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假死后夫君后悔了》全本免费阅读

    如果陆折是硬的,花柠会跟他刚到底。

    可他对她柔软,她心底便柔然如水,对他狠不起来。

    “是你先不信我的。”她咬着唇瓣,声音低低的,还有最后一分倔强,“我没有碰到若若。”

    “这同信不信没有关系。”

    陆折用空着的那只手拨弄她垂在胸前的发丝说:“小孩子才追究对错,花柠,你是我的夫人,是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长房长媳,我们的荣辱是一体的。”

    “我希望你有个当家夫人的样子,而不是整日里和灵衣斗气。”

    “难道你要逢人就去解释一遍不是你碰到的?比起第一时间撇清责任,你担起责任照看好表妹才叫人高看一眼,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担起国公府后宅的重任?”

    “里头的是我的母亲。”

    花柠执着的问他:“我可以担下照顾表妹的事,我只问你,表妹不是我碰到的,你信不信?”

    陆折捏捏眉心,有些疲累,他不明白,有没有碰到有什么要紧的。

    很简单的事情,她总是能给处理的糟糕。

    “我并不在意是不是你碰的。”

    “别说她只是断条腿,便是丢了性命又怎样,她只是府上的客。”

    他道:“我在意的是你,你处理这件事的方式。”

    “你懂事一点,乖一点,成熟一点。”

    花柠诧异,他竟然完全不在意!

    他是说,他只在意她吗?

    花柠吸吸鼻子,认真看他的眼睛,说的很郑重。

    “那我只原谅你这一次,以后你若是再说休我的话,”她钝了一下,才说:“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陆折:“我的本意也并非是要休你,听话要听音。”

    花柠:“别人可能会说气话,可你不会,你说出来的话都会做到,我才当真。”

    陆折:“我是人,不是神,我也会有不耐的时候。”

    花柠:“可我就不会,我再生气,也不会和你说这样的话。”

    陆折:“是我不谨慎,如今知道你的雷区,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

    花柠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有点想哭,有点委屈,可他又实实在在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她不退一步,就显的她很不懂事似的。

    六扇连在一起的隔扇门拓出屋内的影像。

    陆折在门上唤了一声,曹嬷嬷从里头开了门,眼扫了一眼陆折身后的花柠,小小一只,眉眼低垂,欠了欠身姿,“少夫人。”

    羊皮靴跨进门内,花柠感觉到屋内人的视线均落在她身上,柳氏呜呜的哭声似是更大了一些。

    “娘,阿柠来看您了。”

    陆折清润的嗓音落在耳中,像是细密的针刺在肌肤上,她鼓足了勇气抬头,看见柳氏趴在二房杨薇的肩头,肩膀一抽一抽。

    花柠腰横折,双手交握行叉礼,嘴巴张开,“娘……娘……”不知怎的,被陆折说休弃的时候没有哭,被打的时候没有哭。

    刚才和陆折闹脾气的时候忍住了,叫出娘的一瞬间,眼泪刷刷的就流下来。

    她不想哭的,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可怜,可是控制不止自己。

    喉头艰涩,泪珠子一颗颗砸在深色的梨花木木板,像连绵的雨,她的眼睛都模糊了。

    “娘……娘亲……”根本说不下去。

    “娘,”陆折朝上首的柳氏道:“阿柠知道错了,她受了罚了,手上肿的厉害,要回去上药,您也早些休息安置吧。”

    三少夫人王莹赶忙劝和:“娘,大哥在朝中忙碌了一日,明日还要上朝,睡不了几个时辰了,让大哥大嫂回去吧。”

    柳氏:“谁要留她了,是她自己一直待在那不出来。”

    二少夫人杨薇端了热粥过来,“娘,儿媳在灶上温了鸡汤粥,鲜美着呢,此时用着正好。”

    柳氏头疼的厉害,浑身不舒服,便就着梯子下,吸了吸鼻子,“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可再犯,你这性子也当收敛收敛,这事若是传出去,我国公府不是成了整个元京的笑话,这些日子你也别出府了,好好在”

    “娘,儿子又困又累,您就放我回去吧。”陆折说。

    娶了媳妇忘了娘,还真是!

    柳氏心里不是滋味,但心里还是心疼儿子,叫杨薇将鸡汤粥装进瓷盅给陆折带回房里用。

    杨薇伶俐的打着圆场:“早就知道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心疼大哥大嫂,我熬了三份呢,保管大哥大嫂都能吃撑。”

    除了花柠,杨薇和王莹皆是柳氏亲自挑选的,柳氏也早就累了,摆摆手放了行。

    穿过一路夜色回到玉笙居,小汐打开珐琅食盒取出里面的瓷盅,盛出来鸡丝粥,陆折亲自端起来用勺子喂花柠。

    陆折得陪伴一直不多,但只要在一起,总是对她细致体贴,但这样喂她饭还是头一次。

    花柠本没什么胃口,但若是不碰这鸡丝粥,好像她还在记着柳氏的仇似的。

    陆折用勺子细致的将勺子地下刮平,压到她唇上,花枝灯的影子拓在他的面上很是温柔。

    她张开嘴巴,含着勺子将粥吞进嘴里,眼泪扑簌就掉下来。

    “怎么还哭了?是手还疼?”他用帕子给她擦眼泪。

    “不是,”花柠吸了吸鼻子,脸歪在他掌心里,贴着他暖热的手心,“我喜欢你这样,你一辈子都对我好,不许再凶我,好不好?”

    “小孩子才要承诺。”

    陆折说,“喂你一碗粥便是好?斥责你便是坏?你对好与坏的理解也未免太过肤浅,闲了多读点书,不至于一点事就冲动。”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大道理,我就要听你答应,反正你要答应。”花柠用手背捂着耳朵,泪珠子断了线似的珍珠往下掉:“我今日已经听了很多斥责了,你不要再说我了。”

    陆折捏捏眉心,眼睛闪过不耐

    “好。”

    女人奇怪的点在于,只要被顺着,就感觉自己是被珍视的。

    花柠开心了。

    就着他的手将一碗粥都用下,去浴室小汐服侍她洗漱,待出来陆折已经先她一步洗漱好,着了烟灰色的寝衣躺在外侧,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左手平方在床上,睡意撑了上去的关系,手肘上方一点,有一道疤痕,像是被火烧过的,只是年代久远,看着已经很淡了。

    花柠弯腰,手指往他袖口里探索那痕迹,陆折的眼眸睁开,将她搂进怀里,“睡了。”

    花柠问:“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要问。”

    陆折指尖一弹,灯灭了,纱帐放下来,很快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花柠却有点睡不着,掌心还有点轻微的刺痛,陆折温热的呼吸喷在颈子上痒痒的,他的身子很热,灼人似的烫人,花柠呆呆的看了一会帐子顶,好一会,闭上眼睛。

    睡的不踏实,昏昏沉沉间,梦中她又成了小孩子,一会是矮萝卜一样的花绥抢她的风车,一会是花绥爬到椅子上,小手打翻了花瓶,继母抱着花绥心肝似的心疼着,爹爹打她的手心斥责她撒谎。

    一会又是她待在陆折的胳膊上,抱着陆折的胳膊,摸着眼泪呜呜哭:“子皖哥哥,我想快点长大嫁给你……”

    一会是她坐在灯下绣着喜怕,洞房花烛,他手执喜秤,挑开喜怕,风清朗月一般的脸,忽的,人如薄光碎雾一般消失不见。

    花柠猛的掀开眼皮,微微刺眼的烛光拓出他修长挺直的背,陆折趿了鞋子,掀了帐子起身,有柔软从背后贴上来,低头,两只手手腕叠在他腰腹,掌心看着比夜里消了一些,但还是肿的。

    陆折摸了摸她的手腕,“娘想必还在睡着,你歇两日养好伤再去,我叫书屿去知会曹嬷嬷。”

    花柠脸贴着他的后背,抱他更紧了。

    “你乖一点。”

    花柠:“我想吃昌宁街上鲁记的鱼鲙。”

    陆折:“你吩咐人出去买。”

    花柠:“我想吃你买的,你下值的时候带给我,你不要忘了。”

    陆折好脾气的应了,花柠满意的放开他。

    卷着被子趴着,隔着屏风看陆折投在屏风上的身影,穿衣绶佩,迈出卧室的脚步声消散在走廊上。

    书屿递上一套宣笔:“嬷嬷,国公让奴才交给您的。”

    曹嬷嬷接过这一套朱笔,她年轻时曾是陆折的乳母,儿子也是得陆折提拔管着陆家田庄,这套宣笔便是当初儿子当初成了田庄管事,她亲自在书肆里给陆折选的谢礼。

    世子爷夹在中间不好做,这是让她在当中调和这对婆媳。

    “你回国公,老奴明白他的意思。”

    花柠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睡一觉,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再起床的时候反而觉得头痛,干脆掀了被子起身。

    小汐伺候她洗漱换药,花柠还是没什么胃口,用了小半碗的粥就不再碰了。

    小汐:“国公吩咐过,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