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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江家村出事已有数日,江无带着嫂嫂和妹妹躲进山里后,遇到了好几拨人。
这些人大多是和他们一样进山避难的百姓,但也有些一看就是手上沾过人命的恶徒。其中就有两个人,穿着破衣草鞋,一副寻常百姓的打扮,说的却是如何将前些天刚来到千重岭一带的那伙凶恶流寇,引到杏花寨去的话。
那天下着雨,江无把孟雪茹和江桃藏在一个隐蔽的小地洞里,自己冒雨出来给她们找吃的,没想到就撞上了那两人。
因听说过杏花寨的大名,也想过实在不行就带着嫂嫂和妹妹上山做匪,江无躲在暗处仔细听了一下那两人的对话。
这一听才知道,那两人是奉了他们大当家之命,想将祸水东引,再从中坐收渔利。
“可惜那两人边说边走,没一会儿就走远了,江无不敢离他嫂嫂和妹妹太远,就没追上去。所以那两人说的大当家是谁,江无也不知道。”
萧喜喜眉毛倒竖,眼含杀气地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两人是本地口音,在山里行走很有经验,说话间对我们寨子也挺熟悉,应该就是附近几个寨子的人。”
千重岭绵延数百里,群山相连,重峦叠嶂,是绝佳的藏匿之地。除了杏花寨,这一带还有大大小小十来个寨子。不过因为山林广袤,大家各有各的地盘,彼此间还算相安无事,这些年也没起过什么大冲突。
离得较近,关系较好的寨子,还会彼此互利,甚至是互相联姻。
比如杏花寨和隔了两个山头的黑虎寨,关系就很不错。杏花寨大当家庞四海的小妹,四年前还嫁给了黑虎寨的大当家做续弦,双方这些年也一直像姻亲一样走动。
“附近几个寨子?”萧远川率先怒声开口,“肯定是三水寨那群鳖孙!上个月大胖他们几个南下回来时,看见几个三水寨的畜生在林子里糟蹋良家妇女,出手教训了他们一番。他们定是怀恨在心,才会用这样阴毒的法子来报复我们!”
“应该不是他们。”萧远风却是沉着脸摇了摇头,“昨夜那伙流寇是从北边来的,刚进入千重岭地界没几日,三水寨在我们南面,离我们足有五六十里,不可能这么快知道那伙流寇的事还想出这样的招儿。”
“这话有道理,只是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冯云香脸色也很难看。原以为昨夜之战是天意,谁知竟是有人恶意引来的人祸,这实在是叫人愤怒又心惊。
“既然是想祸水东引,那应该是咱们北边,离咱们又不算太远的。”萧喜喜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就分析道,“我觉得白云寨,莫家寨,石板寨,这几个都有可能。”
“还有黑虎寨,”萧远风思索着补充说,“虽然在咱们南面,可离咱们不过十几里,也有嫌疑。”
萧喜喜一愣:“可黑虎寨的大当家是庞伯伯的妹夫,两人关系一向很好,这,应该不会是他们吧?”
因为生气显得面容越发凶煞的萧远海也下意识点头。
倒是年纪最小的萧远河,拿着筷子小大人似的说了句:“那可说不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好。”
“小五说得对,只要有嫌疑都该查。”萧远风面露赞赏地揉了下堂弟的脑袋,“事关整个寨子的安危,我们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萧喜喜想想也是,就点了头。
“吃饭吧,吃完我去找你们庞伯伯。”一直没说话的萧定终于开口,“这件事我们会处理,你们不必再操心。”
他神色冷静,语气沉稳,像一座坚实可靠的大山,无需说很多话,便能让大家安心。
萧喜喜这才没那么担心了,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好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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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萧定去了庞家,跟庞四海说了从女儿那听来的事。
庞四海听完后也是既惊又怒,当即就派了几个亲信下山去查探消息。
但对于黑虎寨,他却觉得没必要安排人手。
“阿彪是我妹夫,也是我认识多年的兄弟,这件事绝不可能会是他做的,二弟你就放一百个心。”
庞四海是个身材中等,不算高大,但长了张刚毅的国字脸,说话声如洪钟,看起来很豪迈的中年男人。他为人有些鲁莽但极重情义,萧定见他拍着自己的肩膀,再三替黑虎寨大当家刘彪作保,也只能先按下此事,等着明日再私下派人前去。
萧喜喜不知道这件事,这天晚上她迟迟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十八个昨日还活生生,今日就成了尸体的人,还有自己与他们一起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这种感觉太让人难受,她翻来覆去半晌,最终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出了房门。
她想去院子里散散步,透透气,但刚出门就看见不远处谢逢暂住的客房还亮着灯。
这么晚了,他怎么也还没睡?
萧喜喜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几步,听见了岁和不算特别响,但一声接着一声,让人无法忽视的呼噜声。
“……”
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晚还没睡了。
又见竹窗上有谢逢大大的剪影,显然他这会儿人就在窗边,萧喜喜就没有去敲他的房门,而是走到那扇竹窗下,抬手轻敲了两下:“谢归元,开窗。”
屋里心情有些烦乱,又被岁和的呼噜声吵得无法入睡,只能起来看书的谢逢:“……有事?”
“没事,我就是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萧喜喜不想吵醒家里其他人,趴在窗户上小声说。
谢逢却一点也不想跟她说话:“我要睡了。”
“少来,你要睡早睡了。”萧喜喜说完讨好道,“你是不是还在为今天中午的事生我的气呢?哎呀,我跟你道歉嘛,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怀疑你喜欢别人,瞎闹你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谢逢没理她。
萧喜喜趴在竹窗上扭来扭去:“谢归元,夫君,谢郎,你理理我嘛~”
谢逢被她吵得看不进去书,只能额角微跳地吹灭桌上的蜡烛:“不送。”
萧喜喜:“……”
萧喜喜不死心,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