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照顾
    《换亲嫁给阴鸷反派后》全本免费阅读

    一日之计在于晨。

    张甫春打开医馆大门,呼吸了口早上的新鲜的空气。

    “张大夫,早啊。”买菜的小贩推车从门口路过。

    张甫春笑着与他点头。

    他抬头望了眼天色,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不似前两日阴霾。

    今日肯定是非常祥和的一天,没有难伺候的病人,没有不明事理的病人家属,没有……

    一匹快马奔驰在街头,惊扰了往来的百姓,街上顿时鸡飞狗跳,一片乱象。

    张甫春摇摇头,感叹现在的人真没素质。

    然而当他看清对方标志性的黑甲,和愈加临近的距离时,张甫春心里猛然一惊。

    坏了,是冲他来的。

    还不待他躲起来,黑脸大将就已然在门口停下。

    开口就是洪亮的嗓门:“张甫春何在?”

    张甫春只得转了个身,讪讪地向他拱手示意,“将军,鄙人就是张甫春。”

    下一刻,一双大手宛如提小鸡仔似的将张甫春提溜到马背上,张甫春连忙呼道:“药箱,药箱没拿!”

    顶着莫大的压力,徒弟小心翼翼地将药箱递过去。

    马蹄瞬间朝前拔足狂奔。

    张甫春平时去远点的地方看诊也是被人客客气气地请进马车,哪里会像今日一样与人共骑一匹高头大马。

    他坐在后面颠簸如无根野草,不停地惊呼:“哎呦喂,慢点儿……”

    进到使君府,张甫春以为是之前看诊的女郎出了什么状况。

    结果下人推开房门,在血腥气和药味交缠的房间中,一个青年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胸口裹着的白布染血。

    这尊杀神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云娘让开位置,请他上前。

    张甫春压下心中震惊,布料和伤口黏在了一处,他只得先用剪刀剪开,再小心翼翼地揭下来,后再给创面敷药包扎。

    胸前肉绽皮开的伤口看着吓人,但并不算致命伤,见到右臂创口微微发黑的箭伤时,张甫春敛着眉头道:“这要是再晚治疗一个时辰,君侯怕是危矣。”

    上面浸淬了一种能麻痹人意志并能伤人性命的西域毒药,但因为价格过于昂贵,市面上并不多见。

    云娘面色焦急:“君侯多久才能醒?”

    张甫春:“难说,短则两三日就能醒,长则或许半个月都得卧病在床修养,后面主要是切记伤口感染和热病。”

    云娘让下人跟着去拿药。

    ——

    战场,厮杀,尸横遍野,热血喷洒在少年尚显稚嫩的面上,但他的神情看待周围一切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回营的路上,周边的兵士时不时看顾马上的少年一眼,一边窃窃私语。

    “他又立功了,你说主公这次会不会封赏他。”

    另一人嗤笑道:“光会打仗有什么用,不如三公子和四公子得主公器重。”

    “再怎么样他也是主公的儿子。”

    “儿子?我可听说了,他其实是主公的妾室在外面和其他男人生的,几岁才被带进府里,要不然啊——”

    话还未说完,男人捂着面上的血痕痛呼。

    魏蛟收回马鞭,阴鸷的眼眸藏匿在凌乱的碎发间。

    余下兵士见此纷纷讨饶,“属下们知错,请将军饶恕。”

    他们好不容易从战场活着回来,往往经历过濒死的瞬间的人会更畏惧死亡,但他们也迫切需要找点乐子来排解劫后余生的快意和空虚。

    等他们战战兢兢抬头时,少年早已离开。

    魏蛟面上泛着漫不经心的冷意,催马行在过道中央,一路上接收了不少人的注视。

    常山郡王谋反,幽州、扬州等地诸侯响应朝廷号召,组成盟军镇压叛乱。

    所以校场有混着青黑褐不同兵甲的士兵,然而一片暗色中突然出现一抹清新的淡蓝,魏蛟没忍住看了过去。

    最终和一双明净澄澈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对方虽然穿的很朴素,但魏蛟还是认出了她是女子的身份。

    至于军营中为什么会有个小姑娘,魏蛟并不关心。所以他很快偏开了目光,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魏蛟今日大胜而归,联军取得了首战告捷,给幽州牧魏畴在其他几位盟友挣足了面子。

    其他人皆道虎父无犬子。

    幽州牧魏畴生的膀大腰圆,坐在上首与人推杯换盏,笑容满面地应下了这句话。

    唯有此时此刻,魏畴才会记起对方是自己的儿子。

    少年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庆功宴上,面对他人的吹捧,魏蛟表现得很冷淡,只大口地吃肉。

    像是认为这是最后一顿饭一般。

    余上坐的其他几个魏蛟名义上的哥哥都瞧不上他,却又忌惮他的军功,担心父亲从此会对他另眼相看。

    他们皆是魏畴不同姬妾所生,平日里也是彼此提防,但因为共同的目标,他们一时忘记了平日里的不快,相聚密谋了一场阴谋。

    半个月后的一次战争,魏蛟被抬回营寨时,满身是血,身上被戳了几个窟窿,奄奄一息,瞧着活不了了。

    魏畴只草草看了一眼后便冷然道:“将他随意搁置个地方吧。”

    这便是放弃的意思。

    就这样,魏蛟被丢在了马棚等死。

    魏蛟不想死,他想活。

    在高烧得快要失去意识时,他闻到了一股清淡的梅花香气。

    魏蛟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片模糊的淡蓝裙面。

    ——

    除了新婚的那晚,萧旻珠一直住在一开始住进来的雅竹轩。

    临近深夜萧旻珠正打算让小桃熄灭烛火休息时,云娘敲响了房门。

    她面上带着歉意,“实在抱歉打扰了夫人体息,只是君候那边想让夫人过去。”

    路上据云娘所说,魏蛟昏睡中都在唤她的名宇。

    萧旻珠抽抽嘴角,内心不以为然,她觉得魏蛟可能一直记着她说要改嫁的事情,骂她的可能性应该更高。

    房间撤去了大婚时布置的朱锻红绸,恢复它原本的面貌,空空荡荡,连桌子椅子也没有,跟魏蛟本人的气质一点也不搭。

    端看魏蛟的性格,萧旻珠以为魏蛟会是穷奢极欲,肆意挥霍的那种类型,不曾想住的地方倒是如此质朴简单。

    萧旻珠凑到床边去瞧魏蛟。

    这会儿他又像是又陷进了沉睡,俊容苍白,总是阴鸷富有攻击型的眼眸闭上,安安静静地不说话,倒真是有了那么一丝惹人保护的灰姑娘的意味。

    咦,萧旻珠摇摇头,想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