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爱上敌国皇子》全本免费阅读
辛远崇垂首站在那自嘲苦笑,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大局为定时二人击掌为盟的情景,除了感叹物是人非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旋即舒展拧起的眉目,显得极为顺,“陛下所言极是。臣如今体力大不如前,身上还有旧疾,着实无法继续征战。如今朝中人才济济,想必定是青出于蓝。玉阳年岁也大了,不宜跟着臣四处征战,是臣一时疏忽。”
“无妨,无妨。”凌和昶露出欣慰的笑,“你若想继续戍边,朕亦是乐意的,只是朕实在忧心你的身体。到那时,玉阳入朝为官,与南丫头兄妹之间相互照拂,也不必担心。
若玉阳当真无入仕之意,也无甚为难。等寒儿与南丫头成婚,再有你这做侯爷的父亲,不去战场厮杀定也是顺风顺水。朕前些日子虽已指婚,但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南丫头一介女子做不得主,还是得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意思。不知你意下如何?
辛远崇愣住,他没有料到凌和昶的帝王心术终有一日用到了他的身上。他若交出兵权便以太子婚事保辛府安定,若不交便是子女留朝为质前途未卜,婚事就此作罢。
可是自古以来被皇家退婚的女子,不得再议亲,也无人敢娶!
他只短暂地思量便立刻跪地双手齐额一拜,他久久地伏在地上将心里的不满尽数压下去后才说道:“谢陛下隆恩!”
君恩浩荡,罚亦是恩。
这几个字生生地将他的一腔抱负压进了心底,再无出头之日。
这番试探凌和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也没心思再演一出君臣和睦的戏码,借口身体疲累便把辛远崇支走了。
辛远崇虽早有准备,但没料到凌和昶会这么心急。他领命出宫,刚至宫门便遇上一双儿女,顿时心中的阴霾都消散干净。
兄妹俩并肩站着,面上虽带着笑,可关切的眼神还是刺痛了他。他大步过去,爽朗一笑,揽过两人往前去。
辛玉阳有意发问,但还未问出口,便见他无力地摇头。他越过兄妹俩,独自一人走到旁边牵过来时的那匹马,轻轻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释然一笑,“回府。”
他微红的眼眶和勉为其难吊起的嘴角扎进辛寻南的眼里,她凝神看着紧闭的宫门,那样宽大的一扇门竟容不下赤诚的人,心里生出兔死狗烹的凄凉。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再大的权势也不过是皇权之下的蝼蚁。
回到辛府,辛寻南实在不忍打破阿父的独处,只靠在门边看着他。
辛远崇将身上的盔甲小心脱下,细心地擦洗着兜鍪,然后将它们按照顺序一并摆好。他伸手抚摸着兜鍪,一点点描绘着上面的纹路,那里存着过往五年的记忆。
忽然兜鍪从他手中滑落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俯身捡起用衣袖拂去灰尘摆回原处,自嘲地说:“真的老咯,连盔甲都拿不住了。”
辛寻南只是远远地看着就感受到无尽的不舍,驻足陪了一会便离开。那样骄傲的阿父怎么会愿意在人前露出落寞的神情呢?他该是天空中遨游的雄鹰,而不是折翼的风筝。
不多时辛远崇收起那副再也不会拿出来的盔甲,神情淡漠地在书房等着宋言晚。他穿着夜行衣匆匆而来,站在辛远崇面前,神色严峻。
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为何替阿南隐瞒与太子的婚事?”辛远崇厉声问。
他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直直地跪了下去,坚定道:“她想以身破局,我便助她。”
毫无征兆的一脚给胸口带来的猛烈冲击,宋言晚立刻失去平衡,他仅仅是伸手支撑了下便又恭敬地跪好,但不曾低下半分头颅。
辛远崇自辛知辛寻南是个犟的,凡是她决定的事情绝无改变的可能,而自己在丰都埋下的这一颗暗子总事事以辛寻南为准,同样无人劝得住。
他恨铁不成钢地瞥过一眼,“可知我当年费尽心思,用了一出狸猫换太子将你送进宋府,是为了什么?你与阿南八年不得相见才掩藏住身份,宋岭就纵你如此胡来!”
宋言晚慢慢起身,将这五年里在丰都的部署全部呈上,自顾自地解释着:“阿南与其他女子不同,她心里有万千牵绊。丰都的日子难挨,唯有步步为营才能挣得一线生机。言晚自知过往不可露于人前,所以从不曾以暗卫身份出现在阿南面前。”
辛远崇默默翻看暗探名册,已从当年他留下的数十人扩张至百人,而这些人上至宫墙下至府丁竟全是辛寻南的手笔。他既欣赏女儿的谋略,又心疼她五年来的处境。
其中数次的人员更迭要耗尽多少心力,难以估计。而当年为保她无虞,拔剑抢来的姻缘如今成了困住她的牢笼,他不禁怀疑是自己做错了。
这一夜他注定无眠。
而折返回来的辛寻南什么都没有听到,只隐约能看见房中人的身影。
书房里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
她心里生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会是阿鱼吗?
待那人避开耳目从辛府离开时,她顾不得暴露身手急急地追上去。眼见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辛寻南试探地喊道:“阿鱼?”
他听见她绵绵的声音一时有些恍惚,身形都顿住几秒,但很快便恢复理智加快速度向前跑去。辛寻南的身手虽不及他,但也十分难缠。约莫过去了一盏茶,还是没能甩掉。
宋言晚回眸望着不远处的辛寻南,默默叹了口气,转头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在交错复杂的巷子里转了好一会,他靠在墙边,屏息凝神听着脚步声,似是有人从巷子里慢慢撤出去。
他正庆幸着又一次藏好自己的身份,转角就遇上了那把熟悉的软剑。剑尖直直地指着他的喉间,逼得他步步后退。
辛寻南凝眸,周身散出肃杀的气息,冷声道:“摘下面罩。”
他不为所动,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