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人说不要管了……
果然另有引情。
想到奈林,晏殊鸣长叹口气。
身为异能者,他对温度的变化已不敏感。面对奈林一无所知的眼神,心中却依旧闪过一丝寒意。
像是深秋时的落雨,带着扑灭生命的寒气。
至少还是少数。
大多数人还是和班加一样的,会对周围人遭遇意外感到难过。想起昨天说起女孩,班加明显黯淡的神色,晏殊鸣摇了摇头。
看到班加时希望他放宽心,看到奈林时希望他有点心。
可能这就是人心的矛盾吧。
天已蒙蒙亮,太阳只露出点丝缕痕迹。看起来像是五点多将近六点。晏殊鸣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准备找人打听打听诺伊村的位置。
阴影标点太多也不是件好事,晏殊鸣感应了下,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标点。
他顺便找了条路,且走且看。
路上遇到个人,他正准备开口,看清人顿了下。
来人正是班加。
怎么老能遇到这个小朋友?晏殊鸣暗暗好奇。
看到晏殊鸣,班加明显一愣。
“你还没有走吗?”
晏殊鸣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要做,暂时还走不了。”
班加点点头:“谢谢你的牛奶和鸡。”
晏殊鸣:“没事的,班加。”
或许是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班加拍了拍脑袋:“你吃早饭了吗?”
晏殊鸣摇摇头,他正准备在找人的路上,顺便找个偏僻的地方解决早饭。
饭是有的,但是小少爷需要格调。
想起刚刚自己正有站在路边随便吃点的念头后,就咔咔掉的共鸣度。
晏殊鸣心痛得饭都不想吃了。
共鸣度上升的时候和蜗牛爬似的,下降的时候跟股市跌停的曲线图一样。
晏殊鸣准备缓缓,一会再说吃饭的问题。他
摇摇头,没等到班加的回应,好奇看了眼班加,班加犹豫许久:“我正要去训练营,但是训练营的饭都是固定的,只能拳手吃……”
晏殊鸣哭笑不得:“班加,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有饭。”
阴影小口袋里的存货还很多。实在不行,他这张脸合照一张十元,也能赚到饭钱。
晏殊鸣有这个自信!
“你知道诺伊村在哪里吗?”
班加点点头,似有惊讶:“你要去诺伊村吗?训练营也在诺伊村。”
“看来我们有缘啊,班加。”晏殊鸣笑着,“你怎么去诺伊村?”
“走过去。”
“诺伊村和塞立村不远吗?”
“不远,一个半小时就走到了。”
“……”晏殊鸣重复:“不远?”
班加肯定点头:“能走路到的地方,不远。”
晏殊鸣跟着班加,走上征程。
班加脚程很快,打破了晏殊鸣以为班加是小孩所以需要走一个半小时的幻想。
原来……是成年人的一个半小时。
农村以种地为生,班加带着晏殊鸣路过大片大片的田地,田地里是郁郁葱葱的水稻苗。
远处田垄已经有人,背着背篓带着头巾,正弯着腰收割水稻。
“这么早吗?”
班加:“现在是雨季,很容易下雨。要尽快收完水稻,而且中午太热,干活太累。所以早点来干活。”
“班加,去诺伊村训练呀。”
站在地里干活的人看到班加扯着嗓子打招呼,声音在水稻田里扩散。
班加挥挥手:“阿叔早上好。”
不少人好奇地看着晏殊鸣,视线直愣愣单不含恶意。
不少给家里人帮忙的少女们看到他时,羞红了脸,捂着嘴和小姐妹不知道说着什么。
班加:“你很好看,像是电视剧里的人。她们没有恶意。”
晏殊鸣点点头:“我知道。”
毕竟自己看到镜子里晏殊鸣的脸都会愣神。
都说到这里,班加没有掩饰,直白地说:“你在这里会不安全,有变态,但是华国在这里没有势力。”
晏殊鸣:“班加,我很厉害的,不需要人保护哦。”
班加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你要相信大人,班加。”晏殊鸣嘴角含笑,“我这种大人可是有恃无恐的。”
两人走到太阳完全冒头的时候,诺伊村到了。诺伊村看起来,就知道比塞立村富裕很多。
不像塞立村都是土路,诺伊村有南到北有一条水泥路,算是村里的主干路,路边的杂草垃圾也少了很多。
主干路上熙熙攘攘,时不时就有开着三轮车的人吆喝着路过。
晏殊鸣果不其然地,引起了关注。
“班加,你身后的是明星吗?”
一个半大少年,躲躲闪闪到班加身旁,一手揽过班加,遮着嘴,在他耳边小心开口。
像是担心惊醒身后的画报。
画报本人:该不该说自己全都听到了呢。
班加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用手堵住少年的脸。
“不是,他叫晏殊鸣。”奇怪的音调让小孩皱了皱眉,“阿鸣,他叫阿鸣。”
“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只是认识的人。”
“他真好看。”
“是的。”
“对了,你昨天晚上打得不错,但是还是太瘦了,需要多吃点才行。重量也很重要。”
说到拳击,班加认真了很多,和少年一板一眼地讨论起来。
“你们知道斯克力的家在哪里吗?”
两个少年的关注被吸引过来,“你找斯克力?”
晏殊鸣点头。
“为什么?”班加疑惑。
晏殊鸣没有回答,眼神落在班加身旁的少年身上。少年被盯得不好意思,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三层楼。
“那里就是斯克力的家。”
雕梁画栋。
晏殊鸣顺着看过去,不禁感慨。
那栋别墅和周围房屋仿佛不在一个图层,主体由柚木制成,承重木上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佛样,屋顶漆金。
“真有钱啊。”晏殊鸣感慨。
少年羡慕地看着伫立在晨光中的别墅,附和道:“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有钱住这种别墅就好了。阿爷阿奶就不要干活了。”
三人之间的宁静被一道嚣张声音打破。
“利昂,打什么拳?一次挣不了几个钱,不如和我一起卖烟,挣得更多。”
骑在摩托车上的人哈哈大笑,摩托车骑得歪歪扭扭。
被叫做利昂的少年扯着嗓子反驳:“我不去,东财!”
“阿奶说那是害人的东西。”
“害人!?”摩托车骑到利昂身旁,东财坐在车座上低着头,小老头似地看了看一旁的晏殊鸣,“那可是好东西,从首都来的好东西,说能让人看到佛祖,聆听教诲,你还不愿意!”
“利昂,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该你穷!”东财戴上护目镜,骑着摩托车一溜烟跑远。
留下被气得半死的利昂。
一旁沉默的班加拉了拉利昂,利昂回头:“没事的,班加。我知道那不是好东西。”
……
“训练营里的都是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吗?”
晏殊鸣好奇地问道,身旁是陪同参观的训练营主人,也是班加和东财的师傅。
“都是卖命的生计,不是穷人家,谁愿意把自己家孩子送来吃苦。”
师傅脸上满是平和,脸上是对贫穷的习以为常。
他带着晏殊鸣鸣来到训练场地,实际是个后院,布置着些简陋的训练道具,沙包等拳套。
“这是我们的孩子。其中比较有天赋的是……”
师傅事无巨细地介绍道。
说到班加,他顿了一下:“他太瘦了,这样不行的。以他现在这样子的资质可能没有办法走到首都去。”
“您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晏殊鸣有些好奇。
“您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身边都是大人物,大人物手里随便漏出点,足够这里面所有孩子都好好长大了。”
师傅很坦诚,将自己的目的一览无遗。
晏殊鸣:……
“你怎么赚钱维持这里运转下去。”
“我不缺钱,还有孩子们,打赢比赛后会往训练营交些钱。我只是想给他们一条路,一条可以走出农村的路。当然对大部分人来说,有个谋生路。”
“他们不上学吗?”
“有些人是休学,有些人直接退学了。”
晏殊鸣点点头,他没有站在里面孩子的处境,不能肆意评价。
他能做的,只是保持安静。
“最近有女孩失踪是吗?”晏殊鸣提起另一个自己关心的话题。
师傅点点头,似有惊讶:“您是为了她们来的。”得到晏殊鸣肯定的点头,他似有所思。
“失踪的曼玲和诺妮是好朋友。诺妮经常会来找曼玲。所以两个孩子,我都有些了解。”
师傅叹口气,回忆道:“曼玲是训练营的女拳手。刚进来的时候被说了很多风言风语,但是曼玲非常坚决。她想打拳,想改变自己的人生。流言没有贫穷难挨。”
“她年纪稍大,又刚刚起步。很刻苦,也很有天赋,刚上擂台的时候每天都鼻青脸肿,后来跟上来了,成为了擂台的常胜手。”
“至于诺妮,和曼玲是好朋友。她长得好看,又因为没钱没上学。除了在家里干活,就只是来找曼玲。家里看她看得很严。”
晏殊鸣:“美貌是把利剑。”
师傅回应:“是的。诺妮才14岁,已经有不少人家去她家里提亲了。但是诺妮不想嫁,她想上学,想去首都。”
“她们什么时候失踪的?”
“两周前的晚上。”师傅懊悔,“那天晚上诺妮来找曼玲,曼玲每天训练到很晚,训练完之后,她们骑着电动车回家了。”
师傅脸上的皱纹变深,像是凭空老了十几岁。
“要是我早知道,早知道,我就留她们在这里待一晚。早知道……”
师傅眼眶被泪水浸肿。
“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让她们过得好一点。”
在民乐小区对李超说的话,今天再次说给面前懊悔不已的男人。
不同国家不同时间不同的人,确是同样的痛苦和同样的见证者。
叶鸣和晏殊鸣一同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