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成婚后爱上敌国皇子》全本免费阅读

    冷风灌入喉中,辛寻南冷不丁地咳嗽起来,拢了拢衣服转身回房。房间内还摆着宋言晚临行前吩咐备下的白粥,竟还冒着热气。许是吃了药她胃口大开,不一会便见了底,胃里有股暖流来回游走,浑身舒畅许多。

    她和衣睡下,一觉到天明却再度热起来,干涩的嗓子眼被黏住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声响。

    “水……水……”

    宋言晚闻声脚下步伐不禁加快,径直推开门后倒满茶水喂到她嘴边。初尝甘甜的双唇顷刻柔润,贪婪地往前够着,将满满一杯都裹挟而下。

    肩头的寒意混着冷冽的清香直冲面门,她双眸微动,脑袋轻柔地蹭了两下,迎着脖间的点点温热凑过去。

    她半靠着,情不自禁地环上了他的腰间,双手所过之处皆结实有力。

    他默默地绷直腰腹不敢松弛,呼吸变得短促,耳尖红透。忽然那双手游走一番后猛地从腰间撤离,他茫然低头看她。

    辛寻南吃惊地瞪大双眼,而后支撑着床榻慢慢往后移上三寸,神情低落道:“我以为是采菱。”

    宋言晚从床边移开,拘谨地背过身去,摸了摸鼻尖说:“路过,听见你的声音不请自来。”

    路过?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辛寻南思绪交织如乱麻,胡乱嗯了声便躺回去,拉动被子遮住身体,仅仅露出一只耳朵,等脚步声远去如释重负轻松地吐了口气。

    房间里安静如初,只是那抹清香总紧紧围绕在身边,她轻轻嗅着被褥、里衣,最终在发丝上找到了味道的来源。

    她出神望着手里乌黑的一绺,任由它们从指尖坠落散在脸上,停滞的双眸微微眨动。

    悠长的叹息一同垂落,辛寻南翻转身体却瞥见了端坐的宋言晚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书。她呆滞片刻后默默回转身子平躺在床上,却忍不住偏头看过去。

    感受到前方的目光,宋言晚轻启薄唇,“可是有话与我说?”

    “没有。”辛寻南立刻回答。

    他垂眸浅笑,合上手中的书卷定定地看着她,“阿南,我有话与你说。”

    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连余光都不敢随意偏动,只能盯着上方的那一段屋梁数着它有几道木纹。他温润的声音落进耳朵里,荡起层层涟漪。

    “阿南,我知你心中悲痛,亦不想在此刻让你为难。不论你想就此隐世也好,或是想报仇也好,我都与你站在一处。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赶我离开,我都不会走的。我不是太子,但如果你需要,我愿成为天下至尊助你正名。”

    他认真地看着她,眸间尽是真情。

    辛寻南心头一颤,分不清是他太真切还是自己烧糊涂了,竟没有一丝怀疑,只是重重地点头。好像这本该就是宋言晚会说出的话,本该是他会做的事情,所以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讶异。

    她看他慢慢淡出视线,接着后院传来阵阵破空声。辛寻南穿上衣服款款而下,抱臂斜靠在柱子旁瞧他舞剑。飞舞的穗花跟着他一招一式地变换,时而上翘打着剑柄,时而垂落晃动。

    她凝眸望去,噙着苦涩的笑,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若是阿兄还活着也当如他一般恣意快活,若是阿父还活着、若是一切都未发生……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时光倒回的良药,唯有振作起来替他们讨回公道。而至于眼前的宋言晚,无论他说得多么动听,都不会轻信一个字。

    不知看了多久,甘云悄然出现在她身边欲言又止。她轻笑地瞥过一眼,不过是病了一回竟连基本的警惕都荡然无存。辛寻南啊,你真是越活越倒退。

    她余光轻扫着风尘仆仆的甘云,忽然起了试探的心思,“何事?”

    甘云迟疑地看了眼正全神贯注的宋言晚,舔了舔嘴唇道:“孟姣出现在废皇子府。”

    辛寻南一边讶异他竟如此直接,一边疑惑孟姣为何出现在凌远身边,只听见甘云继续说道:“密探回报凌远对她厌恶至极,动辄打骂,但她却甘愿困在那个地方从不反抗。有人听见凌远曾说起过那日的事情,隐约听见皇帝和侯爷的名字。”

    甘云小心打量着辛寻南的脸色,生怕说错一个字让她生疑。只是单凭一句“有人听说”就能激起辛寻南的斗志吗?他深深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宋言晚,心里默默期盼着一切都能如他所愿。

    辛寻南轻抿嘴唇,直视着宋言晚,“说说他吧,这是命令。”

    甘云僵着脸色,许久才转过身来挤牙膏似的往外蹦字:“他……他有什么好讲的。不过是身手好一些,多长了几个心眼。”

    辛寻南也不应声,静静地晾着他。果然没过一会他就耷着脸坐下来,郁闷地交代了与宋言晚订立不平等条约的始末。

    在还没有遇上宋言晚的时候,甘云是个混迹黑市的杀手,没有任何组织也没有人庇护。坏了别人的单子就会遭到群攻,虱子多了不怕痒,无非是跑出去躲两天或者咬牙挨一顿揍。

    等到下一次他又会和以前一样,不管不顾地冲在最前头,护着那些命不该绝的孩子。这样一个无法同流合污的“杀手”对黑市而言无疑是颗老鼠屎,于是趁着甘云不在,他们将那些早就该随着目标死掉的孩子全部斩杀。

    他回来时小院里静悄悄的,似乎能听到树上的某一片叶子在慢慢凋零的声音。甘云心慌地推门走进去,平时最爱在院子里荡秋千的小竹桃趴在那块木板上,风一吹就跟着晃动;喜欢读书写字的井乐坐在椅子上,脑袋枕在被墨水浸染的黄纸边。

    他将十个孩子好好安置后便提刀闯进了黑市的窝点,凡是阻拦的人或死或伤去了一半。战到最后他单膝跪地,眼里是汹涌的恨意,刀尖与地面碰撞着发出锵锵的响声。

    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地冲上去,誓要把甘云就此抹杀在黑夜里。最后一击时,他实在没有力气对抗,无力地躺在地上等着他们的刀剑捅进身体里。

    然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宋言晚带着他的手下挡在他的身前击退所有杀手,然后将甘云带回宋府。

    无人知道他的名字和来历,府里的丫鬟也只听说公子从外头捡了个浑身是伤的乞丐。养了半年左右伤才好得彻底,甘云有心道谢却别扭着就是说不出那个字。

    宋言晚清楚他的秉性,借着比试的名头将他留在了身边。

    “拳头大小的心长满了窟窿,我以为他是路过好心帮忙,谁知道盯我盯了半年。”甘云握着拳头比划着。

    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可怜之余辛寻南并没忘掉甘云的身份,疑惑道:“费了那么多功夫最后却把你派了过来,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甘云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他这个人虽说心眼多但也不是什么坏人,能让他这么大费周章地往你身边塞人,你真的不知道缘由?”

    辛寻南想了半晌还是茫然地摇头,若说是为了辛府的权势,可如今辛家只余她一人,说不通。若是为了她,辛寻南自觉凭这么多年在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