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晋州,神山县。
房赢干巴巴的哭丧了一阵。
转身走了几步,将先前那小吏卖的吃食,拎了起来,然后递给那抱着孩子的村妇:
“嫂子,这吃的,拿去给乡亲们分了吧。”
“这……”
村妇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唐百姓淳朴,也很执拗…该是自己的东西,谁都不能抢,不是自己的,分文不沾。
“您就别推辞了。”
房子哭丧着脸说:“那吏员心系百姓,在九泉之下,也会同意将这吃的分与大家的。”
心系百姓?
那么刚才那酷吏在干什么?
百骑们面色古怪,心想房二郎这张嘴啊…怪不得,花魁娘子对他痴迷不已。
呵呵!什么喜欢诗词。
那些都是借口而已,诗诗姑娘就是喜欢,房二郎的头发,扎她的大腿。
嗯,一定是这样的。
这时,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走过来,自然而然的结过篮子,对房赢恭敬的道谢:
“多谢房二郎。”
说完,掏出饼子,塞给村妇,小声道:“还愣着作甚,有驸马为我等做主,谁敢说出个不是?”
村妇这才接过来。
然后将饼子给了自家孩子。
四五岁的幼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就饿的两眼发慌,迅速狼吞虎咽起来。
“瞧把孩子给饿的。”
房赢摸了摸娃娃的脑袋。
他看出村妇的紧张,笑眯眯的问道:“孩子现在开始换牙了吗?”
这唠家常般的问话。
让村妇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没呢。”她叹了口气:“也苦了这孩子了,咱们这闹瘟疫,吃食跟不上,到现在一颗牙没换呢。”
闻言。
房赢眼睛深处闪过一丝寒芒。
他脸上依然挂着笑容,随口说道:“嫂子放心,以后会好的……朝廷,不是有赈灾的粮食吗?”
“什么?朝廷还有赈灾粮?”
村民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啊!看来我记错了。”
房赢一拍脑门,岔开话题道:“诸位,河东道已经解闭,咱们可以像往常一样自有出入,若是还有人设障阻拦,你们可去县衙申诉。”
他这么一说。
马上有村民高声问道:“驸马爷,我们若是被挡在村里,又如何去县衙告状?”
房赢笑着回答:“当然是闯出去。”
“啊这…衙门把我们抓起来怎么办?”
“放心,衙门只会处罚那些私自阻拦你们的家伙。”
房赢笑着说道:“以前我不敢说,从今天开始,他们必须那么办。”
说完。
他和村民们告别,转身离去。
百骑们也跟了上去,在村民们的目送中,十几人朝着拴马的林子里走去。
穿至山林中。
小吏和泼皮们的的尸体,赫然躺了一地,每人脸上带着恐惧的表情,浑身上下伤口只有一道。
“二郎,要不要埋了他们?”
有百骑在后面问道。
房赢淡淡说道:“没事,不用管。”
“不用管?”
一名百骑犹豫道:“他们虽然十恶不赦,毕竟也讲究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他们也配?”
房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再说了,如果有人事后检查尸体,又该如何?”
高三一下反应过来:“你是指……”
“没错,就是伤口。”
房赢用脚尖踢了一下黑胖小吏的尸体,说道:“全都是一刀毙命,一看就是擅长杀人的老手,山贼,有这样的手段吗?”
百骑们神色微变。
借口虽然拙劣,但好歹是个借口,如果事后被人翻出疑点,怕倒是不怕,就是有些麻烦。
“让林中的野兽啃噬吧。”
房赢说道:“到时候,尸体血肉模糊,有可能只会剩下一堆白骨。”
“有经验的仵作,或许会发现什么....可证据不明显,翻百骑司的口供,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百骑们面露惊色。
房二郎还真是心细如发,不像我们,上了榻就是干,下了榻就是杀。
“幸好有二郎带队。”
有百骑感叹道:“如此心狠手辣的手段…我喜欢!”
“哈,好说。”
房赢扭过头,笑道:“做事情嘛,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不要讲什么妥协,一刀下去,没有什么是杀不掉的,如果杀不掉,那就两刀!”
这话说的杀气腾腾。
百骑们却很受用,纷纷叫道:“二郎说的对!现在便去衙门报丧吧。”
“报丧,自然是要报的。”
房赢眼中寒光闪烁:“咱们顺便还得问问,给百姓的赈灾粮,为何还没有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