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令所有人不曾想过的是,等到那少年清醒的时候,屋内的“哑巴”从两个上升到了三个。
秦祉抿着唇,半响无言。
“他不会说话?”
张舒搭上脉搏,半天后蹙眉:“其他原因,脉搏看不出。”
他手刚撤开,少年连忙缩了回去,琥珀色的瞳孔闪着金色细碎的光,警惕的望着众人。
“这可就有些难办了主公。”贾文勰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来,“别说他是哑巴,就算不是,也未必套的出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和背后主使,如今不能说话,简直火上浇油啊…”
秦祉视线淡淡落到那少年脸上,而后像是灵光一闪般地,瞧着张舒:“你......”
“不行。”
“本王还没说是什么呢。”
张舒:“什么都不行,没有药,能说话。”
“可惜了,医术不精,你再练练。”成功将张舒气跑了,秦祉无声笑说,“这人单独关着,他既然说不出什么,便从那些手下开始,让钟怀去试试。”
“我?”钟怀大剌剌地趺坐,愣是被司昀从席垫扯起来,明朗阳光的五官绝对让人无法将那个手段狠毒阴辣的酷吏联系到一起,“那可十好几号人呢,阁主真是怕我闲下来白拿俸禄啊。”
“未必有那么难办,阁主说了,这群人八成知道的东西不多,能吐出多少算多少就是了,最主要的还是那个哑巴,就是不知这人骨头有多硬。”
“哑巴?”钟怀挑眉,“你管这叫不难办?”
司昀一摊手:“总归又不是我去办。”
话音未落钟怀就飞起一脚,直奔着对方屁股踹了过去。
地牢狭道直通地底,幽深寂寥中凌空响起一道喊声,伴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瞬间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谁来了?
“哎呦卧槽,钟怀你个王八蛋!”司昀低骂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后,伺机躲在钟怀身后寻找报复的机会,可惜钟怀防他跟防狼似的,简直无死角戒备,直到走到牢狱前,二人这才正色起来。
“随便拉一个出来?”司昀微微歪头询问。
钟怀已经收敛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气质,面无表情的站在黑暗中,犹如捕猎的恶兽,等待进攻的时机。
地牢之中,三五成群的人缩成一团,表情无不惶恐,钟怀顺着一张张脸看去,一言不发,最后抬手一点,像是下了最后通牒般,宣告了此人的命运。
其实是在观察,观察出最害怕、最容易被策反的那个人。
“你,出来。”
“不不、不——”锁链哗啦啦发出声响,伴随他尖叫哀鸣,好似穿透天际,司昀忍不住捂着耳朵退了半步,“这还没动手呢,怎么跟杀猪一样?”
钟怀瞥他一眼:“听不下去就上门口待着。”
“得,那你抓紧时间吧。”
守卫从众人眼前将人一路拖到了戒律房,用镣铐刑具吊了起来,面前墙壁上污血干涸,满满挂着各式刑具,散发寒光。
钟怀缓慢逼近对方的脸,冰凉的指尖轻轻一抬,将那人的下巴强行扬起:“害怕?”
那人瑟缩着,疯狂摇头:“不……”
“我教你个法子。”他眉眼弯弯,但眸光冷涩,叫人不寒而栗,“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不必受这皮肉之苦。”
“不、不要,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普通百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钟怀轻轻拍着他的肩,说:“不知道,也没关系。”
半刻钟后,声嘶力竭的喊声越发微弱,渐渐没了动静,地牢门向里被拉开,钟怀慢悠悠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点点血迹沾染衣摆,但神色却十分平静。
“禀报阁主吧,此人名为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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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溪?”
“是,那群人说,这半年郇稻为了控制南面生意往来通路,在交州连夺六县,导致战火波及梌州,百姓为活命一路南上才躲到了统阳。”钟怀叉手行礼禀报,“但统阳虽富足,可士族哪里是什么喜欢乐于助人的……”
贾文勰和虞仓寅同时抬眼。
钟怀一顿,神色如常的一转口风:“比不得阁主身边,因而即便没了战乱的侵袭,可饥饿却始终得不到解决。”
“直至半月前,他们遇到一人施以援手,但对方声称有事相求,并允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不少钱粮。”
“这事儿便是截取官盐?”
“正是,那人只说让他们跟随这位雒溪行动,而后便彻底消失。”钟怀说,“阁主,可要审讯雒溪?”
“不。”秦祉摇头,“那多没意思。”
“你看,我就说吧。”韩晟低声笑说,“朔昭阁不正经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主公的意思是?”贾文勰觉得有些不妙,这份不妙的心情对准的,不是在座的哪一位,而是远在统阳,即将要过寿宴,不知哪个林氏的倒霉蛋。
“既然这位雒溪被派来夺取官盐,又有诸多百姓为证,自然他指谁谁就是幕后主使。”秦祉一双笑眼中满是算计,“要是身上有刑伤,反倒叫人说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了。”
这一次应邀,简直可以说是各怀鬼胎,没有一个人的目的是单为了过寿的,马车缓缓驶过统阳城门时,雒溪明显有了些许反应,呼吸在不知不觉间,急促了。
要说之前周氏寿宴纯属意外,这一回,就是奔着捣乱去的。
“我说阁主,虽说他不能说话,但也不是能任咱们胡说的主吧?”韩晟单手撑着脑袋,靠在马车上一晃一晃,“一会儿真被林氏质疑,能行吗?”
半月时间,秦祉已然恢复了精力,此刻神色极好,有一搭没一搭的拂着茶沫:“那就要看你们两个的发挥了。”
整个朔昭阁最擅言语的两个人互相对视,同时一伸手:“请。”
统阳林氏的嫡长公子林百毓同樵阳周氏有些交情,而林氏也正是当年陆赟在都邑潜伏的士族,据说这位长公子为人不太正常,至于具体是怎么个情况,陆赟皱着眉头憋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我是真形容不出来,反正看着挺正常的,但是有时候就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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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总归要和他接触你们得小心些......”
统阳城内一片太平景象,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林府正门,自有两排小厮俯身迎接,为首之人乃是林氏族子,笑意盈盈:“晋赭王殿下,久仰。”
秦祉只是轻微瞥了一眼,十分淡漠地颔首,反倒是韩晟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道:“除了我们可还有谁到了?”
那族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因着梌州牧要事,梌州六郡太守皆来了,不知您是......?”
“来了就好。”韩晟眯起眼睛,冲对方呲牙一笑,而后大步赶了上去,“阁主,戏台子和看客可都来齐了。”
梌州内共六郡,晋赭、伏宁、统阳、环琅、胤城、锦阳,六位太守之中,除去贾文勰外,便唯有伏宁太守葛辞恙与秦祉可谓是肝胆相照。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葛向北的关系,葛家与秦家是世交,秦祉也正是跟着葛辞恙才叫一声“子赢叔”,至于当年都邑城带着秦祉上天入地的,若只有秦赜一人的话,大概早就被周和一干人围了一顿暴揍。
这份功劳是自恋又臭屁的葛辞恙自己安给自己的,除了他之外,秦赜和秦祉都死不承认。
“啪嗒”,微乎其微的石子落地发出丁点声响,夺去了秦祉的注意,她回头的瞬间,一只胳膊直接搭在肩头,将半边重量压了过来,“呦小......”
这人说话一顿,偷偷摸摸地压低声音问:“嘶...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
秦祉只微微偏头,一张和葛向北有几分相似的脸挂着笑意出现在眼前,多年不见,太守的官职也没能让此人稳妥下来,仍然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偏生了一双诱人的狐狸眼,更显得不靠谱了!
“葛辞恙?”秦祉叫了一声。
“嗯,怎么样?”这人还跟小时候一样,揽着人便往庭院走,丝毫不避讳,“听说你哥他老人家还活着,见到了吗,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梌州,好歹咱们也算有个伴。”
秦祉抬手将人从肩膀上挥落,顶着对方诧异的目光正色道:“葛太守,请自重。”
“我艹?”葛辞恙气笑了,“小没良心的你装不认识你哥我呢?”
秦祉仿佛看傻子般的眼神,抱有一丝同情心瞧着他,而后无奈地叹气摇头往他身后一扫,示意。
葛辞恙身形一顿,缓缓回身,只见身后林氏的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此景无不投来诧异的目光。
秦祉扶额心道:完蛋了。
林氏颇为尴尬地咳了一声,深深揖礼道:“家主已在厅内等候,诸位,请。”
他身后,隐隐约约的交谈声顺门缝传出:“......这谁说不是呢,可总要拿出证据才是,如若不然,反倒要让晋赭王解释明白?”
“难道不应该由他去解释吗?”又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他们晋赭负责的官盐出了问题,不找他找谁啊。”
“自当是均输令【1】啊。”贾文勰含笑接道,顿时屋内没了声响,几人推门而入,他侧身一让,身后秦祉长身玉立,逐渐现身于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