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将寿礼献上,沈老夫人得了佛珠后爱不释手,当即就递与身边侍婢保存,并未与其他寿礼放置在一处。只这细微的举动,就足可见她对顾颜的重视。
顾颜微微颔首,欠身退至坐位。
正厅里的人都是出自大家,只稍有些心的,就懂了老夫人是何心意。尤其是白氏,她如今看顾颜的眼神,那可比自己亲闺女还要亲。倘若沈府能同顾府结上亲,她与杨柯的关系自会比其他夫人更亲近,她以后在那些夫人里,也能多挣些面,倒不必像现在这般事事谨慎了。
有人欢喜,就必会有人嫉妒。在顾颜之前,本受众人瞩目的明明是她蔺双儿。蔺双儿紧握着手,眸中也是藏不尽的厌,她本就不爽的心,如今更是气愤难抑,恨不得立即上去轰顾颜离开。
“哲儿在何处?平日里就属他最欢,今怎么不见了人影?”沈老夫人笑声问众人。
“回老夫人,李公子说去备寿礼,人马上就来。”老夫人身后一侍婢回道。
“就他鬼主意最多,罢了,咱们就且等等。”沈老夫人并未起怒,笑容反而更甚。
管家闻言,忙就吩咐侍婢去备茶,侍婢们才出了厅,就有小厮急忙跑进。他先与沈老夫人躬身行礼,随后就至沈朗潍身侧小声禀明。
沈朗潍听完小厮回禀,当即俯身与定国公耳语几句,只见定国公眸光一闪,颔首与他示意,沈朗潍作揖告辞,转身就出了正厅。
众人见此,不禁私议这是出了何事。
连亦和也小声问顾颜:“阿颜,难不成是典狱司出了事?”
顾颜摇头:“沈统领面色并无不妥,应是与典狱司无关。”沈朗潍出厅时刚好从顾颜身边经过,他嘴角噙着笑,顾颜看得很真切。
身边人还在议论不停。
定国公在与其余长辈说了几句后,他们就全站起身,似是在准备迎接。
又过不多久,沈朗潍就回来,在他的身侧,还跟有一位郎君。二人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在场人所有的目光,顾颜亦是望了过去。
沈朗潍气质本就一骑绝尘,可那位郎君与他在一起,竟也不输分毫。长身玉立,五官分明,气质文雅,翩翩公子。
“大哥,这位是?”连亦和侧头问连起元。
顾颜也听到,先一步开口回了她:“三皇子,蔺相廷。”
连起元接下她的话:“顾妹妹竟然识得,三皇子自一年前便去了陇南体察民情,鲜少在京中露面。此次回京,想必也是为了沈老夫人寿辰。”
蔺相廷与沈朗潍算莫逆之交,在上一世,顾颜与他倒有几面之缘,但彼此接触不多,只能算是相识。然而,前世的他并未出席祖母寿宴,这世为何会突然出现呢?按理,应是不该啊?
此时,正厅中已有不少人认出他身份来,他们陆续站起身相迎,其余人就算有不识的,但见此景,猜也能猜出几分,便都随着站起。
定国公与其他叔父长辈即迎上前,他刚想作揖,就被蔺相廷拦下:“沈伯父,万不可多礼,晚辈今日来只为庆贺老夫人寿辰。”
他这一声伯父,谦卑有礼,也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沈归川见此,也就不再拘礼,笑声迎他至老夫人面前。
“相廷祝老夫人福如沧海,寿与山齐。”蔺相廷是行了大礼的。
沈老夫人蘧然,遂起身扶他:“殿下快快请起,说起来,老身也一年没见殿下了。”
蔺相廷温润一笑:“相廷替父王去陇南体察民情,也是才回了京,不日还要赶回陇南。”
沈老夫人回笑:“殿下人品贵重,圣上才会委以重任。”
此时,主位旁的位置已经腾出,蔺相廷在搀扶老夫人坐回主位后,也大方坐至她的身旁。
其余人见此,才依次随长幼尊卑坐下。
侍婢早就将茶水备好,此刻就在厅外候着,管家见主子们都坐,即示意侍婢上茶。只见十余个侍婢井然有序地走进,不过几息,每人身前就都多了杯热茶。
沈老夫人笑请:“这是今年新采的茶,也不知殿下是否喝的惯。”
蔺相廷端起茶盏,先饮一口:“老夫人客气,相廷在陇南这一年,与百姓同食同饮,倒也改了从前的习惯,也没那么讲究了。”
沈老夫人会心一笑,转而与其他人道:“你们也别拘着礼了,这茶要趁热喝才好。”
虽说三皇子并未重礼节,可众人难免要谨着规矩,不敢僭越一步。好在老夫人发了话,大家这才松一口气,纷纷端起茶盏来饮茶。
才饮了一口,李哲就姗姗来迟。顾颜一直未注意他,竟不知他是何时出去。只见他头戴侯帽,手耍花枪,一身戏服英姿飒爽,紧跟着就在老夫人身前唱完一整首的祝寿曲。
曲毕,李哲才道:“祝外祖母鹤寿添福,青春永驻。”
“好好好,哲儿真是有心了。”
李哲虽人品有异,可对哄老夫人倒颇具心意:“外祖母,哲儿这些日左思右想,也不知送什么寿礼才好配您的身份。好在上天不负,哲儿就在前个竟偶然得了此物,小小心意,还请您笑纳。”
他说着就有小厮递上一精致木盒,李哲随即打开,一枚用白玉雕琢的虎首,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玉白细腻,莹透纯净,精雕细刻,栩栩如生,连这些见过世面的世家子弟见到,都忍不住赞叹精品。
李哲还在自喜,却不想沈归川竟站起身,怒喝一声:“简直是大逆不道!你还不快跪下,速速道来此物究竟何来?”
还有几位长辈亦是认出,他们全被惊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哲手中之物。
李哲被这一声斥吓得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他既惊恐又困惑,不过一个小物件,舅父怎就如此动怒?
其余人也是不知所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一下就僵持住。
就在此时,沈朗潍站出来:“父亲,今日是祖母寿辰,如今吉时已到,祖母怕也该用膳,不如先请各位叔父兄弟去宴厅饮宴。”
沈归川皱着眉,紧着又环视了周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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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里大部分都是沈府本家人,可奈何事关重大,确实不宜太过张扬。
“母亲,先让哲儿留下,我与六郎还有事要询问,您先去宴厅,等儿子忙完就过去。”
老夫人虽不知他为何如此,却也没再多言,“等你问完就立马过去,省得菜都凉。”
沈老夫人说完便站起身,刚要请蔺相廷,却听他先道:“沈伯父,让晚辈也留下吧,我亦想清楚关于此事的一切。”
沈归川无奈颔首,沈老夫人见此,便在侍婢的搀扶下离开正厅,其余人也纷纷跟上。
顾颜在转身离开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想正好撞上沈朗潍的目光。随之沈朗潍与她一笑,顾颜微笑颔首,这才回头与众人离去。
“那物件究竟有何意?为何定国公会如此动怒?前世还没等沈老夫人寿辰,李哲就被送回了本家,并未亲自出席。可他寿礼是差人送来的,那是一尊白玉观音像,并不是这枚虎首。这世,他为何改变主意,换了寿礼呢?听三皇子刚才所言,他应是了解其中的因由,他既突然出现在此,又与此事有无关联呢?”
顾颜边走边思,这脚步自然就放缓,连起元与连亦和也随她一起,几人渐渐的就与众人落下。
此时,天已然黑,沈府的小厮侍婢这会儿大都在宴厅忙,这条路倒也显得清静。
连亦和问连起元:“大哥,你可知那虎首有何不妥吗?”
顾颜听到也收回思绪,一同看向连起元。
“我也不是太了解,不过之前倒是听说过一则关于虎首的传闻,至于与此事有没有关联,那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二十多年前,圣上刚登基不久,以梁越国为首的西域各国不断冒犯。圣上为安边陲,便出兵讨伐。此役梁越国君主战败失踪,与他一同失踪的,就有那能调动梁越国兵权的虎符。虽说如今天下太平,可西域各国仍就虎视眈眈,传说,若谁能得了这虎符,便可号令西域各国……”点到即止,连起元并未再说下去。
“兵权?虎符?顾颜猛的想起安王府丢失之物,难不成就是这虎符?可它为何会到李哲手上?事关谋反,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的啊!”
“亦和?”顾颜回神,竟见连亦和停住脚步,正回眸望着什么。
连亦和即跟上来:“我应看走了眼,刚才好似一黑影从身后略过,可能是夜鸟飞过吧。”
顾颜遂挽起她的臂:“我们也快些去,若是太晚到,怕会失礼。”
连亦和淡淡一笑,几人遂加快脚步往宴厅赶,可还没走几步,连起元竟又停下。只见他面容扭曲,似是很痛苦的样子,才刚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就从他口中汹涌而出,随即他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顾颜她们即围上去,连起元已然昏迷过去。
“小姐,你快看连公子吐出的血。”云朵声音颤抖,像是被什么吓到。
顾颜闻声看去,竟见连起元刚吐出的血并非鲜红,而是褐色。
“糟糕,连大哥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