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嫁给阴鸷反派后》全本免费阅读
萧旻珠蓦地瞪大眼。
魏蛟!!
虽然从前就觉得魏蛟的眼珠子的颜色挺特别,但异瞳长在少年和成长男人的身上始终有一层差别,少年是青涩处处散发冰冷的距离感,成年后则是透着果子熟了该吃掉的醇厚韵味,萧旻珠神游地点评。
身前的这个女子直直地盯着他的右眼看,似惊奇似感叹,就是没有恐惧,魏蛟突然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纤长根根分明的羽睫颤动垂下,他十分不爽地偏过头。
外面嚼舌根的两个婢女注意到了早身后的动静,宛如惊弓之鸟般连忙跪地求饶,“君侯饶命,婢子再也不敢了。”
作为从幽州府跟来伺候的仆从,她们非常了解魏蛟对于下人说是道非自己身世的态度,就是因为明白,才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被声音打断思绪终于回神的萧旻珠心想,完了,偷听陈年密辛被正主逮到了。
萧旻珠连忙抬手起誓,语气认真:“刚刚她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萧旻珠丝毫不相信这种命相之说,一听就是那道士想让主人家破钱消灾的骗术。
魏蛟却笑了,一口白牙,寒光战战,“可她们说的都是真的,真抱歉,让你给听到了。”
萧旻珠:……这话让我怎么接?
奶奶个腿,不给我活路是吧。
此时此刻,萧旻珠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抱住这位燕侯的大腿,痛哭流涕地保证日后再也不偷听他人说话了。
然而魏蛟没给她这个机会,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
至于那两个女使,则被府卫捂嘴拖走。
作为在场的第三个人,萧旻珠觉得自己离“突发恶疾病逝”的下场不远了。
——
“女郎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成这样了?”青竹看眼坐在床边抵额沉思,叹了不知多少回气的女郎陷入疑惑。
白桃一脸茫然,“刚刚在花园女郎说冷,我就回房间取件披风,然后就这样了。”
两人相顾无言。
这响,萧旻珠恍然间抬头看见了自己的两个侍女,招手让她们过来。
一手牵一个,用分外温柔的语气道:“要是我不在了,你们就别回扬州了,身契和银票都在我那个红木首饰盒子里装着。”
青竹白桃:?为什么女郎突然像交代临终遗言一样和我说话?
小桃忙道:“女郎,今早大夫来复诊说您快好了,放心吧,您不会死的。”
萧旻珠爱怜地看向她,傻孩子,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但也没必要告诉她俩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晚间,云娘带来了魏蛟的嘱咐,大婚将在两日后举行。
婚礼需要的东西前阵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据云娘所说,等后面魏蛟处理完东平、滁邱的防务,就会带她回晋阳的祖宅。
这些时日,萧旻珠和云娘熟稔了许多。
萧旻珠从旁侧击地询问晋阳的家中有几口人,她好备见面礼。
云娘默了会儿道:“老夫人两年前回了娘家中山郡,并未回府。”
隐含意思就是夫人你不用准备什么礼物,家里没人。
萧旻珠:!
那嫁过去不就是她当家吗!
魏蛟又经常在外面打仗,府上就是她做主。
萧旻珠不敢想自己未来的生活会有多快活。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魏蛟有点惨,从生物学的角度上来说,重瞳是先天的眼疾。
因为一句子虚乌有的批语,父兄战死,世人皆说是他克死的,连祖母也远离他。
咦,她怎么可怜起魏蛟来了,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一晃眼,两日过去,大婚接踵而至。
天不亮,萧旻珠就被几个女使架起来梳妆打扮,妆粉跟不要钱似的往脸上扑。
看着镜中脸色越来越惨白的自己,萧旻珠困顿地眨了眨眼,感叹一句,好像鬼啊。
随后又被人服侍着穿上了繁复的礼服,等待吉时到来。
魏蛟雄踞一州,前段时日又连破四郡,一时风头无量,他大婚,各路诸侯碍于情面,纷纷送上贺礼,连洛阳那边都派使者带来了贺礼祝贺他新婚。
是以,婚期虽然很赶,但该有的排场一点没少。
按照习俗,应该男方去女方家迎亲,拜别岳父岳母后,用喜轿将新娘抬回来,但因为箫旻珠的父母都去世了,也没有娘家人在此,这道程序就免除了,黄昏时分,婚车游城。
燕侯大婚,盛大场面难得一见,一时之间全城百姓都涌来主街观礼。
魏蛟骑马走在婚车前,身后的两个侍从时不时往人群中抛洒铜钱,抢到好彩头的人便向燕侯和新娘说一两句吉祥话。
场面十分热闹。
婚车内,持羽扇遮面的手微微泛酸,箫旻珠悄悄偷懒放下一只手。
大早上起来,折腾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好在临走时,箫旻珠从桌上摸了两块栗子糕塞进袖袋。
婚车左右两面帷幔都放了下来,外面的人看不见,前头的魏蛟等人又是背对她。
正当萧旻珠从袖袋里掏出一块栗子糕往嘴里放之际,魏蛟偏像后背长了眼睛似地回过头,隔着歪斜了的羽扇两人遥遥四目相对。
箫旻珠举着糕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尴尬地垂下头颅,把自己完全遮挡起来后将糕点塞进口中。
没瞧见魏蛟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
魏蛟在东平无亲友,整个喜堂中的宾客都是他军中的将士。
一群大老粗见着自家主公娶了个漂漂亮亮的小娘子进门,欢喜不已,比自己讨媳妇还开心。
可不是咋地,他们主公娶了娘子,就有人管他了,省得一天天就待在军营逮着他们薅,连回家陪老婆孩子的时间都被压榨了。
当下属的最讨厌剥削压榨员工的上司。
白桃悄声说一个黑壮大汉最为吵闹,箫旻珠猜测是上次和魏蛟一起去昌平救自己的那位。
宋辽整个人喝的醉醺醺的,对着旁边从滁邱赶来参加魏蛟婚礼的旬翊粗声道:“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末将想给君侯简单讲两句……”
魏蛟从后面踹了他一脚,冷声吩咐:“等会儿找两人给他抬回去。”
其他人都笑他是喝点黄汤就心高气傲。
*
繁冗礼节后,萧旻珠被搀扶着进了新房。
青竹小桃替她补了妆后都退了出去,独留她一人。
白日太过劳累,如今坐在松软的床边,箫旻珠觉得脑子渐渐昏沉。
桌几的喜烛燃烧时发出噼啪声。
不知何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渐近喜床。
女子一动不动地坐在软红帐子上,套着的繁缛喜服显得她像一尊小巧玉人。
桌上放了一柄玉如意,魏蛟拿在手上掂了掂。
回想前几日他走前女子吓坏了的模样,不知道喜帕下的容颜是梨花带雨还是惊恐无措,魏蛟突然有些恶意地想。
先前对喜宴的无趣突然一扫而空,取之而来的是兴奋和迫切。
想到此,魏蛟利落地挑起红绸。
然后他,见到了一张,惨白的睡容。
魏蛟:“……”
魏蛟是第一次娶亲,不知道女儿家成婚时原来会把脸涂得这么白,嘴抹的这样红。
“喂,醒醒。”
他实在没想到有人坐着也能睡着。
对方眉头轻皱,像是被苍蝇惹恼了似的挥挥小臂,但还是没睁开眼。
心这么大?
魏蛟没忍住拿玉如意一头戳戳对方肩膀。
然后萧旻珠就被戳醒了。
今早上鸡没叫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一番礼仪下来,魂都去了半个,坐在婚床上,想着魏蛟还没来,闭目养神一下,一个不慎,就睡过去了。
迷瞪地睁开眼,发现身前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人醒了,脑子还没完全醒,萧旻珠就这么从对方被喜服勒紧的窄腰,宽阔的肩膀看上去,直到同一双熟悉的异眸对视。
她立马佯装乖顺地低下头。
说起来,这还是双方重逢以来第一次正式见面,前两次要么没看清,要么就是惊吓。
这两日,萧旻珠已经看开了,只要魏蛟还没宣判她的死期,那她就要好好挥霍享受余生的每一天。
她要做一条合格的咸鱼。
魏蛟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新妇先是懵懂又大胆地盯着自己发呆,而后又似被吓到了般立马低头缩成一个鹌鹑。
“你不害怕?”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