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 044
    《把我还我》全本免费阅读

    Chapter 044

    “王弛先去点菜,吩咐我来接你。”林观川解释。

    来都来了,沈吾安不想多追究,只是淡淡地点头。

    林观川先问她温度是不是合适,又问:“刚才是周森吗?”

    沈吾安说:“是。”

    “他在等你?”他又问。

    “不是。”

    隔了片刻,林观川问:“心情不好?”

    沈吾安诧异他的敏锐,但没否认:“嗯。”

    在林观川继续发问前,她又说:“请让我安静一会儿。”

    林观川截住话头,意外发现沈吾安这段时间的变化。

    在一个等红灯的间隙,他看着交通灯上的红色倒数计时,说:“你变了很多。”

    沈吾安笑了一下:“你也变了很多。”

    她的笑让林观川内心燥热,他甚至认为沈吾安的笑里有些嘲讽的意味。

    “想通了一些事。”他故作平淡。

    “那很好啊。”

    她始终在看窗外的景色,语气是真正的漠然。

    林观川如何,在她这里已经无足轻重。

    沈吾安女士在不到半年时间就轻飘飘地将几年的感情翻了篇。

    林观川满腹酸涩,却自知这一切都是自食恶果,没有任何资格责怪。

    和王弛的晚餐还算愉快,有他在从不会冷场。

    他拉着沈吾安回忆了不少往事,言辞之间透着不明显的撮合之意。这么聪明的人,在沈吾安几次转移话题后,仍固执地忆苦思甜,翻来覆去地讲她和林观川的那些过往。

    可是感情这回事,喜欢的时候不由自己,不喜欢了同样不由自己。

    王弛的话说得再好听,她也爱莫能助。

    林观川这晚话不多,但从前他的话也不多。沈吾安再往前回忆,能忆起初识时林观川的样子。喜欢穿短袖体恤,身量很高,但因为书生气太重,反而显得单薄。大部分时候寡言但稳重,两人并肩走时会偷偷替她挡太阳。

    今天他在工作之余穿的仍旧是衬衫西裤,宽肩窄腰厚实稳重的他已经完全脱离青涩。

    “我听说那是你的公司?”他问。

    “是的。”

    “周森是投资方?”怕沈吾安误会他的意思,他紧接着解释:“只是之前就听周森提过,想往非遗传承文化发展。”

    “他一直很有想法。”

    她话音刚落,林观川脸上本来就很淡的笑意,完全消失。

    -

    阮松青把几份拟定合同送到周森家里,顺便找他喝酒。

    周森最近养得不错,前阵子弄倒一大批人的流感,居然未能伤他分毫。所以他今晚斗胆邀请他共饮,没料到这工作狂竟同意了。

    周森的大平层依旧很空,只是不知受谁的影响,他在入冬前买了块深灰羊绒地毯铺在客厅里。触手细腻柔和,弹性极佳,质地厚实。

    阮松青来时,他正坐在地毯上办公,笔电旁放着半杯加冰威士忌。

    “怎么自己先喝上了?”他不满地问。

    周森嗤他:“还能少了你的?”

    门铃又响。

    阮松青放下文件袋说:“我订的外卖。”

    见他屁颠颠跑去取外卖,周森拿出文件看。

    看不进去。

    和刚才一样。

    所以他才提前倒酒喝。

    阮松青再回来时,带着一身孜然味。周森嫌弃地蹙了下眉。

    有人失恋买醉,有人失恋狂睡。

    但阮松青失恋选择狂吃。

    左右也无法专心,周森把文件电脑一起放进书房,又关掉卧室的门,才回到茶几边坐下。

    “不先看?”阮松青诧异地问。

    “先喝吧。”

    阮松青边拆外卖边嘟哝:“奇奇怪怪。”

    阮松青没多久就察觉到周森的情绪低落,但他一直憋着没问。酒过三巡,他才借着微醺的醉意问:“怎么了?”

    周森酒量没他好,今晚却喝得比他多。

    他转着酒杯里透亮的圆形冰球,半晌,摇摇头。

    “和万晟的项目不顺利?”阮松青猜。

    “不是。”

    “你自己公司的事?”

    “不是。”周森阻止他继续往下猜,用杯子去撞他的:“安安静静喝。”

    “安安静静不如我自己在家喝。我已经喝了快半个月的闷酒了。”

    话这么说,阮松青还是一口闷掉酒杯里的液体,拿起酒瓶替自己和周森添酒。

    在这间隙,他突然意识到,周颂今的忌日快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因为颂今?你……今年要去看看吗?”

    周森仰头准备喝酒,薄薄的杯口触碰在下唇上,澄金的液体被光影折射,在他唇心点缀着一颗发光的圆点。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答:“不去。”

    “你越这样,你爸对你越上火。”

    这件事他回回都劝,回回都惹周森不高兴。但只要聊到,他还是会劝:“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和你爸说话吧?”

    “怎么不说?上次酒会上见到,我还跟他谈了比生意。”

    阮松青无语。

    “你说你为什么非得自己出来单干。有着你爸这颗大树不靠,一天天在这累死累活。”阮松青叹口气:“你不回去,真甘心把你爸你爷爷打下的江山都拱手让人?”

    “那不是我的东西。”

    阮松青简直想笑,他知道周森的意思。周森现在这态度,不仅仅是因为父子关系太差,更是因为他认定那些都是周颂今的。

    他直白地问:“那怎么办,周颂今已经死了,死好多年了。这些东西就算你不要,也一样落不到他头上!”

    “啪!”

    突如其来的一阵爆响,吓得阮松青瞬时醒了三分酒意。

    他失言了!

    阮松青后怕地看看背后墙面的酒渍和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却还是迎面直上,偏要用最尖锐的话去刺他。他扬起下巴和面无表情的周森对峙:“你去或者不去,他都死了。你这样,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受到影响。”

    “那就闭上你的嘴。要么喝酒,要么滚!”

    “你有病吧!”阮松青梗着脖子:“我喝这么多酒怎么开车?今晚打定主意留宿你家。”

    周森和这人吵不起来。

    他撑着茶几站起身,去橱柜里拿新的酒杯。

    回来后继续一杯接着一杯往下闷。

    阮松青无声看了会儿,伸手拦住他继续倒酒的动作:“你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周森避开他:“不是你找我喝酒的吗?”

    “我说小酌,你懂小酌的意思吗?”眼睁睁看着周森又一口气干掉半杯烈酒