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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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周思琼一事解决,周府拿人一事算是告了一段落,灾银失窃一案就此抓到主谋,接下来只待案件审理结果出来便能将余子成接出来。

    赵涟岁在乔元柏和午川复杂的眼神中告辞,看得出来他们有诸多疑问,只是碍于雨娘和宋庭照没有直接问出来。

    齐恩本就与她们相熟,此刻倒是无甚表情,只说等忙完了再去寻她们解惑。

    赵涟岁连忙道:“不着急,你何时来都行。”

    越晚越好。

    这话不知哪里戳到齐恩的点了,他皱起眉,不乐意道:“你的账我必定要跟你算一算,你且等着。”

    他叉腰训斥的动作流畅,看得出来两人之间的熟稔。乔元柏愣神片刻,被迫接受绮罗告知的真相,接受“赵萤”是赵涟岁的事实。

    赵涟岁尴尬一笑,转头朝宋庭照挤眉弄眼,期盼他能出来帮自己说几句好话。但他只是双手环抱胸前,冷漠地旁观着。

    先不说儿时他就不喜欢与齐恩辩论,更何况此事确是赵涟岁自己鲁莽,不给她一个教训根本不知道收敛性子。

    “你勇什么,你有化神的修为吗你就敢挑衅对方?还想往前冲,轮得到你吗?有阿照和雨娘在,需要你拼命吗?”

    赵涟岁嘟着嘴听齐恩的训诫,想说她不可能永远躲在别人身后,她与那些人的仇,终究是要自己去报的,但她忍住了,齐恩只是担心自己而已。

    他终于气消了大手一挥放过了她,她灰溜溜地离开周府。

    三人刚离开周府,便被一位白面男子拦住了,他对赵涟岁躬身邀请,说自家主人有请。

    赵涟岁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瞧,瞧见一辆马车藏在幽暗地巷子里,似乎不愿被人发觉。

    夜色中,只见车内的人轻轻地挑起了车帘露出修长的手指,大拇指上戴着一枚白玉戒指,对来人的身份恍然大悟。

    赵涟岁:“我去去就回。”

    宋庭照颔首:“我们在这里等你,放心。”

    赵涟岁走近,神色复杂地问:“夜色惶惶,陛下亲临此地有何贵干?”

    那人自马车下来,威严的面容令人忽视了他脸上的皱纹,紫色衣袍更衬他的贵气,一件黑色斗篷搭拢在小臂上。

    “我来看看你。”

    赵涟岁喉咙一哽,静静地听着他说,“元柏向我描述赵家新来的姑娘时,我便觉着像你的性子。你还活着,我也算是对得起你祖父了。”

    他没有自称“朕”,像是一个普通的长辈和蔼地问候着赵涟岁的情况。赵涟岁心下烦躁,却没表现出来,忍着不耐静静地听着这虚假的嘘寒问暖。

    盛朝筠最终闭嘴了,称帝多年,他已经能直观地看出一个人的情绪。他叹了一气,将小臂的斗篷抖了抖,展开披在身形薄弱的少女身上。

    赵涟岁手一挡,躲开了他的动作。两人对峙着,赵涟岁这才发现盛朝筠是真的老了,玉冠束起的发丝中杂着不少银白,平时挺拔的背此刻微驼着,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震慑朝廷的皇帝了。

    “夜深风大,别着凉了。”盛朝筠趁着她愣神,将斗篷披在她身上,系紧。

    赵涟岁咬着唇退后几步,“陛下这一出是演给谁看?”

    “元柏说你身子骨不太好,怕你出事才来的。”

    “来看我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吗?结果满意吗?”

    赵涟岁转身就想走,盛朝筠出声挽留,“再帮我们一次吧。”

    脚步一顿,她难以置信地回头,气极反笑,“陛下,今夜一事,得利是谁我不说,这样的结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做人,莫要贪得无厌。若是真的老了,早日退位让贤吧。”

    她语气讥讽,再一抬眸看向他,眼底里全是冷厉,“你是一位好君主,却不是一位好父亲。他临到死,都在恨你,恨你百般算计,把我们的命都算了进去,所以你凭什么觉着我会帮你?”

    周伟合的控诉、周思琼的仙缘,以及那两位一出手就是杀招的修士,桩桩件件都是算计。算的是齐恩,亦是她赵涟岁身后的人。

    即便她不出现,周思琼也能借齐恩入极星阁,因为他所求,无论是雨娘还是宋庭照都会回应。

    她不知盛朝筠所谓何意,但就是不满被算计的滋味,连累她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盛朝筠抬头看向夜空洁白的月亮,语气中仅是无奈,“当年你父亲失踪,我孤立无援,若不做足准备,盛国连这五年的平静都没有。”

    周伟合确实是他的棋子,他知其担忧,所以容忍了他的不忠,允许他对两边都许了忠心。不过,不管期间发生何事,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行。

    盛朝筠:“我们对于这个结果,其实都很满意。”

    赵涟岁脑袋一嗡,瞬间明白了周伟合的作用,盛朝筠需要一个人去激起民怨,挑破那层遮羞布,将事实摆在百姓面前,在百姓的支持下大刀阔斧将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剿除掉,削弱镇妖司中世家子弟的影响力。

    周伟合愿意花五年时间去成为这样一个“坏人”,是因为他想保他女儿周琼思。身负仙缘的少女,若要突破束缚的枷锁,跳出被世家操控的命运,只有被人领路进修真大宗门,借此拥有一个强大的后台。

    只是这事情,不知那位能“预知凶吉”的少女知道多少了。

    赵涟岁冷冷地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她没再停留,而是快步走向站立在灯火通明的长街中的宋庭照两人,扑入雨娘温暖的怀抱中。

    雨娘温柔地抚摸她的头:“谈了什么,竟让姑娘如此气闷。”

    赵涟岁沉默了一会,余光中瞥见了盛朝筠乘车已经离开了。她扯开话题:“我困了,想睡觉。”

    “回去吧。”宋庭照说。

    赵涟岁依依不舍地离开雨娘的怀抱,刚往前走几步,忽感气血翻涌,猛地一口鲜血呕出。宋庭照神色一变,扶住步伐不稳的她,在周府逞强使用灵力的反噬来了。

    脸色苍白,唇上却是猩红的血迹,平添了几分妖治妩媚。

    宋庭照只觉心疼,态度强硬要背着她回去。赵涟岁其实也没力气了,乖乖地趴在他后背上,她像一只小猫,指尖碰了碰他垮下来的嘴角,轻轻一推勾起一个弧度。

    “师兄,别气,下次不会了。”

    “小骗子,你最会骗我。”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