擦了擦,随意道:“没哄你,本王特意推了公务带王妃去上元节玩、看打铁花、送宫灯,只是京城十大酷刑之一,想让王妃招供的手段罢了。

    楚召淮:“……

    楚召淮脑浆子都要烧成甜豆腐脑了,一时间无法理解姬恂的阴阳怪气,只挑选几个关键词。

    没哄你,想让你招供。

    “好吧。

    姬恂对上他的视线,一向铁石心肠的他竟罕见有种负罪感,他蹙眉伸手捂住楚召淮的眼:“先睡觉。

    楚召淮羽睫动了动:“可我热。

    姬恂冷酷无情:“忍着。

    楚召淮茫然道:“可是你不是让我别忍着吗?

    姬恂没想到这话能用在这儿,挪开手似笑

    非笑道:“王妃倒是会举一反三。”

    楚召淮热得要命

    姬恂手一顿宽大掌心贴着楚召淮汗湿的额头。

    楚召淮眼眸眯起终于不再闹着要掀被子。

    等到府医将药煎好送来时抬眼一瞧榻上差点“噗通”一声五体投地。

    王爷常年衣衫单薄连件厚外袍都没穿过现在却坐在床沿将浑身滚烫的王妃半抱在怀中凌乱锦被披着将楚召淮瘦弱身躯遮掩得严严实实。

    姬恂眉眼冷淡掌心贴着楚召淮的额头像是在安抚不听话的猫有一下没一下抚着。

    楚召淮蜷在他怀中好像比之前要安分些呼吸也均匀了。

    嗅到药味姬恂抬眸看来。

    府医不敢再看小心翼翼将药端上前。

    外面寒风凛冽药已被吹得散了些温度刚好能入口。

    姬恂端起药另一只手扶着楚召淮的下颌道:“喝药。”

    楚召淮不抵触喝药眼睛都没睁开就听话地喝了一口吞咽下去后他小声嘟囔:“好苦驱寒药麻黄剂量不对少了白术怎么才放一点火候火候呢……”

    姬恂:“……”

    虽然喋喋不休楚召淮还是乖乖将药喝下继续挂在姬恂身上。

    姬恂将碗放回去问:“何时起效?”

    楚召淮如今还烧着这热意来势汹汹竟比姬恂的体温还要烫人。

    府医道:“一副药下去许是半个时辰左右能起效可王妃身虚体弱……怕是会反复。”

    姬恂蹙眉抬手示意他下去。

    楚召淮的心疾随时会发作姬恂垂头问:“你上次服的心疾药丸还有吗?”

    楚召淮含糊道:“有在小矮柜里第三格。”

    姬恂瞥了一眼那破破烂烂的小矮柜——那锁大概也有些年头都生锈了还挂着随手一拽就能给扯下来。

    不确定这锁是不是铁公鸡的家产之一拽坏了要和他拼命姬恂只好问:“钥匙呢?”

    楚召淮有问必答:“脖子上。”

    姬恂低眼瞧了瞧。

    楚召淮脖子上的确有跟红绳挂着。

    手指探进楚召淮衣襟里去勾那根绳子指腹似乎触碰到滚烫的皮肤烫得姬恂指尖一颤。

    楚召淮热得满脸是汗水珠顺着下颌滑落脖颈浸出一层暧昧又色气的暖光。

    姬恂倏地侧头目光落在锦被上不去看。

    凭着感觉将钥匙从楚召淮衣襟里扯出来

    熟练寻到楚召淮所说的药丸姬恂正要掩上无意中看到柜子角落里放置着的小麒麟木雕。

    威武咆哮的小麒麟如今委委屈屈缩在黑暗一角木雕出来的眉眼好像都有几分黯然。

    姬恂漠然注视许久若无其事地关上柜门。

    天逐渐亮了起来。

    赵伯匆匆从前院而来:“王爷大事不好了。”

    姬恂坐在暖阁床沿漫不经心看着书听到赵伯的大呼小叫眉头轻皱:“太医到了?”

    “还未。”赵伯擦了擦汗“前院兵马司的人来了说是王妃和江洋大盗勾结要将他带去大狱对质。”

    姬恂眼眸冷了下来。

    楚召淮喝完药后烧退了片刻可瞧着又有烧起来的趋势他连床都下不来更何况要去大狱?

    赵伯也觉得离谱。

    堂堂王妃之尊怎能因几句胡乱攀咬就去大狱?

    想必太子也掺和了一脚。

    赵伯正想着随意一瞥微微愣了下。

    那放着西洋钟的桌案上破晓时还空无一物如今怎么放着个小麒麟木雕?

    王妃病成这样也惦记着拿出来摆吗?

    姬恂垂眼看着脸色苍白的楚召淮淡淡道:“去前院告知兵马司的人王妃病重无法出门……”

    楚召淮翻了个身皱着眉嘟囔了声什么听不懂。

    姬恂一笑慢悠悠摩挲鸠首杖上的鸠眼。

    “本王会替王妃去大狱一趟好好和那两位对、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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