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棽都瘟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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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宅。

    宋时书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用不了多久,京师就会陷入连人的大雪,那时京师的路都不大好行,更别提晒太阳了。

    一旁还躺着翟灼,不停地给自己嘴里塞着吃食。

    “十日休沐,今日竟是最后一天,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宋时书不禁感慨,一想到明日就要上朝见到秦亥,嘴里的桃酥都不香了。

    “那还不是你日日跑出去见小王爷,日子自然过得快,你也不怕被人发现。”翟灼不理京师诸事,只管在城中闲逛,在宋宅做做饭逗逗何淹淮,可别提每日有多舒坦,在延城县时多少还要管着七月山,终究是一份担子。

    宋时书一听,差点从椅子上坐起来,她将手中桃酥一口解决掉,当即反驳:“哪有日日,不过是三四日罢了,也是为了赤字营还有京师受伤的百姓,可都是要紧的正事。”

    “是是是,”翟灼叹气,“那你说说,那边那个秋千是谁做的,大冬天的,也不嫌闹腾,还有院子里那些花都是谁种的,还有这日日送来的桃酥,我的宋侍郎,你是没出去,可某人进来了呀,你真拿我当瞎子啊!”

    宋时书看向那秋千,那花,再尝着嘴里还未散去的桃酥味,谁知道顾离是什么意思。她道:“他在境北与谁都是这样的,我不是投靠他了么,他总得将我稳住,这些,不过是手段。”

    “呵,”翟灼还是第一次见宋时书这般死不肯承认的,她转过头,“我的宋侍郎,你是不是男子做久了,忘了女子该是什么样的?”

    翟灼来京师这些日子,也大概知晓了宋时书的半生是怎么一回事,除了宋时书入京师以前的身份,这些,是宋时书不愿意说,何淹淮也不知道的。

    这样一个人,在京师这样的地方女扮男装六年,只怕早已忘记自己曾经身为女子时的时光。

    宋时书也转过头,她笑着回答翟灼的问题:“是有些久了,久到小时候的事快要记不住,久到这么多年,有些事还是恍如昨日。”

    而翟灼从宋时书的眼神里看到了悲伤。

    忽然,宋宅大门被推开,厍禹几乎是跑过来的。

    宋时书起身问:“出了何事?”

    厍禹急切道:“棽都瘟疫传至京师,起先还在控制之内,可今日一大早,突然在北城传开,根本无法控制,一波一波百姓被拉去火烧,可还是无用,陛下下旨,让您火速入宫。”

    翟灼在一旁听着,立马坐起。

    棽都瘟疫?来了京师。

    上一世,棽都确有瘟疫,但一直未扩散,半月后便消失了,与京师毫无关系。

    宋时书再问:“可有查清源头?”

    突然,厍禹跪在地上:“是属下失察,小福子出京师后先是去了郊外墓地,祭拜了陈小娥,随后返回京师入了长公主府,第二日离开去了棽都,因为没在京师,便未盯紧,他自己染了瘟疫回京师,属下也未察觉。”

    小福子?还真是忠心耿耿。

    棽都瘟疫入京师,李蛰燃好手段,宋时书道:“你先起来,此事与你无关,即便没有小福子,也会有别人,小福子现在人呢?”

    厍禹起身道:“死了,尸体已经被烧掉。”

    死了就好,在世人眼里,小福子早已是个死人,人出自李蛰燃府上,李蛰燃自是不会再提,到此,小福子的事算是彻底了了,查出个李蛰燃也不枉她费了那么多心思。

    只是,没想到,小福子还会去祭拜陈小娥,或许真的有爱,曾经也许下海誓山盟,可陈小娥一条命既抵不了小福子对秦亥的忌惮,也抵不了瘦李蛰燃控制的杨家。

    就那样,一刀死在了自己心爱之人手里。

    “烧掉也好,”宋时书想了想,“现在京师如何看待这场瘟疫?”

    厍禹犹豫了一下道:“说是陛下并非真龙天子,压不住京师龙脉,得此天灾。”

    是冲着李珩来的,那必是李蛰燃所为,事情做到这种地步,恐怕李珩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上一世的李蛰燃还没做到这个份上,这一世又是为了什么?宋时书一惊,只有顾离提前回京师一事可影响大局。

    宋时书对厍禹道:“我入宫见陛下,你在皇城外与裴郎君商量。”

    厍禹低头道:“是,属下领命。”随后离开。

    最后一日,都不能安安稳稳,这京师想要风平浪静,还真是绝无可能。

    翟灼见厍禹出去才道:“北城,那是赤字营驻扎之地。”

    “不必担心,淹淮不会有事的,军营管理严格,不会轻易传进瘟疫,”宋时书仔细回想,上一世解决棽都瘟疫的人就在棽都,她转身拉住翟灼的胳膊,“我现在必须入宫,但有一事,我需拜托于你。”

    翟灼自是不会推脱,不仅是为了何淹淮,也是为了京师百姓,她道:“你说,我一定办到。”

    “你先去境北王府找小王爷,将事情告诉他,随后去北城进赤字营找淹淮,与他一起,你二人行事即可,不易被人察觉,棽都以东,有一神医姓江,将他带回京师。”

    上一世她看到的卷宗上只有大概位置与姓氏,希望这一世,能尽快将人找回。

    翟灼听得仔细,当即应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与淹淮低调行事,掩藏行踪,最多两日,一定将人带回。”

    “好,一切小心。”交代好翟灼,宋时书这才出门向皇城走去。

    人一走,翟灼的神情更加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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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赤字营。

    “何兄,这次瘟疫恐怕要将你困在此处了。”藤罗拍了拍何淹淮肩膀,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赤字营中,那些受了伤的,还需要人照顾。

    “我只是担心郎君。”何淹淮在宅子里待着也是无事,听闻藤罗刀法出神入化,这才特意来请教,顺道照顾照顾伤患。

    只是没想到,会突然传出瘟疫来,他握着手中刀,这是宋时书特意为他打造的,的确也十分趁手,这几日和藤罗学了不少,绝不白来。

    藤罗见何淹淮的次数不多,只知自家小王爷对宋时书身边有个男子还曾郁闷过几日,但何淹淮为人坦率,又着实没那个想法,自家小王爷也就释怀了,相处这几日,更觉得何淹淮值得一交。

    倒是宋时书那样聪明的人,身边竟会有个如此纯粹的人。

    他道:“还有那位翟娘子吧!”

    何淹淮听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