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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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36

    结束用餐后,周森提出由他负责收拾餐桌和洗碗,被沈吾安干脆利落地拒绝。

    他没有表现出要立刻离开的样子,于是沈吾安端出做晚饭前炖的养生糖水,让他坐在客厅先休息。

    沈吾安洗碗打扫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整理完毕。

    她洗净双手从厨房走出来,周森正站在阳台的门边,仰头注视她挂在墙上的一副唱片封面。

    是一个很小众的乐队,因为经营不善很快解散,只留下三张专辑。

    这张专辑也是在乐队解散后,她机缘巧合从二手市场淘来的。

    为此沈吾安遗憾过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有些自大,但她也在某一瞬间冒出过这样的想法:如果她早点买他们的音乐,付诸实际行动的支持,他们会不会就能撑过难关。

    当然这也就是感性支配大脑时的短暂念头,毕竟那段时间她自己都拮据得可笑。

    听到她走近的声音,周森出声问:“你也喜欢这个乐队?”

    他虽和她说着话,目光却仍旧停留在专辑封面上。

    “是啊,你也喜欢吗?”

    “不是我。”周森的声音让沈吾安觉得室内变得很静:“是我哥。”

    每次提到哥哥,周森的反应都很奇怪。

    沈吾安等着他没说完的话。

    周森移开视线,朝她很淡地笑了下:“他是个很理智的人。但听到乐队要解散的风声时,买了好几箱唱片回家。”

    “我也这么想过,可惜我比他们还穷。”

    “杯水车薪。”周森这么说:“大势所趋,几张唱片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沈吾安眨眨眼,心想她刚刚还自大地以为他们就缺了她一份购买力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初秋,屋外凉风习习,送入一室清凉。晚风鼓动周森的衣角,他想起上次来这儿还是炎夏,他和沈吾安在这里分食了一小盒西瓜。

    “你是不是……有心事?”沈吾安终于问出口。

    周森意外地看她一眼,又思考了片刻,说:“不算是。”

    沈吾安解释:“只是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是吧?”周森没有意义地重复,走到阳台靠在栏杆上,迎着天际最后一丝余晖:“突然有点想喝酒。”

    沈吾安这里还有上次赵浅和沈竟思留下的存货,试探地问:“你喝果啤吗?”

    “果啤?”

    “就是果味啤酒。”

    周森啼笑皆非,他当然知道果啤是什么。他只是诧异沈吾安家里竟然会有酒这回事。

    看到周森失笑的表情,沈吾安顿悟是她会错意,也忍不住笑:“我弟和浅浅留下来的。如果你接受果啤,我现在就去拿出来。”

    “你喝吗?”他问。

    本来是不喝的,但是……

    “能喝一点。”她比了个微小的手势。

    -

    沈吾安柜子里还有些蜜饯干果,她在取酒的同时一起拿出来装在盘子里,端到客厅。

    她惯性坐到茶几边的圆垫上,谁知周森提了下裤腿,挨着她坐在一起。

    沈吾安怔怔,提醒:“我只是习惯坐在这里,你如果不适应,可以坐在沙发上。”

    “没事。”周森打开啤酒,没用沈吾安准备的玻璃杯,直接拿着瓶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这样很好。”

    瞥了眼沈吾安,他又问她:“你确定要喝?”

    沈吾安说:“当然。”

    周森洒脱一笑,干脆利落地替她也把瓶盖打开,倒了小半杯进她面前的杯子里。

    “能喝多少?”他抬抬下巴示意杯子里的液体:“这些可以吗?”

    小看谁呢。

    “一瓶不是问题。”沈吾安做了个不服气的表情。

    两瓶酒见底的时候,周森的行为举止还算得上如常,会不时和沈吾安聊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话题。

    但六瓶酒见底之后,周森几乎彻底沉默。

    沈吾安也有些晕,一瓶酒是她的极限,可在不知不觉中跟着喝了两瓶。

    在周森要去开第七瓶啤酒时,沈吾安苦着脸抬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周森转头看她。

    “是不是不应该再喝了?”她的声音很含糊,因为舌头麻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你怎么……”周森哭笑不得。

    他一直注意着沈吾安,就是怕她喝多。谁知她面色冷静,眼神清明,实际上早已不知不觉醉得话都说不清了。

    “我怎么?”沈吾安瞪着眼去找周森的视线,喝过酒的双眼不见暗淡,反似镀了层水般,清洌洌的。

    周森无奈:“不是一瓶的量吗?怎么多喝了一瓶?”

    沈吾安动作迟钝地去数桌上的酒瓶,半天没数出个所以然来,理直气壮地说:“对啊,一瓶啊。”

    看来是真醉得不清。

    周森失笑,无言看了她半晌,自言自语道:“现在我该怎么办啊。”

    闻言,沈吾安身子大幅度往前探,把脑袋枕在胳膊上,鼻尖几乎挨着周森的膝盖,直勾勾盯着他问:“所以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一丝不漏吐在周森的膝盖上,烫得他猛得一缩。

    连食指都跟着抽了下。

    “沈吾安,”他哑声道:“你喝醉了。”

    “是吗?”她怀疑自我三秒,很快接受现实:“那就醉了吧。”

    说完她醉意朦胧问他:“你为什么不开心?”

    周森的视线再次停在她左脸那颗痣上,喉结上下滚动几番,克制地问:“你很关心吗?”

    沈吾安不假思索地点头:“嗯!”

    “为什么?”周森又问。

    她被问得一愣,呆呆思考片刻,但很快放弃:“没有原因,就是关心。”

    喝醉的沈吾安,和清醒的沈吾安,真的很不一样。

    周森莫名神色一松,无声扯开嘴角笑起来。

    他打开第七瓶酒,盯着酒瓶里浅色的液体说:“不算是不开心,也不算是心事。”

    “不算是,就是是。”

    这次周森笑出了声:“沈吾安,你真的很有趣。”

    沈吾安不认同地撇撇嘴,但碍于周森心情低落,所以仁慈地没有反驳。

    周森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无奈地摇摇头。

    “你相信命吗?”他突然这么问。

    看起来坚定唯物主义的周森问出这样的话,让沈吾安感觉自己忽然就醒了点神。但她今晚打定主意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和陪聊,所以老老实实回答:“不信。”

    周森沉沉看着她。

    “你信?”沈吾安反问。

    “不信。”周森也这么说,但是喝了口酒,他又说:“在某些时刻,我的潜意识却似乎深信不疑。”

    沈吾安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是命中注定的,不可克服的。”周森引导她。

    沈吾安支着脑袋想了会儿,严肃地回答:“我没办法成为一个男性。”

    纵然做了再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